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落雪山————绢诗

「圣主真是说笑了......。」说著，半紫星抬眼直视九云：「那银针的取出方法若是不妥，会伤及筋骨，而筋骨受创之後所带来的疾痛将在降雨前後，反覆发作，元仪，你......。」
「啊，夜真的深了，我也累了，半紫星你这受伤沉重的人该快些回去休息吧！」九云转身取过架上的披风，拉起半紫星，将他整个人裹好：「下次出门，别穿这麽少，春夜里还是凉意冻人的。」九云一击掌，门口的侍卫应声而来，恭敬的候立一旁。
九云吩咐道：「送医者回去，务必看著他进屋，不可有误。」
「是。」侍卫领命，等著半紫星，而半紫星看著九云一连串的赶人动作，不觉呆愣住，而後发现九云有意躲避这话题，便也不与他争，欠身一礼，说道：「请圣主早些安歇。」
九云此时倒笑得开心：「你也早些睡，我明天去看你。」
半紫星在侍卫护送下离开，而九云开心的躺回床上，终於和半紫星恢复以往的关系。
九云看著自己勃发的下身，发觉自己几乎无时无刻的动情了，是这一阵子没跟姬妾们欢好的缘故吧！看著半紫星的身体动情，看著半紫星的微笑也动情，有时还会忍不住亲吻他，这身体可能太久没释放了，才会如此吧！
九云如此想著，明日再把所有的姬妾召过来吧！

 

20

翌日，九云过午带著一身的轻松与慵懒神情到了半紫星院落，半紫星仍在药室里忙碌著，脸色已经不再苍白，因为午间的炎热，甚至有些红润。
九云轻巧的走进药室，看见半紫星神情专注的处理著用两人的劫难所得到的雪香，九云停步门口，有些忘情的凝视著半紫星，身上的轻松一下子消散无踪，九云纳闷，怎麽看见半紫星就会如此？
半紫星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见是九云，便结出一个小小的结界将正在处理的雪香封住，然後转头，浅浅微笑：「你来了。」
「怎麽没多休息？」九云显得有些局促，站得挺直。
「今天已经睡得很晩，」半紫星视线扫了九云一身，发现九云性感的颈子上留有云雨的痕迹，便道：「圣主辛劳，何不好好休息？」
九云顺著半紫星一闪而过的目光，摸著自己的颈子，窘笑著：「这哪里会辛劳呢？哈哈。」接著看向半紫星所设的结界，现正闪著淡淡的紫色光芒：「半紫星，你使用灵力的进展真快，连结界都会设了。」
「托圣主的福，半紫星在这方面的学习上不敢懈怠。」半紫星低垂双眸，九云身上那些云雨的痕迹，让半紫星心里浮起复杂的心绪，末了，竟有些苦涩之感。
「为什麽要将雪香封起来？」九云好奇的问。
半紫星的脸色有些变：「元仪，我一直想告诉你，却苦於没有机会，这雪香，花粉中含有近似雄黄的粉末，凡蛇族人，闻一段时间会模糊心志，容易受他人控制。」
「喔，难怪，我还在想怎麽看到那美人时会觉得浑身乏力，忍不住就想碰碰她。总之，看到雪香也要小心就对了，是吧。」
半紫星缓缓的点头，没想到九云居然不追究自己没有尽早将这件事告知他的事实，心里不禁更加愧疚，九云会面临危险，自己有很大的责任。
「你当初没看出那女子的真正身分？」
「没有，我想也许是被雪香迷惑了，或许是被美女迷惑了。」九云不在乎的耸耸肩，惬意微笑。
「那蝎族女子跟你似乎有很大的仇？居然用这麽狠毒的方式对付你？」
「蝎族历来就与巴蛇族结下数不清的梁子，在我接任巴蛇圣主的时候本打算就此了结冤仇，没想到他们还是逃不了灭族之祸......。」
「灭族？」半紫星想了下，立刻明白过来：「是定天倾做的......。」
「对，他性子急、脾气大，我来不及阻止他。」
「为何要阻止？」半紫星冷了眼眸，沉了声音：「要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九云定定的看著半紫星，似乎有点不相信他也会有这麽阴狠的一面。九云慢慢的走近，故意上下打量著半紫星：「看来你的脾气也不好啊。」
「没，他们用这些下流的手段对付你，实在令人难以忍受。」半紫星想起九云受毒伤的模样与受伤的位置就恨不得能亲自手刃那些蝎族人。
「幸好有你的救助，半紫星。」九云看著半紫星愠怒而冰冷的模样，竟也有所心动，冷不住就想凑近，就在双唇快要靠上半紫星白皙的脸蛋之际，九云似乎想起什麽而打断了自己的绮思。
「呃，我想起还有要事要忙，我先离开了，半紫星，你记得多休息。」九云抛了个甜甜的微笑给半紫星後，就轻轻快快的转身离开。
半紫星站在原地有些失神，刚刚九云不意间亲密的举动，半紫星是明了的，也欲顺其自然，但九云似乎是顾忌著什麽......。
***
清晨，天色稍亮，雾气正浓，半紫星刚刚醒来，才刚推被起身便见到飘进屋内的金色灵气急晃晃飘著，半紫星拨开散在脸颊的发丝急急的伸出手接住，电击似的感觉从手心直传到脑顶，九云的软甜的声音直接在脑中散出：『半紫星快来元仪殿救人，快来！』
第一次接收九云灵力讯息的半紫星，还不习惯被他人灵力侵入身体的感觉，晕眩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半紫星心里一惊，到底九云有多少劫难要度？怎麽会又出事？
匆匆梳洗，顾不得一头浓紫的发丝仍披垂在肩，拉开门就冲了出去，没想到外面也有九云派来的人等著，半紫星差点就和侍卫撞成一团。
侍卫忍不住伸手扶了扶半紫星的双肩，稳住差点失去平衡的半紫星：「医者，圣主召您过去。」
「我知道，我们快走。」半紫星几乎是一路用跑的冲进了元仪殿，到了九云的寝床前，傻眼的看著坐在床上似乎完好无缺的九云，再扫视其他地方，入眼的却是满床的血迹，还有一个刚长成为青年的男子，全身赤裸，双腿间尽是血迹与白浊，而九云著急的用布巾帮青年擦拭著往外溢流的鲜红。
不敢置信！半紫星用疑问的双眼看了九云，九云呐呐一笑：「怎麽办，半紫星，他一直流血流不停，帮我救他。」
半紫星觉得心脏似乎被人用手紧紧掐住，几乎就要无法呼吸，但半紫星用力忍住，绝不让任何人察觉出他的心绪波动。
於是便平静的冷冷开口：「丢了吧！不过是个人族，需要费心救吗？」
九云一顿，收起一脸笑意，墨绿色的眼眸，闪著宝石般的光芒，严肃的说：「如果你还当我是圣主，你就救他。」
半紫星没想到九云居然为了人族，还以圣主之势施压。
半紫星几乎是立刻退让，沉默的点了点头，坐到青年身边检视起他的伤势，九云退到另一边看著半紫星和青年。
九云不知道半紫星的心思，一心只挂心著被自己的情欲弄伤的青年。
半紫星看著青年水灵绝美的脸蛋，一时怔忪，说不救青年绝对是一时的气话，心爱的婓芸是人族，还有自己的身世都和人族有极深的渊源，对人族本来就有眷恋及爱惜之心，当时若不是被悲伤蒙蔽了心眼，也许会选择在人间度过馀生。

21

半紫星凝脂似的长指在青年身上拨弄著，九云的视线随著玉般的手指游走在青年细致腻滑的皮肤上，心脏突然跟著热烈跳动，不禁想著如果那双手是游走在自己身上的话......，身体慢慢燥热，下身立刻有了激烈的反应。
九云回想著，昨晚跟著巴一品到郎青馆时，青年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男儿身，那装扮过的娇豔容貌，和冰冷气质，让九云很快动心，丢了一堆宝石就直接将人带回。
後来发现青年是男儿身，九云怒将巴一品召来，巴一品惊讶於九云竟不知男人之间也可云雨，便努力暗示了番，表示青年便是小倌，应擅长云雨，可好好享用一番。
九云震惊之下便努力与青年纠缠，云雨间几度将青年当成半紫星，情事之间更加热烈，并没想到一晚下来，居然使青年严重受伤。
愧疚之下，便将心思全放在青年身上，除了将青年的伤势治愈，也要求半紫星好好检查青年身上各种奇怪的伤痕、青年的失忆现象、还有青年身上背负的术法。
「这个人是谁？」半紫星处理好青年身下的伤，对青年身上各种伤势及情况皱了眉头，手筋被残忍的剥离，失去记忆和几近痴傻的神智，还有感觉灰败的灵力气息。
「笑儿。」
「你取的名？」半紫星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对，半紫星真聪明。」九云笑了笑，身上依旧是赤裸，下身雄赳赳的挺立著，绿宝石般的双眼像蒙了层雾般，媚惑而迷人。
半紫星转过头，避开视线：「他哪里来的？」
「昨晚和巴一品到郎青馆买来的。」
咬著牙，半紫星深呼吸一口气，压抑著上涨的怒气：「你昨天从我那急著走，就是为了和巴一品上青楼？」
察觉到半紫星怒意的九云，尴尬的笑了下：「对，很久没出去玩了。」
「你就这样玩到把人买回来，还把人家搞成这样，你到底会不会做？要不要我来教你？」气昏了头的半紫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麽。
九云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後漾开迷醉的微笑，此时看来居然有妩媚豔丽之感，九云往半紫星身上靠过去，嘴唇也几乎贴上他的耳朶，温热的气息吹拂著：「求之不得，半紫星你说话要算话。」
身上的怒气以非常可怕的速度转化成情欲热潮，在胸口、脑中、下腹滚动著，半紫星的脸红了又白，身体轻轻颤抖著。
半紫星瞠目结舌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九云不正常了，九云不是喜欢这个小倌才将他买回来，又怎麽可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不过，这样的话，半紫星永远不会问出口，如果九云只能是圣主，那麽，半紫星就永远在这个位置守护著他。
「别开玩笑了，笑儿已经没事，我会开药拿给醉绿，我先走了。」半紫星有些失常，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九云则盯著他的背影，意味深远的笑著。
昨晚巴一品说明，男人之间也可云雨，九云无比震惊，另一方面却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笑儿上下其手，心里则是波涛汹涌，想了一会儿，则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原来之前对半紫星的动情动念，都是可以实现的......九云乐得直想唱歌，心念一动，才对笑儿做了又做。
当晚，九云就趁夜溜进半紫星的房里，经过许多努力和使出混身解数的诱惑下，使得半紫星弃甲投降。半紫星极尽温柔的爱著九云，深怕弄伤这个他想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的人。
***
後来，笑儿的身分居然在九云元仪带著族人往雪山祭天一行之中解开。
笑儿原名应月笑，这趟雪山祭天之行，让他回到了雪山梅族情人的身边，还顺利取回被抽出的一魂，伤害他的人也被九云一掌重创，跌落悬崖身亡。
半紫星却在祭天一行中遭梅族叛徒重伤，也就是伤害应月笑之人。九云等不及面别梅族阁主便带著半紫星急如星火的回到雪山脚下的巴蛇族内，急召蜜儿在内的数名医者共同抢救半紫星。
半紫星的伤太重，好几次都几乎失去了脉搏及呼吸，九云数次要拿自己的元神救治半紫星，都被现场的医者与长老制止，最後九云被自己的侍卫队拿著绳子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制住，几欲发狂，一度失去控制召来雷电，要不是蜜儿在旁边喊著会伤了半紫星，只怕寝殿内所有的人都会被九云劈死。
失去元神，九云就会如同水上的泡沫瞬间灰飞湮灭，巴蛇族人怎肯让自己圣主这麽做，神沧摇头，只好让蜜儿去劝他。
「圣主，半紫星并不是不可救了，请勿妄动用元神救他一途。你若这麽做了，半紫星医者醒来见不到你，他又如何肯一人独活？你记得他刚来巴蛇族的时候，是个完全没有生气的人，也是因为圣主你，让他在这里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希望，如果失去你，他一定会悲伤至死，你怎麽忍心救回他，又看他痛苦？」蜜儿见九云眼里有了波澜，轻吐一口气，相信九云把话听进去了。
继续又说：「圣主还请保重身体，万勿悲伤，半紫星需要你的灵力救治，你需要体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保命时刻。」
九云抬起头看著蜜儿，终於回了神，缓缓的点了点头。
为了让九云的心力有地方集中，为了让他不再发狂，蜜儿只好选择让九云夜以继日的消耗灵力过度给半紫星，好比让九云乱想来得好。
数个日夜经过，半紫星的身体终於趋近稳定，脉搏虽然微弱，但命总算是保下来了。
九云从没阖过眼，毅力十分惊人，这麽漫长的时间输送灵力，居然也没有枯竭。
蜜儿见半紫星情况稳定让九云停下灵力输送，并劝他多少休息一下，九云不语，握著半紫星的手，静静的陪伴著他。
又过了三天，半紫星的心脉又更加薄弱，蜜儿在一旁观脉，有点颤抖的说：「半紫星医者，他......。」
「他如何？」九云双眼怒张，形容憔悴，这时看起来很是吓人。
「他生存意念似乎不强，因此他的身体还没复原，便会整个虚弱下去。」
「你说他不想活过来？！」九云怒气腾腾，对著半紫星大吼：「你敢放弃我？你敢背弃你曾发过的毒誓追随我一生，我便至黄泉寻你，看你是否有脸见我？」九云摇晃著半紫星的双肩，用力到几乎要把半紫星的骨头拆散，一旁的蜜儿看得急了。
「圣主，住手，半紫星身上的伤还没复原，这样会让他伤口裂开。」
「他都不想活了，又有什麽关系！」九云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到半紫星苍白的脸上，用力之猛，可想而知，半紫星的脸，一下子就红肿起来，嘴角还渗出血丝。

22

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声溢出，两人同时静默，九云更是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是错听了什麽。
神奇的事情发生，这一巴掌下去，半紫星居然醒转，他颤巍巍的张开双眸，浓紫色的双眸眨了几眨後，便直直望著九云，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却扯开一个微笑，温柔至极。
九云的动作一直僵在空中，这时候才觉得半紫星唇边的血丝刺眼，抬手轻柔的抹去。
九云手指抖著，声音也不平稳，他怕大点声就会让眼前的这幕幻境消失：「你醒了，觉得还好吗？」
「咳......不、不好。」半紫星声音喑哑难闻，九云连忙凑近著听。
「怎麽不好，跟我说，我让蜜儿给你医治。」九云急切的说著。
「很痛，谁打我？」半紫星几乎微笑著，嘴里还有血腥味，他心知肚明，就是九云这一巴掌扇醒自己。
不是不愿意醒来，只是那个世界里有著牵挂许久的婓芸，让自己很难离开。
直到听到九云的声音，半紫星心里一乱，梦里的婓芸就笑著说，『深爱你的人那样牵挂著你，你怎麽好一直在这里陪我？』
深爱我的人？！半紫星心里感到一阵苦涩，正要解释九云深爱的其实另有其人。
半紫星正要开口，婓芸温柔一笑，伸手一推，便将半紫星推离。
半紫星幽幽醒转，头脑还不清醒，就被九云扇了一巴掌，脸上痛著，心里苦笑著，这难道是多情的报应吗？
「呃，」九云一时困窘，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瞎掰：「该不会是你昏睡时撞到了吧。」
一旁的蜜儿听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见半紫星醒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於是便离开准备药汤。
半紫星看了看四周，透过偌大的窗，可以看到熟悉的樱花纷飞；暖黄色的布幔优雅的绕著寝床的上方，然後垂挂下来，纯白的玉石地板，映射著阳光，散发暖洋洋的气息......这是、这是九云的寝殿。
睁大了双眼，半紫星疑惑的看向九云：「我们、回来了？」
「对，三天前就回来了。」九云皱著眉头拿著冷水浸过的布巾贴上半紫星越来越肿胀的左脸，开始後悔没有控制力道就打了半紫星。
「笑、笑儿呢？」
「他是朝梅的人，当然跟朝梅在一起。」九云气著自己，眉头紧蹙，手里小心的扶著布巾贴在半紫星肿胀的脸上。
半紫星缩了一下，脸上痛，心里更痛，看著九云愁眉不展，知道自己成了拆散九云和笑儿的人。
虽然笑儿和九云没有可能在一起，但九云也许想与笑儿多相处一段日子，却因为自己的伤，逼得九云不得不提早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