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里的故事————沐希枫

"你...你又骗我，你的脚根本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踩得那么用力难道是假的？哎呀......"
"那你还乱蹦...不过，我踩的是左脚，你抱右脚作什么？"
"哈哈......"

第三章
H市位于南方，雨季一到，烟雨绵绵，相当漂亮，可对宠物店里生意的影响也是相当大的。
接边下了几天的雨，店里冷清到不行，欧阳和韩斌干脆搬了两台笔记本在店里玩起游戏来。
"叮叮。"风铃发出清脆的响音，冲破室内噼啪的键盘声。
"欢迎光临KK宠物店，请问......咦，大哥你怎么来了？"
韩的大哥？他还有哥哥啊？！
欧阳也关了游戏，转进隔间冲了两杯咖啡，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一齐端出来。韩斌和他大哥已经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了。
韩斌伸手端过托盘上的果汁："欧阳果然善解人意，刚打算告诉你，我大哥身体不好，不能喝咖啡，你就端了果汁来。"
欧阳白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欧阳是吗？谢谢你帮我们照顾小斌。"韩大哥温柔地笑笑，伸出手来。
欧阳搭上他的手握了下，还未说话，韩斌已经不满地叫了进来。
"大哥，我才是店长唉，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还有，这家伙比我还小，应该是我照顾他才对吧......"
韩大哥略带歉意地笑笑，眼神中流露出深沉的宠溺。
"你好，我是韩易华，韩斌的大哥。"
"欧阳凡，这里的新店员，你可以叫我欧阳。"
趁着机会，欧阳仔细打量了一下韩易华，与韩斌并不是很像，也成熟很多，不过倒也能看出两人是同一个帅哥模子出来的，韩易华的脸色有些苍白，眼角稍稍向下垂，带着疲惫感，看来韩斌说他大哥身体不好，倒也不是骗人的。
"小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韩易华喝了一口果汁，温声提醒，与玻璃杯相贴的手指，修长匀称，却苍白的几乎透明。
"什么？"韩斌一脸疑惑。
"这雨已经下了快一个星期了吧？"韩易华没有直接回答，反倒转头看向外面缠绵的细雨。
韩斌脸色顿变，突然又皱起了眉："大哥不会就因为这事来找我吧？"
韩易华回头微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起很久没看到你了，就到这里来了，怎么？不高兴了？既然不欢迎，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便伤势要起身。
"别，大哥你明知我没意思，哼！"韩斌压下韩易华的身子，不满的嘟哝："再说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到处乱跑，要想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嘛，干嘛这样让人担心......"
"啧，小斌真是长大了，还会关心人了啊！"轻轻揉乱韩斌的短发，韩易华取笑："我是想看看你这家店怎么样，有没有被你玩垮掉......现在看来，似乎还不错。"
"大哥......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啊？！！"
"呵呵，你还需要一点自知之明呀！"韩易华摇摇头，满脸无奈。
"大哥......"
......看着眼前兄弟间亲密笑闹的景象，欧阳扬了扬唇角，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气拌随的是同样浓厚的苦涩，看来，他永远都不会喜欢咖啡的味道。
"哇，欧阳，你喝咖啡都不加糖呀？！这可是我晚上提神用的黑咖啡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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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猫不喜欢水，所以下雨天它沉闷没有精神，这是正常的，待雨停后，带它出去散散步就好了。"
笑着揉揉皮皮的脑袋，显然猫比他们更讨厌雨天。
"是这样啊！那谢谢你了，欧阳。"张小姐也松了口气般，笑了起来："不过，我来这么多次了，皮皮对你简直比对我这个主人都要亲了，你还叫我张小姐，不觉得太生疏了么？"
"您是店里的客人，这样称呼是对您的礼貌。"
"真是让人伤心呢。"张小姐似真似假的衰怨。
欧阳微微一笑，将皮皮还给张小姐，看了下时间，开始准备店里那些小东西的午餐了。
"欧阳对这些小家伙真得很温柔，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张小姐在他身边看了半天，突然开口感叹。
欧阳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失笑："是么？我都不知道呢。"
张小姐也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突然问道："那我可以在这里看看吗？好像又有不少新的小家伙呢。"
"当然。"
张小姐眨眨眼，抱着皮皮在店里转了进来，不时摸摸小狗的皮毛，或抱起皮皮来惊吓笼中鸟雀，兴致勃勃，想来，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年轻女孩罢了。
"怎么？看上她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说？不用不好意思呐......"
"无聊！"白了韩斌一眼，欧阳继续手中的工作。
"真是让人伤心啊！"韩斌抚着心脏，作"西子捧心"状，见他根本不理会，才悻悻收手："那你笑得那么温柔作什么？害我以为你动心了呢。"
"你不觉得皮皮很可爱吗？"转过头，欧阳很认真地问。
韩斌看了半天，很严肃的回答："可是皮皮是公的。"
"你去死......"
"对了，我怎么没见你女朋友来找你？"闪身躲过欧阳的飞踹，韩斌继续问道。
"我女朋友？"停了动作，疑惑地看向韩斌，不远处的张小姐同样一脸惊讶的看向这边。
"就是上次和你一起买走M的女孩呀？她不是你女朋友吗？"韩斌睁大眼，一脸无辜。
"你说的是LILA呀！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去了B市不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我当然没问题，只是好奇你女朋友怎么一直没来看你。"韩斌帅气的面孔上写满了"我很单纯"几个字。
"那现在知道了吧？"欧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继续手中的工作。
"喂喂，你这是店员对店长的态度吗？当心我扣你......"
"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谢谢你们。"张小姐抱紧皮皮脸色有点难看，道了谢便快步离了去。
"工资......"韩斌呆呆地吐出未说完的两个字，突然转头盯着欧阳，依然一脸单蠢无辜的样子："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欧阳也深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我想她是真的有事才离开的。"
管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哦......"点点头，韩斌也不多想："不过，我倒觉得她有句话挺对的。"
"？"欧阳好奇地回想今天听到的话，有些不明白："哪句？"
"你这么会照顾小动物，将来一定也会是个好爸爸的。"韩斌一脸认真，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
"是么？"微微扬唇，欧阳笑了笑："可是，我觉得动物比人要可爱得多......"

第四章
"欧阳，你为什么去学兽医？"韩斌吃了一口盒饭，一脸好奇地问。
"当然是因为喜欢这些小东西了。"逗弄一下卧在他腿边的豆豆，欧阳回答得非常自然。
"那你为什么不去兽医诊所或宠物医院？"韩斌干脆推开饭盒，支着双颊，继续追问。
"这里挺好的啊？！"欧阳同样一脸疑惑："还是你想换店员了？退休金拿来再说。"
"去，你就不能认真点......"韩斌一脸受不了的模样。
欧阳得意地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也对，像我这样优质的店员，错过这家可就没得寻了......"
"......"韩斌站起身，半天没动静。
欧阳伸手在他眼前晃动，还是没反应？自己今天应该没做什么太过刺激他的事吧？欧阳也呆站住，努力思考。错过了韩斌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嘿嘿，回神嘛！"一只凤爪在欧阳眼前晃动，想也没想，一口咬了上去。
"你属狗的啊。好心唤你回神，你居然乱咬人......嘶，牙还真利......"
韩斌抱着凤爪......呃，是手，痛呼。
摸摸鼻子，欧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谁让你的手长的白白嫩嫩的，我一时没留竟，当成凤爪了......嘿嘿......"
"去，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韩斌苦笑，抓起欧阳的爪...呃，是手："你有资格说我么？你自己的手比我的还白......不行，得让我咬回来。"
开玩笑，看他那模样，一定不会"嘴下留情"的，欧阳赶忙抽回手："所以我爸说，我直到八岁的时候，睡觉时还会咬手指来着......我刚才摸过豆豆，你乱咬当心拉肚子！"
"那我岂不是很亏？不行，拼着拉肚子的危险，也要咬你一口......"韩斌越想越不甘心，丢下手中的东西，转脸向欧阳扑去。
"哎，你脏不脏啊，这样也要咬......"
"哼！大不了等下多刷几次牙去......"
"你就不能有点二十三岁大人模样吗？"
"你只比我小一岁，哪有资格说我？"
"那也是小！"
"......"
"手拿出来......"
"不拿，我就是不拿......"
"再不拿出来，我可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我就不拿你能怎么办......"
"又不是只能咬手，其它地方估计还干净些。"
"喂......你...你才是小狗转世，居然咬我脖子......！！！"
"谁让你不把手伸出来......"
"伸出来给你咬，你当我傻呀！"
"所以我只好咬你的脖子喽......"
......
"喂，压够了没有？快起来！"欧阳伸手推了推还死巴在他背上不起身的无赖。
韩斌翻了个身，从他背上滚了下去："真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的，还真能跑......累死我了。"
"去，你还说过我两身形差不多呢。"欧阳有气无力地白他一眼，伸手扇着风。
"我这叫结实，你那叫瘦弱，能一样么？"韩斌振振有辞。
继续送他白眼："你哪只眼见我瘦弱了？"
"......对了，你之前有说到你爸，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韩斌干脆地转开话题。
欧阳又是一记超大白眼奉送："你自己不也没提过？干嘛说我？"
"那倒也是，不过，既然提了，那就说一下喽，你爸似乎和你很亲，怎么没来看过你？"
"你有够无聊了！"欧阳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茶水间："我每年去看他就好，他还是别来看我的好。"
"为什么？"
"因为到时我会大叫：哇！见鬼了！"送出一记他显然收不到了的白眼，欧阳看向茶水间的镜子："韩斌！你没事咬得这么暧昧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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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天晚上......你住我这里好么？"临下班，韩斌看着收拾桌面的欧阳，吞吞吐吐，好象很为难的样子。
"作什么？"欧阳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很小心地问。
"去，你那什么表情，明晚我要回家一趟，店里没人不放心。"韩斌番着白眼说道。
"就这？那你说得吞吞吐吐，害我以为你看上我了，要对我做什么呢！？"拍拍胸口，欧阳故意斜着眼看他。
"哼！你......要真和你住一起，该是我担心这些才对吧！"韩斌不服气地冷哼。
欧阳无语翻着白眼，这个也争？那你自己担心去吧......^^
"别扯这么多，你还没回答呢。"
"好啊，为了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我就勉强住一晚吧......"说着，在他变脸之前又补充一句："记得给我算加班费！"
"欧、阳、阳...你作梦！！"
"那梦里答应的事，是不是可以不用完成？"
布偶，画报，漫画书，动画光碟，还有游戏机......这哪里是像二十三岁人的房间？不过，房间里收拾得倒是满干净的。
欧阳先下楼再检查一下那些小家伙们，大多数宠物都已经入睡了，少数夜行的小东西也很乖巧地趴在笼子里，见他过去，也只是轻轻呜了两声，似也知道现在已经晚了，不可以吵到别人。
欧阳轻笑，一只只抚过他们，看着这些小东西，总是让他心情非常好。
微微皱眉，停了脚步。
那是一只漂亮的布偶猫，店里的宠物是没有名字的，而起了名字的，则属于"非卖品"，比如豆豆。
如韩斌所言，豆豆才出生没多久，就因为某些原因进了宠物店，是他用小瓶喂奶开始，一点点带大，倒也不是无人问津，只是韩斌带出感情来了，干脆起了名字留了下来，所以说豆豆是店里的宠说，不是说它是韩斌的"宠物"。
猫科动物本就极讨厌雨水，而从昨天起，就一直很烦燥地磨着爪子，转来转去的，今天的食量也小了很多。
欧阳迎着灯光检查了一下舌苔和眼瞳，不大意外的发现少少的苍白和血丝。
感冒了？我无奈地摇头，平时活泼过分的小猫，一下子把它关了近一个月，没病也能给闷出病来，何况它们本就极讨厌空气中的湿气。
欧阳倒了些牛奶，用小匙拦了半料药片塞到它口中，又轻轻按它的嘴，不让它吐出来。简单的喂药工作搞定了，接下来就是看它明天早上的情况了。伸手揉揉它的皮毛，欧阳站起身，继续检查其它动物，不时加水饮水什么的。
已经很晚了，欧阳也懒得再想其它，眨眨眼，打了个呵欠，冲完澡直接扑上韩斌那2*2的超级大床。
床单薄被似乎都是新换的，还带着洗耳恭听后的清香，和淡淡的阳光的味道，有些像韩斌给人的感觉，暖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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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欧阳？！"韩斌轻拍着欧阳的脸颊，顺便揉揉捏捏......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欧阳打着呵欠坐起身，他该庆幸欧阳没有起床气，否则凭他叫人的方法，现在一定倒在门边。
"想你了呀。"韩斌嘻皮笑脸："怕你虐待家里的宝宝们，只好早早赶回来喽......不过，欧阳，真看不出来你身材满好的嘛。啧，现在我相信你并不瘦弱的。"
欧阳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往下看？"
没想到他真的拍拍手："好啊！好啊！"
欧阳稍稍呆了一下，勾起了嘴唇，掀起薄被，当着他的面穿起衣服来。
内裤，长裤，衬衫，系上皮带，扣好扭扣，欧阳才看向瞪着眼睛的韩斌。
"怎么？不是你要看的么？有必要这副表情？还是......自叹不如？"扬扬眉，欧阳不怀好意地笑道。
"你......你怎么......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裸睡！！？？"韩斌大叫："会长针眼的啊！"
"......你又不是没有？难道你没有看过自己的？"欧阳报以怀疑的目光。
"你的又不是我的，怎么能一样？"韩斌继续哀怨，似乎真的受了很大的刺激。
"......"无言以对，欧阳同样哀怨："我都没嫌吃亏了，你居然还抱怨，天理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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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下楼为自己倒了杯牛奶，虽然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也坚持每天一杯，习惯了也就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