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烟男人 中——屈指流徙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以前不懂事，觉得喜欢啊，爱啊，是两个人的事，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些不是两个人的事

，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是不是过了做梦的年纪，就变得很现实，不管什么事都要用现实这把天平衡量下，然后再决定要

不要去做。

“我知道你懂的，你怎么会不懂呢。”忽然转过身，狠狠吻上对方的唇，林文的双手把闻清直拉向自己身上，“再吻我

一次吧，最后一次。”

“遵命，我会永远吻你的。”

一个吻里两个意义，却也能让人欲火澎湃，再次倒向沙发上的两人，却未有进一步的动作，正确的说是林文阻止了闻清

的进一步动作。

“这样就可以了。”推开闻清，林文坐了起来。再深入下去，自己也许就无法收手了，或者就算收手了，以后的生活半

点潇洒都得不到。

“别想那么多好吗？跟我在一起，你会幸福的。”把头枕在林文的肩上，闻清的温柔声音一直催眠着林文。

（41）

“别在诱惑我了。”不是很强硬地推开对方，林文站起来的步伐显得摇摇欲坠。

“怎么会是诱惑呢。”用脸颊磨蹭着林文的脸颊，闻清的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

“不行的。”似乎快受不了，林文微扬起下巴，清秀的脸蛋泛着暧昧的粉色。

“可以的。”已经环上林文腰际的手在旁边抚摸着，“只要跟那个女人离婚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不是还喜欢我

吗？”

“不行！”似乎要逼自己逃离这致命的诱惑，林文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头也甩得厉害，身体更是跳开闻清的身边。

“不行！”朝闻清吼去，更是朝自己吼去。林文直奔向大门，再被闻清说下去，自己的坚持也许就会破灭了。

“林文。”闻清追上去，却被林文恨恨瞪住。

“不准跟过来，听到没有！”声嘶力竭地吼去，林文大力关上大门。

“砰”的铁门声把闻清怔在原地，双肩一垂，暗淡的神情飘上他的脸。

还是不行吗？

他该怎么做？

“李娟，这是我给你买的。”从闻清家出来，林文就接坐车回县城了。在县城逛了一圈后，他才大着胆子回家。想着妻

子的反应，他去买了个礼物给妻子。

冷哼一声，妻子坐到沙发上。把礼物放在茶几上，林文清清嗓子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不吭声了。”眉眼一挑，妻子的声音高昂起来，“跟你老同学怎么说我坏话啊。”

知道妻子误会了，林文急急辩白，“没有，我哪有说你的坏话。”

“没有？谁信啊。你家里人都看不起我，不就是你跟他们说我欺负你吗？”

“我没有。”跟妻子辩解着，思绪却好象飘出身体了。

刚刚是闻清对自己战战兢兢的，现在轮到自己对妻子战战兢兢了，不知在闻清眼里，自己是不是也跟妻子一样无理取闹

。他会因此讨厌自己，觉得自己很俗气吗？

“你什么态度啊，不回答是不是！”忽然身体被推了一下，林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出神了。

可这会不是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被妻子用力推到地上的他，似乎站不起来了。

“瞧你这窝囊样。”妻子脚一顿就离开了。

蹲在地上的林文后来是自己撑着慢慢站起来的，摸着屁股，疼得实在厉害。偏偏这时候手机又响，正疼痛当头，林文就

任那电话响去。

可已经进了卧室的妻子又生气了，“你死了啊，想吵死我啊。”

被妻子这样一说，林文只能度着步子一步一步度到手机旁。

“喂。”身上的痛让林文的问候也说不出去了，说了声喂，他就趴在桌子上。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电话里是闻清的声音。

“我还有事，先挂了。”不待对方答道，林文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可一会闻清又打过来了，而林文又挂了。

一连弄了几次，妻子又有声音了，这回妻子不只在卧室里吵，而是冲到客厅。

“谁给你打电话啊，有什么事不能在我面前说啊！”妻子边说边夺过手机，“你是谁啊？”

林文妻子的话，手机另一端的闻清都听在耳里。怒火一下高涨，所以在林文妻子接过电话后，他直接朝林文妻子说道，

“林文要跟你离婚。”闻清这话说得很平静，从话里一点都听不出他的愤怒。

“离婚！”声音本就高的妻子，这下的声音更高了。林文下意识就把耳朵捂上。

“你要跟我离婚？”把手机往地上重重一摔，妻子的面孔都要扭曲起来。

“我都没跟你说要离婚，你竟敢跟我说离婚。”

闻清，该死！在心里大骂闻清。林文脸上却是焦急之色，“你别听他的，他在跟你开玩笑。”

根本没把林文的话听进耳里，妻子在那哭闹起来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不能生孩子，房事也不行，你以为你跟我离婚还

有女人要你吗？若不是我可怜你，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你是男人，所以我顾着你的面子，不把你的事跟别人讲，现在倒好你要跟我离婚。林文，我跟你讲，事情不会这么简

单的，我要把你的事告诉大家，我要让你丢尽脸，让你们林家没脸见人。”

妻子的话一句句打到林问的死穴上，那正是他最担心的事。如果自己的事被别人知道，他还怎么活下去，还有父母，他

们年事已高，难道要他们晚年活在别人的嘲笑中吗？

“你不能这样。”可这样的辩白，反而让妻子以为他真要跟他离婚，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你别这样，我没说要跟你离婚啊。”忍着身上的痛苦，林文摇着妻子的肩膀，却被妻子推开。

夫妻俩在这边吵闹，正确说主要是妻子在吵闹，却是把他们的女儿给吵醒了。

从午睡中醒来的女儿一听见客厅的吵闹，连滚带爬地出来。

“哇哇……”小孩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知道爸爸妈妈在吵架。

妻子的吵闹声，女儿的吵闹声，林文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痛了。

蹒跚着步伐走到女儿面前，“宝宝进屋去，乖。”

“什么宝宝！那是你的女儿吗？”妻子走过来把女儿直接关进卧室，“不准出来，不准哭，知不知道！”

妻子的恐吓，当然让女儿哭得更狠了。

“别对小孩发火。”林文说着就要去开卧室的门，却被妻子拦下。

“你管不着！”

妻子的无理取闹已经让林文越来越忍受不了，而且事情还扯到离婚上，林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你还给我摆脸色啊。”一见林文的神色，妻子又推了林文一把，还好林文靠着墙，不然非被妻子给推倒。

响彻起来的门铃声让妻子的怒骂停止了，但只是一会，妻子重新开骂，可门铃声却不屈不扰地响着。

林文断是不会去开那个门的，以妻子现在的怒气，把他的事告诉别人的几率很高。

“你不开是吧，”看出了林文的顾虑，妻子冷哼一声，就跑过去开门了。

“不能开！”大声喊出，身子也往门那边移去，可是根本赶不上妻子的速度。

“哐”的声音，门被打开了，全身的血液一下集中，惊恐着看着一双皮鞋踏进来。

“林文。”根本没想到脱鞋，闻清直接走到林文身边。“你身体怎么了？”这话一问出，闻清就凶狠地看着林文妻子。

被闻清那样看着，林文妻子只觉全身冰冷，连关门的动作都缓慢起来。

真是最糟糕的局面了。失控的妻子本就麻烦，而现在看闻清，也不是多冷静，林文已经可以想象，这两人会说出什么了

。

然而在林文担心的同时，更多的是羞愤、恐惧，因为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过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42）

事情的局面是怎么的发展，林文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赶紧捂住耳朵，最好耳聋了。

相对于妻子的歇斯底里，闻清显得过分冷静。

“林文要跟你离婚。”重复着在电话里说过的话，闻清一手揽过林文的肩，却被林文拍掉。

“他不会跟我离婚的！他敢！”声音尖锐，妻子的身体也发抖起来。

“他会的。”头转过，闻清对上林文时，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你身体怎么了，一直在冒汗。”

支吾着，林文哪敢说出来。不管怎么讲他也不能让妻子在闻清面前太丢脸，那等于是在丢他的脸，“没事。”想要推开

闻清，却推不开，一半疼痛一半为难地皱起眉头，林文有些恳求地对闻清说道，“你回去吧，别在给我添乱了。”

眼神一冷，“你要不说哪里不舒服，信不信我……”后半句话被林文用力捂住，林文当然知道闻清要说什么。但他还是

不想告诉闻清。

“你不要问了，好不好。”声音低低，头也埋得低低的，让闻清看着只心疼，甚至想要放弃追问。但是一想到身后正瞪

着林文的女人，他就逼自己硬起心肠。

“快说。”

闻清执拗的眼神，告诉了林文一切。不敢看妻子，林文声说道，“屁股痛。”

“你摔倒了。”头转过，闻清眼神冰冷地望进林文妻子眼里，“你推他。”

“谁叫他不是男人，这样也会受伤，哼！”明明开始心虚了，但林文妻子话里仍很强硬。

“你们马上离婚。”

对闻清有所忌惮的林文妻子，这会对闻清也不再有好脸色，任何女人被一个不相干的人要求离婚，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我们家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

“因为你不配做他的妻子。”眼神一敛，闻清继续说道，“你就没想过离婚吗？”

林文妻子被闻清这一问，当场愣在原地，声音也结巴起来，“你…胡说八道…我…我…”

而林文一听妻子这声音脸色马上苍白起来，妻子果真想跟他离婚。

“既然都想着跟他离婚，那就快点，现在就去办手续吧。”闻清的声音依旧冰冷。

林文妻子久久没有回应。

闻清继续打击她，“怎么，怕跟林文离婚后没人要啊。”

林文妻子的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她是一个太不体贴的妻子。另一方面，她的性子很容易被人激。闻清话刚出口，她就

喊着，“离就离！”

飞快奔回卧室，林文妻子拿着结婚证等证件就抓着林文往外走。

“我不会离婚的。”妻子的举动早把林文吓坏了，他根本就承担不起离婚这种事，家里人怎么看，邻居怎么看，同事怎

么看？怎么可以离婚呢。

“我不会离婚的。”身边唯一的支撑就是闻清了，林文直抓着闻清，不让妻子把他抓走。

“林文，我跟你讲，我才不稀罕你。早跟你离婚，我还轻松。你这不是男人的男人，还有资格拥有我吗？……”

“闭嘴。”声音一冷，闻清直接朝林文妻子喝过去，这个女人实在可恶，是他见过的最无耻的女人，“嘴巴给我放干净

点。”

“你别说了。”扯扯闻清的衣服，林文不让他说下去，再说下去，妻子真的会跟他离婚了。

“你还要受她多久的气，一辈子吗？你要这辈子都毁在这个女人手里吗？”怒火全面爆发，闻清朝林文大吼过去。

“你别管了！”事情完全一团糟了，林文的冷静也宣告破产，朝闻清直吼过去。

“今天就让你们离婚。”抓过林文的手，闻清直接拉他下楼了。

可怜林文身上还受着伤，哪能经得起妻子跟闻清这折腾。痛哼一声，林文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暗骂一声该死，刚刚进来还记着林文身上的伤，被那女人一吵，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有没有药水。”先是把林文妻子的手从林文身上拔开，再是把林文扶到卧室，“在哪？”

作为妻子却被一个外人给推到门外。本就气急的林文妻子，当场落泪，把卧室的门大力一关，她一个人抓着那些证件坐

在客厅里。

“这样可以吗？很痛吗？”受伤的部位都淤青了，闻清手上的动作很温柔，但眼神里都是吃人的光芒。

“闻清，我的事你别管了好不好，我不会跟她离婚的。”这会妻子不在身边，林文只希望能趁此机会把话说开。

“你真想跟那个女人过一辈子吗？那个女人根本就配不起你……”

“不，是我配不起他。”声音暗沉，要把自己的失败坦诚出来，还是很困难的，但今天他也只能豁出去了，“你也知道

我的事。我不能让她当母亲，现在连她做女人的资格也被我剥夺了。”声音越来越低，连身上的伤也都忘记了。为什么

他会是这样呢，为什么他不能生孩子呢，为什么，这么不幸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呢。

（43）

帮林文拉上裤子，闻清进了浴室里洗手。出来后，林文还趴在床上，站在床边，闻清未走近。

林文的顾虑他不是不懂，但他不能接受。如果也跟那个女人一样大哭大闹，林文就会答应他的请求，他想他也可以那样

做的。但同时他知道，林文不喜欢他这样。

“你很讨厌他吧。”有些烦躁了，闻清掏出烟，未点燃，只是放在鼻子底下闻着。

这个问题叫他怎么回答，林文撑着身子站起来，转向闻清，“我们不可能的。”

真是固执的脑袋，闻清很想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要跟讨厌的人过一辈子吗？”走到林文身边，闻清一把抱住

林文，“我会心疼的。”

那样温清的话，让林文差点落泪，“别说这样的话了。”嘴上这样说，却未推开闻清。身体遵循着本能的追求，汲取温

暖。

“跟她离婚，好吗？我会照顾你的。”

“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有些别扭的口气，林文微微扭动身子。

把手收得更紧了，“跟我在一起。你还喜欢我不是吗？那些困难，我们一起努力都能克服的。”

别再说那些美丽的词了，那样会让他沉迷不已，那是错误的。手紧紧抓着闻清的领口，林文想要大声吼叫出来，最终只

是低声一句，“就这样了吧。”

就这样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呢。“如果是以前，不管有多大困难，你都会跟我在一起吧。”往事重提，对两人来说除了

一份美好的回忆，便是尴尬了。

莫可的事，同时钻进两人脑里。

当年是多爱这个男人，爱到可以跟陌生男人上床，只为能留在他身边，一如飞蛾扑火。轰轰烈烈，没有遗憾。

该做的，他都做了。为了两人的爱，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在林文的心中，与闻清的那场感情，是完美的。

只是，现在被闻清重提当年的疯狂，心里有了一份很深的触动，这触动让他动摇。只是还喜欢着他的自己，还能够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