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的茶,还是他不是你的茶?”
“青你……丹的茶是谁你以后自然明白,而我的茶嘛……我不早就给你证明过了?”顿了顿,收起脸上嬉笑异常认
真的对杜青染道,“我和丹十七岁相识,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是最好的朋友。”
“既然是‘最好的朋友’,他干嘛跟我过不去?”
这一次,林峰无言以对,有些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
难得看到林峰吃瘪,杜青染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抵住他的力道减轻了不少。哪知道刚刚还是一张苦瓜脸的林峰,
这时猛然抱紧他的后背,笑倒在他肩上:“宝贝儿,看你吃醋真有成就感……噢奇,你谋杀亲夫啊……”
那声“噢奇”是杜青染咬住了他的耳朵,下口颇重。
后边的事顺理成章。
杜青染把林峰抵回墙上一通狂吻,直到两个都气息不匀才松开。他嘴唇刚一离开,回过神来的林峰已经把他拽向床
边,双双扑倒床上。几个翻滚之后,身上的衣服都到了床下,压在上边的林峰开始去摸润滑剂……
“哎哟,我说你们二位还真会珍惜每一分钟哦……”
声音响起的时候,两个沉浸在欲望之中的男人一下子停了所有动作,下一秒,林峰操起枕头反手向房门扔过去。
枕头到了丹尼手中,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床上两个缠在一起的赤裸男人:“阿峰,你该在枕头下边放把枪,扔枕头
太没男子气慨,枕头伤人这么浪漫的事情,还是留给女人去做比较好。”
林峰扭头看着他,尽量控制住情绪:“谢谢提醒,我会的。”
“十多年的哥们儿了,不用客气。”
“你他妈还站那儿干什么?想看免费春宫?”这一次,开口的是一脸冰霜的杜青染。
“不不,杜先生你误会了,我对你们两个的春宫没兴趣。只是进来告诉二位一声,我订了明天Nascar赛车的票,赛
车11点开始,两位不要误了时间。”
丹尼笑吟吟的说完,然后把手中枕头认认真真放到门边,紧跟着非常绅士地一点头:“二位继续,不打扰了。”
房门带上。
林峰回过头与身下的杜青染对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杜青染瞪着他,猛然一把抓下他的脑袋:“要不要我教你?”
哪晓得两个刚吻到一起,房门又一次打开:“喂,我说你们也干干正事,想一下明天该把注压到哪个身上。”
话一说完,非常聪明地赶在二人暴走之前,“啪”的一声用力关上门,逃之夭夭。
双双看着又一次关紧的房门,半晌无言,接下去,杜青染一把推开林峰,怒火冲天:“XXX,你们怎么都不在门上
加锁?”
林峰看着他,满脸无辜,可怜兮兮的说:“亲爱的,要想锁住那个东西,恐怕得用银行金库门上的那把锁。”
……
杜青染醒来的时候,林峰还在沉睡。
于一片昏暗中睁开眼,四周陌生的家俱布置让杜青染好一阵子才搞清楚状况──这是林峰的房间。
这已经是丹尼到来后的第二个周日清晨。一个星期来,杜青染与丹尼摩擦不断,几乎全是丹尼起的头。据杜青染推
测,丹尼应该是在忌妒他和林峰的关系,换句话说,丹尼和林峰虽然只是朋友,大慨林峰一直把丹尼这个朋友排在
第一序位,自己的出现让丹尼有了危机感。杜青染不禁对丹尼的情商产生了怀疑,首先,对个朋友这么依赖就很不
正常,其次,丹尼表达不安的手法,非常象个不想放手的孩子。连杜青染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无趣,跟个“孩子”计
较个啥?
说来好笑,一个星期前面对丹尼的提议,他和林峰都不愿意同居一室,没想到刚过了一周,自己竟然在林峰的床上
醒来──昨晚邪门得很,做完后就是不想起身,放任自己睡在了林峰房里,虽然走几步就可以回卧室,独占那张舒
服的大床。
赤裸着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只留下薄薄的白色窗纱阻挡阳光。
回过头倚在墙上,看起林峰的睡颜。
晨光里,林峰趴在枕上,表情很放松,被单凌乱的压在身下,毯子草草的搭在腰上,露出光洁的脊背漂亮的腰线还
有笔直的长腿,年轻的身体匀称又紧实,在素色的包裹映衬中,分外性感……这是杜青染第一次在明亮的光线下认
真注视林峰的身体,惊奇的发现以一个男人来说,林峰的皮肤非常之好,拥有西人的天然亮色,却没有西人男子中
常见的粗大毛孔和过重毛发。
现在的杜青染,只觉得这样的身体和睡姿,带了种说不出的情色,比他认识的所有美女都要迷人。很冲动地弯下腰
,从地上凌乱的衣物中找出裤子,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个颇有纪念意义的暧昧画面。
或许是被透进来的阳光刺激到了,又或许是被杜青染孩子气的举动惊扰到了,林峰的眉头轻轻挑了挑,缓缓睁开眼
,一抬头,对上杜青染的视线,怔了怔,笑了。
睡眼惺忪,笑意慵懒。
杜青染一颗心猛然收紧──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妖孽!
灼热的视线,低迷的呻吟,高潮时身下男人脱口而出的那声“青”……昨晚的一切,一幕一幕,象电影镜头般在脑
海里闪回,而昨夜让他疯狂的欲望,也如潮水一样,离岸之后再次扑来……又有感觉了!
床上的林峰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抬起手,冲他勾了勾手指头:“Handsome,come here.”(帅哥,过来)
杜青染走到床边,俯身把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笑得非常不怀好意:“中国娃娃,再来一次?”
他本打算低头去吻林峰,没料到林峰搂住他的腰一用劲,杜青染猝不及防,摔落到床上。刚才还无力躺在床上的林
峰一个翻身,压住了他,唇随即沾了上来。
唇舌相斗间,两个年轻男人在床铺上翻滚打闹,动作激烈到几次都差点滚落到地上……
他们一边贪婪地吸吮着彼此的滋味,一边用手掌狂热地抚摩挑逗对方的身体,欲望摩擦,身体彻底苏醒──两个不
愿自律的男人,又一次着了火。
林峰再次翻身压上杜青染,放开他的唇,魅然一笑:“宝贝儿,今天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作放纵。”边说,边抚上
了他的欲望……
放纵的滋味美妙无比。着火的身体被身上的男人进入,在男人的引领之下登上了通往天堂的阶梯……沿途欲火焚身
,一波一波的快感直冲大脑,却总是在扣响天堂大门的那一刹那回落……被挑逗得意乱情迷的男人,终于一把抓下
身上男人的头颅,喘息声中怒气冲冲的低叫:“阿峰,你他妈……快点……”
强弩之末的两个人再也不愿忍耐,终于紧搂着喷发而出,卧室里散发起淫靡的气味……
从高潮跌落的林峰还来不及回味刚刚逝去的销魂,立即感受到了异样。
“林峰你他妈的,不带套子还敢射里边……”杜青染本要发火,顺着林峰的眼光看过去,呆了呆:“门怎么开了?
”
林峰看回他,目光中有些担扰:“我们好象……有客人。”
(十一) 意外访客
杜青染凝神细听,只听到屋子外的鸟鸣声,屋子里没有半点响动,不禁疑惑地看向林峰:“你确定?”
“小心点总没错。”林峰在他耳边小声说完,立即象条鱼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下了床。
只觉得他伸手在床下摸了一把,再看时,人已经靠近房门,边走边用浴巾围住下身。杜青染狠狠眨了眨眼──怎么
回事,并不觉得林峰的动作有多快,却好象有点目不暇接的感觉?
林峰倚在门边听了听,眉头紧锁,略一思量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然后……然后他就僵住了:“夫人,请问你找
哪位?”用的是中文。
杜青染脸色骤变。让他变色的,不是林峰的问题,而是林峰的手──林峰出门时,把右手背到了身后,杜青染这才
看清,原来他手上握了把枪!
看到刚刚还在床上跟你疯的那个人,手上突然多出把枪,其震憾程度,若非亲身经历难以体会……所以杜青染完全
忽略了林峰的问题,脑子里边只匆匆闪过一个念头──靠,还真把枪藏床底下了?
杜青染不熟悉枪支,否则更有他吃惊的──林峰轻轻松松握在手里的,是只0.45"口径的ACP手枪,那是行家的大爱
,却不是寻常百姓喜欢放家里的防身用枪。
很奇怪的是,林峰的话问出后,没有立即得到回话,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杜青染在房里吗
?”
有那么一瞬间,杜青染只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不过,杜青染这个人实乃非常之人,其心脏承受能力之强,也非寻
常人等可以理喻。他只稍稍怔了怔,当即下床,拉下床单草草围住下身,出了门站到林峰身边,镇定自若的淡然道
:“妈,你来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
原来杜母今天本应该跟着朋友去大峡谷玩,一来对大峡谷没多大兴趣,二来也是挂念儿子,临时改变行程过来看望
杜青染。昨晚上她打过电话,只是她那个宝贝儿子当时正忙得一踏糊涂,哪里顾得过来?早上起来,看到有未接电
话,杜青染也未放在心上,于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演变成了两处惊赫──一处是杜母,另外一处,是林峰,杜青染不
在其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天,非常有趣。
两个当事人洗过澡后下楼,其时杜母正站在窗前静静注视着后院,听见脚步声,转身看起二人。
这是个韶华已逝却仍旧当得起美丽二字的中年女子,杜青染跟她生得并不十分相像,只在俊朗的眉目间依稀流淌着
母亲的影子。她情绪看似已经完全平复,又回复成高雅雍容的贵妇人,十五分钟前的惨白惊错摇摇欲坠,象是发生
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不过,在见到林峰的那一刹那还是泄了底,脸上凌厉之气尽现,好在注意力马上被杜青染吸引
了过去。
这对母子的对视非常有意思。母与子,一个优雅地伫立于窗前,一个从容地站在楼梯上,两个人谁都不开口,只静
静地注视着数米之外的对方,默然相对。单只看画面本生,放松的姿态,和风细雨般的神情,浅淡笔墨勾画出来的
,无疑是一个安宁适意波澜不兴的轻松场景……只不过,无论是站在楼梯边暗自发愁的林峰,还是端了杯咖啡背靠
着料理台看好戏的丹尼,都感受到了风平浪静下的激流暗涌──母子间的气氛,剑拔驽张,完全可以用“对峙”来
形容。
这样的对峙没能维持多久,先开口的,竟然是母亲,语气不乏僵硬:“小染,洗了头怎么也不吹干?”
霎时间,坚冰破裂,浓雾散尽,魔咒解除。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母慈子孝,主客融融,好似母亲不知情,儿子也不晓得母亲知情,好一对令人羡慕的完美母亲
和完美儿子!
这厢母子俩心平气和地话着家常,那边丹尼直看得大失所望,心里边暗骂你们不去当骗子还真是浪费材料,一抬头
,就对上旁边林峰杀气腾腾的眼光,做贼心虚,飞快闪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开始为林峰煎起荷包蛋──自从丹尼到
来之后,冰箱里面就丰盛多了,早餐大都在家里解决。这一变化,得宜于丹尼的懒散作风,他喜欢先填肚子然后再
洗漱。让他一大早穿戴整齐出去吃早餐?用他的话说,还莫如一枪把他崩了。
丹尼这边刚开工,一眼也没看过他的杜青染就象有感应一样,头也不抬地开口点菜:“我要两根培根两个蛋,蛋煎
七分熟,面包要烤黄,对了,咖啡应该不够了。”
炉灶前的丹尼扭头看向远远坐在客厅里的杜大公子,湛蓝色的眼睛里面煞风景地冒出两股冷光,恨不得念句咒语把
杜青染缩小变薄,扔进烤面包器里面烤得透心黄,只不过,马上发现林峰射到身上的视线火力堪比冲锋枪,冷光当
即收回,嘴巴紧紧闭起,乖乖转回炉盘──家里就三个人,用脚都猜得出来,一定是他今早把杜母让进房里后,故
意拧开林峰他们的房间门,然后借故去了后院。杜母听到儿子的声音上楼查看,没料到,发现儿子正在床上与另外
一个男人打情骂俏……
这个梁子,杜青染算是跟他结定了!
对杜青染来说,这一天,极其漫长。
天气转凉之后,沙漠之城如同刚从炎夏长睡中苏醒过来的社交名媛,盛宴频频邀约不断。周末更是丰富多彩,白天
赛车赛马,黄昏时分还有世界水平的各种球类赛事,对于住在富人区Scottsdale的三个男人来说,正是一年当中最
令人兴奋的好时光。
无奈今天为了扮个乖儿子,杜青染啥活动也不能参加,专心陪着母亲四处观光购物。他们先在收藏着众多名画的市
立博物馆中走马观花,接着又参观了拥有八十年历史的“古迹”,下午还耐着性子陪母亲大人漫步在Scottsdale的
一个著名购物区──椰树下棕榈旁,一溜别具一格的奢侈品商店,一眼望不到尽头,家家装饰得迷人漂亮,宛若别
有风情的热带女郎……
杜夫人心底连声感叹,原以为把儿子发配到了个边荒之地,没料到凤凰城中还有个Scottsdale,奢靡如斯……早知
道的话,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把他送到密西西比!
从林峰的角度看来,这一天,意义重大。
林峰再次见到杜母时,已是日落时分。杜母晚上八点半飞往赌城,三个大小伙子一路护送去了机场。照杜母的本意
,肯定不想与林峰碰面,只是林峰心事重重,非来不可,丹尼是好戏不可错过,岂能不来?
一路上,看着谈笑风声的三个人,林峰竟有霎那的错觉──是不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他对东
方的了解不是一知半解,深知同姓恋在中国的境遇,虽然拍出了《断臂山》这样的片子,看似蛮开明的,但,一旦
摊到自家儿子头上,也是天大一桩事,何况还有“面子”两个字!
趁着杜青染替他母亲排队办理登机手续之机,林峰再也顾不得丹尼的目光,问道:“杜太太,你……真的什么都不
想说、什么都不想问?”
杜母看向他的目光冰冷,凛然一笑,眼底的居高临下很巧妙地隐藏在了优雅的仪容之下:“说什么?又问什么?林
先生,你若是真心喜欢小染,该担心的,是你,不是我。”
“……”
“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清楚。他本来就不是个长性的人,你问他有过多少女人!他这个年纪,正该贪玩,也就是尝个
新鲜。”
林峰只觉得一阵气紧,杜母美丽姣好的面容看在眼里,异常刺目,一时间,所有的字句堵在胸口,半个音节也发不
出来。
只是作母亲的,看着落败的敌人心情陡然好转,只觉得意尤未尽,末了,又加上一句:“小染从小懂得分寸,再怎
么闹,也没闹出个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