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转头看看会弁,笑容是如往日一般地明亮晃眼:“哥哥,你看我种的这一大片决明子,个个长势都忒好,一见便知很有前途地样子。等季节到了,准能收获一大堆小决明!哈!”
会弁点点头,赞同道:“不错。迟些记得再添些肥。”
如星笑道:“何须迟些,我这便去取。”转身跑了开去。
会弁立在当地,望着他更显单薄地背影,消失在长草之后,终于怔怔地落下泪来。
番外 访客(上)
一日,重离君来访。
维泱自那日天、魔决战事毕,终得与清携手归隐后,心中便再无魔障挂碍。他本身修仙早有根基,数百年之后,便复回入仙道。
故而他此时见到重离君,便也不再如何嗔痴妒怒。只是仍提不起兴趣应酬,勉强陪了几句话,便留二人在客厅内叙话,他自己则回去后山,弥补昨夜因某些事情,而耽搁了的修炼。
重离君身居高位,政务繁多,因而他得空来探故友的机会,其实也并不多。清与他一别经年,不免时时挂念。此时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
重离君带了两坛五百年的烈酒佳酿,维泱一走,他便取了出来,“啪啪”两掌,拍开封泥。
酒之一物,修仙大戒。纵使是斋戒用的素酒,按维泱的说法,那也是少沾为妙。
清阴差阳错成了魔神之后,维泱虽不再以仙道戒律要求于他,但由于清本身并不嗜酒,更加不嗜一人独饮,于是两人隐居数百年来,他一次也不曾动了饮酒之念。
故而此时,他见重离君拿出酒来,才突然想到,家中其实一只杯盏也无。好在茶杯还是有的。即使成道的仙魔,生理上无需饮水,但偏爱茶香的两人,依然常常对坐品茗。
清起身,待要取茶盏来代,重离君已不耐道:“何须麻烦!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抱坛而饮,方显出英雄豪气!”说着勾起其中一坛,仰头喝了一大口。
清微微一笑。道:“离兄说得是。”举起另外那坛,与重离君轻轻一碰。
两人故友相逢,兴绪自是十分高的。其实即便此酒再烈几倍。以他二人功力,也一样可以化解。但这样一来。便与喝白水无异,又有甚么意思呢?故而二人不约而同,均不运功解酒。于是坛来坛往中,待大半酒水入肚,两人均有了一分醉意。
闲聊的话题。也从天南地北,慢慢地进入某些比较禁忌的方面。
“唔?”重离君一口酒喷了出来。随手擦掉,愤然拍案而起:“甚么!”
清被他吓了一跳,坐在椅中的身子僵了一僵,眼巴巴地抬头望他。
重离君瞪了他半晌,一脸沉痛地缓缓坐回去:“……难道,一次也没有?!”
清忙道:“有地,有的。嗯,那个。其实罢……”他脸上一红,“师父他……嗯,若我求他的话。..十次中,总有那么一两次。两三次……他也是肯地……”
重离君酒意上冲。再听不下去,大怒道:“你是白痴么!这种事情。直接打倒压住便是!如何能低头去求!”
清吓得慌忙伸手掩住他口:“别,别那么大声……重离君一掌将他手拍开,继续骂道:“你身为魔神,怎可屈居仙下!”
这,这种事情,原来也是有魔仙之别的么……
清揉了揉被拍红地手,苦笑道:“我倒是想……来的,但我对家师,敬重尚且不及,又怎忍用强惹他不快。再者说来,左右我也打他不过……”
重离君不信道:“甚么废话!且不说你法力全盛之时,当世无有敌手;便是后来,你虽将大半修为分出归还乾天君,但余下的法力,我记得与当时功力未复的令师相比,仍是略有胜出。如今却来跟我说甚么打他不过?”
清抚着后脑笑,三分不好意思中,倒有七分骄傲:“师父天资卓绝,修行进境远快过我,那也没甚么稀奇。”
听了这话后,清在重离君眼中的形象,登时变作扶不上墙地烂泥之泥,恨不成钢的破铁之铁:“你就不能加把劲,努力修炼,迎头赶上?就这点出息!哼,日后见到外人,休要提及本君名号!我不认识你!”
清讪讪道:“这种事情,小弟最多也就跟你说说,外人如何能知,左右不致堕了离兄威名。”举坛干笑道,“咱们不提这个了,喝酒,喝酒,哈哈。”
重离君却不理他,“哼”了一声,皱眉思索。半晌,沉吟道:“你给我有点志气!即便法力不及,一样可以压得令师永不翻身。”
清怔了怔,只道重离君拿言语宽慰他,于是笑道:“其实也没甚么要紧……”
重离君瞪他一眼,道:“废话少说,你给我听好了!迟些你在他茶水之中,下锁灵禁咒,寻隙骗他服下。成功之后想如何炮制他,还不全是由你!”
清一惊道:“甚么!”
重离君不耐道:“甚么甚么此咒效用虽只得三日,但你若怕他事后报复,大可每隔三日便喂他一服。左右他失了灵力,也抗拒不得。”
清仍在发呆,重离君已顾自接了下去:“只可惜中此咒者,身形、外貌、声线,均会缩为八、九岁孩童模样。其实那也无甚要紧,除非你很介意这个。”
介、介意?怎么可能……
若从今以后,师父都以他八、九岁时粉嫩可口的样子,乖乖被我抱在怀中……我想对他怎样就怎样……嗯……
清想得入迷,连眼神都变了。
重离君瞥他一眼,嫌恶道:“口水擦一擦!像甚么样子!”
送走重离君时,夕阳正收回它最后一线余光。清借着酒意,大步飞奔回卧房。
不出他所料,维泱早已握着书卷,静静地靠在榻边相候。
身上仍是那一袭不变的白衣,眉宇间神色淡淡的,衬得俊美无双的脸上。自然而然便多了几分清冷疏离。
清心中一热。这样美好的人,这样地高不可攀,怎么就成了我的了呢?
想当年在禁宫之内。那样绝望而热烈地爱恋着,心中却从来想也不敢想。这样地美梦,竟终有实现地一日。
那些日子里,只想能时时看到他,世世追随他,努力地修行。使自己能够跟得上他的脚步……只需要这样,心中便满足地似乎要爆裂开。
从不敢奢望,他竟真地会停下脚步,会回首,会看着他微笑,会温和地将手递给他。
……会为他做那样多的事,吃那样多地苦。
他……他就这样一笑,在橙色地烛光下,看着我。这样淡淡地一笑……我,我……
清痴痴地与维泱对望,脚下已是不由自主。他走过去。跪坐在榻边,紧紧抱住维泱双腿。将头靠在他膝上。
维泱释了手中书卷。温柔地抚着清长发,微笑道:“喝了许多酒么?脸色这样红。”
清轻轻“嗯”了一声。闭目不语。也不知是醇酒醉人,还是人自醉去。千年的修炼,修得去睡眠地生理需要,却修不去他心中,想要就这样靠着心爱的人睡去的愿望。
维泱扶着他肩,温言哄道:“你若不愿将酒力逼出,便躺到榻上来,好好睡一会儿罢。”他爱怜地摸摸清微微有些发烫的面颊,道,“乖,来让为师抱抱。”
清抬头看他,笑着张开双臂。维泱忍不住心中和某处同时一热,伸手将他抱起来,紧紧搂住,一同卷入被中。
清星眸闪亮,笑笑地望着他道:“师父,我想喝水。”
维泱也笑:“原来喝酒还有这般好处,又是想睡,又是想喝水,像个凡人似的。说起来,为师倒还真有些怀念,清儿当初未成道时的模样儿呢。”他抱着清,半坐起来,伸手向桌上茶壶一招。
那壶飘了起来,嘴儿往一旁的茶杯中倾去。茶杯盛了水,离桌而起,向床榻飞去,稳稳落在维泱指间。
清抢上去,就在维泱手中,将那杯茶喝得一滴不剩。
淡却隽永的清香,立时填了满口皆是。水温不高不低,刚刚好,似乎是他回房之前才新换的。
维泱轻笑道:“这孩子,急甚么,又无人抢你地……唔。”他这话并未说完,因为清已直起身来,深深吻住他。
唇舌绞缠间,清口中含着的茶水,倒有一大半进了维泱腹中。
然而茶水只是茶水。
并没有甚么“锁灵”禁咒。
清虽然酒意上涌,脑中却清醒得很。
这种想法的确诱人。不可否认,他着实狠狠地动心了。然而一时地欢愉易得,若因此而惹恼了师父,只怕那便不是能轻易揭过的事了。
如今地师父,地确会毫不设防地服下他给予的任何东西,他也地确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得手。
但那也只是因为,师父是在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仅仅因为偶尔冒出的胡闹想法,便将这可贵的信任亲手毁去……即便是醉到神智不省,如此不智之事,清也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至于重离君……不过朋友之间,几句玩笑话罢了,那又何必当真。
番外 访客(下)
维泱伸手抱住他,大度地承担了怀中之人全部的体重,并对急切地探入他口中,肆意挑逗的香软温舌毫不抵抗。
一吻既罢,清满足地叹息出声,紧紧抱着维泱,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呻吟道:“师父,我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罢。
维泱轻轻抚摸清后背,微笑道:“是么。”
清“嗯”了一声,低头在维泱唇上舔了舔,问道:“师父今日都做了些甚么?”
维泱淡淡道:“也没有甚么,仅只在后山修炼而已,再的便是回房看书。”
清“哦”了一声,歉然道:“今日离兄来访,弟子与他经年不见,相谈甚欢,竟忘了时辰,以致夜深方归,让师父久等了,请师父千万勿要怪责。”
维泱不置可否,清想了想,身子往上挪,半坐起来,伸手便去扯他衣带,笑道,“师父勤奋练功,整整一日下来,想必已十分累了。不如就此安卧,接下来需要劳累之事,便由弟子服其劳罢!”他“嘿嘿”笑了两声,俯身含着维泱耳垂,轻声道,“师父你一个小指也无须动,弟子这便将功赎罪,保准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维泱似笑非笑,却也并不阻止,只是道:“为师不累。”眉梢眼角,说不出的慵懒诱人。
清初时尚有几分忐忑,这时见维泱如此,只道是允了,登时大喜,一头吻下去。
唇舌绞缠间。是诱人入骨的湿润柔软,香滑清甜。
维泱微笑着迎合,时轻时重地舔吮逗引清急切探索的舌。
“师父……”清眸色加深。呼吸渐促,背脊上的阵阵酥麻令他难以自制地呻吟出来。双手早已自维泱被扯开地衣襟处滑了入去。
肌肤相接的那一刻,两人均忍耐不住,低叹出声。
清急不可耐地将维泱衣物尽数褪去,拔下他束发的白玉簪,让他泼墨般地长发披散下来。在柔和的烛光里,反射着淡淡地微光。
几缕发丝落在维泱形状完美的胸前,半掩住那对粉色的茱萸。
清赞叹一声,情不自禁地俯首,手口并用,将它们蹂躏得充血站立。
维泱抽了口冷气,轩眉微蹙。知道再放任下去,便是兵败城破之局,于是便动手。开始去脱清衣衫。灵巧的十指,熟练地逐一捏过清身上,每一处敏感地带。
清自然是不会反抗的。很快便被剥得一丝不挂。两腿之间那已经抬头地物事,也被维泱跟他自己的一同握住。很快便被爱抚到最佳状态。
“嗯……啊……”与心爱之人。身体相擦的快感,太过强烈。以至于清抑制不住地颤抖,在维泱身上开垦的攻势,也因此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他紧握双拳,急促地喘息着,趴在维泱胸前。
维泱不动声色,继续用双手或轻或重地,挑逗怀中这具他无比熟悉,也无比爱恋的身体。
仙与魔,在对身体情欲方便的控制,原不是一个层次的。
维泱仙修精深,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将一切身体欲望尽皆摒弃。似这样的爱抚,可以一直进行下去而不怕情况超出控制。
但清却不行。修魔,本来便是教人行事随心。所以此刻他不能自制,也不愿自制。最强烈地快感来临之际,他连一丝抗拒的念头也没有,畅快淋漓地发泄在维泱手中。
于是……
当维泱微笑着将他翻过去,令他趴在床上,分开修长匀成的双腿,并贴心地在他腹下塞了只垫子地时候,脑中仍处于空白之中的清,只觉得理所当然。
只有当维泱地手指,沾了润滑地软膏,温柔地在他身后粉嫩的入口处,进行开拓之时,清才迷迷糊糊想起来,事情地进行,似乎已经超出他的掌控……
于是他艰难地回头,企图将自己翻过来:“师父,今次让我罢!”
维泱空闲的那手按住他腰,轻易禁锢住他不算微弱的挣扎,柔声哄道:“总要先帮你重新硬起来,对不对?”
……嗯?清探手到自己下腹摸了摸,果然还是刚刚发泄过后的疲软。似乎也没错……这样确实不能……可是,为甚么要用……用后面呢?清有些羞愤地想,若是用前面的话,岂非更快一些?念及此处,清立时将此疑问说了出来。
维泱一面听他断断续续地说话,一面已将整根手指,完全放入清的紧致之中。
待他呻吟着将最后一个字讲完,维泱手指转动,柔软的指腹,在那个他熟悉到极点的地方轻轻一按,微笑道:“后面也是十分快的。”
清全身一震,颤抖着“啊”了一声,下身那仍然有些湿润的小东西,果然立时便往上抬了一抬。
“看,”维泱倾身压住清,火热的身体顶着他圆润的臀,含着他耳垂柔声道,“为师可曾骗你?”
清迷茫地点头,敏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紧吸着维泱一直不离某处的手指,并在渐渐复苏的前端,再次落在这温和无害的天仙手中时,彻底忘掉了一切。
维泱低低地笑,在清体内开拓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换成了两根。
当清火热的内壁准备妥当,自行分泌出足够的体液之后;当三根手指也能畅通无阻地进出之后,维泱握住清的腰,从后面占有了他。
……为、为甚么又是我?……这个念头刚刚在清脑中产生,立即便被随即席卷而来的风暴卷走。
温润如玉的维泱,平和淡漠的维泱,一直是谦谦君子般的维泱。有谁能想像到,在这种时刻,他爆发出来的热情,竟比飓风肆虐下的海浪还要猛烈。
于是乎,清作为一叶微不足道的小舟,身不由己地被一次次抛上快乐的顶峰,并被翻过来倒过去地折腾到奄奄一息后,除了眼前之事便再想不起其它,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了。只是在一切终于止息,他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被心满意足的维泱抱去清洗时,颇有些哀怨地想,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