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好谢的,我不过是循着工作程序办事。”
“骆主任你何必谦虚呢,我可是巴望能多来你这的!咱经常来往,不吃饭也罢,今晚辉煌有歌舞表演,那些个俄罗斯妞身材可是一流,去喝两杯怎么样?”
天知道骆峰对女人不感冒呢,不过出人意表他却撇起嘴角笑了笑,正待开口,他的科员张劲轩进来送文件,韦建业和他也稔熟,还抢先打招呼,“小张,今晚去辉煌喝酒吧,你们骆主任也一起来呢!”
“哦,”张劲轩转头看一眼骆峰,见他一向冷淡的脸上居然挂着类似狡谲的笑,才敢答应, “好啊!”上司对他相当信任,很多事都交待他跟进,但是他却明白自己只是助手的地位,因为这个上司的作风非常严谨,很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得到他的器重不容易,可不能轻率。
韦建业知道张劲轩是骆峰的得力助手,所以他向来和小张交好,不得不承认当中有点原因是为了有时一些从骆峰嘴里不说却可以从小张那迂回地知道的消息。
晚上十点多,邓子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正在帮人家染发的邓子俊好不容易腾出手来,一看来电,马上就按接通,
“韦哥,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正在工作呢……好啊……晚点才能过去……唔……到时见!”
一忙完手头上的工作,邓子俊马上开车到辉煌。这次可熟悉架步了。在门口首先找上次那个位置,果然侧向门口坐的就是韦建业,正待上前却看见他对面竟然是骆峰!邓子俊吃惊之余还有些惭愧,昨晚和骆峰坦诚相对,现有却不想见他。自己有欲望,但却偏偏想掩盖,而且更不想这个明明白白提示自己不可告人的扭曲欲望的人在眼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人竟相识,莫非还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更加不想和骆碰面!邓子俊下意识就先行退出门来。
“……韦哥……又是和明少一起吗?……”
可能是里面太热闹,站在门边的柱旁的邓就见韦走到门口外来,慌张地往暗角躲的邓子俊几乎冒出冷汗来,已经可以直接而非从手机里听到韦说是一个工作上的朋友,想要能善饮的邓来一起热闹一下而己。
“……这样啊,谢谢啊……不过我,……今晚还是有点忙……可能太晚了……我还是不过去了……你们尽兴吧……”
见韦转身回去了好一阵,邓子俊才快步离开歌舞厅。
过了两天,借口说因上次爽约要道歉的邓子俊主动把韦建业找出来喝酒,最后却是喝起茶来的两人完了又上高速公路飚车。邓子俊发现自己对飚车真是又爱又恨,好象有点上瘾呢!
突如其来的,开始?
“韦哥,今天放假吗?”
“那去打球吧?我有93俱乐部的会员卡,室内场地,可以两人一起去呢!”
“室内怕什么雨,你在哪,我去接你!”
邓子俊只要是有空去玩总爱叫上韦建业,虽然明知道对方没有自己内心诡异的那种意思,但是能和他一起玩就很高兴,因为纯粹□而□会感到空虚,却并非只要他才能满足,对这个明明受过高等教育,私下却常常粗野放肆的家伙,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抱着宛如纯爱的感觉。
韦建业也喜欢和邓子俊一起玩。因为邓子俊花钱毫不吝啬,所以不但出入的都是高级场所,还经常主动买单,韦建业甚至有几次是被带去以后,下次自己带客户去,而且由此还提高了成效,就冲这点他觉得邓子俊是他的福星。当初自己以为他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到处拉客,现在才发现对方比自己还钱多,当时会这样实在是奇事一桩。
“好啊,你就到我宿舍楼下接我。”
两人在俱乐部内挥汗如雨一番,最后沐浴去桑拿房放松。以前邓子俊是和梁叔一起来倒不觉得有不妥,这次和韦来他心里暗暗后悔!只见韦建业虽然在腰间紧紧围了大浴巾,却是开放至极地大字形躺靠在木阶上。湿而热的水汽蒸得肌肤上凝注一颗颗的汗珠,晶莹欲滴,头脑乃至气息都喷发着热浪而让人有微熏之感,邓子俊面对韦建业尤显野性的躯体和堪称放荡的姿态,眼光第一次不知放哪里才好。光是鼻内闻到隐约的体味就让他有冲动之虞,你说邓子俊是如何在担心自己会□的状态下桑拿啊!
好不容易捱到韦不想再蒸,两人出来又沐浴,完了一起在西餐厅吃过晚饭才分别。
当晚邓子俊又打电话给骆峰,约在辉煌的住房内见面。
和骆峰在房内喝红酒,邓子俊象喝白酒一样连干了两杯,突然停下,站起来走到骆峰面前随便地拉起他的手,“来吧!”然后就拖他向浴室走去。
“……小俊……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做不做?”邓子俊回头妩媚地笑了笑,似乎是喝醉的样子,但是骆峰知道他的酒量,而且以他平日的作风就算喝完整一瓶也不会这样笑。
邓子俊趴在流理台上单手解皮带,骆峰温柔地伸手过去帮他,“还是到床上去舒服些呢?”
“这里方便洗!”
骆峰对邓子俊漫不经心的态度并不在意,无语地继续脱下对方的长裤,然后是自己的。不论有什么事,这个□的驯服本身就值得去占有,感情什么的也许并不需要想太多,醒来后再面对感觉未必就还一样。
被做完之后邓子俊居然睡不着,他咧咧切切地离开房间,把车留在停车场,独自打的回家,回家后才一头裁在沙发里睡过去了。
隔天晚上明少打电话叫邓子俊出来喝酒,邓子俊虽然走起来仍不太自然但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那,于是就答应了。到那里看见韦建业和大眼源早都在喝,兴致也来了,四人豪饮起来直至凌晨。
酒意正浓时,大眼源的手机大叫起来,他抄起来大声地应“……在辉煌……”然后又急忙说“不要来”接着就和电话面面相觑。估计就是被挂断了。
“……我老婆说要过来接我!”他沮丧地叫起来!
韦建业一巴掌扫在他头上,“死小子……谁让你得意忘形了!……”
明少哈哈大笑,“今晚你没睡着,嫂子才特意来接你啊,回去好好干啊!”
邓子俊瞄一眼己空的酒桶,拿起自己的杯子敲桌面,“时间刚刚好,嫂子厉害!……来来来……门前清!……”说罢率先把杯中酒一干而尽。
源自个到门口等老婆,韦建业懒洋洋地搭在邓子俊身上问明少要不要搭便车,明少连边摇头,“又塞我到车尾箱!大奔我也不要!”原来邓的跑车是两人座的,后排根本没位子,上回送他们回家没想这个硬是把两个大男人塞在那点空间里互相倾压,以至两人回去后都说全身疼痛。何况明少自己有开车来。
眼见他们二人走了,邓子俊把车匙递给韦,“上不上高速?”
“你开吧,不上了!”韦依旧是挪都不主动挪一下。
邓子俊半扛着韦走到车门边,韦自个坐进副驾座,打下椅背,把双脚放在仪表台上,昏昏欲睡。
“装给谁看啊,有没有那么醉!”邓子俊嗤笑一声发动车子。
“今天我可是刚从北京回来!……答辩会可让我死了不少细胞!……不象你悠闲啊!”说罢在椅上辗转了一下。
“给你按摩一下怎么样?”
“你付钱我当然好!”
“我亲自动手给你按哦……”
“……你?行不行啊!”
“上我家去试试?我可是真正训练过的呢!”
“……好……啊……”一边己睡意迷朦。
一进了门韦就倒进沙发里,继续做美梦去了,邓子俊只好先去洗澡。已经是初夏时分,洗完的邓子俊就象往常一样只围了大浴巾就走到厅里。他坐在脚凳上看着甜睡的韦建业,只觉得他睡相竟是那么柔和,有点孩子气一般,微张着唇,除了鼻梁上那一道明显的伤疤仍昭示着主人的狂放。
突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邓子俊脑海闪现,欲念一旦出现就有无法按捺的冲动!邓子俊弓起身单膝跪在沙发边,一手按在沙发靠背上,低头慢慢地把自己的唇轻轻地印在对方的唇上。
尚未深尝其中的甜蜜,就感到自己的头发被握在别人手里。韦建业收起垂在边上的左手抚摸着扫到脸上的发丝。大惊下的邓子俊虽想马上抽身离开,无奈头发被抓住!他屏着呼吸用手去抽被抓住的头发,希望在韦清醒前摆脱这个困局!韦建业却在此时睁开眼!毫无表情的眼先看一眼手里的发,然后直直的刺向邓子俊。
邓子俊只感到头皮一阵剧痛,自己随即被甩倒在地上!韦建业霍地坐起身,抓动着左手阴冷地说:“真象女人啊!”
邓子俊抚着头刚想爬起来又被韦建业一步上前抓住头发提起来,接着是一个热辣辣的耳光, “妈的!你想干什么!”
邓子俊怕得只知道抱着头,嘴里连声求饶:“……别,别……我……没有其它意思……”
“你想上老子,没门!”韦上前又是一个耳光!“老子早就觉得你奇怪,原来是欠揍!”
“……别,……没有……别,我真的没有!”被男人掌掴得头昏眼花的邓子俊不知道如何平息对方异乎寻常的怒火,只能抱着头退避韦接连的拳脚,浑然不觉身上的浴巾早己不能蔽体。
韦建业边打边骂得一阵,却见邓子俊只一味忍让,突然停了下来。邓子俊惊疑地抬脸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只见他蹲下身来,露出戾气的笑容,又抓起邓子俊的头发使他的脖子也不得不伸直的仰着,“你想做,是不是!我陪你玩!”然后猛地拖起□裸的邓子俊往房间去,“老子在里面还没玩过呢!就陪你玩!”
“……不……不……不要……我没有……放开我……”邓子俊又痛又怕,不由得眼泪注注。
韦建业把邓甩到床上后就一把将床头的抽屉整个拉了出来,倒了一地的东西里果然就有安全套、润滑剂甚至情趣用品!
惶恐却不思逃跑的邓子俊缩在房间的角落,看着手持男性□的道具的男人恶毒地笑着向自己走来,禁不住又求饶说不要,然而一切却停不下来了。
韦建业把邓捺在地板上用□狠狠地插他的□,任由邓子俊不停地哭求,最后竟连自己都兴奋起来,干脆把邓子俊当成女人一样用,好好地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求,这才平息了他的怒火。
披头散发的邓子俊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一跛一跛地进了浴室。宛若主人般的韦建业看着他蹒跚的背影突然发现刚才的快意竟烟消云散。他无法开口向邓子俊解释说他会如此激愤全因想起自己以前在牢里时就遇到有人对他有这个企图,为了抗争他还把鼻梁打断了。更无法解释到最后自己竟会□对方是什么原因,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这样冲动!自己明明是憎恨这种事却还会做!
邓子俊痛苦地清洗干净才发现没带衣服什么的进来,只好又□着出来。看见衣冠楚楚的韦建业正坐在床沿上吞云吐雾,地上一片狼籍、安全套、□、□、血液、废纸等等,所有痛苦和屈辱涌上心头,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天真和冲动呢!最痛的并不是□而是精神!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也无法维持,并且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个男人早就该和自己分开,自己偏要送上门被玩弄,结果落得如此凄惨的场面!邓子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没有勇气坦然地走过对方的身边去拿柜里的衣服,最后低着头就想到厨房旁边的浴室去拿浴巾。
韦建业却早看不惯他的□了,他把手上的烟用力丢到邓子俊身上,“很爽吧,贱人!”
胸口大痛的邓子俊也倔起来,他抬头瞪着韦对弹在裸露肌肤上的烟火并不回避,只说:“你应该走了!”
“哼!”韦站起来傲慢地走过邓子俊身边,低低骂了句“死兔子!”然后就听到摔门的声音。
邓子俊就这样走到床边,爬上床拉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地包住,闭目躺下,任由泪水突然地泛滥。
谁人定我去或留
邓子俊在黄昏醒来,只感到口干气闷,脑门发热。抬手抚脸,有微热之感,暗暗叹息:到底还是发烧了!乏力地爬起来,裹着床单挣扎到浴室,洗一把脸,抬脸只见镜中人双眼红肿,血丝满布,也不知在睡梦中如何辗转令一向顺服的头发如一蓬枯草,发青的脸颊也看得出肿了起来。坐到抽水马桶上拉肚子时才感到腹部隐隐作痛,不知是因为饿了一天还是因为被踹了两脚的关系。
拉完后吃力地扶着流理台站在镜前,一边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那头乱发。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一直很谨慎,渴望爱、害怕受伤,结果却象女人一样被□!然而除此一点再没有别的可以象女人一样去做了!受伤的偏偏就是隐秘的地方,这回可有一阵痛苦了!
整理好自己后独坐在沙发上,看见厅中央的手工织毯上的鞋印及丢在沙发边上的浴巾,无奈地捡起浴巾,扔在沙发另一边上,强自忍耐内心及□上的痛。现下最重要的事是吃饭吧。
拿起手机叫外卖时看到梁叔打过四次进来,不知有何要事,今天本来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安排现在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等下再回电话吧,这几天自己不好出门了。
正想着,门钟响起来。会来这的人不多而且这种时候,谁会来呢?邓子俊慢吞吞地走到对讲机前一看,竟然是梁叔来了。趁对方上来的时间回房里收拾好,把衣服浴巾放进洗衣机,然后去烧水泡茶。
“小俊!你怎么了?”梁叔进了门后就一直盯着邓子俊的脸,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没什么,今天有点发烧睡了,没听到电话响。”邓子俊避开正题。
“谁做的?”梁叔不悦地追问。
“哪个谁啊?”邓子俊自然是心虚,要知道他嘴里还留着血腥味呢,而且梁叔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自然是看出来的,装傻只是想梁叔别再问下去,不想提而己。
“谁打了你?”梁叔虽然明知邓不想说却偏要问个清楚明白。
“你没见过他。”
“……你怎么敢把他带回家!”梁叔为邓子俊痛心疾首,“你怎么会这么乱来!”
“是,是,我错了!”邓子俊干脆坦率地承认。
梁叔见邓子俊意志消沉的样子,暗暗心惊:“……小俊!……你来真的吗?骆峰是有妇之夫,这次又是个什么人?……你不要瞎折腾了!真是自讨苦吃!……”梁叔越说越气。从十年前在一个小店认识邓子俊到现在,何止是师长的感情啊!但是一路以来他总是孤独、冷漠地旁观这个圈子的人情,清高得让人高不可攀,甚至当年还是个潦倒困苦的毛头小子时更加禁欲,所以自己没有越过那座无形的山去采拮这朵高岭之花,如今是谁竟然把他的宝贝恣意践踏!他心中又恨又妒,早知道会这样,自己……!然而世事就是这样,一去不回头,再没有什么可假设如果重来会怎么样的事,如今自己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只有回不去了!激昂到后来,发现仍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梁叔也只好安静了下来。
“……小俊,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已经不小了!……”
“……嗯……”
“……很多事不能强求!……别为难自己!……我也知道道理明白,做到却不容易,但是人一辈子太短,有很多事可以选择也是事实……小俊!要好好爱自己,你也有自己的价值,知道吗!”
“……嗯……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送外卖的来了,梁叔一看,居然是一大桌的菜,更确定小俊真受了打击,偏偏表现如此淡漠,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受创多于□受伤?
两人安静地吃过了,吃得极少的邓子俊步履蹒跚地把全部剩菜倒掉,倒是搞得一干二净,忧郁的梁叔无话可说,只好陪他看电视。
“小俊,……”
“……嗯……”
“不如跟我回香港吧?”
“……嗯……”心不在焉的邓子俊开始并没听见说什么,回过神来才喃喃地说,“……去香港?……我想想吧……”
“换个环境对你有好处吧,而且在那里会见到更多专业高水准的人,你会更上一层楼,我保证!”
心思浮游的邓子俊过了好一阵才把心思转到说的话上来,“……我又跟你回去,只怕会让他不快……”梁叔的同性情人是个服装设计师,他要梁叔回去做他的助手,随他做时装秀。这等于是一种关系确认,邓子俊觉得自己的未来还不确定,不想搅和进别人的生活。
“我没说要你跟我们一起走场啊,思念在那边的店你帮我看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