在真冰与烈焰中沈沦（上部）————雪丽

我来了！
我这就带你走！
让你重新生活！
你想怎麽样都可以！
杀了我吧！
只要让我再看一眼你那坚毅的灵魂！
∷自∷由∷自∷在∷
打开铁链的锁，我将外套披在他身上，一把将他抱起──
那种感觉，就和第一次抱起他一样。
还是好瘦，肢体的关节处都是凸起的骨头。
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均匀地吐在我的颈项上，我又更加抱紧他几分。
刚想走，厌恶的声音又开始烦我。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别想出去。”
查理这家夥真是累教不改的典型！
“怎麽？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斜眼看他。
被穿孔的手很痛吧？你这叫自作自受！现在还想干什麽？
“安东尼，你我都是聪明人。谁会放著眼前的利益不要？”
“查理.艾伦特！你很贪心！”
“呵呵……彼此彼此！”
他站在我面前，用流血的手指著我怀中因为毒瘾而昏迷的人。
“你要他，就要用你们莫里斯旗下的北美两大电视台做交换！我想，这个条件用来换一个独一无二的男人，一点也不过分。你也没有吃亏呀！是吧？”
妈的！
将北美两大电视台拱手送给你艾伦特，再加上之前被你收购的“宁”氏传媒公司。我莫里斯在公众传媒领域的地位何在？
查理.艾伦特！
你想得还真美！
“好！给你！”
“从今以後别再来烦我！否则我就要你的命！”
爽快地答应，抱著亚历山大就走出门。
“等等！”
“你还想干什麽？”∷自∷由∷自∷在∷
我背对查理，打算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你真不想知道这个亚历山大到底是什麽人？”
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我不在意他的过去！对我来说，他就是亚历山大.费特列！这是他唯一的真实记忆！我会把你给他的‘伊恩.艾伦特’这个名字丢进垃圾桶！”
说完，我绝尘而去。
纽约的天空下起了灰蒙蒙的小雨，稀疏的雨点轻打在车窗上，随手拦下的的士正在缓慢地行使。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
听著自己的心跳声，我感觉又重新活了过来！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我用手指细细地划过他的脸庞，拨开遮住前额的柔软金发，看见覆盖著银蓝宝石的长卷睫毛在微微颤抖……
“真的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呵呵……安东尼……这是你的不归路！真希望这美少年快点清醒过来，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好戏了！呵呵呵……！”
回想起查理最後说的那句话，我不禁皱眉。
亚历山大！∷自∷由∷自∷在∷
不管你过去是什麽人，就让那些记忆在你脑中永远消失吧！
对我来说，你不是任何人，也不可以成为任何人！
既然遇上了我，那你就永远属於我！
亚历山大！
我只求你永远不要醒来！
(21)H~慎入
更新时间: 07/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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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特区──
“安东尼先生！您总算回来了！总统先生要见您！立刻！”
蜜雪儿跟在我身後，疾步走往总统办公室。
“父亲。”
宽敞的落地窗将光线毫不保留地射进来，窗边的人站得笔直，背对著我，雪茄的烟雾从嘴里吐出。
“现在你应该称呼我‘总统’而不是‘父亲’。”
“是的，总统先生。”
笔直的背影转过身，渐渐让我看清他。
“安东尼，你让我很意外。”
“老实说，我也很意外！”
“为了一个乞丐，你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安东尼.莫里斯吗？”∷自∷由∷自∷在∷
轻易丢掉北美三大传媒网络的人就是我！
仅仅是为了让查理那变态从我眼前消失。
我……
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安东尼？
“我是变了！可野心仍在！”
面对父亲逼问的眼神，我诚实地回答。
“……算了！这次的事情就此了结！拱手送人的东西就当作缓和我们与艾伦特之间的关系好了！在国家利益方面，我已经和老艾伦特斗得你死我活！是该收收手的时候了！”
枯燥的手在我肩膀重重拍了一下，用和我一样的深蓝色眼睛凝视我。
“安东尼！你是我们莫里斯家族的骄傲！也是我最大的荣耀！我不希望你就这样陷进去，不可自拔！这等於是毁了你！”
请原谅我！父亲！
我早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我要驯服他！我要得到他！
我越陷越深……
踏进我的别墅，那个昏迷的人已经醒了过来。
和半年前一样，他再次落入我的掌中。
与上次不同。
这一次，是他掌控我，而不是我掌控他。
“……”
“……”
“！啷──！”
瓷器的茶杯，书本，台灯……
只要是能伤人的东西，全部向我砸来。
“亚……亚历山大！”
我一边闪避，一边接近他。
“杂种！你他妈的放开我！”
制止住他手中的瓷器花瓶，轻易就将他反扭。
并不是他不够厉害！
说真的！我还未必打得赢他！
可他现在正在发抖，被我握住的手臂已经细到可以一折就断的地步！
我痛心疾首！真希望当初他一枪杀了我！
否则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安东尼.莫里斯！你这个无耻之徒！恶心的败类！我要杀了你！把你烧成灰！”
生怕他纤细的手臂因为疯狂的反抗而折断，我立刻放开他。
“唔──！”
胸口心甘情愿地挨了他一拳。
心脏差一点就要停止了。
“啊！”
接著又是一脚，踢中我的腹部。
再接下来……我就被他拳打脚踢，直到他自己累倒在地上。
“拿枪来！我要让你下地狱！狗杂种！”
我们两个都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现在不能给你！”
我看著他，虽然现在全身都痛，可我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只有看见我，眼睛里才会有明亮的光彩。
“没有枪，照样也能杀死你！”
说完，尖细的手骨关节就死死掐住我的喉咙。
“呜！”
没办法！
我一脚踢开他。
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眼里满是疼惜。
“你干什麽？！”
“放我下来！”
“安东尼.莫里斯！我警告你！立刻放开我！”
无视正在怀中挣扎的他，我大步走进浴室。
“你这个疯子！畜生！你要是再敢对我──！”
还没骂完，花洒就喷出冰冷的水。
“呜──！”
冷水渗进还带著伤的皮肉里，把他痛得双手抱成一团。
我用手强制性地抬起他的头，与他的目光相对。
“我欠你的！这条命你就拿去！”
冰蓝的瞳孔放大。
“但不能是现在！”
“你已经吸毒成瘾，就算杀了我，哪天你倒在路边，凭你这引人注意的脸，说不定又会有什麽人强暴你的！”
看著沾满水珠的银蓝，真是美的出奇。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
“还是说，你宁愿面对再次被别的男人强暴的危险，也要现在杀死我？”
看见他有些迟疑，我立刻乘胜追击。
“留在我这！亚历山大！就算是我为了赎罪！留下来吧！在你戒毒之後，我的命就是你的！”∷自∷由∷自∷在∷
强压住我的欲望，我再次保证。
“我不会再强迫你！就让我帮你这一次！”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静静地看著我。
混合著水声，声音出奇的冰冷。
“你这是良心发泄？”
“我爱你！”
22
我并不是一个同性恋。
可自从我那愚蠢的告白终结的一刻，在他轻蔑的眼中，我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者！
“当作你死前的遗言好了！”
那天……也就是三天前，我在浴室对他表白的那天，他最後对我说了这句话，从此闭口。
我真的愿意他一枪取了我的命？
……
我不知道……
就在我沈思之际，电话响了，是我的私人医生乔治.布朗。
“安东尼！你快回来！亚历山大他……”
放下电话，我立刻开车离开白宫。
“安东尼，亚历山大这几天连连毒瘾发作，我看最好还是送进医院做特殊看护！”
“你是说，要让他离开我的别墅，到戒毒所去？！”
我不忍地看了一眼被绑在床上正在受毒瘾煎熬的男人，脸色煞白，嘴唇发青，被绑的手脚全磨破了皮。
“乔治！谁批准你这样对他的？！”
我恼怒地纠起乔治的领口，气愤他怎麽这样对待病人。
“快放开他！”
我咆哮。
“安东尼！你冷静点！之所以绑他，是因为他毒瘾发作，打伤了好几个护士！我不得已才……”
松开纠住乔治的手，我的内心又开始懊恼。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我推进了火坑！
我真他妈的不是人！
乔治拉我到客厅里休息，顺便递上一杯热咖啡。
饮了一口，浓郁的香味让我清醒了些。
“他这样……要多久才能康复？”
“说不准。大概半年，甚至更久。查理.艾伦特几乎是给他下了最重的分量！这样不间断的吸毒，长达半年……我怕……”
“你怕他挺不过去？”
迎上查理的目光，我逼他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乔治.布朗笑笑，识相地转移话题。
“你当时怎麽不问查理关於亚历山大的来历？”
看来这个医生还不够识相。
绕了一个弯，又不怕死地回来。
“他的话不能信！”
“噢？真的？”∷自由∷自在∷
“不管亚历山大是谁，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亚历山大了！这样就够了！你明白吗？”
我故意把尾音拖重，将咖啡放回茶几上。
忆起查理当时的话，我怎麽能不兴奋？亚历山大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诱惑性的谜题。可我的本能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了亚历山大的来历，那我就再也走不出查理布置的陷阱！
面对不知名的事实，我选择了退缩……
“关於我刚才的建议如何？”
话题再度转移，这次乔治算选对了，他做好医生的本分就OK！
我想了想，忽然心情轻松起来。
“我怎麽能把他送进戒毒所？呵呵！我已经想到一个好地方了！”
飞机在万里云层中穿行，我小心地为亚历山大盖上薄被。
镇静剂让他睡得很深，凝视他的睡脸，我真是百看不厌！
他睡著的时候，深刻绝伦的面孔是那麽宁静祥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均匀的呼吸……
我忍不住用手抚摸微冷的细柔发丝，淡金色的细发丝般光滑。
温柔炽热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久久不能离去……
“安东尼.莫里斯！这是什麽地方？！”
甜美的睡脸一醒过来，立刻凶神恶煞。
“亚历山大，你昏迷了整整两天，所以我就把你带到这来了。”
我顺带叫乔治把行李搬到楼上，好打发这个不可或缺的第三者暂时离开我的二人世界。
“你这只蠢猪！我是问你这里是什麽地方！不是要你讲废话！”
虽然他骂得厉害，可我心里却乐滋滋的。
他终於肯开口和我说话了！
虽然他这也是逼不得已。
“看见远方那座雪山了吗？”
我靠在屋外的栅栏上，用手指著远处湛蓝天空下的美景。
顺著我的手势眺望，他惊愕。
“那是阿尔卑斯山！我们现在，正在瑞士的边境度假！”
是的！度假！
每年的夏季，我都有一个月的度假时间。
之所以选择瑞士，是因为这里最适合疗养。
新鲜的空气，幽静的气氛，美不胜收的自然景观，对亚历山大来说，这些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於是……
由美国议员，私人医生，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乞丐，共同组成了这次夏季度假的三人团体。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次的创意无奈至极！
冰蓝的天空尽头，橘黄的日光正在渐渐变暗。
真的是好美！
难得的闲暇让我整个放松下来。
倒了一杯红酒，自我调侃地走在门前的林荫小道上欣赏落日的余晖。
亚历山大.费特列……
如果你真的要杀我，那就让我死在这里，让这片纯净的土地净化我的灵魂吧！
23
“你为什麽不笑？”
“……”
“我从来没有见你笑过，这麽一张俊脸真是可惜了！”
“你有完没完？再说话我就杀了你！”
“你生气的脸也很美……”
“噗嗤！哈哈哈……！”
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一旁的乔治笑弯了腰。
我斜眼看他，巴不得他跟快吃完午餐，滚出我的视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我一时的大意，导致我的情感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而我却义无反顾地选择我曾经失去的东西。为了赎罪，为了我的自私，我带著心爱的东西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优仙美地，开始享受我的夏季度假，同时，不得不再加上一个私人医生，为我的珍宝戒毒……

我再次看了坐在对面的珍宝一眼，发觉他越发有致命的魅力！
尽管他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人。
“怎样才能让你笑？”
乔治.布朗已经知趣地离席，我再次重复我的话题。
他喝完酒，根本不理会我，起身离开。
“亚历山大！”
我上前把他制住。
刹那间，一股电流贯穿我的全身，从我碰触他身体的指尖开始。
“王八蛋！放开──唔！”
不顾他的挣扎，我狂吻下去。
他的嘴唇是那麽柔软，形状美好得引我深入。温凉的口中混合著葡萄酒浓郁的香味，让我品尝得意尤未尽。
“唔！”
口中一阵剧痛。
放开他，我已满口是血。
“安东尼.莫里斯！你这个变态！”
“那查理.艾伦特呢？你就心甘情愿让他吻？”
刚说完，拳头就向我飞来。
我敏捷地闪避，继续说出激怒他的话。
“为了向我报仇，你出卖自己的身体！这半年来，你就让查理日日夜夜抚遍你的全身？”
餐厅里一片撞击声，满地的陶瓷碎片。
“你是我的！”
说著，我就抓住挥过来的拳头，顺势把他押在餐桌上。
“亚历山大，你永远属於我！”
再次深吻住他的嘴唇，把所有的话语都咽下。
控制不住了！
我想要他！
激情地吻遍他的脸颊，舔过他脆柔的耳际，渐渐深入他的颈窝，狠狠留下一大片深红的吻痕。
我要他！
我要把查理留在他身上的所有印记都抹去！
刚撕开他的上衣，一记猛推就把我摔了出去。
“磅郎！”
地上的碎片扎进背部，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唔！”
胸口被修长的脚用力踏住，碎片又深入背部几分。
“带著这个伤，到雪山采一朵雪莲，我会原谅你几分。”
踩碎脚底的碎片，冰样的男人走了出去。
∷自由∷自在∷
时间证明一切。
回来的时候，我半条命都快丢了。
夜晚的月光让我手中的雪莲分外亮丽脱俗。
我不止采了一朵，我几乎把雪山上大半的雪莲全采回来了。
总共三朵雪莲。
我──爱──你！
如果是三朵红玫瑰的话，就代表这个意思。
“安东尼！你总算回来了！”
“老天！我怎麽向总统交代！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乔治一边帮我处理背部的碎片，一边难以理解我古怪的行为。
“好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