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 第二部——Vesuvius

第 27 章
“闭嘴！”我咬着牙吼了一声，“给我放手！”
凯斯竟真听话地放了手，他居高临下地看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怎么？不想要解药了么？”
我喘了半天，才道：
“……不想！”
“真是个倔脾气！”凯斯笑了起来，“自有你求我要的时候，我倒想看你能挺多久！”
凯斯不紧不慢地走进客厅坐下，我也被拖了进去，有人拿出手铐，将我的一只手铐在了桌腿上。
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只留我在厅中间与疼痛挣扎。
嘴唇早已咬出了血，可是我却闭紧了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凯斯静静地看我，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帕特里克，你一定不知道你这痛苦的样子，让我多么——兴奋！”
汗水已模糊了双眼，不过我还是看到站在凯斯后面的林肯，脸上一副解了心头之恨的模样。
突然想起他在车旁露出的嘲讽笑容——恐怕那时他便知道，我即将面对生不如死的痛苦吧！
凯斯缓缓拉开自己的裤链，那肿胀的性器立刻挺立出来，他用手上下套弄着，目光紧紧盯在我身上。
“上次看到你颈上的那些指痕，我就恨不得立刻将你摁倒在地上，狠狠地强奸你，听你哭泣，听你叫喊，听你求饶……甚至每次只要这样想

，我便能兴奋起来，便能达到高潮……”
身体里的痛痒已达到顶峰，流血的手指抠进地板的缝隙，我却是连回骂的力气都没有。
凯斯手上速度逐渐加快，他低喘着，眼里布满了情欲。
“还不肯出声么？也许我应该找人帮帮你！”
一个人持着鞭子走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鞭抽在我的背上。
眼前一片惨白，恍惚中我听到自己的喊声，紧接着却又挨了一鞭。
我倒在地上，颤抖着缩成了一团，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我却无力反抗。
“真是美妙的声音！……”隐约仍能听到凯斯嘶哑的声音，“……啊……叫！给我大声地叫！……嗯……”
落在身上的鞭子终于停了下来，我缓缓睁开眼，看见凯斯瘫靠在椅上，剧烈地喘息着，胸口上下起伏。
身上每一处仍在痛，手腕更因与手铐的摩擦而变得血肉模糊，可是身体里在那种奇痛难忍的感觉却开始减轻了，神志也在慢慢恢复。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药效，终于过了。
“竟然被你挺了过来！”凯斯接过纸巾擦手，“看来这鞭子，倒也算帮了你的忙！”
我动也不动，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一般。
“还想不想再试一回？”凯斯眼睛闪着精光，竟是意犹未尽。
“别把事情做得太绝……”我勉强道：“过河拆桥，你们也拆得太快了些！”
“谁让你这么精明，知道的事情又太多，若不先除了你，我只怕从今往后觉都不用睡了！”
“那又何必玩这猫捉耗子的把戏？”我冷哼了一声，“闲得没事干了么？”
“本来打算让埃里克的那些党羽收拾你的……”凯斯叹气道：“可是上午一见，又觉得你这样的风姿毁了实在可惜，于是家父派我来把你带

回去！”
我心中一惊，睁大眼睛看他。
凯斯冷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动你，若不是父亲特意嘱咐要先享用你，我早就把你操得屁股开花，还等得到现在？”
想起安格鲁毒蛇般滑腻的眼神，我只觉天旋地转，无法喘息。
“不过我们父子同心，绝不介意一起疼爱你的，”凯斯笑了，手又扶上他刚刚软下去的性器，“——现在，我想试试你的嘴上功夫，怎么样

？帕特里克，还是你想再偿一次那药的滋味？”
“你这个变态，”我冷冷地看他：“还有什么药都一起拿上来吧，不过别忘了叫他们多加些剂量！”
凯斯愣了一下，突然大笑道：
“很好，帕特里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既是你如此享受，我便成全你！”
一人拿出一支针剂走近，我看着其中红色的液体，深感绝望。
也许，已经到了放弃的时候吧！
死亡，也许比活着容易得多。
毫无预兆，门窗突然被同时撞开，数十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一时枪声大作，屋里人几乎来不及反抗，便是非死即伤。凯斯双肩被长长的铁箭

穿过，牢牢地钉在了椅上。
一人奔到我的身边，扶起我的上身，急急地问：“你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
“你行动就不能再快些么?埃里克……”
埃里克摘下头套，露出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对不起，帕特里克，对不起！”他眉头紧锁，眼中的痛苦仿佛比我刚承受的还要强上百倍。
心，突然乱了。
今日之事本是我与埃里克为诱安格鲁上钩而合演的一出戏，很多东西都是假的，可是，也有一些却是真的。
埃里克回头摆手时的笑容是真的；
他中弹流出的血是真的；
那句“别出来，危险！”，也是真的！
那时虽然明知埃里克穿了特制的避弹衣，我竟仍是为那刺眼的鲜血而乱了方寸，完全没有思索，便冲了出去。
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希望他死。
埃里克的死讯传出，自是早就安排好的，可是真的听到，心仍隐隐痛了起来，并不怎样剧烈，只是胸口窒闷得难以呼吸。
接下来的剧情，本应是瓦伦贝格来上门算帐，我为保命偷偷“逃走”，世人自会以为埃里克之死与我有关，安格鲁等人也必将顺水推舟，抓

紧时机篡位，而这正是埃里克除去他们的最好时机。
不料百密一疏，埃里克安排护送我离开的人竟是与我有着杀弟之仇的林肯，幸好之前为了保密起见，林肯并不知晓这次行动的真正目的，只

以为埃里克为防自己突然死亡而使我受到族人伤害，从而提前为我准备退路。
瓦伦贝格没有遇到多少阻碍便冲了进来，而我当时仍在屋里没有离开，彼此一见，便都明白某些环节出了问题，敌人必是窥伺在侧，想看我

们先争得鱼死网破。
戏已到了这种地步，只能继续演下去——不过瓦伦贝格演技倒真是厉害，连我都几乎怀疑埃里克是真的死了，以至于他如此疯狂。之后的打

斗我们都尽了全力，看得出瓦伦贝格是真的想把我打倒带走，那样对我来说反倒更加安全。
可是我知道，敌人十有八九是冲我而来，瓦伦贝格若想强行带我离开，必会受到连累，于是只能先下手为强，将他打昏。
一步走错，步步皆错——等到见了凯斯和安格鲁，看到他们送上的红酒，才发现自己竟已被逼上了绝路。
唯一的指望，只有埃里克而已。
埃里克没能赶来，我也只有将酒喝下。
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能活着离开那座豪宅。于是立即赶去郊区的房屋——那是备用方案中的避难所，可惜没见到埃里克，却等来了凯斯

。
有时只觉命运刻意将人捉弄，在偏离计划走了无数错路让人几乎绝望后，上天又奇迹般将她的玩偶们送回了原定的轨道——安格鲁与凯斯因

掉以轻心而分开行动，凯斯更是带人远离风暴中心前来追捕，重要时刻而犹疑反复，这种致命的做法，注定他们只会失败。
其实他们那时若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而不是分散精力来对付我这个无关大局的人物，埃里克决不可能如此轻意便将他们各个击破。
有些时候，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凯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第一句就是：
“埃里克？你……没有死？？？！！！”
“不错，”埃里克紧张的目光并在我身上没有移开，只是冷冷道，“让你失望了！”
“这不可能，我们明明接到……”
“给你们送消息的，其实一直都是我的人，”埃里克终于抬起头看他，声音隐含着讥峭，“他这几年提供给你们的内幕都是真的，只有这最

后一次，才是假的。”
“我父亲呢？他怎么样了？”凯斯瞪着他，眼中已然是又惊又怒。
“自然是死了！”埃里克残忍地道：“我与你们不同，一向认为只有亲自看见才是真的，所以是我亲手开枪送他下了地狱，这绝对不会再是

假像——可惜愚蠢的安格鲁.海因莱因先生还真以为众人请他议事是要让他执掌大局，兴高采烈地前来赴会！”
凯斯喉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突然挣扎着想要拔去插在身上的铁箭，却不过是徒劳。
肩上的伤，显然已是伤了筋骨。
“那么你呢？帕特里克？你所谓的合作又是真是假？”凯斯面目扭曲，将他忿恨的目光投向我。
“开始是真的……”我看着凯斯身上不断扩大的血迹，“直到你们又与兰诺合作才变了质。”
“你是怎么知道的？”凯斯额上泛起了青筋，想来定是极痛。
我淡然道：
“你好像问过我，这些年挣的那些钱都用在什么地方，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已可以告诉你，那些钱的百分之九十都铺在你们身边的那些亲

信身上——你也应该理解，即使再怎么忠心，那样的数目，世上也没有几人能够拒绝。”
“原来你早在防着我！”凯斯冷笑道，“所以你就又转头选择了埃里克？”
我没有说话，凯斯却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
“帕特里克，是我看走了眼！——我竟被你的表像所迷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圣洁人物，原来不过也是个被男人插上瘾的贱

货!——埃里克的本事很强么？让你爽得甘愿俯首称臣！早知道就该让你也尝尝我的厉害，保证你叫破喉咙，爽番了天！那时你又选择我也说

不定……”
虽然看不到，我却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必是难看至极——凯斯若是想用这些话来刺激我，那么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埃里克皱起了眉，他挥了下手，便有人上去要塞住凯斯的嘴，凯斯激烈地摆着头，嘴中不停地道：“埃里克，你少装什么情种……你要是真

担心帕特里克，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来！……你不是先去杀我父亲才来么？……你难道不知道……这期间帕特里克会怎么样？……看他在地上

扭动……真是……诱人……唔……”
我再次咬紧了牙，手指竟是无法抑制地微微颤动。
埃里克眼中已现杀机，他冷声道：
“本想看在同族的份上，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可惜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第 28 章
凯斯无法出声，只在眼中露出十二分的不屑。
毕竟，在他这种时时处在风口浪尖的人眼中，死亡，早已不是什么可怕之事。
“帕特里克，你到外面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埃里克不再理他，只是小心地将我抱起，轻轻递到身边的一个黑衣人手里，命令道：“

让波尔立即给他处理伤口！”
知道接下来必是极为血腥的场面，我犹豫了一下，强撑着道：“埃里克？”
“什么事？”埃里克看着我，眼中满是关切。
“那个林肯，我欠他一条命。”虽未明说，意思却已明显。
埃里克皱了下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会处理。”
闭起眼，我不愿再去思考。
埃里克已经来了，就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他吧。
真的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
可是被送到停在屋外的房车后，波尔就一边包扎，一边不停地埋怨：
“你们怎么都是一个样子？难道就不知道稍微爱惜一下自己么？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我心中一动，睁开眼询问道：
“埃里克……其实伤得很重吧？”
“是啊！”波尔脸色凝重，“送上车不久，他就停止了心跳，若不是车里早就备了最先进的急救设施，防弹衣又起了些作用，恐怕根本救不

回来——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敢冒这么大的险呢？”
我默默无语——天亮时分得到安格鲁派出狙击手的消息，为给其制造开枪射击的机会，从而将计就计造成埃里克死亡的假象，埃里克在上车

前刻意回了身，那些保镖只从不同角度护住他的头部，而将他的半上身露了出来。狙击手果然抓住那一瞬间的漏洞，一击得中。
那之前埃里克笑得坦然，我也只道他穿了防弹衣，应该不至于太过凶险，现在想来若是早有预见，恐怕我们都不会去冒这样的险。
波尔仿佛憋了一肚子话，见我不出声，便自顾自地道：
“埃里克足足昏迷了三个小时才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问你怎么样，西里尔不敢告诉他你已落到安格鲁那些人手里的事，只骗他说你已被护

送离开，埃里克才松了口气。
可是安格鲁知道自己上当后，就嘲讽说埃里克还真舍得出手，竟肯把你丢出来帮自己演戏，埃里克吃了一惊，问西里尔怎么回事，西里尔只

能承认，埃里克当时看他那个眼神，我跟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
然后安格鲁就开始说些难听的话，说他们已经把你怎样怎样，埃里克抬手对他太阳穴便是两枪，接着就调集人手，还要我也跟着，西里尔拦

他说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住，结果埃里克说西里尔实在太让他失望，权力丢了可以想办法再抢回来，可是人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还说你若因

这件事死了，那他也绝不活着，然后就自顾自地走了。
我不知道埃里克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你在这里，只看到他在来的路上双手不停地发抖，脸色也越来越差，我怕他伤病恶化，本想给他检查，却

被他一口拒绝……”
说到这里，波尔沉默了片刻，才道：
“其实，这些话是我故意讲给你听的——我实在担心埃里克不肯向你说这些……”
我暗暗叹气，正想说话，便听埃里克的声音响起：
“波尔，我突然发现，你是年纪越大越爱唠叨了！”
波尔明显吓了一跳，我转头望过去，看到埃里克站在车门旁，脸色仍是白得糁人。
“……结束了？”我轻声问。
“嗯。”埃里克的回答简短，含义却极为残酷——凯斯.海因莱因，怕是已然去了另一个世界！
虽不知埃里克以何种方式送他归去，不过所用的时间并不很长，从我离开那所房子到埃里克出来，最多也只有十几分钟而已。
所以无论手段再怎样残忍，凯斯经受的痛苦都是有限的吧。
倒是非常赞同埃里克这种速战速决的做法——安格鲁父子的倒台，必将使海因莱因本就不稳的格局再次发生调整，要安抚和处理的事极多，

实在不应把时间浪费在折磨对手上。
只是心中不免牵挂，凯斯死了，那么林肯呢，埃里克对他又是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