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心————舍得

"拜拜！"
蒋新挂了电话，发现郭维盯着他一阵贼笑。
"干什么？"蒋新皱着眉头问。
"哦，没什么，看来还是有人能收拾你的，这让我很解恨啊，不然我老以为你的生命中一点激情都没有，怎么刺激都是一副死皮的样子。"
"白痴。"蒋新扔下郭维先往操场去了。
胡旭见了蒋新，走过去问："怎么，今天上场不？"
蒋新看了一眼站在篮筐下面的徐逸，徐逸正用眼神向他发出挑战，蒋新说："不了，这些角色，你们轻松搞定。"
蒋新坐在看台上休息，徐逸因为惊讶蒋新没上场看了他好几眼，蒋新瞧见了得意得不行："这就叫不战而胜，懂波小子。"
高月在一旁斜眼看着蒋新："你自言自语什么呢，诶蒋新，有病要去看啊，我发现你这毛病有挺长时间了。"
蒋新蔑视的看了高月一眼："你不懂的，这种东西太深奥了，再说了，你们郭维在场上，你老关注我干什么？"
高月说："蒋新，你最近心情挺好嘛，话多得不行啊。"
"没啥，我就是最近看你特别亲切，想跟你多交流交流呗。"
高月不屑。
又坐了一会儿，蒋新说对高月说："我先走了，你等会儿帮我给郭维说一声。"
蒋新为了赶时间，就没给老乞丐剩下那公车钱，他其实还想打个的士。
蒋新觉得这几天心情特别好不是没道理的，戴小棋说得对，人的感情不是光靠语言传递的，他觉得要是多些时间和张文安相处，说不定事情会有所进展。

蒋新到家的时候张文安正在厨房里忙碌，蒋新光是看着张文安就觉得心情无比激动。
张文安回过头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没什么。"
"我看你最近心情很好嘛。" 张文安将最后一道菜下锅。
"那是。"蒋新脸上的笑越发明显。
张文安瞟了蒋新一眼，哼笑一声
蒋新问："等会儿吃了饭你有事吗？"
"没，怎么了？"
"那我们带甜心出去散散步，上次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一只猫吗？"
"哦，那只传说中的‘哥哥'，好啊。"
张文安把菜盛出来，蒋新帮着张文安把菜端到厅里。
张文安还是喝他的粥，蒋新看着张文安光是喝粥都能喝得那么专注，第一次对张文安吃饭不说话这个习惯感到很不满意。
在这种时候张文安怎么就那么能沉得住气呢，蒋新觉得如果张文安不是在故意折磨他的话就是压根没往那种问题上想过。
整个吃饭的过程蒋新的心情是起伏不定，一会儿兴奋一会儿低落。
张文安问道："你怎么不吃？"
蒋新把筷子放下来："没胃口。"
张文安用夹了点油菜，又夹了一个珍珠园子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没什么问题，就问道："你是不是昨天淋了雨感冒了？"
"没吧。"
张文安伸出手去探蒋新的额头，蒋新一下就傻了。张文安手心的温度，一直传遍了蒋新全身。蒋新心跳得厉害，怎么以前就没这么亢奋。
张文安的手在蒋新额头放了一会然后拿开说："没烧，但可能有点感冒，我去给你拿点药，你要不要吃点稀饭？"
蒋新只会点头，连话都不会说了。
张文安把粥和药都拿出来放在蒋新面前，蒋新才想起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感冒，就是有点发春而已。
蒋新端着张文安拿来的粥，他一般不喜欢喝，但今天觉得这粥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我呸呸，什么发春，这叫甜蜜，甜蜜好不好！
蒋新一边喝一边偷看张文安帮他把药倒出来装在瓶盖，弄好了又去厨房给他凉温水，觉得其实就这样子过一辈子也挺好。可是如果不跟张文安说自己的那些心思，要是哪天张文安带个女朋友回来要将他扫地出门，他肯定从这楼上跳下去的心情都有了。
蒋新吃好饭，张文安把厨房收拾了走出来监督他吃药："你有点感冒的话，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蒋新把抱在身上的甜心举起来："说，你坚决不同意。"

第二十三章
张文安很少会强制蒋新做什么，这次也不例外，所以两个人一只猫吃了饭就到公园散步去了。
都快到夏天了，张文安出门手里还拿着件衬衫，蒋新问："这么热你还带件外套干什么？"
"你感冒了，晚上起风你要加件衣服，万一发烧了我不是又有得忙了。"
蒋新斜眼看着张文安："是，你还挺自觉，又没人让你照顾我。"
张文安一脸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的表情。
蒋新把甜心放到地上让它自己跑着玩，然后伸出手对张文安说："给我，你也不嫌麻烦。"
张文安把衬衫递给蒋新，蒋新接过来搭在肩上，怎么可能不要嘛。
张文安帮蒋新把肩上的衬衣拉好。
甜心在前面一蹦一跳的领路，蒋新走在张文安旁边，亢奋的心情完全无法抑制，张文安反而很享受夕阳和树林带来的闲情雅致，完全沉浸在个人世界里了。
他是老年人吗，蒋新停住脚步叫了一声："张文安。"
张文安一回头发现蒋新掉队了："怎么了？你不是要带我看猫吗？"
蒋新真想问问张文安，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不过他没这个勇气。
蒋新表情还很幽怨踱着脚走上去："是啊。"
"那就走吧。"
张文安看着蒋新从他面前走过去，像是在赌气，他有时候也觉得挺冤的。
蒋新一个人走在前面，心理祈求着：纯白你一定要在啊，还有徐逸你最好也一起出现！今天是你表现的机会，张文安要是不争气我就当着他的面跟你走了！
蒋新四处寻觅纯白，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张文安一直跟在后面，还要随时留意甜心，却一句都没有抱怨。蒋新觉得纯白怕是在家里看电视了。挫败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蒋新还不断的咒骂徐逸，没用的人，关键时候你就不出现了。
张文安也坐下来，蒋新此时是绝不会因为利用徐逸而愧疚的："可能回家了。"
"嗯，这种事情都是要碰运气的，可能主人家有事呢。"
蒋新转过头看着张文安摇摇头："他闲的很，我运气差才老是撞见他。"
张文安一听来觉得奇怪了："怎么你很喜欢人家的猫又很讨厌猫的主人？"
蒋新见张文安上钩了，接着说："刚开始的时候是很讨厌，不过后来发现他人还不错，还请我吃饭啊，出去玩啊，有时也当当我司机什么的。"
张文安认识的司机那只有徐逸一个："你喝醉了还背你回家是吧，呵呵，小孩子不要太单纯，很容易被骗的。"
蒋新一听立刻乐翻天了，看你还装，看你还装："我们是校友又是同学，他一有钱人骗我这种财迷干什么。"
蒋新等着张文安说骗色呗，结果张文安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蒋新，说了两个字："也是。"
蒋新不愤怒了，他就要哭了！张文安真是太太太太太讨厌了！
蒋新起来去把甜心抱在身上决定抛弃张文安回家了。
张文安坐在凳子上看着蒋新的一系列动作，无奈的笑了笑，追上去，手绕过蒋新的肩，把他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好了好了，你那性子我想是没法改了。"
蒋新被张文安这么一搂着，所有的怨气都立刻不见了。这么亲密的动作应该很能说明问题了，张文安就是那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蒋新和张文安就这么走在街上，时不时有路人回头张望，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只会以为是两个感情很好的朋友。
蒋新的心情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一下平静了，说不定其实张文安早就有所表现了，只是之前他执着于太过形式化的东西了，他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在一起吗，以后也会是这样的。
蒋新抱着甜心，感受着张文安的温柔，他一直想要的从来都在身边不是吗。
回到家，蒋新把甜心放到它的猫窝里，张文安给甜心弄了点牛奶，然后回房间把电脑打开。
蒋新走过去问："晚上还写？"
"嗯，走之前要多做些功课，要不什么都不懂过去了也一样学不到东西。"
张文安开始看他的论文，蒋新坐在床边看着他说："我看你好像把这个论题研究得挺深入的，什么也不懂说得太夸张了吧。"
张文安眼睛不离开屏幕的答道："这种病到目前为止都没得治，你说我能懂多少。"
蒋新走过去搭着张文安的肩说："同志，这只能说明你表现的机会到了，这什么......
蒋新看了一眼论文的标题，接着说："心脏突变早衰的治疗方法就由你来破解了，从此以后你将名垂千古，永垂不朽。"
张文安笑得叫个不自然："你的语文是怎么学的，永垂不朽也能这样用？何况我研究的是这种病的症状以及遗传可能，不是治疗方法，你就是性子太急，抓着一半就跑。"
"切，我只不过没想到你会做这种没啥意义的论文嘛，管他症状遗传什么的有什么用，反正都治不好，知道得越多不是越痛苦，等死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去了。"
蒋新说得头头是道，说得张文安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只好埋头继续研究他的论文。
蒋新见张文安看了大半天也没下笔，把张文安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上去说："反正你也写不出来，不如让我看看，我还没听说过这种病，不会是你瞎编乱造的吧。"
张文安说："我又不是写小说的，我瞎编乱造什么。"
蒋新不理张文安，现在张文安的"小说"比较让他感兴趣。
张文安拿了些参考书坐在床上看，偶尔做做笔记什么的。
蒋新把论文向下拉了几页，然后问道："这病还挺恐怖的啊，一点征兆都没有，说来就来，来了基本就没救了。"
"嗯。"
"不过还好只能靠遗传，而且几率很低，要不能造成社会恐慌了，哈哈，灾难片。"
张文安把书合上，走过去在蒋新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真不可爱。"
蒋新转过去对着张文安，抬起头："男人那么可爱干什么，男人只需要坚强，再说了，我有你就够了，其他的事情--随便。"
张文安低着头看着蒋新，看了一小会儿，然后用手指在蒋新额头弹了一下："让你不要留那么长的留海你怎么不听。"
"那你给剪了不就好了，它长的快我有什么办法。"
张文安把书到桌上，然后说："出来。"
蒋新乖乖的跟着张文安走到客厅，张文安去拿剪刀，蒋新抬了跟椅子反着骑在上面，下巴搭在椅背上，他向来都觉得张文安比理发店的师傅可靠多了。
张文安拿来剪刀，铺了张报纸在地上，然后开始耐心修建蒋新额前的头发。
家里很安静，剪刀发出的一下一下咔嚓的声音和头发散落在报纸上的声音让蒋新觉得这种生活才是实在的，他能感觉到张文安的细心和珍惜，那种让人平静的感动。
张文安把前面的留海修剪完了，收起剪刀和报纸说："你有空还是去理发店把后面的头发也剪一剪。"
蒋新还趴搭在椅子上问："你怎么不一起剪了。"
张文安反问："你还真当我是你的理发工人了？"
"不是，我当你是我最亲爱的人。"
张文安把剪到放回抽屉，走回来摸摸蒋新的头说："好了，该睡觉了。"
"我要跟你睡。"蒋新像个小孩一样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张文安。
张文安想起小时候也是一起睡的，很慷慨的说："准了。"

第二十四章
张文安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反而让蒋新有点措手不及，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张文安洗好了出来看蒋新还坐在椅子上，问道："你还不睡？"
蒋新羞涩地把埋在手臂里的脸露了一点点出来，刚好可以看见张文安："你先睡吧。"
张文安明天要起早就进去休息了，卧室门没关。
张文安睡下后在卧室里留了盏台灯，不是很亮，但是却足以看清楚房间里东西摆放的位置，让蒋新能够走到床边不会有任何碰撞。蒋新偏着头望着略显昏暗的房间，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熟悉张文安房间的摆设。
蒋新在地毯上翘着椅子，可能小朋友骑木马时有的也不过就是这种怀有憧憬的幸福感了。

第二天早上张文安出门的时候，看见蒋新还在沙发上睡得死沉死沉的，走过去推了两下："起来了，你今天还要去学校吧。"
"嗯。"蒋新翻了个身继续睡。
"快起来，怎么睡沙发。"
"嗯。"蒋新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张文安又推了推蒋新："蒋新，你太懒了。"
蒋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眯了一条缝看着张文安："你勤快就好了嘛，多了浪费。"
"少找理由，快起来了。总是睡那么晚，你在学校的时候肯定经常不吃早饭吧？"
蒋新就怕被张文安发现他在学校生活不规律，立刻就醒得差不多了："谁说的，我都是起来吃了饭再接着睡。"
张文安冷笑："你说我信吗？"
"怎么不信了，我睡眠好，醒了起来了倒下还能继续睡。"
"是，你就跟猪一样睡了吃吃了睡。"
蒋新说："基本上说来同理，知道为什么吗？"
"说你猪你还挺乐意，为什么？"
蒋新特神气的说："因为我跟猪一样都有人帮我操心，日子过得很安稳，心宽自然能吃能睡咯。"
张文安的拿蒋新那点嘴皮子是在是没办法，笑容里却有一种包容和安慰："行，你什么都说得过去。好了，我要出门了，你也快起来了。"
"去干嘛？"
"拿体检报告，然后找老王。"
蒋新看着张文安出门去了，又抬头看了看餐桌，上面果然有准备好的早餐。蒋新躺在沙发上，这真不是一般人能过得上的日子啊！

蒋新的手机响了，本来以为是张文安打的，结果拿来一看是郭维。
蒋新一边吃早餐一边接电话："喂？"
"蒋新，你昨晚上回张文安那了？"
"啊，怎么了？"
"没，我就告诉你今天秃顶的课要突击测验，你记得来。"
"你傻啊，突击能让你提前知道？"
"内部消息，反正你来了总比没来安全，不要忘了啊。"
"嗯。"蒋新挂了电话觉得郭维真是够意思，交了女朋友了还能有心思放在他身上。
蒋新把没喝完的牛奶倒给甜心喝，然后甩着手上学去了。今天测验，什么都不用带，借支笔就成。
在去学校的路上，蒋新居然会有那么点期望会碰见徐逸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给徐逸说了张文安的事情后，他就觉得徐逸还挺亲切的，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对一个人有了信赖以后就会有对那人那么一点点依赖。
蒋新想共享一下最近的喜悦，但郭维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戴小棋的嘴巴不太可爱，虽然其实徐逸也好不到哪去，但蒋新就是觉得徐逸是最佳选择。真是奇妙，明明认识他的时间是最短的。
蒋新在路上边想边笑，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单纯的认为所有人的心都应该是透明而宽大的，所以很少会考虑到别人的感受，比如也许徐逸根本就不愿意听他和张文安的事情。
蒋新步伐轻快的晃到教室里，郭维不知道在哪去了，蒋新就趴在桌子上里评价前面教授的讲课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