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好好洗洗,小心伤口,这里是我的房间没人进来的。」我赤裸着被打横抱起扔进水桶,温热的水让所有肌肤露出粉色的渴望。
「嗯......」仰头吐出气一口。四爷细心滑过我光亮的脊背,温柔指尖占了香油注意不碰触我的伤口,他举起我的手臂轻轻泼上温水,我一颤,被他扣住双手咬着脖子说:「你太瘦了,不好!」那气息断断续续让我感觉是在调情。
「你到底怎么了,一会儿大胆朝我开枪,一会儿怕我怕得要死?」我越是躲闪,他越来劲,享受着驯服野马的骄傲。四爷放下我长发,摩挲发根道:「虎爷说了,他不要你死......」我鼻子出气顶他,对方噗哧一笑:「可他忘记你命在我手上......」说罢忽然不顾了我伤口,一把捏着我的发把我没入水中,呼吸不再,我挣扎,他狠狠按耐一阵子不松劲,直到见了水桶中升起淡淡血色才仁慈地把我揪起来。「呼呼......」我呛着吸气保命,干咳不断。对方纠缠着头发用力拧:「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放心!要像这样生不如死才好玩呢。」
「你......个,畜牲......野兽!」我被拉扯头发龇出一句,感觉那人在舔脖子处的水珠,如舔血一般:「是啊,野兽随时可以吃了你!」说着他扣住我胸口,吸一口气朝我原来的伤口狠狠咬下去,滋一声能听到吮吸。
「啊!」我终究不能忍受痛楚,一巴掌甩去,虽没打到人,却借了空隙趔趄摔出水桶。有人笑起来,我俯在血红的木地板上,带着赤裸的水渍湮入四周。猛烈趴着呼吸,黑发散下一直粘到腰间,随着抽搐牵痛头皮。四爷恩一声,我开始感到他目光掠过我完全暴露的背部腿部,此刻的自己像被血色包围的鱼,离开水退去鳞,带着羞耻的矜持等待主人的裁决。
「禽兽......」我找死地骂了句。瞬间听到一声衣服撕扯,「嘶」一下混着男人的吼声就是一阵火烧般的压力--我的背被卡在地板和一个男人的胸膛之间,赤裸相贴,紧到骨头断裂。「放开我!畜牲!」我讨厌这种能带出我本能冲动的恐惧,我知道他在报仇。我拿枪要过他的命,所以他也要玩弄我的命么?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反抗......」四爷单手十字铐,我双手被贴在地上扭动,他粗野地用左手从腹部撂搓而上,最后卡住喉结逼迫我仰起一个敖人弧度,头嵌在我肩头咬着那里是润的肌肤:「你越是反抗我就越要看你求饶的样子......」他越吼越粗,直到我明白自己正在被同性的男人侵犯,开始滑腻地挣扎。
「呜......」对方把修长完美的手指刺入我的嘴,翻起舌根让求救不及的我呜噎出唾液,沿着他手腕大片流下,我听到戒指撞击到牙齿。他开始疯狂地吻我,鼻息几乎喷射出来,阵阵像火,我确定那是情欲的声音:「嗯......如果你那么早屈服,就不好玩了......可是你不低头,我又不甘心......怎么办,怎么办......拿你怎么办......」岑木青的手背在我眼前爆出青筋,我抵抗,冰冷皮肤却接着多余香油和水汽享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他挪开手向别处蹂躏,在被揉捏发白的腰间吻到我酥痒,随即毫不留情地咬,痛和麻纠结着羞耻冲向眼角,我仰头闭眼,哏噎着不落泪一滴。四爷已经岔开腿分压在我腰系,那里有他烈火般肿硬的脉搏,几乎要把我顶穿一个洞。
「这样很好玩吧?」他断续阴险地笑:「和我一起来玩啊......听话!」我倔着腰部死都不动,颤抖,任凭他缠着满指的唾液掠夺我胸部每一寸娇嫩,他开始分开手中人的腿根,我极度压抑的忍耐不屈,和无法摒弃感觉的身体对他简直是绝美的享受,欣赏一个矛盾的猎物在自己欲望中崩溃,却还保持着高傲姿态。
「有感觉么?很好......」岑木青松开卑鄙的手指,一把翻过我的身体,把双腿压向身体两侧,一览无遗。我猛然看到他赤裸的胸口一条骇人红黄飞龙,盘旋而下腹部,呼吸间跃跃而出。我恶狠狠地捂住艳红的唇不吭一声,黑色发丝散开红木地板间,像漩涡一样吸引他的冷光。身体撞击木地板啪啪作响,我已经分不清游戏和欲望,几乎无耻到要去抬腰去迎合他极富规律的含吐,下身迎着对方越发沉醉的笑容,带着疼痛的隐秘彻底背叛了理智。他冷冷的眼神隐藏了三分笑意诱惑我:「......用力抵抗吧!不服输的男人才有味道!」他鼓励我抗拒!直到我崩溃了不断地弹起腰身,一步步被他教导着痛苦羞辱却欢愉的动作,给他欣赏我拼死抵抗的容颜,整间屋子堵塞了男人对抗男人的激烈味道。岑木青的身体撕扯着我难耐的疼痛从后面占据了我的全部,体内没有一丝空隙,让我不得不释放自己欲望的种子,释放无声的撕吼。「嗯......再来......」他耳语,意识跟着肉体的前后摇动相继沉沦......
我为了找宜平才甘愿做狗,莫名选择了四爷当主人。对方洒下头发遮盖了胸前舞动的龙,我能感到龙在我身体中翻滚浊浪,挟持着四爷胜利的压迫聚集在我喉结处灼烧,我不出声,无论痛苦或者快乐。主人能把猎物消化得一干二净?还是猎物嚣张的双腿不经意间能用来禁锢主人?我咬住每根手指吞下一切声音,身入炎门,我也要成为主人!
岑木青就是一把火,烧得我体无完肤,我发誓总有一天要在这火中涅盘成凤凰,不死的凤凰!
第三章
激烈的性爱游戏后,我完全枕着岑木青胸部沉睡的龙,起伏难眠。嘴唇和下身的伤口互相攀比着痛楚,代替四爷继续向我攻击。这个男人很毒,凡是伤处,都被揉入他唇舌的味道,只要我愈合,它们就一辈子在我体内耀武扬威着昭示他主人的身份。哼!泪少了几分枷锁,便汩汩而出,把那条血红鱼鳞金紫麒首的野兽渲染地闪闪发亮。原来男人和男人还能如此决斗,轻蔑一笑间我开始抚玩对方山峦般的身体,我要学着和他一样能玩,玩得起!晨曦未到,马路口已有跑路买报的喊着:「号外!号外!帮派风云,革命未起,董炎争雄!」
「小赤佬,叫萨叫,人家不要困觉啦!」一个老女人吼道。
「哦呦呦,要买要买,都说这几天炎董两帮暗地里杀人啦!」
「革命罢!革命罢!革掉他们!」几个早起行商的男人凑上前
我闭上眼背诵那些帮中的辈分规矩,铁链可以锁人,也能抽人,抽得我不得不在炎帮中杀出自己的地位,所以我永远都不会低头说岑木青是我主人!
第二天日上三竿,四爷居然亲自捎了红枣甜汤早饭叫我起,我蜷缩了身子不理他,一直保持这种放肆的态度面对床脚。岑木青不怒,反而诱惑地敲了下青瓷碗口,微笑道:「再不吃饭,就饿地更瘦了,哪里来的力气陪我玩?乖!」
我不算大瘦,只是轮到了长身子的时候,人窜得快。
昨日狂澜不见,我倒抽了口气,混着西洋红花香油的味道,在这个男人残暴和温柔交替的狂轰乱炸下,盲目捉摸着他的弱点。
「你不起来我就自己动手咯!」四爷笑得更响,踩着红木地板忽然把手抄入我遮掩三分的腰下,顺势就要抱起人来!我紧张地缩回去,隔着披散的乌丝直视他的冷眸,绝对不能让他嗅出我的半点惧怕。四爷装着抽手,不忘故意撩一下我带了淤痕的皮肤:「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自己起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房间?给我的?我披了衣服悻悻跟着他踱出门,炎帮公馆多半来人都是蹬皮靴踏皮鞋的头儿,怕遭了响声,楼道都用了上好的地毯铺缀。出门见了两个丫头扶着盘子愣望着我一阵呆,两人对视一下,想了半宿,才胆却地扭腰给我请安:「五爷!」
「噗!」岑木青戳了那丫头脑袋笑道:「你还真是聪明,五爷?好!叫得好!四爷后面跟了五爷!」他回头挑起我下巴杨起眉:「五爷......听上去倒像虎爷呢!」
我卡过头甩开,看到那骨干的手腕间有我的牙痕。岑木青故意冲我晃了这只手道:「呵,你还真是只小老虎!」
四小姐上学回来,说有个舞会,穿了身洋红大花的坠纱裙,其实挺好看,只是我比较喜欢那野丫头桀骜的男人打扮。她扯着鞋跟边往外跑边抬头叫着:「哥,昨晚你们在房里玩什么?下次我也要玩!」
岑木青回头道:「不行!姑娘家玩这个会吃亏的!」
我嗤鼻卡喉一声咳,对方迎着妹妹呵呵的笑声邪亵地撇下嘴角。
公馆分为三层,木头围廊挑起鸡血红的瓦当围成一个大厅堂,有些洋房的感觉。下人多在底楼,四爷在两楼有一个专用后厅,西洋味道很重,叫做「青木堂」。他给我在离堂不远处开了个门,流云扶手雕花窗栏,倒是不一般的古色古香。门里只有雕龙蟠凤的单色五斗橱桌和寝具,毫不华饰,亦无熏香。
「你的屋子,喜欢么?」他爱怜地拍我肩膀,轻推我进去。小心翼翼踏入这如天堂般的地方,何时我也能有自己的住处?我想着爹还未被枪杀时候,叫过几个陌生女人过夜,我和弟弟只好蜷缩角落,互相抱着看他们。一滴泪落,我马上转身粉饰,逼迫自己相信弟弟杜宜平不会死。等到坐上床沿,摸索着属于自己的绾丝被子清花枕套,才发现四爷还伫立在门口靠着看。
「你怎么不进来?」
「这是我给你要的房间,是你的。如果你不发话,就算用枪戳着我,我岑木青也不会踏进半步。」他故意拖长加重了那「半步」二字,我们两两相望着对峙,四爷就用这道连蚂蚁都挡不住的门槛阻拦了自己的火。这个男人的力量足以把我活活捏死,也足以扼守他所说的任何一个承诺,让人完全相信他!我始终都没开口让他进来,攥着手中细滑的被褥,腰下是绵绵的新絮,我扫视门口四爷冷漠的表情,享受着禁锢对方欲望的胜利。
终于他败了,那拼命用冷峻掩饰的落荒表情被我窥探地一干二净。四爷有些尴尬地背身转过去,对来人使唤了一句:「阿七,回头叫毓妈过来照顾他。」
「什么?不成!」阿七进来放下当天的《新报》,扭头朝我瞪了眼,回了四爷道:「毓妈是爷的贴身姆娘,怎么可以来这里?不成!」
「别废话,」岑木青回瞪了他一眼骂他不识抬举:「我都那么大了,也不着家,还是让她过来罢,多个伴儿嚼嚼闲话也好。」对方不满地哈腰离去,听得出四爷对那妇人很在乎。
「毓妈?」
「嗯,你一定不习惯要丫头服侍,所以叫她来照顾你。」
「哼,我不要......」其实我有些怕,毕竟在炎帮谁都生疏。
对方缠着手只朝我看了眼,头也不回地离开,还笑得欢:「放心巴,毓妈很会疼人的,四爷我就是这么被她疼大的哦......」
听着他减弱的脚步,脑海中却「笃笃笃」的越发响亮,岑木青带人杀了爹,侵犯了我,却又给我希望和安全。我要防他,还是依靠他?这个罪恶的影子如鸦片般让我欲罢不能地想,绕梁不散。如果真要斗过四爷,我就必须踏出他设下的这个烽火圈!
下午的街道开始热闹,租界里洋人女人最多,多半懒洋洋到了下午才妖艳招展的出来过生活。租界外,便都是狗,就算饿死冻死也都要被红毛骂一句麻烦。我拿起阿七拿来的《新报》,还是头一遭摸到新鲜的报纸,有些激动。小时候上过一点学,后来没钱了,只能自己啃。宜平要认字,我就满街满街去追那些包东西的旧报纸,撕开了给他认。想到宜平大舌头不带弯的声音,我不忍笑出来,手指画过油墨香味的毛纸,忽然一个名字扎进我视线--董契杨!
他们所说的董爷?我反过来细看,还有张胡涂的照片,年轻人,穿了洋人的西装,没有辫子很干净利落。《洋帮入界爱子接手》那是打横说董帮换主子的暗话。原来这董契杨还真是年轻,二十有四,留洋回来的。他爹是前董帮的老爷子,娘是个洋人,说是双亲在外国疾病突发遭往生,才让他跟了租界大使馆里几个头儿回来掌权。说来我不太明白英国是什么,多半就是那些黄毛的高鼻子?董帮近来对我们很贼,三番四次听到有内奸打手被做了,都是董帮的兄弟。董契杨,忽然我很想见见那人,看看他和炎帮虎爷,四爷到底什么不同?
「砰!」一声枪响,我一震,扔了报纸马上开窗去看。门外黑压压一群人,几个炎帮的狼虎看门人携了两个发疯般的少年,他们还不死心地摇着枪大叫:「毙了炎帮那虎头!」再看是虎爷的车,倒了一边,他老人家被几个保镖打手簇拥着,完全埋入人墙。四爷如风般冲出来,黑色的长衫托出一条冷色线,对了那两刺杀者就是「砰砰!」两枪,当场亡命。女人尖叫,男人乱挡,只围着虎爷把他挪进公馆大门。
「弄干净了,别在门口留人血!」四爷拿枪一挥,吼声刺耳。「该死,董帮这次无法无天了,敢要虎爷的头!」他狠狠骂道,转身冲入房门。所有一切都在一分钟间湮灭,上海滩头又少了两条不值钱的命,我想着。
杂乱的脚步上楼,炎帮这次是有大动静了!虎爷批了黑色貂皮袍子一脸铁青地踏上楼,身边几个黑衣男人都不敢发话。有一个女人是当日「焚凰书寓」的姆妈,她严肃地挽着虎爷,拼命挪着三寸金莲赶上脚步,听得四爷小声唤她「大阿姐」,被她推了回去。
我接着楼梯的转角,看着所有人堵在青木堂门口,保膘各个别着手枪刀子。虎爷一挥深沉的披风坐下,旁人点烟,他抽了口,又灭了。
「老爷子,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和兄弟们说明白吧,大家也好一道防着,免得有些贼嘴瞎三话四!」大阿姐贴了虎爷的耳根说。
「嗯......」常虎是当年的大亨,区区小事也不能把他撂倒,他招呼了些重要人,说道:「码头,三不管,当铺,现在都不算是炎帮的天下了,你们要知道。」
「民间草莽庸夫也是一派,他们喊着孙先生,喊着革命,我们炎帮没能耐把把操守!只能往后退。」师爷补充道。
虎爷一拍桌子:「你们听着,炎帮虽然不是上海滩的主子,但是也是个不小的势力。至少租界老西门的烟花地盘是我们的天下,可是谁要是敢和那日本人厮混,我第一个做了他!」
「日本人现在可是虎视眈眈看着我们这肥肉呢!」大阿姐发话:「董帮已经没入英国鬼子了,我们暂且不和军阀来往,炎帮和日本人是有交往,但是谁要敢买国投荣,我大阿姐不饶他!」
我想起那日来谈判的日本人,知道他一定做了什么动作让虎爷警觉了!炎帮狠,却狠的有方圆,他们能杀人不眨眼,横尸街头,称霸地痞,却死都宣誓自己是中国人!
「还有董帮,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是他们最大的内应,大家弟兄都要防着自己和别人,谁都可能是内贼!」
「我话就点明到这儿,再白了就危险了!」虎爷点头叫下人到外边,留下四爷和师爷,大阿姐忙给他再点烟。
几人漠视了很久,青木堂白烟缭绕,忽然虎爷一个甩过烟枪划过岑木青的脸,四爷纹低头丝不动。
「山口这次挑起事端,要我炎帮带着弟兄归了日本人,复位上海滩的规矩,你倒好,去给他们把柄,山口夫人杜家的三条命你给我毙了两条?当初那小日本说了要人活,夫人才跟了他去,你一把枪倒是动作挺快啊!」虎爷骂得凶,炎帮的规矩是下辈的都不能插话。直到老爷子骂了四爷骂了日本人,消停了,四爷才冷静地回:「干爹,原来如此......」
「如此什么?你说!」虎爷听出名堂了。
「山口对干爹说的是留他夫人老家三条命,可是......对我交待的可是一命不留;!」
常虎愣了,他知道四爷不撒谎,顿时明白日租界早就盯上来,那是山口拆炎帮台的计策,心里一凉。
我也楞了,细细想那打哑谜般的说话,分明就是说我傅家!说我娘跟了那日本跑了!我一阵翻滚想要吐,当日那衣衫清丽的中国女人,居然就是娘?我不恨爹,也不算恨四爷,但是我开始恨女人,她撒手荣华去了,却丢下一家生死不由!四爷低头攥着青筋纵横的手,我也攥着扶手琅木卡卡响。炎帮,我一定会留下来,不但为了找宜平,更要找出那个叫娘的女人,让她为爹叩首三千!四爷......四爷后面就是我五爷,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满目如火,炎帮开始在上海滩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