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年来,他从小便没有母亲,父亲又不疼爱,府里的人个个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在看自己,惹不是自己拼
了命的长本事,怕在这府里早就被人害了,如今,白夏炎是第一个肯为他著想,为他出面的人,怎生让他不感动!
这些年来的委曲燕残香今日算是发泄了个够!只是任由他发泄的那个人还是多少有些不快,不时的拍拍他的背。
“喂……你比我高耶,而且我还怀著孩子呢!”白夏炎说是这麽说著,到没真推开燕残香,而是一直由著对方就这麽
抱著。
不知为什麽,这个时候的燕残香让白夏炎有些怜惜……
残香若炎27(谁也不许欺负孩子他爹哦~)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算了,但大多数的时候总是事与愿违,燕芙蓉不堪受辱,当即便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王
爷燕程峭,正因如此,晚些时候燕残香被王爷传了过去,只是时间有些晚,燕残香和白夏炎就寝不久。
“怎麽这个时间叫你去?”白夏炎迷迷糊糊睡著问身边正在整装的燕残香。
“没事,你先睡。”见自己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白夏炎,低了头吻了下他的脸,安慰片刻後见人似又重新沈睡了,燕残
香这才起身开门离开,轻轻将门关上。
屋外一直候著的是管家,见燕残香出来忙要说些什麽,被他示意闭嘴,直到两人走出院落,离屋子的距离足以让声音
隔离後,燕残香这才让管家开始说话。
“少爷,王爷此时前来唤你,是因小姐日间之事,望少爷……”管家的话并没有说完,燕残香只是冷笑一声,到也明
白,燕芙蓉那种性格自然是不肯吃亏的,这麽多年来父亲疼是疼爱她,却总也是庶出之子,除了那张脸外到真没什麽
靠得住的,母亲又是被赶出去的,自然下人们总是有些看法的。
若大的王府里,一共就只有两个王爷的子嗣,却一个明著是庶出,一个暗里是毫无血缘关系,燕残香有时不禁也为自
己的父王感叹,他的一生又是何等的不幸。
与其相比,总算有人是真心喜欢著自己,维护著自己,就算是男人,肚子怀得也是自己的骨血,就算来历不明,却并
不会因自己的异样而惊讶和轻蔑,和父王比起来自己算是幸运多了吧!
燕残香前脚刚走没多久,这些天里习惯了靠在一个暖烘烘的怀里睡觉的某人,就因为失去了这个好抱枕,不得不渐渐
清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屋里还有些昏暗的烛光,这是燕残香专为他点上的,说是怕夜里他看不到惊吓到或是下地的时候看不清。
男人体贴入微,温文尔雅,常常想著办得事都让白夏炎感觉窝心,是以虽然他此时找不到大哥,又身在异世却很少会
感觉到寂寞或是孤独,到是常常会幸福得过了头。
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经有六个月大的肚子,那形态早已遮也遮不住,最近睡觉的时候更是成长速度,而他的食量也随之
巨增,本来就吃得比别人多的自己,如今可以说是狮子的量了,胖是肯定要胖了的,但男人每天还是变著花样让自己
食胃大开,这点是让他又爱又恨啊!
他这个样子要是被大哥或是在现代被人见到,一定会被当成是怪物,说不定还会有人会拿自己当实验体来看,如里会
被人如此珍视,就算是家人怕也会被吓到吧。
以男人的身子为另一个男人孕育血脉和生命,这是他怎麽样也无法想像的事情,而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现在如此坦然的
态度。
坦然的接受,甚至是坦然的在享受著男人照顾。
连女朋友都没交过的自己,却已经和燕残香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一个眼神,一个声音,一个接触,每一样都让他感得
到男人的珍惜了深情。
男人几乎是把自己捧在手心里般的爱著,守著!鲜有离开的时候,也许正因如此,此时身边渐渐淡去的温度著实让白
夏炎有些不习惯了。
才多久啊,自己就已经变得依赖了!
王爷这麽晚了叫燕残香去做什麽?!
怎麽想都觉得事情不对劲儿,白夏炎也坐了起来,想想还是下地穿起衣物推开门跟了出去。
住在这府里也有些日子了,白夏炎自然记得王爷的住处,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的,自己按著记忆里的道儿一直往那边
走,还真叫他找到了,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正遇到在那里等候的管家。
“少夫人?您怎麽会到这儿来。”管家见是白夏炎有些意外,惊讶的走上前去。
“燕残香人呢?”白夏炎不理管家的惊讶,径直往里走,一时间管家竟然不知要如何是好。
少夫人这人怪得很,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身为男子怀孕却也不见丝毫阴霾之色,更无卑微之意,让他们这些当下人
的到是打心底里猜测著他的来历和身份,自然不敢多有得罪。
此时管家见白夏炎往里走,是挡也不敢挡,只好任由了去。
白夏炎径直往里走去,屋里一片黑暗,看样子王爷和燕残香并不在屋里,他又转而往其他地方寻去。
此时的燕残香和燕程峭所在之处正是那院里的一间小屋,小屋平时都由人打扫得干干净净,鲜有人进入,府上的下人
都知道,这里供奉的是王府正室的牌位,也就是燕残香的父亲,每
年燕残香都会来祭祀自己的母亲,只是今天父王将他带到这里又是何意?!
“今天日里,芙蓉来与我诉苦,说因今年新置的皮毛起了争执。”燕程峭站在屋里,盯著中间摆的那个牌位道。
“是。”燕残香并不否认。
“她年长於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龄,早晚是要离我而去的,她在府里你便多让她些,再怎麽说她是你姐姐。”燕程峭
顿了顿道。
燕程峭的话句句在理,却也句句令燕残香心冷,父亲连问都不问自己发生了什麽样的事情,只听信她一方之言,便下
了结论,更在此时此地说这样的话,明里是让说燕芙蓉快离府,暗里却是让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
几十年的父子情份,竟不过如此,他在这府里到底活著有何意义?!
燕残香并未回答燕程峭的话,直到当这个背著自己说话的人转身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开口道。
“我虽生在这府里,长在这府里,却始终不是您的亲生血脉,只待炎生下孩子,安产之後,我便会带著他一起离去。
”
燕程峭没想到燕残香竟然会如此说,一时间意冷了眉。
“这二十多年我养育与你,怎麽如今我只是说上一句你便如此放肆?!”燕程峭怒道。
放肆!好一句放肆!
站在一旁正好听到这句的白夏炎更是怒从心来。
这是对自己儿子应该说得话麽?!说算不是亲生的,但这些年来难道一点情份都没有麽?!
燕残香啊燕残香,你怎麽活得如此窝囊!
一时怒形於色,白夏炎不谨折了手里的小枝,被那两人听到。
“谁!”燕残香转身,当他看到月光之下树林里站著的那人时,愣住了。
“你怎麽来了,这麽晚也不多穿些?!”回过神来的燕残香立刻走上前去,将自己的外衣脱下
披在白夏炎的身上,却发现白夏炎竟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他不是你亲爹?”白夏炎问。
“……是。”
“很好,这麽重要的事件,你竟瞒著我,咱们回去後再算这笔帐。”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白夏炎狠狠的掐了把燕残香,立刻转身面向一旁的燕程峭。
“王爷,今天早上的事情并非他之过,皮毛本是我们先得到的,是小姐硬要抢去,可我们最後还是将皮毛让了出来,
不信你可以去问当时在场的人。”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如此无礼!”燕程峭不可致信的看著在自己面前毫无惧色的白夏炎。
“胆子?!不好意思,本人因为现在身怀有孕,正好有两个胆!”白夏炎很无赖的说了这麽一句让王爷无法回答的话
。
“炎!”燕残香脸是一阵白一阵红,怎麽也没相到白夏炎会如此说,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要去阻止,心里却知道,白夏
炎这是在为自己出气。
残香若炎28(谁也不许欺负孩子他爹哦~)
“王爷,常言说得好做人得公平,就算残香并非你亲生,你这麽多年来不冷不热的,府里的下人们可都是猴精,私底
下传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这你可知晓?!”
白夏炎挺著个大肚子,仗著自己现在这情况谁也不能把他怎麽著,说起话来更是毫无顾虑,反正大不了他们一走了之
。
“炎!”燕残香急得围著白夏炎团团转,想阻止又不敢,却又怕他再这麽说下去,真的把父王惹火了,到时候真不知
要如何收场了。
只是燕残香所忧虑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白夏炎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王爷燕程峭的脸上看不出是什麽情绪,凛冽的目
光直视著这个敢向他的地位,权威挑兴的家夥。
白夏炎!
果真是来历不明的男人,让这样的人成为燕残香的‘妻’,是不是就意味著终有这样的一天?!他们父子会反目成仇
!
“父王!炎并无恶意,望您息怒!”白夏炎看不出来,燕残香却看得出来,父王此时已经怒火中烧,若再这麽下去,
只怕会当即发作。
“你做什麽,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白夏炎不满的瞪著将自己拉离的燕残香,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呢。
燕残香不敢强拽,又不能让白夏炎就这麽在这里和父王继续对峙下去,一时情急之下,护人心切的他竟然想抱起白夏
炎来,这可吓坏了在场的人。
此时白夏炎再怎麽说都已经身怀六甲,根本不适合这样的举动,更不能有过大的刺激,燕残香是第一次当父亲,平日
里到还知道小心谨慎,此时却有些病急乱投医之意。
“啊──!放我下来!燕残香──”白夏炎吓得惨白了一张脸,惊恐万状的叫著。
在这深夜白夏炎的叫声别提有多凄惨,燕程峭本是怒不可遏的瞅著白夏炎,却见他那个一向冷若冰霜的儿子竟然就这
麽将人举起来要抱走,立刻时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放下!快快放下!”燕程峭敢忙冲了过去,喝道。
燕残香被白夏炎这麽一喊,父王的低喝给吓得立刻将人放在了地上。
“呼呼……”拍著胸口,白夏炎真感觉自己像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以前和同学们也这样打打闹闹的,但是现在身体
这样子打死他也不敢来第二次了。
“你白痴啊!”白夏炎稳定情绪後,感觉一下自己没什麽大事,忙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到燕残香的胸口上,张口就是
一顿好训。
“你脑子进水啦?你儿子就在我肚子里呢,能这麽折腾麽?你是打算要我们爷儿两的命吧,我不就多说了你父王几句
麽?!怎麽著,我说得不在理?你就这麽隐瞒下去,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出了什麽事,以後咱们走的时候,是不是也得
走得不明不白?!”吼了一气,发现有点体力不支的白夏炎转而想找块地方坐下来休息,却见王爷燕程峭正站在他身
後很有兴趣的看著自己。
“看什麽看!”白夏炎冷冷的哼了一声,但这一次燕程峭却未动气,他只是心平气和的走到脸色比张还要惨白的燕残
香面前。
“夜已深了,你不如带了他回去休息。”
燕程峭的话让燕残香松了口气,至少从这个情况来看,父亲似乎没有刚才那麽生气了。
“是。”回了怕,燕残香这一次小心的扶著白夏炎离去,虽然一路上被白夏炎骂了个狗血淋
头,却也甘之如饴。
没事……炎能这麽有精神的骂自己,应该是没事的!
只要想到这一点,燕残香便不去计较这一路白夏炎骂了自己什麽,只是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下一次千万不可如此
了。
白夏炎和燕残香离去後,燕程峭站在屋里,轻掀起屋内牌位之前的画帘,一幅五彩的美人图静静的摆在那里。
画中的女子,身形高挑,眉如远山,眼若星辰,嘴边的笑更是带著三分妖豔,七分纯真,满头的金发就那麽自然的披
在身後,只以红绳束起,一身白色的裙装将她那出尘的气质衬托的一览无余,只是那白晰手里的软剑给画中之人带来
了几份英气,让人有些雌雄莫辩。
“香雪……”
轻轻低叹声,燕程峭回想刚才白夏炎眼里的那股气势,和当年自己初见香雪之时有七分相似。
同样的不曲,同样的怒骂,同样颇有朝气的样子。
这些年来他从未真正从香雪的离去中醒过来,虽然一直养育著燕残香,却也并未从内心里真正的接受过这个孩子。
那个孩子明明是他的哥哥的血脉,却也流著香雪的血……
不能完全接纳,却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他也只能不冷不热的对待,如今孩子终是长大了,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自然也开始反抗。
残香……是真的喜欢著那个叫白夏炎的男人吧?!
那麽你呢?你可曾真心喜欢这我?!
香雪……
残香若炎29(顺便公告:《仙》修文中)
也许是那天白夏炎的大胆直言激起了王爷燕程峭心底里某些深埋的情感,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那天後不久,向
来并不怎麽关心少爷燕残香的王爷,竟然开始主动关心起来了,尤其是有一件事引起了府上人的注意。
“听说了麽?王爷把那张大小姐抢去的狐狸皮又拿给少爷那边了。”
“真的?”
“千真万确,我刚听王爷身边的姐姐们说的。”
“唉呀,这还是小姐第一次吃闷亏吧。”
“嗯嗯,以前王爷都不会管这种事的。”
“说不准……少爷这回要受重视啦!”
“说不准哦。”
……
王府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王爷是一家之主,自然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所有人的关注,想在王府里混出个人样
来,自然要懂得主子们的喜欢好以及相互的厉害关系。
这王爷重视谁,不重视谁,可是他们最关注的事了。
燕残香从管家手里拿过父王奖来的那件白色狐狸皮毛,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怎麽会……
“少主子,如果您看著是这件皮子的话,我这便去回王爷。”管家低著头,等待著还在发呆的燕残香发话。
“啊……嗯。”燕残香顿了一下,点点头,将管家打发离开。
按说多年来自己期盼已久的父王终於重视了自己应该是件好事,可不知怎麽的燕残香就是高
兴不起来。
“喂,你这是高兴还是觉得麻烦?”从里屋的躺椅上站起来,白夏炎早在管家说出来意的时候就年到燕残香脸上这股
矛盾的表情了。
“炎,慢些。”燕残香将皮毛扔在一边,快走两步扶住白夏炎。
“怕什麽,我以前还天天跑二十圈呢!”白夏炎无所谓的笑著。
这个男人啊……总是太大惊小怪了。
“说吧,你怎麽想这事?”白夏炎也不拐弯抹角,反正他在这里除了相信燕残香也没什麽退路
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