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归期兮别离（兄弟）————J怪力轮回

"侯爷--"凡尘贴在我身上，被我一把推搡开去，衣衫不整，跌坐在地，"难道侯爷真如传闻只爱壮硕的莽男子么？"
"滚！都给我滚！"我气急，甩袖而出，没留意前方，正与一人撞个满怀。
"兮儿，谁欺负我的兮儿了？"
"见过铎亲王。"
我抬头看这个不经通报就私闯进内室的人，忽然有大笑的冲动，大哥赶我出来，也是为了把我赶到这人的床上去吧？
"兮儿，那日你成年礼上怎么对我视而不见的，还在气恼蒋子......"
"小叔叔，我好累，想休息了。"
"哦？兮儿不舒服么？"小皇叔强迫我在他怀里扬起脸，"让我好好看看"，然后慢慢俯下面颜......
"儿子！"b
呵呵，真好，看来我这荣熙侯府只好像大街一般任人穿行游逛。被爹爹从铎亲王口中救下，我看见大哥站在房门口，黑着脸。
"臣弟拜......"
"免了！"爹爹大咧咧坐上正首，"我告诉你，不许打我儿子的主意！哦，也不许打我的主意！仙仙，我讨厌他，把他赶走！"
"爹爹......这......不合适吧？"
"小离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自己弟弟都要被吃了你就不心疼吗？"爹爹说着又站起身来，到门口拧了大哥耳朵拎到我身前，疼得他龇牙咧嘴。
"枉费我那么辛苦教育你了，肥水只流自家田，能兄弟就不跟外人NP！"
大哥听了，黑脸一红，当年我们不理解的"恩辟"被爹爹详加剖析，才知道是那个意思，原来爹爹虽然转性不再招男宠，对此之事仍然精通，还总结出许多精炼的代词，比如XXOO，可惜铎亲王听不懂爹爹的未来语，站在那里发愣，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爹爹，心中恐怕就如同爹爹落水醒来时我们的惊异。
"臣......臣弟......"
"小兮刚才这老家伙有没有亲到你？有没有？"
"老......家伙？"
"嗯。"爹爹点点头，下了一个结论，"看来是亲到了，都吓傻了，去，小离，给你弟弟消毒！"
"消......消毒？"
"笨，就是亲回去啦。"爹爹撇撇嘴，好像我们朽木难雕，师父眼见着又一场闹剧，赶忙轰走了铎亲王、凡烟、凡尘，草草拆了台子收场。

五番
这一次爹爹来，其实是为了告诉我两个消息：
第一，皇爷爷病情初现恶化，所以安排了爹爹最后一番视察。
第二，爹爹识破了大哥的狼子野心，狠狠教育了他一顿，领他来向我道歉。
"就这两个，没了。"
"没了？"师父第六次问爹爹。
"没了啊，这一次视察我们全家一起微服出去，最好找一个青山绿水的小城假装世外高人隐居起来，一辈子都不要回皇宫那么不好玩的地方，传位密诏我已经偷偷改好了等皇上老爷爷一翘辫子立刻有别人继位，所以小离小兮也不用争来争去的反正跟我家无干了，然后我们就和和美美一家亲，顺顺利利把财发！仙仙你看，全都蕴含在那两个消息里面啊。"
"爹！"
"爹爹！"
"哎？怎么？不要喜极而泣哟~"
完了，全完了。
师父过来安慰性的拍拍我与大哥肩膀，大哥摇摇欲倒，我则一下子瘫软在地。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教你们爹爹‘空灵手书'的......"
"改回来！"
"‘空灵手书'属于一次性咒语......"
全完了。
"其实也不坏，想一想你们的初衷，也许只有这样解脱。"
我们的初衷？
......
辛辛苦苦摸爬滚打，险险恶恶九死一生，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江山？不，我不想那么劳神。
为了美人？不，我只要小期一个。
为了大哥？呃......为了大哥，为了跟他抢，所以要抢他的江山，所以日不能休夜不能寐，所以深挖成府，所以手段猥琐？
为了跟大哥抢，抢地位，抢尊荣，所以才兄弟相残，所以才辛辛苦苦，所以才险险恶恶？
为了跟大哥抢，其实抢什么都无所谓，地位无所谓，尊荣无所谓，皇宫无所谓，没了地位，失了尊荣，离了皇宫，反而是：天高海阔任我抢，任，我，抢！
......
啊！被心中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恍惚间觉得爹爹念念有词，抬头看却只见他捻花微笑，似在耐心等我们一个答案。
"离儿，兮儿，想通了么？"
师父......
"相信爹，没错的！"
爹爹......
"哥哥一起去玩~"
小期......
"好。"
"哥？"
"我一直想抛下宫闱的阴谋，做一个坦荡的侠客，仗剑行走江湖，游遍名山大川，结交各路朋友，把酒当歌，快意恩仇......"
"哥......"
"你不想么？那么小期归我，权势归你，如何？"
"爹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从地上爬起来，抢了小期抱在怀里，钟若离，天涯海角我跟你抢到底。
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怪异，就这样挂印封金，一走了之？那么我前十四年的人生是为了什么？我所学的韬略干什么用？我所习惯的......想一想就觉得头痛无比，抱住脑袋，看见大哥动作与我一般无二。
"哥？"
"别说话，我头疼。"
"是......车颠的？"
"好像......是吧？"
我与大哥的对话听在爹爹耳朵里，"我儿子怎么变傻了？仙仙，是不是有后遗症了啊，马车颠也应该是屁股疼啊？"
"还不是你的馊主意！"师父终于不堪忍受爹爹胡搅蛮缠，掀了车帘钻出来，现在他是个小童模样，与我和大哥坐在车前也不太挤。
"那，期宝乖，咱们来玩一个游戏，谁输了就掐另一个人一下......"
"我替小弟！"/"我替小期！"g
于是爹爹奸计得逞一般，对着车帘外大喊："仙仙你就在外面吹风好了，我们一家四口团聚你不要羡慕哦~"
......|||
我发现，近来我与大哥越发默契，此情此景我俩暗暗叹气，只觉得，自从爹爹魂归本位，我们全家就未有一刻安宁，不是鸡飞狗跳，就是猪喉牛叫，闹得心里都要长皱纹了。
"四个人，升级吧？"
"又是什么？"
"哦，期宝太小太笨，学也学不会，唉，娱乐啊娱乐，我要娱乐！"
"娱乐来了。"仙仙一掀车帘，明晃晃几把大刀，在前阻挡住去路。
"切，江湖戏嘛，老桥段了。"然后爹爹就嘴巴一开一合，学那口型--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学完还摇摇头，"没意思，几千年了都没个新花样。"大哥在车里护了爹爹和小期，我探出身子，手中一把"血尘砂"正要撒出去，却被师父拦下。
"把太子丢出去送给他们娱乐，咱们走咱们的。"

打劫（一）
"哟，原来是三个小美人，还有一个大美人，够咱们兄弟乐呵乐呵了！"
那领头的山贼见了车上车下我们一家，嘿嘿淫笑，爹爹忽然转头对师父说："仙仙，他们无视你，扁他们！"
"爹爹，他们好像没有算上小期耶......"大哥无奈，幸亏爹爹在山贼面前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咱们快快打发了他们赶路吧？"
可是这么好的提议，爹爹竟然不依，吵着闹着非要跟师父理论，究竟那个所谓的小美人是小期还是师父。
......|||
"兮，咱们去前面买点干粮吧，估计爹爹闹不够两个时辰绝不会善罢甘休。"
"也好。"我将小期与点心糖果交给一脸黑线的师父，不打扰他们继续娱乐，跳下马车，追上大哥，撇下山贼诧异，沿小道便往前方去，只见一路上，草木繁盛，正是初夏。我信手摘了个野果递与大哥：
"杨青果最解渴。"
大哥不接，我知他心思，自己咬了一小口，再递给他，他才接过去吃了。
"大哥行走江湖这样小心，倒像是常来常往一般。"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种山野果子的？"
我笑了笑，拔了一棵"绊仙草"藏在怀里，"我在医书上读过，杨青果味甘，性平，有生津止渴之效。"
"哦，是么？"大哥也笑了笑，未置可否，转头四顾沿途风景，有别于皇家园林华贵精细，这漫山遍野的狗尾草马兰花，生得低贱，却活得自由。
"兮，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兄弟俩也会有这样平静和睦的一天？"
"大哥说笑，难道之前我们兄弟不和么？"
他不言语，忽然摘了两片草叶，在唇间吹响，脆生生不似竹笛，然而清新无比。我觉得有趣，也摘了两片草叶，学大哥样子叠在一起，左看右看不察端倪，心里气恼见识被他比了下去，丢了草叶，大步前行。
"这样......"大哥从后面拉住我，手臂环过我的肩膀，把那草叶轻放在我嘴边，"含在唇间，将气息穿过两片叶子，就会发出哨声了。"
"不要，上面有你口水。"
"那刚才果子上还有你牙印呢，我都没有嫌弃。"
我被大哥从后半搂在怀里，好不别扭，他却只当兄弟间自然亲密。正当此时，道旁忽然杀出一个壮汉。
"怎么？今天打劫的都要来凑热闹？"大哥搂紧我，挑眉轻笑。
"不错！"那壮汉手抡板斧，"我正要会前方兄弟去，可眼下......"他阔脸鼠目，上下打量我与大哥，咧嘴露出黄板牙，"爷爷我先干一票，这么年轻俊俏的公子哥儿，不劫财劫色，先奸后杀，实在太对不起爷爷我胯下老二了。"
说完，那壮汉一把扯开上衣，露出片片胸毛，大哥反而笑得更厉害，突然推了我一把，正将我推至那人身前。我一阵恶心，却听大哥说道：
"好汉，我把钱财留下，要劫色您就冲他来吧。"
又对我说："小兮，我知道你最爱这种莽撞英雄，慢慢享受，哥哥走了。"
那汉子听了，哈哈大笑，丢了手中板斧，"我的小美人儿，你那情哥哥忒也无良，还是跟了我吧，我也不杀你，我也不打你，我还保你夜夜满意，怎么样啊？"说着就伸手向我抓来，我一闪身，他又来扑，汗臭味直袭我脑门。
我心中厌恶已极，自袖中滑下贴身匕首，正待一击结果了那人，他却突然向旁扑倒不再动弹，同时我只觉被大力一扯，又落入钟若离的怀抱。
"他不就说我是你亲哥么，又没有错，发什么火？出来混都不容易的，留他一命吧。"

打劫（二）
哼，亲哥亲哥，哪儿有你这样的亲哥！我咬牙跺脚，自往前赶路，钟若离不慌不忙跟在我身后，前方十里有个小茶寮，我买了三屉包子，不理会大哥言笑，自往回走，正赶上师父忍无可忍，赏了爹爹一颗暴栗，又顺手扬了一把莲子，众山贼纷纷倒地，口吐白沫。
"啊！你......你，你是‘华佗俏'？！"
"他不是。"我走过去把包子给爹爹，刚才那汉子想必是这帮山贼一伙，越想越气，开口冷冷说，"他是我师父，我才是。"
一语未毕，那帮山贼已噤若寒蝉，半晌才翻身跪地连连磕头：
"好汉饶命，神医饶命啊，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滚！"
听我此言，那山贼头子如临大赦，又磕了三个响头，谢恩不杀，才带着其余几人屁滚尿流逃开去。
"哇哦，第一次看小兮这么有气势哦。"爹爹捏着包子，满嘴油腻，还作崇拜状望着我，被师父踹了一脚。
"小兮，你原来常常偷溜出宫么？"
"爹爹怎么知道？"
"无它，我小时候也经常装病逃学然后跑出去玩。"
"原来如此......"
我与爹爹相视微笑，心照不宣。大哥不爽，质问我还背着他做过什么，有没有趁他睡觉的时候给他下药。
我随口说："我给你下过不举的药。"看他脸色一变，我暗笑，其实我倒是真有几次想勒死他的。听耳边又传来爹爹与师父争执，因为爹爹胡闹错过了投宿，师父不愿意妄动仙术，看来露营在所难免，好在马车里物什俱全，所以吃过了包子，爹爹就钻回车里哄小期睡觉了，师父在青石上打坐，我在篝火旁打盹，一觉醒来，不见大哥，于是起身去找，发现他在远处一棵大树背后，鬼鬼祟祟。
"哥你在干嘛？"
"我在检查是不是真的不举了。"
我努力看着他的脸，不去注意他手中高涨着什么东西，想捂住眼睛又觉不妥，想转身逃开却似脚下生根，就这么尴尬对视，余光中觉得大哥的手又开始上下动起来。
"呵，你又不是没自己解决过。"我忽然有些佩服大哥，脸不红，气不喘，还能说出这么猥琐的话，"出来这么久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的......嗯啊，兮，要不要我帮你？"
我努力无视那道白光，无视心底怪异，无视血气上涌，无视头脑发懵。大哥用树叶擦净手掌，提了裤子走过来，"听说你都没碰过凡烟凡尘，是不是真的只喜欢壮男啊？还是......"
我连尖叫都吓得不敢，虽直视前方，却不能忽视大哥的手游到我胯间，"还是我弟弟这里不太妙呢？关系到皇室血脉延续啊，你说哥哥是不是应该替你也检查一下？"
"呜！"大哥手下使劲，他这分明是想我断子绝孙！
"钟，若，离！"m
"哎呀好困，我去火旁盹一会儿。"说着，大哥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转身离开，只留我一个人呆呆看着地上草叶间的白露。

无常（一）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被大哥那么一碰，硬梆梆的好难受，第一次自己......那种感觉直冲头顶，妙不可言。
而那时大哥当着我的面......那时余光所见......那时调笑......那时余光所见......那时大哥手中......余光所见男子壮硕......脑海不知不觉重复上演淫秽的画面，我只觉自己中了魔怔，想看看车外风景，正巧大哥卷帘，想抱抱小期，大哥先伸出手，想喝水解我口舌干燥，大哥刚举了水袋在身前，忽而抬头对我一笑，朗眉星目间暧昧流过。
"小兮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一路上脸都红红的？"爹爹凑近飘来男子气息，我往后一躲，又撞入大哥怀里，他抬手摸摸我额头，"昨晚又在外面野，着凉了？"
又在外面野......又在外面野......该不会被大哥偷看去了吧？
小小车厢里，我真坐也不是，卧也不是，总觉躲不开那股怪异，尤其是大哥似笑非笑的揶揄眼神，搅得我心慌意乱，挪到角落里抱起小期，小期正睡得熟，梦中扭了扭香软的小身体，竟然也能惹来我腹中一顿燥热。
"我......我不是着凉，是热的，哈，热的，我还是出去吹风吧......"
"小兮不要去。"爹爹抓住我，他正跟师父冷战，也不许我们跟师父说话，定要强留我们在车厢里陪他聊天解闷。
"小兮到底怎么了？这几天都怪怪的。"
"哪......哪里有，爹爹多心了。"
"也许是后悔没把侯府里的美人带出来，身上别扭得紧吧？"
"大哥别乱说！"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回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爹爹，你听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