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内力深厚,不致如花无缺一般无法动弹,惊讶中忙硬撑着下床按照花无缺的指示打开窗户,却发现窗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还好他内力深厚,不致如花无缺一般无法动弹,惊讶中忙硬撑着下床按照花无缺的指示打开窗户,却发现窗外一个人影也没有,地上却丢着一只小小的铜制仙鹤。
想是下毒的人听见屋里动静,发现行迹败露所以才悄悄地溜了。
一阵冷风吹来,使花无缺和无欢更加清醒了些,头也没那么晕了,原来这迷香虽使用方便却最忌新鲜空气,只要打开门窗吹上片刻便可恢复。
花无缺见自己的办法奏效,方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依然酸软无力,大惊之下忙问无欢:"你快运功试试。"
无欢依言而行,脸色却忽然变了:"我全身的功力最多只剩下三成。"
花无缺的脸色也变了,他已猜到他们中的并非普通的迷香,而是被混入软筋散之类能令人暂时无法运功的毒药。花无缺却知道这软筋散是只有两个人有的。
两个已经死了的人。
采花蜂兄弟。
现在这软筋散又怎会出现在这个偏僻之地的小客栈中?
"只怕我们已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花无缺恍然大悟:"定是我们一到这里就被人识破了身份,对方知道我们定会来此投栈,于是便抢先来到这里假扮店家,然后乘我们不备,设计陷害我们。"
无欢惊道:"我们在这里并无仇家,究竟是谁要害我们?"
"你没有,可是我有,"花无缺道:"这里是海南剑派的地界,他们应该是海南剑派的人。"
如果那"店掌柜"此刻还在窗外,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花无缺的猜测已十分接近事实,他们的确是海南剑派的人。那店掌柜是海南剑派前任掌门的二弟子辛疾,是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剑法以阴毒狠辣见长,故江湖人称‘灵蛇剑'。他本来极有希望继承掌门之位,却因为被花无缺斩断了一只手而希望落空,自然是恨花无缺入骨。
花无缺只猜错了一点,就是当时对方并未认出他们,只是看出他们经过易容改扮,觉得他们身份可疑才令辛疾等人乔装来此调查他们。辛疾当时并没怎么上心,没想到却平白拣了这么个大便宜。--要怪也就只能怪无欢的易容术太过蹩脚了。
那辛疾知道花无缺的厉害,所以抢在其他人之前先在他们的房间下了迷药,想自己独领大功,不想却被发现。狡猾的辛疾不确定这迷药究竟药效如何,同时心知己方的人马顷刻就到,为了自己安全便没有贸然闯入,而是悄悄地溜出去和其他人会合。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赶快走。"无欢上前扶起花无缺,打算带他冲出去。
"现在走恐怕已经迟了。"花无缺的表情十分冷静:"他们既已派人来下药,想必是早有准备,只怕现在这里已经被他们的人马包围了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冲出去只有白白送死。"
无欢急道:"那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他虽然聪明,却毫无江湖经验,加上太过关心花无缺的安危,一时竟乱了方寸。
此时窗外仍旧一片黑暗,无欢却隐隐感到四周似有阵阵杀气传来,想是敌人已埋伏在附近,只是在不清楚房间内的情况前,不敢贸然闯进罢了。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由我去见他们就是,"花无缺道:"这些人以名门正派自居,只要我跟他们走,他们定然不会为难你。"
"无缺,你在胡说什么?"无欢气得差点没跳起来:"你把我堂堂的北公爵无欢当成什么人了?我怎能丢下你不管?"
"为什么不能。"花无缺冷冷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而且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小鱼儿一个,从来没有你的丝毫位置,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我冒险。"
无欢气得脸色发青,瞪着花无缺的一双黑眸险些冒出火来:"你是说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花无缺不愿再拖累他,故意激他道:"无欢,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更不曾爱过你。此时若换了我是你,遇上这样不知好歹的人也会丢下不理的,"他根本不去看无欢的脸色,自顾自接下去:"所以你不必觉得内疚或者丢脸。你根本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说完艰难地撑起身子,竟真的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无欢恨恨地瞪着花无缺,终于跺跺脚道:"好,你既然这么说,就别怪我了。"说着人已飞身过去,飞快地点了花无缺几处重要穴道,然后将花无缺抱到床上,回身将门窗全都紧紧地关了起来。
花无缺慌乱地看着无欢:"你想干什么?"
无欢看着花无缺淡淡一笑道:"我正是听你的话,要把‘花无缺'交给他们。"
说完,干脆将花无缺的哑穴也一并点住,又认真检查一遍,确定他的确无法动弹和出声了,才
找了条棉被将花无缺的身子紧紧裹了起来。
花无缺已猜到他想做什么,却连出声阻止都做不到,只能绝望地看着无欢拼命摇头。
无欢狠狠心不去看他,只是私下观察房间内是否有藏身之处。
他看来看去,觉得这里只有那张大床下勉强还算隐蔽,于是附在花无缺耳边悄声叮嘱:"无缺,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也别太伤心,设法找到鬼狼让他为我报仇便是。"说完,在花无缺柔软的唇上深深一吻,然后掀开床将花无缺塞到了床下,细心地将床单放好,觉得没什么破绽了才转过身,打开门大步走出去。
花无缺的眼前一片黑暗,却还是能听到声音的。听见无欢走出门去,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无欢这一去可能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
一想到无欢是为了自己才去冒险,花无缺不禁心中一热,同时又是说不出的愧疚。再想到无欢此去凶多吉少,他的一颗心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揪了起来。
剑拔弩张
无欢刚走出去,分散包围在四周的人立刻聚集纷纷过来。
无欢见来的约有十几个人,大多腰佩一柄极其狭长的剑,自是海南剑派的人。旁边却有几个装束奇特的人,显然是从别处请来的高手。
当中一个身着深蓝衣衫,面白微须,腰间配剑带了杏黄色剑穗,看起来似极有身份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微抬手道:"在下辛岳,海南剑派现任掌门,请问阁下是否就是花无缺公子......"
无欢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旁边一人忽然高声嚷道:"这人就是杀死师父的恶贼花无缺!绝对错不了!"
其他人纷纷跟着嚷道:"杀了他!为武林除害,为死去的师父报仇!"
那中年男子辛岳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仍旧彬彬有礼地道:"若阁下当真是花无缺,那就恕在下无礼了!--那位和阁下一起来的朋友在何处?为什么不请他一起出来?"
无欢刚走出去,分散包围在四周的人立刻聚集纷纷过来。
无欢见来的约有十几个人,大多腰佩一柄极其狭长的剑,自是海南剑派的人。旁边却有几个装束奇特的人,显然是从别处请来的高手。
当中一个身着深蓝衣衫,面白微须,腰间配剑带了杏黄色剑穗,看起来似极有身份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微抬手道:"在下辛岳,海南剑派现任掌门,请问阁下是否就是花无缺公子......"
无欢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旁边一个面黄肌瘦,长了一双狠毒的三角眼的蓝衫人忽然高声嚷道:"这人就是杀死师父的恶贼花无缺!绝对错不了!"他的面容改了声音却没变,无欢立刻就听出此人就是那假扮的店掌柜。
其他人纷纷跟着嚷道:"杀了他!为武林除害,为死去的师父报仇!"
那中年男子辛岳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仍旧彬彬有礼地道:"若阁下当真是花无缺,那就恕在下无礼了!--素闻移花宫的武功威镇天下,但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所以在下不自量力,即使明知必败也要向花公子讨教讨教。"
他话说得虽客气,那双看向无欢的眸子却比刀锋还要凌厉。
那假扮的店掌柜忽然走到他耳边,附耳低语几句。
辛岳听完略显狐疑地看了无欢几眼,道:"那位和阁下一起来的朋友在何处?为什么不请他一起出来?"
"他自是早已经走了。"无欢那绝美的脸上忽然露出那里一抹极优雅,极妩媚,又带了几分轻蔑的微笑:"要对付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我花无缺一个人还不够么?"
--他心知事已至此,自己再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更何况自己这个无极国北公爵的身份在大宋非但管不了什么用,亮出来恐怕会更糟,索性自己冒充花无缺和这些人慢慢周旋,至少可以保住花无缺的安全了。
我们的小爵爷果然是智计过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而且演技更是高超,只见他边说边自衣袖中抽出一把雪白的折扇,却是他自己阴阳宝扇中的白扇,极其优雅地在胸前摇了几摇。
他算定那些人虽知花无缺喜欢用折扇做武器,却未必清楚他用的折扇究竟是何模样。
--更何况天下的扇子本就全都差不多的。
所以他索性拿自己那把滥竽充数一下。
众人果然都被他蒙混过去,纷纷群情激愤地嚷着:"这小子太嚣张了,大家一起上,杀了他!""对,杀了这个猖狂的小子!让他看看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我们的小爵爷果然是智计过人(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而且演技更是高超,只见他边说边自衣袖中抽出一把雪白的折扇,却是他自己阴阳宝扇中的白扇,极其优雅地在胸前摇了几摇,顺便摆出个像他这种武林高手独有的酷到底帅到家的架势。(--在做任何事都力求完美的小爵爷眼里,即使是打架的姿态也必须要打得优雅漂亮,否则就是姿势难看就算赢了也没面子,所以样子难看的招式我们的小爵爷自然是宁死也不会用出来的~~~)
他算定那些人虽知花无缺喜欢用折扇做武器,却未必清楚他用的折扇究竟是何模样。
--更何况天下的扇子本就全都差不多的。
所以他索性拿自己那把扇子滥竽充数一下。
众人果然都被他蒙混过去,纷纷群情激愤地嚷着:"这小子太嚣张了,大家一起上,杀了他!""对,杀了这个猖狂的小子!让他看看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那假扮店掌柜的辛疾忽然排众而出,大声道:"这小子已经中了我的迷药,武功至少损失大半,对付这种恶贼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伙并肩子一起上!"说完,左手长剑一晃,作势欲前扑。
"没错,没错。像各位这样的明门正派,英雄豪杰,对付我这种邪门歪道当然不用讲江湖道义,何况我还中了你们的迷药,"无欢的语气虽然尖刻,脸上的笑容却远比春花更加妖娆妩媚令人心动:"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我现在已经全身发软,没什么力气了,大概你们随便一个人就能轻易杀死我了。"
众人纷纷一怔,一小半人是在揣度他说这番话是何用意,大半人却是被他这勾魂摄魄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三魂丢了七魄。
他们却不知道,这笑容也是无欢的武器之一。
无欢的笑容还未消失,人便已斜斜飞起,闪电般掠入人群之中。
--纤手轻扬,白扇翻飞。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有数人倒下。
无欢的身子在纷杂的人群中极巧妙迅捷而不失优雅地一转,避开倒下的尸体,手中的折扇却再次轻灵地掠过身侧一人咽喉。
殷红的血溅出,有几点洒在那比雪更白的衣袂上,暗夜中看去竟宛若血中红梅,美得凄艳而诡异。
无欢后退一步,微微皱眉道:"我的衣服脏了......还是多出了一分力,若是自出三分力,血就不会溅出来了。"
边说边顺手一扇将染了血的衣襟削落。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怒吼着冲了过去。
无欢雪白的身影宛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巧妙地穿梭,手中折扇更是招式翻覆变化奇诡,顷刻间又有数人倒在他的扇底。
他知自己内力所剩无几不宜久战,只得先下手为强,专拣对方武功较弱者下手,一来给对方个下马威,二来杀一个对手就少一个,想不到竟然频频得手。
十几招过去,来的十几个人竟差不多都倒在他的手下,场中除了无欢外竟只剩下四个人。
四个武功最高,也最棘手的人。
一个自是辛岳,他的剑法迅捷狠辣而不失稳健,竟隐隐有一派宗师的风范。一开始众人皆大乱时他却丝毫没有慌乱,而是死死盯着无欢和他缠斗,尽量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单是他那份沉着与冷静,就令人不敢轻视他。
第二个却是那假扮店掌柜的辛疾,他练的其实是双手剑,海南剑派的剑法本就以阴狠毒辣著称,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自从右手断后,他更是将功夫全浸淫在左手剑上。以左手使剑,出手的方位角度自然与常人相反,于是他的剑法更是多了几分刁钻诡秘。
而他的右臂也未曾闲着--他在断了的右臂上装了一柄锋利无比的铁钩,于是他身上便又多了一柄诡异的外门兵器。此刻他正对无欢紧追不舍,左手剑凌厉狠毒,招招不离无欢周身要害,右手铁钩也是怪招频出,无欢竟几次都险些着了他的道。
第三个人一副书生打扮,手上的武器也是扇子。这人明明长得一副油头粉面的样子,却拼命要装做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儿,他的年纪不算太老,样子也不算太难看,无欢却偏偏瞧他不顺眼。
他自然也瞧无欢不顺眼。
但无欢就是再看他不顺眼,却也不得不小心他手上的那把分量极重的扇子。他的扇子虽重,却偏偏能使出轻灵飘逸的招式,一把扇子不仅能当判官笔使,更能当成断棍横挥直击,风声虎虎,气势惊人。 但这些还不是最厉害的。
最要命的是,他的折扇还暗藏机关,对敌时能时不时地打出些肉眼难见的细小暗器来,令人防不胜防
。
这个人的名字就叫"要命书生"。
无欢现在已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把自己给阴阳宝扇也装上些机关,否则今日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最后却是个铁塔般魁梧的大汉,一双铜铃眼圆睁,满脸虬髯根根钢针般竖起,一双手看起来竟如簸箕一般。本来无欢最看不起这种像这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但现在......就算无欢看不起他的人,也不敢看不起他手上那把舞得虎虎生威的,重量至少四,五十斤的宣花大斧。
本来无欢凭着超绝的轻功与动术几次都差点逸出包围圈外,却都被他手中的那把利斧硬生生给逼了回来。
无欢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的内力本已所剩无几,只能凭借超绝的动术与诡异灵动的身法勉强支撑,但眼下这几人分开亦俱是强敌,更何况四人联手。
又是十几招过去,无欢开始感觉到全身发软,初时还能攻上几招,到后来却几乎只能凭着迅捷飘忽的身法勉强自保,全无还手之力了。
那"要命书生"见有机可趁,手中折扇一挥,横扫无欢胸膛,无欢不敢硬接,连忙飘身后退,身后却已有两柄毒蛇般的利剑和一柄足一开山裂石的利斧在等着他。
眼见无欢的身法已尽,身子已控制不住地朝着剑尖撞去,那使剑的二人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谁知无欢的身法竟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奇迹般地一转,竟巧妙地自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斜斜掠了出去,险而又险地避过了那歹毒的两剑一斧。
但马上又是一柄铁钩闪电般自身侧袭来。
无欢身法再变!
铁钩落空!
铁钩落空的同时无欢却忽然发觉右肩一凉,低头看时,却发现一枚泛着蓝光的三棱透骨钉正牢牢地钉在自己右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