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性爱其实是很疯狂的,当他被压在男人房里落地窗上时,疲软的性器已经再也没办法射出任何东西,他连自己是不
是早就已经晕厥也搞不清楚。
冷气让室内的空气很舒服,却盖不住情欲的火焰,安落阳单薄的胸膛压在玻璃上,眼泪也沾上了玻璃。
从这扇落地窗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像打翻的宝石盒,现在却让他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明知道不会有人看到,却总觉得好像会被偷窥,那种紧张感让他的身体微微收缩,男人跟着发出闷哼。
「境……啊嗯……境、遥先生……啊……」男人厚暖的胸膛贴着他的背,性器依然在酸软的甬道里小幅度进出,时不时
突然狠狠撞击一下。
他觉得得自己快死了……却没有阻止的欲望。只是不停唤着男人的名字,光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又快要高潮了。
宽厚的手掌绕过纤细的腰,握住他疲软的分身,不由分说或轻或重的搓揉起来。
「不……境……啊!会、会坏掉……」开始有点慌张,男人似乎不把他榨到最后一滴不肯罢休。
「不会……不会的……」男人坏心地笑着,突然退出他的身体,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撞击到深处。
「啊……啊啊……」身体猛地往后弓起,白细的颈子也绷紧,喉结可怜地滚动被一口咬住。
同样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男人咬着他的力道也变大了,玩弄他性器的手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脑中碰!的一声闪过一片亮
白。
安落阳再也承受不住过多的快感,完全失去意识……
关于歌颂爱情这件事--22
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夏末的夕阳,像是老旧照片的颜色,斜斜地透过落地窗,照在安落阳身上,白皙的肌肤布满
开始泛青泛紫的痕迹,冷气停了沁出的薄汗浮出一层金黄。
向境遥并没有在他身边,失望的手在身侧的床单上摸呀摸,还能摸到一点温度,他抓着薄被捂者嘴小心翼翼的笑了。
那一年,他第一次和向路遥做爱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完全不知节制,最后也是昏睡到过午。
醒来时,他的房间被淹了一半,在蝉鸣声中,灿烂的阳光把水痕照得闪闪发亮,两个十七岁的大男孩一边玩闹一边努力
把房间恢复原状。
那天的夕阳也是这个颜色……每个细节、每次呼吸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脑中,为什么会记得这样牢呢?明明都已经
过去十年了。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夕阳照在他跟路遥身上的颜色,那修长眼睫上散落的光点,还有带点任性但只有他看得到的
美丽笑容。
「醒了?」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同时飘进了食物的香味,肚子很不蒸气的响了起来,安落阳脸一红抓着被子把自己藏起
来,向境遥只是挑了下眉轻柔地笑着。
「会饿是好事,一起吃吧。」将托盘放在窗前的玻璃茶几上,昨天原本被移到更远点的地方。
安落阳更加不好意思,看样子他还在贪睡的时候,男人已经把房子整理回原状了。
「我喜欢这个颜色。」头顶柔软的发丝被吻了,男人没有硬把他拖出被窝,反而连同被子一起搂住。「不热吗?」
整个人还是包在薄被里用力摇头,安落阳想,他现在整个人一定都是红的。
细柔的吻绵密地落在他发顶,接着贴上太阳穴,但没有强硬地往下,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吻着,让他很想哭。
「境遥先生……」偷偷探出半颗头,微蓝的眼眸不敢眨,摇荡着水光看着男人镜片后的黑眸。
老照片色彩的黄昏,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虽然跟向路遥的漂亮不同,男人的微笑、眼尾嘴角上扬的弧度,亲吻他的
方式,一定也永远忘不了。
「境遥先生……我还是会去美国一趟。」男人的笑容微微黯淡,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有黑眸飘移开了。
他紧张地甩开薄被伸手搂住男人,眼泪又掉下来。「不是的,境遥先生,我不是要离开!请你相信我,我不想离开,我
想在你身边。」
「落阳,你不需要给我承诺,你想去哪里我都尊重你。」男人有力的手臂拥紧他太过纤瘦的身体,与低沉平稳的话语完
全不同,让安落阳几乎没办法喘气。
「不,我要给你承诺。」没有挣扎,他跟着用力抱紧男人。「境遥先生,单方面的爱一个人,不是很孤独吗?我不喜欢
这样。」
他太了解那种可以把人逼疯,像黑洞般吞噬一切的绝望跟寂寞,一直以来他都单方面的冀求被爱,很痛苦很痛苦。
「你爱我吗?」男人笑了,低柔的笑声充满无奈。
「不知道……刚刚,我想起了路遥,我们第一次上床后,也一起看到这种颜色的夕阳。」闪闪发亮,带着蝉鸣,还有刘
若英的《后来》。
曾经是最美好的记忆,却因为一点小小的错失,成为最残酷的梦靥。那个曾经开朗纯真的少年,在他离开精神病院那一
天,跟歌词一起被撕碎了。
「嗯……」
「我忘不了路遥,我也一定忘不了你……境遥先生,等我好吗?」细瘦的手指紧紧揪住男人的衣服,像只无尾熊紧抱不
放。「等我好吗?我会慢慢得离开那一年,总有一天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你。」
「去多久?」细柔的吻落在他额际、鼻尖,最后含住他的唇,低语随着滚烫的气息,吹进他身体里。
「不知道……我想对父亲说,我再也不是安家的小孩了。」他还是害怕成为不正常的那一边,还是希望可以在一般的世
界里。
可是……他该长大了……
「等你回来,去我家坐坐。路遥说,他一个人带男人回去太尴尬,我们一起回去好分散注意。」黑眸在昏黄的残日里依
然闪着温柔的笑意,他用力咬紧唇,很久很久之后才点了下头。
关于歌颂爱情这件事--23
当安家兄弟在机场会合的时候,安旭日只是冷淡地看了弟弟一眼,没有说话,神情看起来很疲惫,眼眶有点红。
安落阳虽然很担心哥哥的状况,可是他也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开口只会让哥哥心情更不好,所以他选择安安
静静地假装没有看到。
十多个小时,安旭日都冷着一张脸,飞机上狭小的空间并不舒服,就算是商务舱也仍然显得局促。
那种感觉让安落阳不自觉想到那一年,他被束缚衣紧紧绑在床上,从一开始的流泪哭喊,到最后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如果向境遥在的话就好了……用毯子把自己紧紧裹住,假装正躺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总算稍稍放松了些。
期间,他模模糊糊的睡了又醒,几次下意识往身边看去时,发现哥哥并没有休息,甚至他还看到了哥哥对着窗外黑色的
天空掉眼泪。
大概是看错了……那瞬间他被吓醒,却不敢确认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他做的梦。哥哥似乎有点奇怪,从小
到大他没有看过哥哥表现出一点脆弱。
「你为什么喜欢男人?」直到下飞机准备入关的时候,安旭日突然瞄了安落阳一眼,冷淡地问。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纤瘦的肩缩了缩,安落阳慌张地张着嘴巴却没办法发出声音,微蓝的眼眸几乎瞪得快掉出眼眶
了。
这太诡异了!哥哥怎么可能问他这种问题?在安家不存「喜欢男人」这种话题,只有正常或异常的分别。
「我……」好半天,直到安旭日不耐烦地促起眉,安落阳才慌乱地回应。「我……我不知道,只是比起女性,我……我
……」
要完整解释真的很难,苍白的脸很快涨红,结结巴巴的再也说不下去。
「哼!你打算这样去说服爸爸吗?」冷笑声,安旭日一脸意料之中的鄙夷,不再看他。
「说服爸爸?」轻叫声,安落阳惊骇得差点被行李绊倒。为什么哥哥会知道他来美国的打算?
既然知道了,又为什么还要带他来?安家现在就这么缺一个可以结婚的人吗?
「向境遥选择你根本就是个错误,你胆小懦弱什么也不会,是个不该存在的废物。」嘴唇扭了下,安旭日狠狠地瞪着安
落阳,声音神经质地提高。
「我……」无法辩解,安落阳不安地缩起肩,紧张地看着周围的旅客投来好奇的视线。
「你以为爸妈为什么讨厌你?」扭曲的笑容让安落阳退了几步,差点被后面旅客的行李绊倒。「你从小就是这样,讨好
所有人,懦弱自私一点勇气也没有,只会在私底下自怜自哀,真的让人非常讨厌!」
「我不是……」心虚地辩解,声音几乎呢哝成一片。
「你从来没有努力过,只是装成一副被害者的模样,凭什么得到幸福!」尖锐的怒吼引来航警的注意,两个大汉走上前
问话的速度让安落阳没有时间仔细听,只能慌乱地看着大哥操着英文努力平静心情做解释。
原本以为会被挡下来,没想到却很顺利的出关。
安旭日拉着自己的行李快速地往前走,也不管安落阳是不是有跟上来。这让安落阳追得很辛苦,才总算没有跟丢人,顺
利的搭上计程车。
「我会比你幸福,向境遥绝对会后悔,他没有选择我。」这句话,安旭日是看着窗外说的,尖锐的声音有点模糊,不知
道是不是有哭呢?
「哥哥……」迟疑了会儿,安落阳才试探性地换了声,安旭日转头狠狠瞪他眼。「我不知道能不能让境遥先生觉得幸福
,可是我会努力。」
的确,哥哥虽然情绪太过激动,说的话却没有错。他一直没有真正去努力过什么,只是停在原地等着别人拉他、照顾他
、拥抱他,然而他的手从来不曾伸出去过。
可是他想留在向境遥这个男人身边,所以他会试着去努力。
「那是你的问题,跟我没有关系。」吸口气,安旭日恢复冷淡的模样,只有眼眶还留着一点红。
※※
安家是在看的见海的山丘上,有着点地中海风情的白色蓝屋顶别墅,花园漂亮得像杂志里的照片,造型园艺、喷水池还
有五颜六色的花圃。
原本以为须要自己拖着行李通过花园,没想到才下车雕花大门就开了,走出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跟一个穿着套装的中年
女性,毕恭毕敬的对安旭日鞠躬。
「大少爷,欢迎回来。」
不知道该说是赞叹还是畏惧,安落阳瞪大眼,直到行李被其中一个男人接过去后,才红着脸回神。
10年前他们家的确就很有钱了,在台湾高级地带,拥有独门独院的房子,几乎可以说是那一区的地标。10年后,已经完
全超出他可以想像。
「爸妈呢?还我那个高傲的妹妹。」
「老爷在书房里,夫人去参加读书会,大小姐今天与朋友有约,晚些才会回来。」
哼了声,就不知道是针对哪一个人。安旭日不耐烦地瞪着安落阳苍白慌张的脸,啧了声。「不要愣在那里,你不是要去
跟爸爸说话?今天不去,明天就没有后悔的馀地了。」
「可是……」事到临头,安落阳还是不自觉想要逃避。他忘不了那一天,爸爸痛骂他的表情跟恶鬼搬。
「布兰塔,带他去见爸爸,这是我弟弟。」对他表现出来的畏惧,安旭日露出嘲讽的笑容,转头命令那位穿套装的女人
。
弟弟那两个字,让安落阳惶惶不安的心更用力抽搐起来。
「是的。」女人朝他鞠个躬,有礼拘谨地微笑。「请小少爷跟我来。」
「啊……不好意思……」羞涩地对女人微笑,安落阳又看了哥哥一眼,对上冰冷锐利的视线,连忙转开。
屋内的摆设走的是简约高雅风格,地毯吸去足音,长长的走廊安静得令人害怕。
最后,女人停在走到底部的红褐色门前,敲了敲。「老爷,大少爷带小少爷回来了。」
「进来。」有点模糊,但跟安旭日接近稍稍尖锐的声音,没有神经质比较沉稳,让安落阳几乎拔腿逃走。
他没有勇气……他没有勇气反抗父亲!他绝对说不出口的!男人怎么可能爱上男人!那是错误!是不正常!
修长的腿无法克制地发抖,一步也动不了,只能僵硬地看着房门打开,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两鬓泛白长相秀
气但冷漠的男人,也有着一双微蓝的眼睛,像冰般锐利地定在安落阳惨白的脸上。
「爸……爸爸……」隔着视讯跟看到真人毕竟还是不同的,安落阳努力叫自己微笑,却只是悲惨的露出似笑非笑快要哭
出来的表情。
「你回来啦!反省过自己的错误了?」安道升扬起嘴唇,冷漠的声音跟绢丝一样细滑,安落阳脖子上冒出小小的疙瘩。
该点头吗?还是摇头?
太过纤瘦的身躯藏不住颤抖,他眨着眼,爸爸的脸有点模糊,他们就这样在门里与门外相望。
他好想念向境遥的拥抱,温暖舒服,可以让他安心的依赖撒娇。虽然偶尔的坏心眼常常让他羞的不知所措,但心里总是
甜甜暖暖的……『我不需要你给我承诺』耳边,猛地想起那低沉温柔道让他想哭的轻语。
他还是想回家,真正的家,有向境遥的那个家。
颤抖慢慢停了下来,他看着爸爸,再看看两人没有缩短的距离。「爸爸,对不起,我没有错,爱男人不是错误。」
书桌后平静的表情突然扭曲,像那年夏天的那一听,在如雷的蝉鸣声中他看到的恶鬼。10年了……有些事变了,有些却
不会改变。
当安落阳觉得额头一阵刺痛,头晕目眩地跌在地毯上时,隐隐约约他听见女人的惊叫声,有什么液体从疼痛的部位往下
流。
摆荡的视线里,他看到长条状的镇纸,似乎沾了点红色。
他颤抖地伸手去摸,强烈的晕眩让他没办法灵活的活动自己的身体。
「孽子!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你这没有用的废物!安家怎么会出现你这样的劣等品!」爸爸愤怒的吼叫在他耳朵
里跟晕眩搅和在一起,涌起强烈的呕吐感。
无法忍耐,安落阳捂着额头,吐了满地……
关于歌颂爱情这件事--24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浑蛋!」尖锐的怒吼,刺得安落阳脑袋更加晕眩,跪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中。「当初就应该放你自生
自灭,你这家伙的劣根性根本不可能改变!」
他想抬头看爸爸的脸,却怎么样也没办法使上力气,眼前的景物也越摇晃越厉害。
离开向境遥之后,他就没有食欲,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吐出来的是带点黄色酸水,隐约夹杂着一些墨绿色。
被镇纸敲出的伤口流出的血黏稠地沾在他手指上,虽然连胃液都吐不出来,他还是不停干呕。爸爸的怒吼多了嫌恶,接
着用英文飞快地对一旁的女人命令了什么。
「显然,我当初不该只把你关一年,这十年你都应该在医院里才对!」女人快速地跑远,爸爸的吼叫也跟着冷漠下来,
却让安落阳更加难受。
「你……你不知道……那一、那一年……」想起那个白色的夏天,纤瘦的身体几乎痉挛,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滴落在
被他吐脏的地毯上。「我……我是人……」
没有默不吭声,也许因为额头上的伤口太痛,或者因为那个白色的房间让他太恐惧,安落阳头一回对盛怒的父亲表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