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不巧被先皇给发现,盛怒的先皇本想将他给斩除,但宰相的即时出面求情,才让他被降为五品官,更被派到远处江宁县当县官。
他怎麽也想不到,受了教训的齐县官,到别的地方仍不改其贪性进而害了无辜百姓。
这笔帐,他会牢牢记着!总会找时机替杜亦柏的爹亲洗刷这冤屈。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後……
带着愉悦的心,他慢步往刑部朝房的方向走去,去找他心里最在意的人。
经过几天的相处,他知道自己对杜亦柏已起了异心,虽尚未确认是否真如此,但就算真动心他也不在意。
动情就动情吧,反正早在初见面时,就开始对他念念不忘了,若能升华这异样的情愫那更好,一切的在意也将变得更合理。
暗暗在心里想着,脸上的笑意也越见明显,直到进入朝房後,才因眼前的景象收起笑脸,露出着迷的神情。
纤细的身躯,散发着脱俗高雅的气息,那模样……怎麽看怎麽迷人……
他不清楚杜亦柏身上的香气是否能吸引人,但他知道,没那香味,光凭着那高雅的气质,就能招来不少苍蝇。
这也是令他最苦恼的地方。
才到宫里十几天,无论男女,所有的人都像被他迷住一般,不停嚷着要找他,这也是自己为何会常常找他出宫的原因。
留在宫里,只会招来更多麻烦,也容易令自己生气。
俊脸上抹着温柔的笑,缓缓走近杜亦柏,手揽上他的肩,抽走他正在翻阅的书。
「这律法,还是少看得好。」
杜亦柏一怔,倏地转头看他,讶道:「大人!你几时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随手皇朝律法往旁一放,才揽着他往屋外走。「还在外头站了半刻才进来。」
「是吗……」低声答道,随着他往外走。
南宫寻侧头看了他一眼,拉近与它的距离,笑问:「你看那律法做什麽?」
低头直视着眼前的路,杜亦柏淡声道:「大人不许下官进刑部书房,那下官只好随意找东西来看了。」
话中的委屈,他不是听不出。
加伸脸上的笑意,手顺势往下移,来到他腰间时更刻意的搂紧。「我是怕你惹麻烦,才不让你主动去查案。」
早明白他心里挂念的事,才刻意选在今天去翻看那案件本。
对此亲腻的举动,杜亦柏像熟悉了般,毫不在意地不解反问:「下官不懂。」
「你知道,那县官是宰相的亲人吗?」
他蓦地停下脚步,愕然地看向他。
看那惊愕的神情,就知道他什麽也不明白。
搂着他再往前走,柔声道:「你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去查了後,才知道这件事。」
「这……会让我惹上麻烦?」他一头雾水,不解地再问。
边走着,南宫寻仍定眼直勾勾地凝视他。「如果会,你会放弃不查吗?」
闻言,杜亦柏毫不迟疑地果断道:「不会。就算会惹上杀身之祸,我也得把这事给查清楚。」
「我就知道会这样。」轻叹口气,才恢复淡笑的脸,缓缓道:「这县官,在先帝逝世前曾任命为礼部的尚书,但因在宫中作威作福,才被
降了官职,在江宁县当个小县官。表面上看来是先帝对他的小小惩处,但实际上,他本该被辗头的,是宰相从旁说话,才留下那条烂命去
为害百姓。」
顿时间,杜亦柏因他的话而愣住。
进宫前,他听过官官相卫的话,也知道有些官员会互相袒护着,但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笑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神情,南宫寻伸手轻捏了下他鼻间,安抚道:「吓到了吗?在现今的朝廷里,这种事可正常的很,你进入宫也有十几
天,应该不难看出宫里正分成两派。」
静默半晌,杜亦柏才缓缓开口:「下官知道,是宰相和大人您。」
「没错,这也是我的生存方式,想平安无事,就得壮大自己的地盘。同样的,你是我的人,我就不会让宰相那老头动你,这就是我保你的
方式。」
虽然,起初不让他查案的原因,是不想让他太早走,可现再多了这复杂的关系,就更不能让他动手了。
「……」
低着头,杜亦柏默不吭声,一时间还无法消化这一大堆的事。
若朝廷真如他所说的黑暗,那所有的清官不就只能等死了?
脑海里直觉地想起那纤细娇小的身躯,他心里挂念的人之一。
来京师前,还听他说要准备赶考今年的应试。
幸好,以不许他这麽做,否则若让他考上,不也就代表着他的死路将到来?
那过於耿直的性子,不适合当官。
见他陷入沉思,南宫寻再抬手碰了下他颊面,柔声道:「再想什麽?」
杜亦柏顿时回神,眨眨眼,俊颜抹上淡笑,视线对上他。「在想大人说的话。」
「放心,有我在,没人会动你。再说,我答应替你找回真相,就一定会替你办到。」
「嗯……」
诱妻之欠债还情【六】
「大人,今早不上朝吗?」
京师大街上,秦燕、韩兴尾随着南宫寻,正往宫外的某个方向走。
平日的这时间,他该在宫里与其他臣子们一同开会给皇上谏言,但他却选择在一大早出门,连宫都没进,就带着两名贴身护卫外出。
对两人的疑惑,南宫寻倒也不意外,脸上挂着淡笑,直朝他的目的地而去。
「我已向皇上告了一天的假,与其在宫里和宰相那老头斗嘴,倒不如做些更有用的事。」
「更有用的事?」两人异口同声道,且默契地互看了眼。
「嗯。」站定脚步,手指着眼前的豪华府邸。「要找这位告老还乡的齐县官问一件事。」
「问?」秦燕一脸不解。「大人若想问事,可让奴才传他进府,无需特地走这趟。」
「那怎行。」忽地,南宫寻带笑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这事我还不想闹大,所以才打算亲自来一趟。私下调查的同时,也好让这县老
爷有措手不及的感觉。」语毕,以眼神示意韩兴去敲那紧闭的朱红色大门。
敲了几下,齐府里的下人便迅速来开门。尚未开口问来人是谁,就见韩兴奋力将们给推开,好让南宫寻能直接进入。
「慢着!你们是谁啊!这行为是私闯府邸你们知道吗?」一位较年长的仆役,努力想挡住三人的去路,但韩兴的推拒,让他怎麽也阻挡不
了。
「你闭嘴!刑部尚书大人亲临此地,还不快让你家老爷出来接见!」
守在南宫寻後方的秦燕,因担心旁人会伤到他家大人,遂放声怒喊。
震吓声出,果真让在场的下人当场愣在原地,最先回神的,还是那嚷着最大声的仆役。
他迅速转身,朝主卧房方向跑去,而其馀的人,则一改方才的态度,卑躬屈膝地引着三人前往大厅等着。
一大早的骚动,外加难得出现的大官亲自来此,齐朝元几乎是慌忙地着装,来到大厅时,更是衣衫凌乱地出现在南宫寻面前。
「大……大人……」神情惊慌,顾不得凌乱的衣服,直弯着腰拱手道:「不……不知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事?」
被奉为上宾的南宫寻,安座在大厅内的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满面笑容地看着对他哈腰的齐朝元,缓缓道:「我说齐老爷,你这被
贬职的县官,当的可真惬意啊。越当钱是越收越多,连我都望尘莫及罗。」
「咚!」
声音一响,就见他急忙的跪在地上。「不……大人……我……」
「你什麽?」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站起身,走近齐朝元,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本官虽未与你共事过,但你的事多少也有耳闻,从宫内收
贿收到被贬职,被派去当县官,再收贿络也不是不可能。」
「……」
低着头,齐朝元吓得不敢多话,脑中更是不停想着是否有什麽把柄,落到这尚书大人手上。
现今朝中,就属这刑部尚书势力最大,他再怎麽笨,也不敢当着这尚书大人面前,拿宰相来撑腰。
收起笑容,南宫寻负手转身背对他,冷冷道:「本官今日来此,是想和你讨个真相,若你够聪明,就该懂得坦白说出。」
「大……大人请说……小的定全盘说出所知的事。」
闻言,南宫寻再转回身,低头盯着他,道:「还记得在十年前,江宁县的杜家案子吧?」
齐朝元蓦地抬头,愕然地望向南宫寻。「十……十年前?」
「对,十年前,你刚到那没多久,就遇到的案子。本官猜想,你这颗老脑袋应该也记不得这麽多,就让本官来提醒提醒你。」话一顿,收
回目光,望向远处。「十年前,一名杜姓商人来到江宁县行商,在准备和一名王姓商人收款时,反上王姓商人告他重复收款,这案子你记
得吗?」
「这……」齐朝元努力回想着,但十年的时间真得太长,他不太能记得当时的事情。
唯一知道的,是每个案子他都从中收钱过,所以……该是真有此案吧……
脑中虽想不起这杜姓商人的案子,但他却选择背着心,说出反话来。「大人……小的……隐约记得……」
「那最好!」他突地冷笑出声。「那案子本官看过,你明显偏向那王姓商人,且偏得离谱。本官问你,你是不是收了那商人的钱,反诬告
那杜姓商人?」
「……我」趴在地上的身躯,明显地颤抖起来。「我……我没……」
「你敢说没?」微怒地斥责着,在看向他时,眼里满是不悦的情绪。「我再说一次,你最好坦白说出,否则我追究的,可就不只有这案件
了。」
「不!」齐朝元吓得不停朝他磕头。「小的说,小的全说。」忍住颤抖的声音,他努力再道:「小的……确实是收了钱……」
答案一出,南宫寻脸上再恢复那一贯的温笑,但笑意却不见眼底。「早点说出不就好了?何必惹得本官动怒呢?现在你听着,本官给你时
间好好想想,该怎麽对这杜家做出补偿,过些时候,本官会带杜家人来见你,若到时你还没想出,那你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牢里过了,明
白吗?」
「小的……小的明白……」
南宫寻冷眼再看了齐朝元一眼,转身走出齐府大厅,秦燕与韩兴见状,也陆续跟上前。
离开这府邸,南宫寻不打算回他的尚书府,反朝另一边较偏僻的地方走。
这一次,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开口问他去哪。或者,该说是用不着问,光看方向就知道他正走往杜宅。
他对杜亦柏的心,他们这两名贴身护卫最清楚,跟在旁也有三十年的时间,就属这段日子,他过得最开心、快活。
虽然,这段感情看来和一般感情不太一样,但对他们而言,只要主子开心,他们也就无所谓。
走了没一会儿的路,前方那简陋的小屋,就是杜亦柏所住的地方。
今日他告假没进宫,所以在昨天,便也命杜亦柏不许进宫。
说什麽都不能宫里任何人逮到机会,好接近他的人,一个都不许。
见到那熟悉的小屋,南宫寻就越显开心,更开始在想着等会要带着他去哪。
其实……去哪都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让他发一整天的呆,他也甘愿。
习惯性地上前推开那紧闭的门,才想开口唤杜亦柏的名,却蓦地听见房里传来对话声。
怪了,这时间所有的臣子都该在宫里才对,怎麽会有其他人的声音?
震惊过後,脸色顿时一沉,略带着些许铁青,就往卧房走去。
房门敞开着,他只需走到门外,就能将房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看,他咬牙抹上怒颜,怒瞪着眼前的两人。
「我特地替你买来的,你真不吃吗?」摊开手中的油纸包,郑夏讨好地摊在杜亦柏面前,甚至拿起里头一块精致的小糕点,就想喂他吃。
「不……我真不饿……赵兄你吃就好……」左闪右闪,杜亦柏不停躲着赵夏直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这东西一吃,若让南宫寻知道,只怕将没完没了。
他不想惹事,所以……还是别收下任何人给的东西。
见他又躲开自己,赵夏显得有点失落。「要不……我把东西留下,你饿了再慢慢吃,好吗?」
「东西拿走!」
忍气不住的南宫寻,大步地走进房内,也发怒地朝赵夏怒吼一声。
突地一声大喊,让赵夏吓得差点将手中的东西给扔到地上。
两人蓦地回头,一人更显惊吓,而一人则微微蹙起眉。
果然……还是被看见了……
怒眼直盯着杜亦柏,南宫寻朝房外大喊:「来人!将他给拖出去!」
守在屋外的二人,一个箭步冲入房内,想也不想地将赵夏给拖出房,且还好心地将门给官上。
这一关,反让杜亦柏紧张起来。
他发现,老天似乎在捉弄他,最不想发生的事都会发生在他身上,就像现在……
「大人……」悄悄往後退了部,半是讨好地笑道:「大人今天比较早下朝?」
冷着脸,满腹怒火的南宫寻,一步步的逼近他。「早?你认为我会晚点来,所以才在这时间让人进你房?」
杜亦柏抿紧嘴,眉头更紧蹙。「不是这样的。」
「那是如何?」突地逼近他身旁,紧抓住他手腕,眼里满是怒意。「两人在房里勾搭着,我亲眼所见,你想狡辩什麽?」
话说得难听,他脸上的笑也顿时收起,带着不悦。「还大人请别乱说,事情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我瞧见就是这样!」怒吼一声,愤力将他推上床。「他特地买东西给你,还不停地想喂你东西,难道这不是事实?」
「大人……」突然被推倒在床上,惹得他直感到头一阵晕。
扶着头,努力坐起身。
「别喊我大人!」再逼近床,以身压住他。「我对你的心你看不出来?还是你只想选择别人?」
「我喜欢你啊!」
诱妻之欠债还情【七】H
一句喜欢,令杜亦柏的心顿时震了下,眼神半是惊愕地看着他。
他……还是说出口了……
这句话……万万不该说的……
虽在隐约中,早看出他对自己的异样情愫,但只要他不说出口,一切就还有阻止的机会,可现在……他说出了……不也就让事情变得难以
解决了?
压住内心的震惊,他沉着气,好声好气道:「大……南宫兄,这句话我当作没听见,我们俩……不能发展成那种关系……」
「该死!」本就克制不住内心的怒气,再听了他这番话,怒火更微上升,握紧拳,在床榻上击下重重的一拳,也在他侧脸旁。「我不要你
当作没听见!我要你真的听进去!我喜欢你!真的喜欢!」语毕,像为表达自己的心,压住身下的他,俯身低头吻住他。
这突然之举更吓坏了杜亦柏,万万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转头不停挣扎,但怎麽也挣脱不了他的箝制。
双唇才贴上,还没来得及深吻,就让他给侧过脸躲掉这个吻。南宫寻一时恼火,便用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再也逃不了。
再次的吻上後,便发现他紧闭着嘴唇不肯屈就,思绪一转,将一手往下移,来到他重要部位,碰上的瞬间,在他倒抽口气的同时,如愿地
撬开他的嘴。
温热的舌趁机钻入他口中,恣意地与他唇舌交缠,嚐着嘴里传来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