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清醒的时候,他就对不断地对自己讲,下次一定要瞪回去,最好再配合一个横眉冷对的狠笑。
然而这个计划是永远的将来进行时,搞不好说成虚拟语气还更为形象妥帖。唐胜袭湿润的头发,略粗的几缕,垂在额前,身体不和适宜的热气在颇冷的小房间里还散发著些微的蒸汽,林翼看著他在阴影行成暗角里的一双眼眸,格外凌厉而明亮,心里咯!一下,暗自咽了口口水,再一次临阵脱逃,觉得那种要掉脑袋的计划还是不要实施的好。
多看几遍,又觉得自己心脏受不了,对方的眼睛看起来太会骗人,深情又专注的样子,挺撼动人。索性把眼睛闭上,这样身体的感受比较贴切,人就容易沈溺於物质化的东西,不太能专注於精神。
但有人不满意。
"把眼睛睁开。"唐胜袭低沈嘶哑的声音,是命令式的语气,但却轻柔,"看著我。"
我就不我就不!
林翼在心里大举反旗。
唐胜袭稍微顿了一下,突然一个极为有力地挺身,又极为缓慢地抽出来,然後又一次猛力贯穿,再慢慢抽回来。就这样一直重复,每次动作都让林翼"记忆犹新",渐渐每次唐胜袭的性器从他身体里挪出去都成了一种折磨,每寸内壁都摩擦到了,但是不够,很不够...
偏偏前面也是,明明知道...速度磨蹭得另人咬牙。
"我说,睁、开、眼、睛!"
缩头伸头不过是一刀的事,林翼也就认命得把眼睛睁开了,不长但黑黑浓密的睫毛,沾著一点水气,尽量稳住情欲的气息,但依然是迷迷朦朦的。
突然就被按下去了,力道啊什麽的都加了一层,仿佛刚才不过是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手段,真都较不上的。腿被向外撑著,唐胜袭的大腿一下一下很有节拍地打在他的臀上,反复被狠命地进入,内脏似乎都要被搅到的深度。
"唐..胜...袭..你..慢..慢..."林翼觉得後庭被抽插得快麻痹掉,不管怎麽咬著嘴唇,感觉都太强烈了,真是承受不了,要出口求饶。
但是显然这是一道空白指令。唐胜袭将林翼翻了个身,俯在他背上,一只手握著他的腰,像是要把他弄坏一样无法克制地抽插。
"呜..."欲望的前端又落入了敌方掌握,很有技巧地上下套弄抚摩,说没感觉那是没可能的,对方手上和腰上的动作一齐变得更快,终於林翼忍不住一个挺身,低鸣著释放了,後方也激烈收缩起来;唐胜袭速度越来越快,最後一个猛然插入,终於不动,滚烫的液体喷射在他身体深处,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震,然後完全软下来,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觉得後方肿胀又疼痛,脑子里不知道为什麽有一个清晰残存的念头。想著想著有种莫名的愤恨和委屈。
唐胜袭你平时竟然是保存了实力的啊...
23
可能因为这段时间一直也没怎麽休息好的缘故,林翼整个人真是软趴趴,骨头里的力气都算是抽掉了,给他上几根线,就能当木偶使。偏偏这次又没有戴condom,按常例得知不清理的下场会很惨,林翼哼哼唧唧地胡乱表达了一通,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做到词不达意(这句话本身就很词不达意= =)。
昏沈沈睡了过去,被弄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还是没力气,很瞌睡,模模糊糊中有人塞东西到他的嘴巴里,很烫,他闪躲了一下,意识回来了一点。
竟然是唐胜袭抱著他正喂他吃东西!
做梦麽?
要不是没力气林翼真想掐唐胜袭两下。
算了,就算在梦里,他做的东西也不能吃,又不想那麽早名列仙班。
但是眯著眼睛看著面前勺子里的粥,白酥酥热腾腾的,有一点蔬菜的痕迹,实在不像什麽危险物品,吹了吹,尝试性地吃了一口,一下就狼吞虎咽起来,越发不可收拾。喂的人其实相当不得法,一看就是经验值为零,不是太烫了不晓得吹,就是太满了会溢出来,不过胜在很有工作积极性,做得自得其乐。
突然,隔壁传来可疑声响,那一口粥差点没把林翼给哽死。
仿佛时间都尴尬地顿了一顿。
叫...声此起彼伏。
随著隔壁的运动越发激烈,这边的气氛就越是千钧一发。林翼那粥吃得是战战兢兢,生不如死。身体的姿势恰恰可以很清楚地辨析出身後那个人已经英姿勃发地挺立,他躁动不安地挪了一挪,握著勺子的手顿了顿。
"林翼,"唐胜袭靠在他耳边说,"你房间很有意思嘛。"一只手已经环在他腰上。
"哪...哪里。"
对方已经把装著粥的盒子挪开(他现在才看清楚是外卖)。
"脸上到处都沾到了。"
说完在他嘴角舔了一下。
"不..不劳你费心..."
林翼向後缩去,背却挨唐胜袭的胸口挨得更紧。
均匀而结实的肌肉,温暖有弹性的皮肤,随著呼吸略微鼓起来又伏回去,平稳稍快的心跳,湿润的男性气息,林翼意识又朦胧起来,管你龙潭虎穴,居然往对方身上蹭了一蹭,模模糊糊又睡了过去。
梦见有人不甘心地在自己肩上咬了又咬,梦见有鬼压床,梦见遇到数学科讲师逮著他往死里摇。
哈哈,老子就不醒!
梦见有人狠狠地抱著他,握著他的手在...唔,不是什麽好事...
卑鄙!
小时候有人也这麽抱著他,不过温柔多了。那人轻轻地说:"小翼是哥哥啊,一定要当弟弟妹妹的榜样,遇到再困难的事也不要哭,也不可以放弃,要坚强一点哦~"
怎麽会又想起这个呢?
他已经坚强到不会再回头,再用那些过往来安慰自己了。
其实也许正因为他不够坚强,所以才不敢回望。
能够侵袭人的,与其说是回忆中的悲伤,不如说是久违的幸福感。
~~~~~~~~~~~~~~~~~~~~~~~~~~~~~~~~~~~~~~~~~~~~~~~~~~~~~~~~~~~
这个兔子尾巴一样的东西..我承认..是为了让大家看到我写的"有话要说"才贴出来的...等我把那2000字搞定了..你们要攻我还是要我去攻都没问题!!
23(补全)
一觉醒过来,空气流畅,天色晴朗。
冷空气作祟,往往人是一下子醒过来,然後感觉到被子里的温暖,缓缓又把眼睛闭上去了。林翼就是这样,死鱼一样看了眼天花板,还没有彻底清醒又准备睡过去。
眼睛闭起来後他想了想,天花板上好象有点脏,是不是长蜘蛛网了。
蜘蛛网...天花板...蜘蛛网...天花..!!
林翼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往旁边看了一眼:难道这不是唐胜袭吗?往四周扫了一遍:难道是他那老家吗?又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难道他不是正赤裸裸的和唐胜袭躺在他那老家的床上吗?
为了憋住那声不能出口的呐喊,催得他内脏五死七伤。
一口血涌上来了,他慢慢的,慢慢地把他咽了回去。
怎麽办啊,他一看床头的锺,都快中午啦,家里的门还残废著呢,指不准谁谁谁就给破门而入了。要是让林夕林羽抓奸在床,那,那真是,好莱屋的特技电影都别想拍出来的惨绝人寰的壮观场面。
林翼观察了一下身边睡著的这个罪证,恩,有点大,匿藏和拖曳难度系数都很高。
还是先独善其身吧。
林翼一个鲤鱼挺身,异常强健的从床上弹起来,後面一痛,扯得他差点没滚下床去,一瘸一拐,大海捞针一样寻找著那群曾经象征过他领土和主权完整的衣物。(写到这里想到戈薇寻找四魂之玉了==)
衬衣,羊毛衫,内裤,什麽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长裤。
"在这里。"
林翼回过头,唐胜袭已经醒过来,正靠著床头,头发有点凌乱,眼睛半眯著,神情像猫一样很庸懒,手上提著他的裤子,声音微微低沈沙哑。
林翼心里像给猫抓了一遍似的,又痛又痒。
"你丢给我。"
唐胜袭笑了一下,说:"什麽时候长了脑了?"
"恩?"
"看来还没长全。"他笑得更深。
林翼照他激得脑溢血。
两个男生,一个裸体躺在床上,一个上身整齐,下身只穿了条内裤,这不正如断了臂的维那斯一样招人意淫吗?
"你快丢给我!"
唐胜袭干脆把裤子放在床上了,眼光在他身上扫了几转。
"你腿长得还很直很长嘛。"
"叫你丢给我!"
"自己来拿。"
这不摆明了的陷阱吗,去了别说裤子要不回来了,身上这条都要要被剐了去。
林翼在唐胜袭剥人的眼光中羞愤交加,脸红得像video game里要爆的炸弹。
对峙了片刻。
林翼笑了。
一个胸有成竹大权在握洞察先机傲然江湖的笑容。
灭哈哈哈。
他转身打开了衣柜又拿了一条裤子出来,带著这隽永的胜利的微笑,当著唐胜袭的面迅速把它穿上了。
你拿一条裤子就想兴风作浪逼良为娼,简直做梦。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
唐胜袭笑著点了点头,把裤子放下了,很有一点"你狠,我们看谁笑到最後"的味道。
林翼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抛到床上,就跟赶瘟神一样说:"你快走,快走!"说完转身出了房间,满脑子都在想林羽到底说的是中午回来呢,还是晚上回来呢?
一面把围裙给栓上了。
盘算了一阵可以用的材料和要准备的菜色,林翼拿著菜刀一回头,看见唐胜袭衣冠楚楚却隐隐有禽兽模样,正堵在自家厨房门口。
这一站,厨房不禁自卑起来,觉得自己有一点矮小和逼仄。
"你干什麽?"他皱著眉头,又有点想笑的样子。
"你怎麽还不走?"林翼皱著眉头,很有点著急的样子。
唐胜袭把眉头给皱了起来,看著他,说:"把东西放好,我带你出去吃。"
"我不去。"
"那我们直接回去。"他口气生硬地说。
"回哪去?"林翼茫然问。
"你说回哪去?"唐胜袭向林翼迈了一步,已经有些生气。
"我不回去。"林翼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你闹什麽闹?"唐胜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转过身就向外拖。
"我又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你说走就走!"林翼用力一摔,从唐胜袭手里挣脱出来,手腕上一圈火辣辣的痛。
"你怎麽不是?"唐胜袭没料到让他脱手,回过身又去抓他。
你怎麽不是?
林翼突然觉得自己聋了。
那他心里想的是不是,你这妓男还享受双休日呢?!
NND,老子砍了你!
林翼朝逼过来的唐胜袭挥舞了下手上的菜刀。
(话外音:菜刀说:妈妈,我不要杀人啊,我好怕怕啊~~ 众:怒+)
唐胜袭冷冷地说:"林翼,我只说一遍,把刀子放了,马上跟我回去。"
(艾:好象警匪片= =,众:再出来就灭了你!)
"你有病是不是,我跟你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
唐胜袭眼睛眯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
林翼没有吼,说得很平静,平静得压抑到浑身颤抖。
"跟你一起我难受。"他微微别过脸去补充了一句。
"你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麽?"唐胜袭牙齿都咬紧了,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一只手撑著琉璃台,一只手狠狠地箍住林翼的下巴,眼睛冷冰冰地盯著他。
林翼没有说话,但眼神很坚决,也没有後悔。
就这样子瞪了很久,冬天干燥空气里有火花的味道。
"哈,"最後唐胜袭把手松开,冷笑了一下,"免得你误会我求你,不回去就算了,你以後也不要进来了,你的东西我会帮你丢出来,记得来捡就是了。"
说完转身就走,门吱呀一声开了,!地一声又给关上了。
~~~~~~~~~~~~~~~~~~~~~~~~~~~~~~
虐还是不虐,这是个问题。。。
要是我现在把他写成了个BE,恩,恩。。。(劫後重生的艾自言自语)
23.5
本来想照著唐胜袭的背影就砸过去的,但菜刀是新的,林翼没舍得。
就这麽一直举著小规模杀伤性武器,凝视著自家大门,气得咬牙切齿,手越握越紧,整个人就跟电视上触了高压电的人的一样,抖抖抖抖抖。
非常想砍下去。
菜板上正放著他刚从冰箱里挖出来的白菜,买的人选得本来漫不经心,冰箱又破旧,时间放不太长久,叶子就焉焉的,蜷起来,一副可怜相。
活该遭人虐待。
林翼连著菜板猛得拖过去,右手握著刀一下一下竭尽全力地砍,完全已经忘记"白菜是准备用来抄的"这个初衷。每一次都入菜三分。力用的太大,白菜总是像星星一样闪来闪去,他本来已经被气得青烟直冒,後来更是怒发冲冠,冲动之下直接拿左手去将白菜按住,右手没有脑细胞,蠢得厉害,快得走火入魔,连手足之情也都忘得一干二净,眼看兄弟就要血溅当场,还是毫不犹豫就砍了下去。
幸好左手武功高强。
"唔..."林翼疼得脸皱成了包子,一看左手食指上已经被划了一道不是很深的伤口,血缓缓地聚了上来,豆大的一个凝在那里。
他看著自己的伤口,气得直哼,剁菜的兴致是全然没有了,拧开水管把伤口冲了一冲,冬天的水就像冻过一样,沁得他"嘶"了一声。
叹口气就这麽站著,突然觉得很疲惫。
仔细想一下,现在学校离自己又那麽远,如果突然就失去了学校的房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星期一没有早课,但也不可能天天维持幸福通校生的状态。 学校又不是汽车旅馆,你交了钱不住当然没人拦你,你不交钱想住可能就人有砍你。学期将近尾声,宿舍满当当,哪里就能为了他空得出来一间来,况且就是有,繁文缛节还摆在前面,又哪里是一时半刻就住得进去的。
後面这层浪一涌上来,林翼前面那层愤怒的浪花登时就被晒死在了沙滩上。
心里的酸楚就像滴到白宣纸上的墨渍一样一点点扩大。
林翼看著面前满菜板满菜刀的碎白菜,深吸一口气,只好从冰箱里又淘出些肉和饺子皮来。肉没有绞过,只有人工切碎了再剁。
先前耗费了七八层的真气,现在真的需要了,倒力不从心起来。
他的人生就是这样子,明明想做的是糖醋白菜,上帝却只给你包饺子的材料;有时候只以为你做了一件错事,後来就不得不为那件错事做更多的错事。
几张几钱都不到的饺子皮,对他来说却跟铅球一样。
唐胜袭的话固然让他伤心,更伤心的是他居然不得不去低头。
他并不是没有向人低过头,从小忍字决都被他发扬到无限大,别人抢了他东西,好歹不太值钱的,他一般狠狠瞪人家一眼,把东西收紧些就算了;别人骂他也好,说他没爹没娘都好,只要不要侮辱到他家里人,他大气多半也不会吭一声,就算是偶尔被欺负被打,他也只是想著法子不要得罪人,并不为自己伸张正义。自己受气也就罢了,无缘无故扯到弟弟妹妹那才是罪大恶极,这便是翼式哲学。
也并不是没有被看低过,小时候省掉一大段不讲,单说长大以後他成绩慢慢好起来,钦佩的目光自然是有的,尤其他又这麽不容易。不过人人悄悄谈到他,总是连著"他是挺惨的"这种句子,搞得就像他家天天摆灵堂一样,他惨,他有什麽好惨的?!
同情虽然也需要忍耐,但比起一些幸灾乐祸的来讲,当然已经是再好也没的了,甚至有时候,成绩好反而成了他格格不入的充分必要条件。又因为小时候养成这种马善被人骑的性格,好象男生嫌他软,象柿子一样总来拈一把,女生简直觉得他软不可扶,象大便一样总是来踩一把。
软弱到了这个时间地步,好象突然转型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