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
为什么?
是谁?
努力挣扎着睁开双眼,忍着灯光带来的刺痛感,蓝苑总算把面前的男人看清楚了。
原来此人就是白天调戏罂粟而被罂粟一脚踢到痛处的贾志轩。此时这贾志轩一脸色相地围着罂粟转悠。
蓝苑并没有被人绑着,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伤,可是就是使不上力气,思虑之下只能得出那迷药有使人无力的作用的结论。
罂粟没有说话,就是清冷地用目光看着贾志轩,可是似乎又没在看贾志轩,就只是冲着那个方向那个人,清清地将目光递过去而已。
那一刻蓝苑心下了然,那贾志轩断然没有资格进入罂粟眼里。
“美人儿,你也别倔了,现在整个烟花楼都是大爷我的囊中之物了,你自然也是我的人了,你伺候人的本事呢,平时对待客人也是这
般没礼貌吗?”怒火暗暗烧了起来,贾志轩脸上已充满了急躁。
看到罂粟默然的模样,贾志轩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了事。
“爷,您别生气,先喝口茶,据说这茶是烟花楼的名品呢。”身后小太监笑脸盈盈地走上来,一边把茶盏递给贾志轩,一边还体贴地
帮贾志轩顺着气,“爷犯不着跟他们这种贱人生气,这烟花楼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他一个小小花姬有什么趾高气昂的本钱?这种人爷
您也见过不少了,一开始上来装贞烈,恨不得人家给她立个贞节牌坊,哼,装得倒清白,都忘了自己本来就是出来卖的。惹的我们爷
急了,不过一顿鞭子伺候,最后还不是乖乖趴在您脚下让您上她?!所以爷,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划算。”小太监久保脸上是对
主子的绝对关心,同时在瞥向罂粟的时候还带着阴狠。
好一个忠心不二的小太监。
蓝苑最听不得那些侮辱人的话语,何况还是矛头直指罂粟?!花娘花姬怎么了,同样是靠着本事图生活,靠了自己活着,比那些天生
贵胄可是强得太多。比你这个小小太监,更是不知清白了多少倍!
这一眼,却惹怒了那小太监。
阴笑了一声,小太监对主子说:“主子别烦了,有火憋在心里不好,既然罂粟姑娘不肯帮您消火,不如找个人做了前戏,再慢慢等罂
粟的答允?”蓝苑看向久保的目光,由轻蔑,变为了彻底的厌恶。
原来凡是花楼,多半有3种称谓。一是花娘,就是那些卖身的女子;二是宠男,便是卖身的男子,而花姬则多是卖艺多于卖身的头牌,
基本多是男子。称呼花姬为姑娘,是对花姬最大的侮辱。
蓝苑心里对罂粟满是好感,自然不会容忍旁人如此侮辱他。
可惜,手脚无力的他也不过是有心无力而已。
“呵呵,也好啊。我就再耐心地等你这一晚,小美人儿,明日清晨,你若仍是执迷不悟,就别怪大爷我不怜香惜玉了。”贾志轩自认
给足了罂粟面子,便不再理会一旁瘫倒的罂粟,径直走向蓝苑。
“瞧这小蹄子白白嫩嫩的,说不定还没经受过云雨呢。”小太监伸手在蓝苑脸上摸了一把,惹得蓝苑一阵恶心。
“来,抬起头来,让你大爷好好看看你。哟,长的倒不赖,喂,你后面还全新的吧?”调笑,甚至是猥亵的声音缠绕在蓝苑耳边,心
中一阵恶寒反感的蓝苑却无丝毫反抗的力气。
一把扯去蓝苑的披衣之后,贾志轩正欲撕扯蓝苑的里衣,一个本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魅惑幽幽响起,仿若天籁之音。
“我想你还是不要碰他比较好啦,他也就那个处子之身能卖几个钱,你要是连这个都夺了,还赚什么赚啊。”妩媚的声音,诱人的身
段,此刻正匍匐在冰冷的地上,眼睛亮亮地直视贾志轩。
“美人,难道总算是想开了?”贾志轩眼中立时一喜。他们寻欢之人最讲究的是让对方彻底的屈服,就像千古帝王总是费尽心思要臣
子臣服一样,霸王硬上弓是刺激,玩多了也会腻,还是柔顺又心甘情愿的可人儿,更满足他们这些人的征服心理。
罂粟斜倚着床沿,闲闲地将手一招:“爷还不来?却是想害罂粟干着急吗?那种孩子,拿出去卖就好了,还是比起罂粟,公子更喜欢
他那种没滋味的?”这种话,换做平时,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罂粟也不会说一个字的。不,正确来讲,如果不是要完成那个人给的
任务,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不知耻的话。
第一次,为了不是任务的人,这般作践自己,同时放下那颗高傲得支离破碎的心。
罂粟这一句话说得嗔中带羞,一旁的贾志轩一把扔开挣扎的蓝苑,如猛兽般扑了上来。
美人当前,谁还管什么小鬼?!
一把抓住罂粟的手腕,俯身就要亲上去……
“爷,痛……”罂粟羞涩地喊痛,又让贾志轩胸中一荡,想不到这个冰美人妩媚起来,竟是如此销魂。一时间觉得灭了这烟花楼也真
是值得!
其实这烟花楼算不算得上被灭,还很是有待研究。只不过碰巧花蝴蝶和卫敏不在,没了主心骨而已。他朝此二人返回,指不定又是怎
样一番翻云覆雨。
不过眼前这个目光短浅又偏偏自视甚高的贾志轩不知道这些,也不稀罕知道这些。
他这个被娇惯坏了的纨绔子弟此刻一门心思都在面前的美人儿上。
“爷,你抓的罂粟好痛……呜,瞧,都青了呢……呜……”罂粟一脸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美人儿……”贾志轩说着压倒了身下的人儿,猛地啃咬罂粟的锁骨。
撕拉一声,罂粟身上的衣服尽数被粗鲁地撕扯开来,一身保养得如玉如水的肌肤就这样露了出来,映着微明暧昧的灯光,说不出的撩
人魂魄。
冰冷从身体蔓延开来,却再不会使那颗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的心感受到丝毫冰冷。
贾志轩粗糙的唇顺着罂粟的脖颈一路向下搜刮,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玩弄着罂粟胸前的一点樱红。
饥渴的野兽……
压抑下心中所有厌恶鄙夷,罂粟配合着对方的动作煽情地喘息起来。
自始至终,蓝苑再没有说一句话。
他就是这样默然地看着罂粟被人侵 犯,看着罂粟那一脸谄媚的笑容,看着屋里昏昏的灯光……
很好笑呢,真的很好笑……
身旁小太监似乎有一丝情动,脸都泛起红潮了。哼,原来是一个变态啊……
贾志轩吻得入了迷,粗暴地掰开罂粟的两腿,作势就要扯烂罂粟的里裤。
罂粟嗔怨地道:“爷,人家不要别人旁观嘛……呜……”
看着身下动人的可人儿,贾志轩不耐烦地说:“久保,去,把那娃子带出去,随便找个地方让他歇下吧。明天,哼,爷还要他好好卖
呢。”
小太监领命,屁颠屁颠地拖了蓝苑出了门。
蓝苑看着那幽幽的灯光,嘴角一直带着一丝恍惚的笑,至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哪怕是听到屋内罂粟的痛苦嘶叫也只是眼底闪过一丝
波澜。
蓝色的眸子,第一次溢满了黑暗的光,格外诡魅。
第19章 安知天命
一夜好眠。
只不过梦里朦朦胧胧听到小男孩的哀叫,和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为什么痛,连自己都说不明白。
失了记忆,想不到连心都失了跳动。
看到那个男人压在罂粟身上的那一秒,看到他蹂躏罂粟的那一秒,蓝苑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
也许最痛的,是在罂粟妩媚一笑诱惑那男人的时候吧。
是逼不得已,蓝苑知道的。
只不过他更知道,逼着罂粟就范的,其实是自己。
或者也许更简单明了正确点来说,是自己,这个叫小蓝的存在。
如果没有他,罂粟不会忍辱妥协,也不会在一抹媚笑之后祭奠了那颗心。
罂粟是清净的,也是高傲的,那份傲气不允许他向人如此低头。
可是竟然为了他,为了一个短短几日相处的他,逼得罂粟割舍了那份赖以生存的高傲。
这份真,他蓝苑还不起。
注定,还不起。
如果没有他,是不是身边人会少一些痛苦?
天外云卷云舒,本该喧嚣的心早已沉入大海,不是宽广,只是学会了波澜不惊。
心如止水,不愿起一丝波澜。
没有他,也许会好些吧?
明明是第一次思考的话语,为什么,却仿佛隔世般的惊心?
似乎那本就该是一个大大的死结缠在心上,只不过这些时光,无故淡忘了。
死亡,怎么总觉得你好像是老朋友似的呢……
浅笑,在惆怅表面是云淡风轻的舒展。
那一天,罂粟埋葬了他一时的骄傲。而他渐渐才知道,也是那一天,蓝苑祭奠了那一份装出来的纯真。
起身整理了衣物,呆在自己原先的房间里,这一点倒是方便太多。
昨晚那小太监拖了他出来,走到半路又嫌恶地把他往地上一扔,走人了。
那意思很明显,要回房,就给他爬着回去。
待小太监走远,蓝苑硬是撑着起身,扶着墙踱步回了自己原先的房间。
每一步,都清清楚楚印在蓝苑的心上,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抹去。
收起了房间中赏玩的小摆设,换上了那件玲珑衣。
抚摸着手中冰凉的衣料,蓝苑记得,这玲珑衣,天下只有三件,一件在花总管那里,一件在罂粟那儿。
而最后这一件,便在他蓝苑身上了。
挑起一个绝世的笑容,他又怎么能让天下人失望呢?
坐到镜前,玉梳轻轻抚过那如水的发丝,有一瞬的恍惚,似乎曾几何时也是这样闲闲地坐在镜前梳理这过长的银发。
时过境迁,人没变,不同的只是心境吧。当初是带足了一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悠然的,如今悠然还在,却不再有看花的闲情。
人是闲的,只不过那一湖心水,累了,便没有了波澜。
世间万物变幻中,只他一人,似乎不再变了。
也许,只是累了,也厌倦了。
小太监闯进来时候见到的就是满屋的狼藉。
蓝苑一脸怯懦地站在一旁,手不停地撕扯衣角,看的小太监一阵好笑。
久保心想,真是个没见过市面的混小子,却不知这满屋狼藉散落就是这个小子在半个时辰中故意弄出来的,目的嘛,很简单,就是麻
痹这小太监和众人的注意。
“哼,这件衣服倒是不错。今日见客,你倒也识好歹,穿这样还不失了我们爷的面子。”
蓝苑心里冷笑,废话,不郑重点,他又怎么攥紧日后的筹码?
这身可以卖,但不能白白就卖了。
大堂上一番人挤人,倒也亲热得很。
那些花娘宠男似乎都对昨夜变故没有丝毫察觉,又或者是察觉了也藏在肚子里,谁也没有放在脸上。
蓝苑有一丝欣赏,不愧是花总管带出来的人,个个都懂了忍让。
忍字头上一把刀,刀架在头上还能这么镇定的,原来不仅仅他一个蓝苑。
客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蓝苑随着小太监走入大堂,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雅阁的贾志轩和罂粟。
自雅阁上俯视,全烟花楼大堂一览无余。
罂粟和蓝苑的目光只一交接,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有很多话,不需言明,彼此心中了然。
罂粟往贾志轩怀里贴近了些,娇笑着。心里却惦记着蓝苑刚刚那一丝清冷的眼光,那孩子,到底还是被伤到了啊……
没有了往日的顽皮天真,只一次短短对视,罂粟就知道,那个天真无瑕的小蓝不在了。
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小太监笑着站到台上宣布烟花楼已暗中易了主,这新主人便是当今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贾国舅的少爷贾志轩。
贾志轩在一片惊奇中挥了挥手,做足了乡绅的派头,怀里的罂粟娇声笑着,也陪他做足了温顺模样。
其实堂内人对易不易主没什么概念,反正换不换主人都得掏钱买人,谁当家还不是一样?只不过
这平日里素有冰美人之称的罂粟竟然会妩媚成这样,看来这个贾志轩在床第功夫上还真是有两下子。
小太监久保见堂内如愿地升起一阵好奇和烦躁气氛,满足地继续切入到正题。
他说了半天无非一个意思,今日大酬宾,公开拍卖比较有姿色的美人。
原来烟花楼的规矩是,越是有名气的花娘越有选择权,往往千金堆到美人面前,美人一挥手就退回来,连一亲香泽的机会都没有。很
多纨绔子弟都心下嫉恨,嫉恨之后又无奈,哪知今日同时纨绔子弟的贾志轩当了道,竟公开给他们这好处。
众人各怀心思间,只见贾家家奴拖着三个美人出来,一甩手扔在台上。
“先是这三个平日里总挂着牌子说不见客的娇贵人儿,今日就让你们尝尝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久保狠狠地道,满意地看到堂内半
数客人眼睛发亮,就差流口水了。
眼珠一转,久保继续道:“哼,这样穿了层衣服倒减了很多兴致呢!来,把衣服给我扒了。”平日里久保很有一些仗势欺人的派头,
贾府的家奴都是言听计从的命,谁敢违抗,赶紧上来把三位美人的衣服尽数褪了个干干净净。
堂里充满着吸气声。美人不是没见过,这么当众暴露的美人却实在没见过,美人们的那份羞耻正恰好地撩拨了男人的嗜虐心。
久保阴狠一笑,“那么现在开始拍卖了……每一轮都由出价最高者得标。不过不用急,一轮过后还有下一轮。”
公开的施 暴,公开的凌 辱,公开了的欲 望,丑陋得让蓝苑不忍再看。
可是理智告诉他要看,一点不漏地看全了,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欺侮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的!
却说那三人倒实在是硬骨头,一人始终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一人一直哭不停哭,直哭得人心都碎了;另一人一直浅笑,笑得波澜不
惊。
蓝苑嘴角轻轻浮起一丝笑。小久保兀自沉浸在得意中,回头却看到蓝苑这种毫不在乎的笑,充满了嘲讽意味,无异于在一个人开心的
时候浇冷水,小太监生气了。
惹太监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蓝苑在下一刻才深刻意识到这一点。
被久保命家奴粗暴地拽回里堂,扔在了地上,蓝苑心里笑的清明——来了。
“你这个小蹄子,怎么,外面的不够看的?也好,反正今天也是要卖了你的,你嫌不够刺激我们就刺激点。”久保恶狠狠地说道,一
边叫家奴撕烂了蓝苑的衣服。
原来太监可以这么变态啊……果然违背自然规律是不对的……蓝苑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看到蓝苑的那一抹无惊的笑意,久保怒火彻底烧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个瓷做的瓶子,命家奴掰开蓝苑的嘴将里面的汁液尽数倒了进去
。
被强灌之后的咳嗽,喉咙似火一般地开始灼烧起来。
“哼,这可是宫里头上好的秘药,一滴即能惹人动情,这一瓶都给你灌下了,呵呵,我对你不错吧。好好伺候你的客人,那是你唯一
的用处了。”狠狠捏了捏蓝苑的下巴,似乎还不解气,踹了蓝苑一脚才摆摆手叫家奴拖着蓝苑入前堂。
“这是我们烟花楼新进的宠男,身子干净得很,瞧他身子这颜色就知道了吧。仍旧是拍卖……”
小久保高声宣扬着,蓝苑那一身白玉似的诱人身姿早已撩得众人腹下胀痛。
药似乎开始发作了……
好热……
蓝苑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卖就卖了吧,本来还打算挑个好点的主儿呢……失策失策……想不到太监疯起来根本不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