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你我皆男儿(下)——唐晴风

　　每一次。刚东西送到门房上，小四就能回去了，拿东西也是一样的。东家除了掌柜的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其他人统不知道。也许小四也能算一下吧，只不过他只知道东家的住所。小四打听过，据说那里住的人家姓金，是前几年才搬来的。只是搬来后一直就只见过他家下人进出，从没见过主人家。

　　记得第一回是陪同掌柜的一起来这儿的。那天天气不大好，还下着小雨，偏偏掌柜的一下雨的天气那老寒腿就会发作。发作的轻时也只是微微的痛，发作厉害的时候感觉拿刀子割肉也不过如此。

　　掌柜的坐在柜台内，揉着腿的时候。有位穿着蓑衣的年轻人进了店，直奔掌柜而来。“掌柜的，老爷想看一下这个月的帐本，还请老爷将帐本送至府上。”说罢微微行了个礼就走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掌柜，有点左右为难，一边是伤痛不已的老寒腿，另一边是自己的主顾，衣食父母的招唤。

　　正好小四走过，掌柜的眼前一亮。这小家伙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不差的，也许是可以培养一下的。于是，就叫过小四，让他去备车。然后随着掌柜的第一次去了东家府上。坐在马车里的，听着车外马碲声，感觉一直是朝着南方前行的。

　　掌柜一直在观察着小四，看到小四虽然好奇马车将要去的地方，但自从进入车厢后，并没有将好奇的神情多做表露，也没有出现透过车帘向外看的动作。对于小四的表现，掌柜的很满意，越看越喜欢。小四儿长的本来就很清秀，再加上那一张永远笑得那真的笑脸。掌柜开始有种想法，若能得到小四这的子孙应该是不错的事情。

　　自那一回以后，掌柜的就有意无意的显示出对小四的看重。当有重要的客人来时，掌柜的总会将小四带在身旁服侍。小四也是极聪明的，虽然不明白掌柜为什么这么看重他，但手底下的活一点也没落下。赵公子喜欢清明的茶，李公子喜欢水晶肉，钱公子喜欢碧波酒……一件一件、一样一样，小四将那些服侍过的贵客的喜好一一记在心里。当他第二次再去服侍的时候，必定会将事情做到让人满意。

　　就这样，小四渐渐的成为多福酒楼的一宝。身价也随之而涨。掌柜的将他的工作岗位就定在了贵宾房里。这样，小四就有多余的时间休息，当然，掌柜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的工钱涨了。除了贵客房里客人的赏钱，小四的月钱还涨了五十文。掌柜告诉小四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四的表情还是那一幅笑容，只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去，并没有喜悦。看的时间长了，会发现，原来一脸笑容的小四的眼底只是一片荒芜。

　　现在洛阳的街头巷尾已经很少有人会去谈论清风别苑了。人们已经将它从记忆里淡忘了。现在大家多谈论的是多福酒楼里的贵公子，阔大爷。今天是如何的比富，你点一道山珍，我点一道海味。就这样，清风别苑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似乎别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那只是某些人存在心底的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有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的伙伴……

　　晴少爷……风少爷……你们又在何方呢？小四在想你们。

　　第三卷第三章碎碎念

　　“爹爹，爹爹……”花园里一个粉嫩嫩的小娃儿跑得正欢，一边跑一边笑得很开心。花园内的亭子内，坐着二位男子。一位身着蓝色长袍，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一人饮茶，一人看书。时不时的看一眼在园子里玩得正开心的小娃儿。

　　“晴风，宝宝长得真快，再过几个月就要三周岁了。是不是应该给他起个大名了。”风清手捧茶杯，悠闲的说道。

　　唐晴风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花园内的小娃儿。不由想起刚把宝宝抱回家的那段日子，要不是得了莫大嫂的帮忙，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唐晴风一想起来就不由的想笑。等于自己生儿育女了，才知道父母不好当。

　　“在笑什么？”风清为唐晴风倒了一杯茶，递了给他。顺手将唐晴风正在看的书拿走。自从清风别苑关门后，唐晴风就一直窝在别苑内看书，并将他捡来的小娃儿从莫大嫂那儿接了过来。将开始一二个月，风清只当他是在调解心情，于是也就由着他。只是快一年过去了，唐晴风还是这样的每天看看书，逗逗小娃儿。并不思量着如何能重从头开始。风清不明白唐晴风在想什么，好几回话到了嘴边，却也没说出来。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引得唐晴风伤心。风清到现在还记得唐晴风失控的样子。布满血丝的双眼，暗哑的嗓音……想起来就感觉可怕。

　　“我在笑宝宝，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一只小狗？”唐晴风指着花园里的小娃儿笑道。风清转过头一看。穿着一身天蓝色衣裳的小娃儿，一滚一滚的正在草地上玩，之前因为摔到地原因，身上还沾了不少的青草。这会小家伙正抓着一朵花。在那儿嗅着玩呢。

　　“燕儿，将小小姐抱过来用点茶水。”风清动手给小娃儿也倒了一杯茶水凉着。对于小娃儿的教育方式，唐晴风很大地程度上根据以前书上看来的。摔倒了自己起来。能走就不给抱。天气好地时候，就将花园打扫一下。清掉一些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后，任由小娃儿满世界的爬或走。

　　很快小娃儿就将清洁一新后送了过来。不过手里的花还是抓得紧紧的。见到风清和唐晴风就扯着嘴笑着要抱抱。唐晴风虽然喜欢孩子，但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所以在教育这一方面，更多地时候，风清就像是慈母。而唐晴风就是那严父。所以，小娃儿更多的时候还是愿意赖在风清的怀里。

　　“晴风，想好要给宝宝起什么名了吗？”风清再一次的问道。宝宝一天天的大了，平时总是宝宝、贝贝的乱叫。眼看再过几日就要请西席识字了，给宝宝起个大名是势在必行了。这事一直在和唐晴风说的，只是一直得不到回应罢了。

　　风清将宝宝抱在膝上坐定，取了一块绿豆酥给宝宝，看着小家伙用那长齐了的小白牙一点一点的啃着点心。并将掉落在衣裳上地点心屑一下下拍去。宝宝啃着点心，对风清甜甜地笑了笑。

　　唐晴风依在亭子的柱子上。看着风清和小家伙两人亲热的坐在一起吃点心。“炜，风清，他地名字叫炜！”

　　“什么？”风清正在喂小家伙喝茶水。“尾？伟？”

　　唐晴风走至桌前，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石桌上写了个“炜”字。“《朝华赋》有云：灼煌煌以。独崇朝而达暮。唐晴风抬头看着风清解释道：“我希望小家伙的将来是一片光明地。也希望小家伙将来是容貌出众、人品出挑地。”

　　就这样。小家伙的大名就这么定了下来，虽然这个名字比较男性化。唐炜、唐炜。每当这么叫她地时候。小家伙总是表现出一副很茫然的样子。若叫他宝宝，很快就能得到回应。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的毒辣了。不知道是心情变好了，还是天气的原因，风清发现唐晴风最近经常往外面跑。一跑就是一天半天的不见人影子。每天晚上的回来的时候，人总是很累，但或能感觉到他精神的兴奋。

　　一日晚上，唐晴风淋浴完毕后，正坐在窗口等头发干。风清接过寒竹手上的大毛巾，为唐晴风擦头发。唐晴风的头一向很漂亮，乌黑乌黑的，在烛光下一照，有一种如珍珠搬的感觉。用大毛巾仔细的将头发都包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将水份吸去。

　　“晴风，为什么总不愿意将头发擦干呢？”风清看着唐晴风身上那件后背全湿的里衣，就感觉火冒三丈。唐晴风的身体一直是风清最上心的问题。还记得清风别苑刚关门的那一段日子，唐晴风因内外交夹，身子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一个简单的小伤寒就让唐晴风睡在床上渡过了一个冬天。

　　强压下心头火，在将头发擦干水份后。唐晴风被风清拎到了床边，按座在床沿上。任由风清用看似粗暴的手法脱去身上的湿衣，但唐晴风却没有感觉到一点一点的一适。唐晴风不由笑嘻嘻的看着风清。

　　看到唐晴风的笑容，风清的脸看上去更臭了。“笑什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的！”风清碎碎念。脱去湿衣，重新拿热水擦过唐晴风的后背，风清挑了一件里衣想给唐晴风换上。却不想，唐晴风耍赖，不愿穿衣并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一张小脸，用媚惑的眼神看着风清。风清手拿里衣，丢也不是，穿也不是，只看得热血沸腾。

　　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不知道是谁先推倒了谁，也不知道是谁也动了心，总之，长夜不再漫漫。一缕月光透过床缦，照在相拥而眠的人们身上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由然而升。

　　第二天醒来时，唐晴风突如奇来的感觉很好，有一种很想振奋的感觉。推了推还在睡的风清，对着睡眼朦胧的风清喊道：“我唐晴风又活了过来了！”对于唐晴风的发疯，风清只是拉上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是在他的嘴角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爱人有如此的活力了。嗯，活着真好。

　　唐晴风更加频繁的出走莫大嫂的食馆，有的时候，也会拉着风清陪他一起逛街。说是逛街，不如说是在做市场调查。大米多少钱一斤、香包多少钱一个、梨多少钱一只……逛到最后，肚子圆圆，手中满满，双脚好累！

　　唐晴风逛了几次市场后，发现十一月的菜品已经少了很多了，不由想起在以往一到冬天就吃来吃去就那么二种蔬菜。不由的，唐晴风动起了主意……也许，也许可以试一下当菜农吧……

　　第三卷第四章卖黄瓜啰！

　　洛阳城最近的热门话题变了。街头巷尾在说的不再是多福酒楼，而是那可爱的绿油油的小菜。要知道这个冻得死人的季节里，能看到的绿色少得可怜。每天菜桌上吃的都是地窖藏得那么点白菜。今天是白菜烧粉条，明天是白菜炒白菜。可是居然有人看到在市场上有新鲜的黄瓜在卖！

　　听茶楼里的说书人是这么说的。那天早市刚开，就有一个五十左右、灰白胡子的老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娃抱着一只篮子摆开了摊。其中也没多少东西，就一只菜篮子用布盖着。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注意的，当那个年轻的开始吆喝时，人们就不由的围了过去。

　　“卖黄瓜！新鲜的小黄瓜快来买呀！”年轻的一声吆喝，就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新鲜的黄瓜，就这时节还有黄瓜？别是腌黄瓜吧。众人带着好奇地心理看了一眼篮子里的东西后，就全没有声音了。一条条饱满的，绿油油地。身上长着点点小白刺的嫩黄瓜正睡在篮子里，等人来吃。

　　“真地是新鲜的黄瓜！”

　　“奇怪了，这个时节还有黄瓜卖……”

　　众人议论纷纷。对着黄瓜指指点点。那个卖黄瓜的小子一脸骄傲的继续吆喝着：“快来看一看呀，新鲜的嫩黄瓜！”

　　“小哥。这黄瓜什么价格？”有位大婶问出了大家地心声。这个时节的小黄瓜应该是什么价呢？

　　“大婶，这黄瓜一两银子一根！”小子报了一个数。一听到这个价格，大婶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道：“一两银子一根黄瓜，你怎么不去抢。上好的白米也只要十来文一石。这比肉价还贵了！”

　　听到这个价格后。原本围在一起的众人也散开了，这个价格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够承受的。看看就罢了，一会就当个新鲜的物件回家说与街坊听。虽然没吃到，但也看到了不是。

　　最后，那一篮子十来根黄瓜一下子就给人包圆了，听散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说，买黄瓜地那个是澹台府上的总采办。那个采办还问了句：“这黄瓜还有吗？”

　　卖黄瓜的小哥笑眯了眼：“这位爷，这黄瓜是自家种地，这是第一批采摘的。往后还有呢。除了黄瓜，我家还有其他地菜呢。”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地银子包好。递给了同来的老大爷。然后拎起空篮子扶着大爷就要走。

　　澹台府地采办一听往后还有，便拉住了他急忙说道：“以后若还有。就直接送到我家府上吧。银子就比照这一回的。我再多加二钱银子给你。可好？”采办一心想要这些新鲜的小菜。夫人最近吃多了窖藏的菜，一到吃饭时间看到一桌子的肉食。就不愿意不筷了。若能得些新鲜的小菜，令夫人欢喜，那赏钱必是少不了的。“嗯，若有了，我就给你送点到府上。”小哥爽快的应了声。就带着老人走了。自那以后，这位小哥就每隔二三天便会带一点新鲜的黄瓜、青菜来卖。一部分送到澹台府上，一部分在市场上交易。

　　“晴少爷，您看。这东西还真值钱呢。”卖黄瓜的小哥兴奋的向唐晴风展示着卖瓜所得。一两银子，一共是十一根黄

　　“那当然的。小高，这下子不会感觉我要你喝的价格贵了吧。”唐晴风取笑着他。小高，高文禅。清风别苑关闭后，唐晴风将大多数孩子的卖身契都还给他们了，只留下一些自愿留下来的。小高就是其中的一个。

　　前几个月，唐晴风一时灵光突现想起当菜农，就拉着风清和一干家丁找了一块肥沃的地忙活了起来。没有塑料薄膜，就用草编成帘子代替。地没有上地头去找，只是在府里找了一块原本种花的地。松松土，上上肥。在选中的地周围起了个小亭子。只是顶是平的，亭子的四周可以用木板围起来，围起来后，外面再加盖草帘子保暖。就这样，试探性的第一次大棚就这样开始了凭着以前书上看过的一点资料，唐晴风先将种子放在水和肥料混合配制的营养液里泡了几天。在泡的那个几天里，在地周围升起好几只炉子，将地表的温度升起。待等到地面解冻的时候，再将种子种下去。

　　就这样，唐晴风天天跑试验地，第一天，地里什么也没有，第二，地里依然没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忘了到底是哪一天了。也许是上天被唐晴风所感动了。地里居然出了三根绿苗苗！

　　于是这三根绿苗苗就成了唐晴风生活里的全部，重中之重！吃饭看着他们，睡觉守着他们。于是绿苗苗从一点点大的二片叶子长成了一株漂亮的黄瓜藤。开花、结果、成熟……

　　就在黄瓜藤长出的时候，唐晴风又一次将种子埋进了土里。吸取了第一次的相关经验。于是，第二回的出苗率比第一回高出了很多。很多事情只有遇到了，才会去想怎么解决。当唐晴风在解决掉第三十八个问题之后。终于迎来了黄瓜成熟、可采摘的时候了。

　　第一根被采摘的黄瓜，就被众人直接在地头给分光了。一人一小吃的虽然不多，但是，的的确确是在冬天吃到了本应该是在夏天才能吃到的黄瓜。众人的心情是激动的，于是，第一批成熟的黄瓜当天晚上全部进入厨房。众人决定用黄瓜宴来表达他们无法形容的心情。

　　黄瓜炒鸡蛋、黄瓜烧虾、凉拌黄瓜……一顿饭下来，众人是吃得肚儿圆圆，无法动弹。于是，众人就坐在桌边砍大山。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黄瓜要是拿到市场上去卖，应该卖多少钱才好？

　　“一钱银子一斤？”小高的评语是保守的。

　　“黄瓜现在可是稀罕东西。一钱银子一根吧！”还在回味的寒竹打了个饱隔，慢悠悠的说道。

　　众人纷纷发言，一钱、二钱、三钱都有。但谁也说服不了谁，都认为自己的价格才是最能让人接受的。最后唐晴风拍着桌子喊道：“争什么争？黄瓜的价格我说了算，一两银子一根！要是说贵了，就别买！”

　　一两银子买一根黄瓜。很显然众人都认为不大可能。可是，唐晴风和跟他们打上赌了过几天让小高带着第二批成熟的黄瓜，去市场上卖一卖。就喊一两银子一根黄瓜，看到底有没有人买。若没有人买，那便是唐晴风输了，要请众人吃火锅。反之，若有人要，那么就是众人输了。那么，就要由大家请唐晴风吃火锅了。

　　风清一直在看着众人打赌，但笑不语的坐在唐晴风身旁，把玩着唐晴风的手。听到大家都起了性致了，于是便说道：“我就做庄家吧。袁老就做见证人，到时跟小高一同去市场，看到底价格值几何。”

　　所以当唐晴风看到小高拿回的银子时，便高兴的喊道：“火锅，你们欠我火锅！”笑闹的样子全然没了以前那种恍若世外之人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