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夜话阴阳 卷五 心魔卷——闲居散人

卷五：心魔卷

第一话：黑暗笼罩下的平安京

异常可怕而阴郁的黑气笼罩着整个平安京，平安京内已是昼夜未分……

阴阳寮中所有的阴阳师全部聚集在村上天皇的身边，整日忙碌着作法或是祈福。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阴阳博士安倍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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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博雅身为右卫中将也被安排在天皇身边，贴身保护着天皇的安全，寸步未曾离开。

但是不知为何，这几日博雅的心里却颇不宁静，总有一种隐隐不安萦绕在心头……

“已经是第三日了，晴明还是没有来阴阳寮，也没有指派任何式神来向我报声平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晴明……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啊……”

博雅站在平安京内里的宫墙上，向着土御门方向张望。

“博雅大人，您不在天皇陛下身边，也不在右卫御息所，却站在宫墙上，是在为晴明担心吧？”

不知何时，一个身影已悄然站在博雅的身后。

“这不是谷仓院别当贺茂保宪大人吗？”

博雅转过身来，略略点了一下头。

“不错，下官正是贺茂保宪。”

“对了，保宪大人，您不是晴明的师兄吗？所以……您应该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晴明他为什么一直不来阴阳寮，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博雅一脸期待，望着贺茂保宪。

“唉！晴明他正在做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保宪叹了一口气，表情却很凝重。

“什么？保宪大人，请您说清楚一点。晴明他怎么了？”

博雅一把拉住贺茂保宪大声叫道。

“源三位中将大人，您知道为什么最近天空会变得如此的黑暗，如此的明昧不分呢？”

保宪指着平安京的上空道。

“我不知道，但是，看到阴阳寮的那些阴阳师们整日都在天皇陛下身边念念叨叨的，我想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吧？”

“不错，这还真是件非常可怕的事！这正是预示着天魔将要行运了。”

保宪望着博雅，缓缓而道。

“天魔行运？这是什么意思？天魔行运又会出什么事情？”

博雅仍抓着贺茂保宪的衣襟不放手。

“天魔就是魔界的统治者，它拥有很强大的法力。每隔数十年，天魔就会行运来到人间，毁灭他认为一切美好的事物。但是此次天魔似乎来得过早。而且不妙的是居然还伴着大规模的百鬼入侵。看样子不把平安京给毁灭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那么，晴明他……”

博雅不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想从保宪脸上找到答案。保宪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晴明从小就是这个样子！美丽而柔弱的外表之下却包裹着一颗坚强而固执的心！他把自己的家就设于平安京的鬼门之上，所以不论百鬼夜行或是天魔行运都会从他那里侵入。我想他一定在那里布置好了结界，来抵御如此大规模而又可怕的鬼怪侵入啊。”保宪道。

“什么？这样太危险了！晴明不可以一个人面对啊！保宪大人，听说你的阴阳术和晴明不相上下，那么请你一定要帮助晴明啊！”博雅道。

“我已经在平安京的内里布置好了结界，但是……晴明那里我不方便去。所以……就靠博雅大人去照顾了。现在已经过去三日了，百鬼入侵应该有七日就可以结束了。我相信，晴明一定可以顶住这种百鬼入侵的。”保宪道。

“晴明，你一定要坚持住！”博雅道。

自此之后，每日内里的都会有二个人站在宫墙上眺望着土御门方向，但是却没有任何晴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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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土御门外安倍晴明的宅中。

晴明独坐在外廊下，表情却异常的严肃。

“蜜虫，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主人。我已经把所有的式神全都送到济惠普照寺里去了，老法师也已经接纳它们了。”蜜虫道。

“好的，你也乘坐明天的官船赶快回到大唐去吧。”晴明道。

“可是，主人，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蜜虫有些不解，晴明却没有回答，却只身走入院中。

“院子里真的好安静啊！没有吱吱乱窜的宣鼠，没有总爱闹人的蚊虫，没有咕呱乱叫的青蛙，没有那慢吞吞的乌龟，就连那只整日吐着气的蟾蜍也没有了。”

晴明喃喃自语着，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主人，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这些式神不是您让我送走的吗？”蜜虫道。

晴明淡淡地一笑，柔声道。

“我没什么！只是被你们这些家伙吵惯了，猛得这样冷清下来，好像有点不适应啊！”

“可是……主人。我根本就不想回大唐去！”

蜜虫一把拉住晴明的衣袖，想要问个究竟。

“还是早点回到家乡去吧！如果到了大唐，你就去去找妙姬公主吧，她一定会照顾你的。如果你留在这里的话，你很可能也会没命的。”

晴明轻轻扯出衣袖，淡淡一笑。

“不！我一定要留在主人的身边，哪怕到我生命的尽头。请主人不要遗弃蜜虫。”

蜜虫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真是的，还是那样爱哭呢！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好吧！那么，你也去济惠普照寺吧！你要好好照顾其他的式神。因为你是他们中最利害的一个呢！”

晴明笑了笑，轻轻拭去蜜虫腮边的泪水。

“不！我要留下来陪伴主人。”蜜虫道。

“傻孩子，你留在这里会影响我布置结界的，之所以让你们离开这里，是因为我不想分心照顾你们。你也快去吧！如果七天之后，天空放晴了，你就带着他们一起回来家吧！”晴明道。

“是，主人。我明白了。请主人一定要保重啊！”蜜虫道。

晴明面上仍带着温柔的笑容，眼中却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仿佛这世间一切都已经并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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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没有月，亦不见星。

整个天空漆黑的如同墨染一般。

晴明已布好结界，一个人独自坐在堂屋内，心絮却在胡乱的飘浮……

“博雅，你在那男人身边一定会很安全的。保宪师兄一定会在内里布好结界的，也许……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但是，博雅，我最放心不下的，却仍是你。你这个傻瓜！总是让人很担心啊！”

寂静的院落中，窗外的风却更劲，伴着凄厉的嚎叫声，令人胆战心寒。

晴明微闭着双眼，面上带着坚定的笑容。

“来吧！你们想攻入平安京，就请先过我安倍晴明这一关吧！本来是天魔行运的日子，现在连百鬼也来凑热闹了。”

狂风卷着残叶，伴着鬼影冲开了刻着五芒星的大门。

一群奇形怪状的鬼怪冲了进来，尖声嚎叫，伸出爪牙扑向晴明。

晴明面带微笑，却用手中的蝙蝠扇轻轻一扇，红唇微启。

“东方青帝、西方白帝、南方赤帝、北方黑帝、中央黄帝。五方神明，封印妖魔。（咒）”

一时间，晴明院中亮起了五盏明灯。明灯共分五色，象征着五方神明，侵入的鬼怪顿时被封印起来，慢慢地被消灭怠尽。”

百鬼不断地攻入，晴明的结界不断地对攻入的鬼怪进行封印。

天已经亮了，虽然天色还是一片昏暗。但百鬼的侵入却已经停止了……

晴明带着疲倦的身体，开始重新布置结界。

“真的好累啊！可是却一点也不能放松！今夜的百鬼入侵的进攻一定会更猛烈吧！”

就这样，百鬼入侵，晴明布结界，如此周而复始的事情不觉已经进行了整整三天了。

“博雅，你一切都还好吧！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最后，但是我还是很想见你一面……”

晴明时常这样想起博雅，就好像博雅也在想着晴明一样。

不觉天色已渐渐昏暗起来，一场大战难免又要开始了……

“天又要黑了，马上又要进行新的战斗了。博雅，你在内里是否也在想着我啊？”

晴明理了理烦乱的思絮，又要开始准备与百鬼之间的争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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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第四夜了。

晴明刚刚布好结界，却已经感到十分的疲惫。

百鬼的侵入却变得更加猛烈，眼看五芒星中五方神明的法力已逐渐减弱。

“真是一群执着的家伙，没办法的话，只好动用天帝的十二式神了。”晴明暗想。

望着愈来愈多奇形怪状的鬼怪，晴明咬了咬了嘴唇，进入了已布好的结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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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宪和博雅奉命留在内里，却依然总是这样望着土御门的方向。两个人都好像心事重重……

“晴明，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去帮你的。我们两个是平安京的守护者，我们一个都不能少。”博雅心中暗想。

“晴明，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像当年那样……”保宪心中亦在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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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内里，清凉殿内。

终于要到七日了，保宪不由心中有一些狂喜，但是很快又被一种淡淡的哀伤所替代。

博雅却显得异常兴奋，好像马上就要得到自由的笼中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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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御门外，安倍晴明宅中。

“今天就是第七日了，如果我能坚持的住的话。那么，百鬼入侵的事情就总算是结束了。”

晴明想了想，疲惫的身体却不由跌坐在地上。

“我真是太累了，已经有六天没合眼，更别说好好睡一觉了。”

天色已逐暗了下来，晴明也不由紧张起来……

这几日，总是这样……

不停地念咒，不停地施法。

不停地封印，不停地布结界。

不停地启请五方神明，不停地使用天帝十二式神。

天终于亮了，笼罩在平安京的黑暗也已经渐渐退去，却仍在一种沉闷与阴郁感笼罩着每个人的心灵……

晴明却终于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无力地倒在内室的结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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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暗无天日七天后的平安京终于见到光明了，天皇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得到敕令的博雅连朝服也没换，就急忙向土御门晴明的宅中赶去……

保宪望着远去的博雅，不由喃喃自语。

“晴明，你一定要小心啊！”

保宪的心中却有一种复杂的情感，这是一种奇异的情感，连他自己也已分清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第二话：解禁爱的禁忌

博雅来到了土御门外，却发觉画着五芒星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晴明，你应该没事吧？”

博雅心中暗想，却忍不住伸手用力一推。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了，院中寂静得有些异常，博雅怀着不安的心，缓缓向院中走去。

“晴明！”

博雅大声呼唤，院内却依然很静，静得令人心中生畏。

草木丛生的院落里，没有吱吱喧闹的宣鼠，也没有整日咕呱乱叫的青蛙，更没有轻盈飞舞的蝴蝶……

“好静啊！真奇怪，晴明的那些式神呢？”

博雅暗自嘀咕着，已到了外廊。

外廊还是老样子，只是不见那总是喜欢斜倚在外廊下饮酒的晴明。

博雅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却忍不住向大步迈进了外堂……

外堂上非常凌乱，晴明却并不在外堂，博雅急忙向内室走去。

内室中心的地板上，画着降妖用的先天八卦，九九八十一盏明灯亦排成了北斗七星的阵法。

晴明仰卧在结界的最中心，长长的睫毛、轻瞌的双眼。却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

“晴明……”

博雅急忙走了过去，一把将晴明拥入怀中，用力摇晃着晴明瘦弱的身体。

“晴明……晴明……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博雅的声音带着嘶哑，力道却越来越大。

“啊……是……博雅啊？”

晴明微微睁开了双眼，望了望博雅却又闭上了双眼。

“晴明，你没事吧？蜜虫呢？还有其他的式神呢？晴明，你快醒醒！晴明！”

博雅仍在用力的摇晃着晴明娇柔无力的身体。

晴明被摇得更加无力，不由叹起气来。

“唉！博雅，我没什么事。我只是很累，我只想在结界中好好休息一下，你……你也真是的。又把我的结界弄得乱七八糟的。”

晴明被博雅摇得有些头晕，只好睁开眼睛望着博雅。

“嘿嘿……太好了，晴明你没事。”

博雅面上露出憨直的笑容，却总算是放心了。

“博雅真是个麻烦的人。算了，既然如此，就请博雅将我送回寝室中，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晴明的声音都很虚弱。

“啊！好的。”

博雅一把抱起晴明，大步向寝室走去。

晴明的身体如无骨般无力地倒在博雅宽阔的怀中。身上的幽香却阵阵传入博雅的鼻中。

博雅的手揽在晴明的纤腰上，望着紧闭双目晴明的娇厣，轻轻吐着如兰气息的红唇像是在诱人的亲吻。

博雅此时不觉心神已荡漾起来。

自从影魅幽夜出现之后，博雅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到底晴明喜不喜欢我？幽夜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和晴明真的就只能一起饮酒么？我到底可不可以那样对晴明……”

背负着太多的心事，让博雅的心显得有些凌乱。

抱着晴明的手不知不觉向晴明的身上滑去，却未发现晴明狩衣的后裾已垂了下来……

博雅仍在心神荡漾，却不妨一脚踩在了晴明狩衣的后踞上，将自己绊倒在地上。

博雅沉重的身体压制在晴明柔弱无力的身体上，晴明雪白的狩衣后裾已被踩断，整个狩衣已被扯成两半，从晴明的身上轻轻滑落。

“博雅……你……好重啊！快……起来。”

晴明倒在博雅的身下，微弱地道。

博雅的心却突然狂跳起来，本想为晴明整理好破裂的狩衣，一双手却不听使唤的将晴明的单衣也扯裂。

“你……博雅？”

晴明脸色已通红，望着博雅不觉有些惊诧。

“我……晴明……我想……”

博雅的喉结不停地滚动，一股燥热已通便整个身体。望着眼前那极尽诱人的红唇，却终于忍不住用自己厚重的双唇将它覆盖……

“你……想……干什么……”

晴明刚想说话，却被突然袭来的唇所包裹，大力的亲吻不觉让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

博雅尽情贪婪的吮吸着诱人的红唇，一双手却伸进晴明贴身的襦衣中，轻轻抚摸着……

晴明不由心中又气又羞，想用手推开压制在自己身体上博雅那沉重的身体，可是却只能无力的任由博雅恣意的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