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你我皆男儿(下)——唐晴风

　　婉夫人凄惨的尖叫声打破夜晚的宁静。将小院里的人全都惊醉了，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披着衣裳就出来了。出来只看到愣在一旁的家仆，晕倒在地的婉夫人、小红和李员外。七手八脚将他们都扶回房，有人将别苑内的大夫请了过来。先看的李员外，老大夫看了一下，说并没有事，只不过是醉酒罢了。再看的婉夫人。老大夫仔细的把了把脉，说：“这位夫人是受了惊吓，待老夫开个药方，喝点安神汤即可。”说罢就洋洋洒洒写了一张龙飞凤舞的药方。随后就有一个小丫头跟着去取药了。

　　药房就在别苑里。今年别苑大整修的时候，新增加的。别苑处于郊区，为了以防万一，唐晴风就请了一位老大夫过来，并置办全了药材。没想到李员外成了第一位享用这些的客人。

　　第三十九章流言四起

　　灌下安神汤，不待多时婉夫人就缓缓醒了过来。张开蒙胧的双眼，发现自己此时是在室内，一转念不由想起晕倒前所见到的那个鬼影。尖叫之声夺耳而起。吓得守在床边的小丫头忙上前安慰。听到尖叫声赶过来的众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一阵唏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呢。真不知道她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不能在婉夫人身上打听到什么，众人就转移目标从撑灯引路的家仆身上下手。

　　经过反复询问，家仆才一点一点的透露，说他看到鬼了。见鬼了？活见鬼？众人不由一阵面面相觑。心中暗笑不会是吓糊涂了说糊话吧。家仆见到众人不信的面孔，只能反复强调：“我真的，真的看到了。就站在婉夫人身后，一身惨白惨白的衣裳。还有吐得老长老长的舌头！真的！”

　　见家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另外二位夫人不由打了个冷颤。突然感觉身上很冷，将身上的衣服拉了拉。仿佛这样能增加一点热度。有几个胆小的侍女已经开始拉了身旁人的衣角。但也有不信鬼怪的人说：“那必定是你眼花。”客人住客受惊，唐晴风不得不出面安抚一下的。去之前找小四去打听了一下，不大一会时间，小四就回来了。回来绘声绘色一讲，就如同他亲身经历了一样。唐晴风笑道：“也许应该让你去当说书先生的。”说罢就打发小四出去了。

　　唐晴风独自一人在书房内，手里拿了一本书，只是随意的翻翻，并没有看进心里去。这个世界上有鬼么？若说没有鬼，那他这样的又算什么？若真有鬼。为什么会来闹他的店？也许是真地鬼，只不过是人装鬼罢了……

　　李员外醒后听说鬼怪的事了，心里到底有点怕的。正叫人收拾东西呢。唐晴风就来了。一顿好说，才让李员外打消了要搬走地想法。只是这间院子大家都不想呆了。便给换了一座院子。即使如此，李员外一行人心里上还是留下了阴影。

　　打发了李员外的事，唐晴风总感觉心里不太安稳。每次有事情要发生地时候，唐晴风就会突然的心跳加速。这一回唐晴风也有了这样的感觉。心神不宁中，唐晴风迎来了新的一天。

　　一大早天气很不错的。到是中午用餐时间。人多了起来。虽然因闹鬼事件少了不住客，但并不影响到酒楼地生意。这时，一对看上去很普通的小夫妻进了酒楼。点了几道招牌菜，要了一壶小酒，还要了一杯樱桃汁。

　　不多会的时候，菜就来了，夫妻双双举筷品尝。看他们的表情，都感觉菜不错的。一壶酒、一杯樱桃汁，两人看起来恩爱非常。相公频频给娘子布菜。娘子也小口小口的吃着菜，一脸的幸福。只是吃着吃着脸色就不对了，原本红扑扑与苹果一般的。现在就如那白瓷盘子一般的白。

　　本以为是一会就好地事，却不想。肚子越来越痛。本想起身去方便一下的。却不想站起来后小娘子就倒在了桌角边。相公一见如此，忙上前：“娘子。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的焦急。

　　这时，周围一切正在吃饭地人便围了上来。指指点点，切切私语。有人说这位小娘子是吃坏肚子了，也有人说她是病了。有个机灵的店小二一见情况不对，就去后面药房把老大夫给拉了出来。

　　老大夫一来，大家就全安静了。这时，那位小娘子地脸子煞白，一手按着小腹，脸上冷汗直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不好。老大夫正在为小娘子把脉，一只手把完又换另一只手。一脸的凝重。那个年轻地相公也一脸的着急，想知道自家娘子是怎么了，却又怕与老大夫说话分了他的心，把脉不准。

　　正在左右为难时，老大夫也把完脉了，叫过一旁的店小二，让找个房间让小娘子休息休息。年轻相公半扶半抱地把小娘子弄进了房间。老大夫就着房间内的桌子，开了一道药方。并解释道。樱桃是个好东西，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而好巧不巧的他家娘子就是不适应的那一类人群。所以才在会喝了樱桃汁后腹痛不已。年轻相公到是听明白了。连忙说谢谢。

　　这本也只是一件小插曲，可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变成另一个说法了。说小娘子腹痛是因为店里的后厨不干净，所以小娘子才会在吃了东西后腹痛的。还有第三种流言，说是有人在菜里下了东西，正好给小娘子吃到了，所以才会腹痛。总之市面上的流言有好几种，但每一种都在抵毁着清风别苑的名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员外遇鬼那件事也被人传了出来。所以洛阳这几天街坊邻居聊个天什么的，都是用清风别苑作谈论对象的。闹鬼、下药，到了最后，大家都对清风别苑渐渐的都近而远之。

　　唐晴风坐在茶楼里听着众人对清风别苑的八卦，心中一阵阵的苦笑。最近清风别苑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原本门前总是车马不断的，现在门可罗雀。有些胆小怕鬼的，在支持了几天后，终于是怕死了店里的气氛，卷卷包裹就向管事的辞工了。

　　管事的向唐晴风报告这件事的时候，唐晴风只是笑笑，“要走的迟早要走的。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要一个空壳子作什么？”摇摇手，“以后有人辞工，你让他们走吧，走之前每人再给一两银子，也算我们别苑仁至义尽了。”

　　管事的离开没多长时间，就又有人进来了。“对不起，连累你了。”唐晴风苦笑道。本来拉风清一起开酒楼，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们是一体的。本没有想到结果会这样的。想吗？”风清给自己倒了杯茶。唐晴风并不作声。“不要说什么连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坏，只不过客人少了点罢了。过几日待我们重新开始。客人便会回来的。”唐晴风明白风清这是在安慰他。先不说其他的，光说别苑闹鬼一事，胆小的客人就不敢上门了。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若想再把店开红火了，必定要想个办法让大家都知道那纯是无聊的流言。应该请个法力高深的道士……”风清开玩笑调解着气氛。吗……”唐晴风考虑了一下。“也许我们现在需要的正是道士呢。”话虽然这么说，但唐晴风总感觉这事有点奇怪。入住清风别苑的客人这么多，为什么只有李员外家的婉夫人见过。其他并没有人见过。然后就有了奇怪的流言。也许应该请人查一下流言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

　　第二卷完

　　第三卷

　　第三卷第一章我只是随口说说……

　　在洛阳城郊最近开出了好几家新的酒店或客栈。都是看着清风别苑生意好而跟风开出来的。打的旗号差不多都是煮酒赏樱之类的。本来清风别苑的生意是最好的，每天进出的客人让同是开店的人看得眼睛都绿了。

　　不过，清风别苑也没能红多长时间。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洛阳城里都在传那家店不干净，晚上还闹鬼。不管真假，反正开心的都是在洛阳城郊开店的店主们。看着每天在增加的客人，也看着钱柜里正叮铛作响的银钱，眼睛笑得都成一条缝了。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也没过多长时间，一家名叫多福的酒楼开出来以后，生意就没那么好了。每天都有客人跑去多福，喝酒吃菜，每每留下银子时，还直说，这菜不错，这酒更好。眼睛刚转成黑色的众位店家，眼睛又转成那绿油油的了。

　　多福酒楼很大。说是酒楼，可酒楼后还有一大片的院落充当客栈。有吃有喝有睡，多福就这成代替清风别苑成了洛阳城郊最火爆的店家了。当然，冲着多福酒楼里的标价，也是大部分人进不去的。一道小菜就能要人二两银子。要知道，二两银子足够三口之家生活用好几个月呢。所以，出入多福酒楼的，多是那此鲜衣怒马的富家子弟。每天里车来车往，连带着迎客的店小二也副眼睛长在额头上的样子。见到衣着不那么鲜亮的，就不加于理睬。

　　多福酒楼每天都倒出无数的好菜，所以酒楼后门经常有小乞丐前来捡些冷菜冷饭裹腹。刚开始的时候还让捡的，但后来，酒楼出名后。店里地伙计就不愿意了，认为那些来捡些饭菜吃的人损了他们店的形象了。所以，乞丐们来寻吃地。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若是被他们看到了。骂几句是轻地，打几下也是有可能的。倒更多的时候，为了填饱肚子能活下去，骂几句打几下还是能够承受的。

　　这一日，多福酒楼刚开门。店小二就拿了一张红纸贴在门外。贴红纸多半是要招人手了。围在门口的人眼睁睁地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写的是什么。又等了半天，才找了一位看起来面善的读书人，赔着笑脸说尽了好话，才使他帮着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要招跑堂的店小二，便走了。余下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是好。

　　终是有几个胆大的，寻了在门口迎客的小二。想打听招人的事。结果，还没等到门口呢，就叫店小二给轰走了。在边上的小乞丐群里有一个穿着还算干净的小乞儿看到了。想了一想便离开了。过了一会又回来了。与离开之前相比，一张脸洗干净了。看起来白嫩了不少。身上地衣裳也是整理过的。虽然打了不补丁。

　　只见他走上前，对店小二行了个礼：“小二哥。请问，多福酒楼是要招人么？”店小二受了他的礼，见他还算干净也就没难为他，转过身指着店门口地柜台对他说：“到里面找掌柜的吧。也许他会要你地。”再次谢过店小二后便进了店门。

　　与店掌柜地说明来意，掌柜的随意问了几句，“多大了？”“识字吗？”“哪里人？”之类地问题后，就装出一副很勉强才收下的样子，订下一个月五贯银子的工钱。除此之外，还立下几条规矩。第一条就是不准偷拿酒楼里的东西，若被发现有此现象，必定送官严查。第二条，若有损坏酒楼物品现象的，一仅要扣除月钱，还要赔被损坏物品的钱。第三条……第四……林林总总，全是要扣钱的。不过那位小乞儿也不在意，接过契约就签了。文小四，很普通的名字。

　　就这样小四就开始了他在酒楼的全新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在后厨帮着打水、烧火、洗菜。等于太阳高挂时，胡乱吃一碗冷粥就又开始去前面酒楼帮着做打扫。日上中天时，则要帮着上菜、点菜……到了晚上还要帮着洗碗。等一天的活干下来之后，却发现好累好累。

　　小四睡在简陋的下人房里，一张破床板，加破旧被子，就成了小四的栖身之所了。因长年见不得阳光，小屋子里一阵阵的阴冷。和小四同一个屋的，还有另外五个差不多岁数的小二。翻个身，很小心的不弄出声响。心里默念着“清风、清风”。如同数羊一般，默念着清风二字渐渐睡去。

　　日复一日，小四的机灵和朴实一点点让掌柜的看在眼中，喜欢在心。于是，小四就成了站在店门口迎客的店小二了。不用多说，凭着小四的机灵，居然也让酒楼的生意比往日好了一成。很多老客人来多福酒楼吃饭，就是为了看小四。看小四的妙言妙语，也看小四如何化解他们的难题。

　　“小四儿！”一位富家公子笑嘻嘻的向小四招了招手。小四麻利的跑了过来。

　　“王公子，您还要点些什么？”小四一脸甜笑的问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回了。前三回，这位王公子分别要了一文钱的茶、二文茶的点心、三文钱的风景。不知道他这回又要什么了。

　　“嗯……让我想想。我要什么来着。”王公子一副想不起事的样子。跟他一桌的同伙也笑嘻嘻的跟着起哄。

　　“王兄，莫不是昨夜醉卧美人榻，一时精力不足所以才忘了吧……”听到这一句，众人皆一副你知我知的色相。

　　王公子见同伴用这事与他调笑，也不恼。慢慢喝了杯茶后，说道：“李兄辛苦了，昨夜屈居榻下，听了一夜的声音可还满意？”

　　“你……”那位李兄听王公子这么一说，不由的气得脸红。结结巴巴地要解释，但众人的哄笑却把他说的话都压了下去。只得狠狠的灌下一口茶。一副不与他计较的样子。小四静静地站在一边听他们调笑着，并不作声静等王公子吩咐。“咳，我想起来了，我想吃一道菜，不是水里游的，不是陆上走的，也不是天上飞的。要可口万分，喻意美好。”王公子摇头晃脑的说完自己的要求。然后一脸期待的看向小四

　　小四儿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向王公子微微行了个礼：“还请公子稍待，小四这儿就厨房的师傅做去。”说罢，就转身离去。

　　众人的目光随着小四的离去后，又转向了王公子。纷纷问道：“王兄，你点的是什么菜？”只见王公子做足了姿态后，才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众人皆无语。

　　第三卷第二章思念

　　喝酒的喝酒的。不过眼神时不时的都会看向楼梯口。众人都在期待，期待这一回小四又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精彩。

　　很快就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了，只是听声音似乎是好几个人在一起上楼。眨眼间就看到小四领着一队人，手拿托盘一字排开在王公子那一桌。六只雪白的盘子被摆了一朵花的造型。随后，上菜的小厮都退下，只留小四在一帝。

　　盘子上都用一只红色的小巧的罩子罩住了，但是从盘子里飘出的香味却是那么的浓。引得王公子一阵垂涎，只想快快知道那是什么。

　　“这个，都是你去准备的菜吗？”王公子吞着口水问道。

　　“王公子，这六道菜都是根据你的要求制作的。不是天上飞的，不是水里游的，也不是地上跑的。“小四一边说，一边将六只盘子一一揭开。好奇的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只见第一只盘子里装得的炒鸡蛋，众人明显愣了一下，这也太简单了吧。再看第二盘，啊！居然是清炖鹌鹑蛋……第三盘还是蛋，不过是松花蛋。第四盘、第五盘、第六盘全是蛋……众人皆无语。不知道应该称这个是完蛋大餐呢，还是恶作剧。特别是王公子的表情，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小四一本正经的对王公子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并讲道：“王公子。你要的不是天上飞、不是地上跑地，更不是水里游的。”

　　“小四儿……你说说，为什么这些蛋就应该是我要点的菜呢？”王公子笑哭不得地要听听小四的说法。

　　“公子您都看到了。这些仅仅都是蛋，飞不得天。也下不了地，更游不了水。所以小地私以为，这些就是公子所想要的。”小四表情认真地回答道。

　　听得小四的回答，满楼的食客都笑了起来。这样的回答并没有错，王公子只好自认倒霉。拿筷子拨弄着盘子里地蛋。众人见王公子吃鳖的模样笑得更欢了。

　　小四下楼回到后厨，不由感觉混身的吃力。并不是身体的吃力，是心灵上的吃力。几时，才能不需要这样的费尽心机，一展本色呢？

　　转眼间，春去秋来，小四在多福酒楼已是小有名气的，凭得就是他的机灵，还有那一脸笑容。掌柜的也越来越看重小四了。当他是信任地人在使唤。有的时候，也帮着送些重要的东西给东家，或是去东家哪儿取点东西。东家住在洛阳地富人区。那一大片住的全是有钱地主。多福酒楼地东家就在那一片住宅区的深处。朝南开门，门口有二只石狮子。朱红地大门。看起来十分的气派。虽然每一次都没能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但小四的心里还有很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