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D-angel

作者:D-angel  录入:02-27

  更何况,这几日桃花正盛,如果不趁这机会让梵玚多看两眼,日后不知还有多少机会了。
  对于此,初梵玚也只是笑而不答,摇摇头。
  隔日,清早杜钥看到初梵玚右手抚于琴弦,心中生疼,道:“抱歉,伤到你”。
  初梵玚笑着,嘴角挑了挑,说:“无碍,不日又可抚琴的”。说完,他笑了笑,“呵呵,毕竟是轩辕啊,师兄,恭喜你收了一把好剑”。
  杜钥心一紧,他不想跟他谈这个。他只是……,想尽可能多地与他在一起而已。
  就是这样小小的心愿,任他二人号令江湖也无能力!!杜钥心痛,痛的是他没有办法不顾及道德伦理、没有办法不顾及他所处的江湖。
  
  “师兄,我今晚即走”。初梵玚在琴旁坐下。
  杜钥还在想自己的家、想自己家影响的江湖,被初梵玚这句话惊醒,发现自己依旧无能为力。
  “师弟……”,他鼓起勇气,“不若,你离开静月门,我们与师傅师叔一般隐居桃源?”
  初梵玚依旧笑,自从他昨天输给杜钥,他一直在笑,看了杜钥半晌,他才开口:“师兄,你可能够抛下整个杜家庄园?!”
  一针见血。杜钥向后退两步,无奈感充斥了整个身体,“……”,静了半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初梵玚毫无影响一般,单手把琴收好,放在杜钥手边,说:“此琴,也一并赠与师兄,他日有了兄嫂,算我的一份贺礼罢了”。说完,他便要夺门而出。
  只迈了一步,初梵玚便再也走不动了。正是杜钥拉住了他的右手,紧紧不放。
  “师兄,放手吧”。
  “……”
  “师兄……”,初梵玚继续开口,却被自己熟知的嘴唇封住。杜钥的舌头不请自来,在他身体里不断地挑起情火。
  “嗯……”,情不自禁的,初梵玚返身抱住了杜钥,两人顺势往门廊上一靠,眼瞅着就开始往床上倒去。恰在此时,初梵玚眼疾手快封了杜钥的穴道,杜钥不能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师弟。
  “师兄”,初梵玚缓缓放下杜钥的身体,说:“梵玚不是不想,梵玚是没有办法”。说着,他已经起身准里离去,跨出一只脚又折了回来。从胸口抽出月牙刀,抚上杜钥的脖子,手起刀落,切下他一撮头发来。小心翼翼用一方布巾包好,他说:“过了这么多个二月初八,梵玚都能得到师兄作为礼物,却道往后已无机会,师兄不如经年赠我发丝好了”。把杜钥的头发放在心口位置,初梵玚又在胸口位置摸了摸,道:“师兄四月弱冠,不嫌弃的话,就用梵玚赠的这支吧”。
  杜钥眼看着初梵玚的一举一动,没有办法阻止,却也说不出话来,等到初梵玚把簪子放在他手心,再也没有牵挂的转身离去,他终于喊了出来:
  “你是要把这一世的礼物,在今日送尽么?!”
  初梵玚止了步。
  “你就那么不想见我么?!”
  没有回答。
  “梵玚!!”杜钥喊得撕心裂肺,“你要我日后舞剑为谁人?!你日后抚琴又为何人!?”
  初梵玚身体晃了晃,但也止于此,下一刻,他消失在门口,只留下几个音节在杜钥耳畔回荡:
  “对不起”。
  
  
  隔年,静月门在江湖上名声愈加让人不放心了,自初梵玚掌管后高手频出,接的暗杀任务一件棘手过一件。但江湖相传静月门从未失手。只要给得起钱,静月门从天朝皇帝到魔教教主没有一个不敢接的任务。不过,与他们名声一同盛传的,还后新掌门初梵玚的三条原则:
  1 不接世仇、家族纷争之托。理由:避免惹祸上身。
  2 不杀孕妇。理由:一尸两命惨无人道。
  3不杀清廉之官。理由:江湖恩怨不牵扯平民百姓,为民做主者,不应斩。
  虽然静月门日益壮大给江湖来带不小的威胁,却因这三条原则倒也没有引得多少武林正派横眉冷对。毕竟大家都知道:杀我的,不是我仇人;只是被雇来的,所以大多数人也没有把复仇的苗头指向静月门。
  这年,杜成风旧伤发作引出隐疾,不等杜钥弱冠便让这个儿子开始着手庄园事务,并开始给他物色未来儿媳。
  
  次年,杜钥二十岁生辰,四月十六。
  弱冠大礼,其父为其弱冠,待其拿起武当赠送的凝霜白玉簪时,杜钥眉头一皱,递给杜成风一只普普通通的玉簪,道:“爹,我用这只”。
  杜成风倒也不是讲究之人,可遇着情形也难免会顾虑座下武当代表的情绪。不得不问出个究竟:“为何?!”
  杜钥跪在地上,大声道:“此簪为同门所赠,言约孩儿弱冠之时用之;且,武当掌门仙风道骨,孩儿当不起他老人家的白玉簪”。
  说前半句的时候,座下一阵议论——都知道杜钥一身绝世武功,却鲜有人知道他师出自何门何派,更别说所谓同门了。讲后半句的时候,乃是补足,说给武当听的。讲实话,他杜成风就真的那么在意儿子头上戴的是银簪金簪?!
  最后,杜钥行礼结束的时候,头上戴的果真是支翠绿色的簪子。
  当时静月门虽算不上武林正派,却也在宾客之中,杜钥搜遍了人脸也没有看到熟悉的那张。问过,才知静月门派来的只是左使,礼物只有一个三指宽二尺长的一支锦盒。杜成分不求黄金白银世间珍品,却也被这份小礼给惹了几分。结果礼物放下之时,对方来人却道:“我家主人交待,此物定要亲手交予杜少侠。”听到这,杜成风脸色更差了,万一有暗器呢?万一……
  “我家主人还说,此物定是杜少侠最中意的礼物”。来人虽然面露惧色,却依旧把静月门门主的话交待清楚了。
  “哼——!!”杜成风不满的离开。结果后来下人回报说是杜钥主动问静月门的礼来着,还亲自拆,内里东西只有杜钥一个人看到,看到后确实高兴不已。
  
  杜钥收到的,是初梵玚的一缕秀发。
  趁着静月门的使者未走,他急急忙忙卷了一幅自己的字画交给来人,道:“有劳贵门看得起我,赠我如此大礼,我杜钥理应登门道谢。不若家中事务繁忙,仓促间有备薄礼,还望贵派掌门笑纳”。
  静月门左使笑道:“我家掌门交待过,杜少侠若有回礼,则为重重大礼,我等自当完璧带回”。
  
  再来年,杜钥与初梵玚都已是21岁的年纪。
  这年二月杜家并无大事,他只道是回去看望师傅是否有从南海回来便只身离去。赶在初八那天抵达故地,杜钥心中生喜,回老屋看了眼便顺小路走到了只有他跟初梵玚才知晓的桃林。
  依旧水声潺潺,依旧桃花盛开,只是,这次只有他一人。
  放慢步子走进桃林,池岸边小坐之间发现不远处竟多了一方石案,忙起身去看个究竟。不料走近了,却看到案上摆有几碟小菜、一壶熟酒,一侧,一副古琴静静安坐。
  杜钥心中又惊又喜,伸手抚琴,却听到迷雾里一声喝,“来者何人?!”紧跟着就是几把暗器应声飞出。
  杜钥剑不出手,身子晃了晃,就躲过了这次攻击。正要冲过去生擒,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休要动手!!”
  却是初梵玚千里穿音:“杜少侠,我门内小徒不知就里出手得罪了少侠,多有失礼还望海涵”。
  对他来说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来的地方如今出现了外人就已经让杜钥很生气的了,如今初梵玚却称呼他是“杜少侠”更是让他火冒三丈。盛怒之下侧身踏了石案借力就直冲方才暗器放出的地方飞去。却不料刚进迷雾就被一只手拦下。
  “嘘,师兄,是我”。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微笑,杜钥哪能不知道这是谁。刚要开口便被初梵玚拉着出了迷雾。
  “右使,退下”。只听雾中一阵风声。初梵玚静立着听了片刻,确认桃林里确实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了,才说:“师兄,多日不见,你……可好?!”
  杜钥才没有打算跟他叙旧,日想夜想,如今见到了,又是这环境,没有丝毫的犹豫拉过初梵玚的手就是一个霸道的吻。
  “呃……啊……”,初梵玚发出几声轻微的情唤,只教杜钥欲罢不能。
  吻到窒息才停下,初梵玚退后一步整理衣衫,杜钥道:“你走的好狠心”。
  嘴角仰着,初梵玚习惯性眯上眼睛,望了杜钥半天,才搭话:“我当时是怕我控制不住,把你给毁了”。
  杜钥不太能体会他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接着说:“现在就不怕了?”
  “唉——”,初梵玚一叹,在石案旁座下:“我已经命人查过了,说你在杜园里忙得不可开交,“我就一个人偷偷跑来了”。
  “你年年来?!”
  “也不是”,初梵玚笑道,在石案前坐下,抚起了琴,“第一年,门里事务多,我走不开;第二年,我在西域做任务;今年……”,他微笑着看了眼杜钥,说:“师兄看了便知”。
  “哈哈哈……”,杜钥笑起来,走过去在初梵玚身边坐下,说:“我也是啊,头一年我爹病了,出不来;再一年我要弱冠,二月里不让我出门;今年……”,他说着说着突然自己笑起来。
  初梵玚贴着杜钥,说:“发簪,你真的带上了”。
  “嗯?”
  “呵呵,我听说了,你弱冠的时候”,初梵玚顿顿,“你硬是没有用武当给的,却戴了一个不值钱的簪子”。
  “哦,你说那个……”,杜钥心里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那是初梵玚希望的事情,他觉得他做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师兄”,初梵玚拉住杜钥的一只手,说:“师兄果然是人中龙凤,你的事,江湖上都在传,我坐在静月门就能知道你的好多事情”。
  这句话说得杜钥很不舒服,他是如此,至少初梵玚还能知道他的近况——即便那些是添过油加过醋的乡间野史。可他呢?整整三年除了见到了一撮头发外杳无音信啊!!!这其中煎熬与滋味,只有他知道。
  “梵玚……”
  “嗯?!”初梵玚停了琴音,转头看向杜钥。
  “我想你”。杜钥如是说。
  
  
  美好总是短暂。
  如同上一次,杜钥在初梵玚身下不由自主地真气运行起来,绯红色的真气很快与初梵玚比幼年时候更盛的幽兰真气缠绕在一起。渐渐地,二人的真气融合为一,先是凝成银白色的一股,随后又绕成金黄色,渐渐散在两个人的身体里。
  “呃……啊……”,杜钥声声叫得动情。初梵玚抚摸着他日益结实的身体,感到比出尝禁果时更加紧致的刺激。在杜钥的声声情叫之下,初梵玚首次意识到自己对于快感的渴求有多么强烈。
  “啊……”,初梵玚加快了频率,道:“师兄……”
  “嗯——”,杜钥含不住自己情色的声音,所有的精力瞬间迸发出来。“啊……”,运行的真气渐渐淡去,杜钥长舒一口气,自己的精液抖在初梵玚胸口一部分,让他有些尴尬。
  不料初梵玚却依旧带着自己惯常的笑,凝望了杜钥片刻,便轻柔地吻下去,期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嗯……”,杜钥吻的投入,忘记了两个人在水畔,侧身之间只听两个人“扑通”一声双双落入水中。
  “呵……”,初梵玚仰在水中笑了起来,瞥了眼杜钥,对方已然在闭上了眼睛静静享受这份惬意。牵住杜钥的手,初梵玚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泡在水里开始享受江湖中短暂的宁静。
  任他明日,又是一翻腥风血雨。
  
  
  有那么一刻,杜钥觉得他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不错,只可惜,他才刚刚开始享受这幸福的片刻,便被一阵凌乱的脚步扰了兴致。
  “对不起”,杜钥听到初梵玚的声音,淡淡地仿若毫无诚意,一瞬间,三年前初梵玚离去的场景重现。
  喉咙里哽了东西,杜钥说不出话来但已经瞪大眼睛盯着初梵玚,恍惚间,隐隐听到林子外围有人声:
  “掌门……”
  杜钥回看了依旧躺在水中的初梵玚,后者依旧闭着眼睛,柔柔细流之间,他的面容安详。精致的眉骨、细腻的面颊、修长的睫毛以及温暖的唇,杜钥将所有的一切都细细刻在自己脑海,像初梵玚这样的人,应当是闲云野鹤地生活着,而不是……像这样……
  “掌门……”,这次,杜钥听出来是静月门右使的声音,人在林外,显然加了内力。
  再看一眼初梵玚的脸,依旧没有变化。“你,不去么?!”杜钥问。
  初梵玚睁开眼,看到了杜钥有些复杂的表情,问:“怎么?!”
  “你的门人……”,杜钥其实很不想他走,可他也想不出理由不让初梵玚走。
  “呵呵”,初梵玚笑了,“师兄你也真是,难得我们才见面啊!”他妩媚地一笑,然后眯起眼睛。
  “可是……”
  “静月门是师傅留给我的,我没有办法不管”。说这句话的时候,初梵玚的神情明显没落了很多,笑也淡了些。
  杜钥动了动喉咙,没再说什么,而是重新泡进水池。这次,换他牵上了初梵玚的手。初梵玚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回扣紧杜钥的手。
  只剩下水声。
  “师兄不还是有整个杜家要管理,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初梵玚突然开了口。
  杜钥先是一愣,而后便又笑了:“不若你我都撇开那些俗事,随师傅他们去往南海”。言出无奈,他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有多么可笑。真要是这么做了,静月门无非换个掌门,可他杜家怎么办?!毕竟一家亲人、武林大小帮派与杜家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往后,可怎么办!?
  与此,初梵玚没有说一个字,而是飞身坐于琴前,开始抚琴。
  “右使你等先行一步,我与故人叙旧之后明日与尔等汇合”。初梵玚千里传音命令道。说完,便看了眼杜钥,问:“师兄可有携轩辕而来?!”
  杜钥一听便知道初梵玚的用意,翻身出水,蜻蜓一点,地上的轩辕宝剑应声出鞘,只见他行功之间身上水气尽散,微带红光的金色真气止于剑锋。
  初梵玚从杜钥出水之时起,一曲《胡笳十八拍》随意音起,徐徐弦音间默默思愁不言而喻。杜钥闻声起舞,剑锋少了分犀利多了分柔肠,桃林之间霎时烟花四起。
  此情此景,数年前如此,如今亦如此。
  等到一曲作罢,东方见白,杜钥收了功,回到初梵玚身边,挑起酒壶,问道:“何时启程?”
  初梵玚原本目不转睛地盯着杜钥的身形,待到琴音渐淡都无他看。被杜钥问起,他却笑而不答。收琴,起身。
  “师兄”,他回身,觉得这次有必要讲明白:“此去一别,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杜钥口渴,熟酒下肚身子暖了些,见初梵玚收拾还以为是他要与自己门人汇合,却不料等来的是一句永别。
  “啪——”,酒壶落地,碎成数十片,再也无法挽回。“你又说这种话,你是怕我得太舒服忘了你么?”杜钥扣紧初梵玚的手臂,“你是担心这个么?还是怕有一天我们终要刀剑相向?!”
  回身,初梵玚对上杜钥的眸子,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用冰冷的语气问:
  “师兄你道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与我行鱼水之欢后的……感觉?”
  杜钥心中一震,抓着初梵玚的手松开。他不得不承认,喜欢与不喜欢初梵玚他说不清楚,可是寥寥几次行事之后全身上下的舒展和真气的沉稳都让他难以忘怀。他很清楚,他喜欢那样的感觉,不是平日里微微带着霸气与焦躁的感觉。
  “我……”,杜钥开不了口。
  初梵玚垂下眼,“我也是”,仿佛知道杜钥所想,他说:“在这桃林,你我一起行功之后,我的真气就转暖些,比平日里冰冷的感觉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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