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苍(弱受变强攻)----洛空

作者:  录入: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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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苍(弱受变强攻)



夕阳西下,火红又柔和的太阳渐渐沈向地面,将天空染上一层耀眼的金色。美丽的火烧云预示著黑夜的降临。
我坐在离徐州城外不远的驿站里为行客们准备的长凳上休息,看著玄在马栓边和红耳鬓厮磨,有点无奈地苦笑。
当初买红时是为了做自己南下的脚力,我本不打算带玄和黄出行。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太显眼。但我没想到的是玄固执得和团烂泥糊在身上一样甩都甩不掉,这让我只好带上它。
然而现在碧泱宫的清水追缉令弄得我身无分文,寸步难行。
我毁了容断了臂,本就难以找到活干。清水追缉令中寻找残掌郎中又让我断了财路。
我不敢定居,不能行猎,现在手中的银两已所剩无几。如今想把红卖了,却没想到玄和红又好上了,让我不好意思分开它们,真是有点郁闷。
在驿站给了水袋装满了水,我牵著红离开歇脚点继续西行,出了扬州继续向长安进发。如今到了徐州,正值五月,天气已渐渐炎热,我早就可以不住客栈了,所以今天也准备随便找棵大树窝一晚。
正要上马,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鹰啸。我心头一喜,急忙伸出左手,天空中的黑鹰盘旋了几圈就降落下来稳稳停在我装的木甲假肢上,我摸了摸麻的脑袋亲昵地说:"这麽快就回来了,臭小子,可惜我没有肉块赏你。"
麻用脑袋磨蹭著我的手掌,用嘴去啄自己腿上的小筒子,我微笑著解开它取出里面的纸条,手一扬,麻就扑腾几下听在了我的肩上。
我展开纸条,扫了一眼纸上的墨迹,立刻心中一紧。
纸上只有四个字:"碧水南流"。
这是说他出宫了?
是南下办事还是来杀我的?
为什麽我丝毫没有耳闻,莫非他发现了我的行踪?
不过我已改了行程,他应该不知道罢......暗暗松了口起,我翻身上马。
其实比起不知何时可能出现在眼前的碧落,现下更重要的是赚点钱糊口,不然在碧落找到我之前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也太对不起那个千里迢迢赶来追杀我的人了,对不?
不过真要我饿死恐怕还是有点困难,毕竟在林野中生活了这麽两年,要死那时就该死了。
第二天,我踏著清晨的露水进了城。玄在城门外周旋了一阵後也偷偷跟了进来。
看来把玄独自留在城外是残忍了点。反正追缉令也没提到过玄,除了碧落本人恐怕没有人知道零的这匹青骢。
守城的士兵正想上前把没人带又没有马鞍的玄赶到一边,我上前阻止了他。
带著两匹马,我在路上显得很惹眼。还好早上人不算多,所以我打算先在城内找间客栈住,再去相传繁荣的城中心逛逛,看看能不能找点事做,如果不行就再往西行。
其实我也没什麽特别的目的地,只想在碧落找到我之前好好游历一下,看看这个世界。
我走在路上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间小子一样好奇地东张西望,步子放得极慢。看过一间华丽过一间楼阁,突然就驻足在一个足有四层高,装潢奢华的楼阁前。
这个楼房整个被朱漆漆成豔红色,高大的木门边挂了两串已经熄灭的红灯笼,几个身著轻纱的豔丽女子正在把门关上。
这是什麽地方一目了然,我心想到,不过能把妓院开到这种规模也算老板本事了。这样想著,我心中突然一亮,正好现在行囊里还剩一些男女行房时的密药,何不趁机把它们从这里卖出去?想来现在的情形是不能行医了,但我却依然可以售药。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这下应该有饭可以吃了,毕竟现在不比当年,黄不在身边果然比较麻烦。心里暗暗决定好,记住了名叫忘忧楼的妓院的位置,我又领著两个庞然大物继续前行。
徐州是四面八方游客商人经过聚集的一个重要城镇。
从刚才就可以看到进出城的人非常多,所以要在这里找客栈并不困难,但是如果要找一家便宜的客栈就不容易了,再加上我那两个累赘的草料钱......有时我真想一并把它们卖了算了。
一连问了几家客栈都不满意,我想干脆就在城门下搭帐篷窝一晚就好,只可惜那样似乎不太雅观。或许别人会把你当做从什麽地方逃过来的难民,这样太引人注意了,而我偏偏是最不能引起别人注意的那类人,所以我只能再接再厉地寻找只求廉价不求物美的歇脚点。
大约在城内晃悠了一个时辰,我突然被一群手上拿著画像带刀的江湖人吸引住了目光。
很显然,这群家夥在寻找什麽人,这让我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不过远远看到画像上分明是一个比我俊俏许多的男子,我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自己被全天下的黑道通缉,不禁就对画面上的人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在正愣神间我突然发现迎面走来一个低著头的女子。她走得不快,而且步伐十分小心,仿佛担心被别人注意到一样。本来我没在意,但就在我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伸手向怀里摸去,心下立刻一紧。
碧落的玉配不见了!
我立刻转过身去抓住那女子的手腕,对方显然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来就向我的脖子抓去,但在下一瞬又硬生生地刹住。
说实话我的汗立刻就下来了,因为看她的动作就知道,虽然是女子,但对方刚才那一下可以轻易地撕裂我的喉咙。不过如果是别的东西被偷我也许反应不大,但这是我唯一留下的碧落的物品,是我的执念,不能丢。
我咽了口口水,盯著眼前这人正要开口,却突然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女人。
虽然他的化装术真的不错,不过要瞒住我的眼睛著实困难了一点。毕竟男女在身体上的差别太大,所以当看见他脖子上纱巾下微微的突起时让我立刻断定她是他。
只见对方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响後,皱著修得细细长长的眉微微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是说希望别把事情闹大,这也正合我愿,於是我点点头松开了他的手。
我只想拿回玉配,至於其他的,都不关我的事。
见我态度明确,他扶平了眉头,把我拉到一边阴暗的小巷子里,玄善解人意地跟过来堵住了巷子口。当确定外面的人不会注意到这里後,他回过头不满地问:"说吧,干嘛没事拉住我,本少......小姐哪点惹到你了。"
他声音先是略微低沈,中途突然故意拔高,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我也不拆穿他拙劣的演技,只是伸出手说:"玉配,还我。"
"玉配?什麽玉配?"出乎意料地他居然不承认。
我皱著眉头冷声道:"就是你刚才偷的那块。"
"偷?我?"他表现出更加不可思议的样子问,"开什麽玩笑,我堂堂......本小姐干嘛偷你什麽破玉?那是玉皇大帝的还是王母娘娘的?"
看他死不认帐,我也懒得和他废话,抓过他五颜六色的长长的袖子,果然从里面摸出一块碧得透亮的玉配。而他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奇怪,什麽时候跑到我袖子里了?"他自言自语地研究著自己的袖子,似乎真的不知情一般。
既然要回了东西我就准备离开,刚转过身,那人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说:"等等兄弟......不对,等一下,公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偷你的玉。"
说实话,我真不想和江湖上的人有太多瓜葛,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所以我回头敷衍地说:"好,我相信你。"然後想挣脱他的手,可惜力气不如人,不能如意。这让我不禁心叹:老兄,你要装女人也请装得像一点,哪有女人力气会大成这样的?
"公子别著急。"他说,我静下来回头看他等著他的後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算我倒霉,看来徐州是块不祥之地,我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只见男子眼睛瞟了一眼外面越来越近的带刀的人,请求:"和我装得熟一点,行吗?我不想被外面那群人注意。"
这下我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画像上那个漂亮男子,顿时一种亲近感就升了上来。在我出声前他又急著说:"我可以保证,我绝不是什麽可疑的人。"
其实他可不可疑倒不是我关心的事,毕竟我自己也非寻常百姓,只是他和我同病相怜的处境让我无法不帮助他,所以我说:"去骑外面那匹黑色的马,我们装做夫妻。"
他立刻感激道:"太谢谢了。"然後换上一副恬静的模样走出巷子跳上玄。
青骢马不满地抖了抖漆黑顺直的鬃毛,但是没有把背上的家夥甩下来。
我静静地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翻白眼:这人真是,哪有女人是这样上马的?


我骑著红和男子并排向前走去,在路过那群人时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本希望不做声响地穿过他们,但还是未能如愿。
红被第一个剑客牵住了,满脸落腮胡子的男人向我甩开一幅画像问:"小子,见过画上这个人没有?"开口就喷了一地的唾沫星子,幸好我在马上,不然准被溅个满脸。
心中小小地不满了一下,我把视线转向了那张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画像。
只见纸上那人唇红齿白,星眉秀目,是个即使是在如今画像并不能很好的显示出人的外貌的时候也能辨别出那是如果从画中走出来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上好的丹青将那人非常细致地描画了出来,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人觉得抚媚又俏皮......
我再看了眼身边的人......
回过头来,我深吸了一口气,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觉得易容术果然真的很神奇。
虽然不算难看,但是我身边的那位实在和画像上的相差太远,如果不是我事先猜透了他的身份,要我看,还真不能把他认出来。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关,但没想到我正要夹马,落腮胡子又叫住我:"把你的面具撕了。"
我叹了口气,果然少了一只手做什麽都不方便,连张面具都贴不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样想著,我无奈地开口:"这位大侠,实不相瞒,因为在下的脸实在丑陋,所以这事能不能就算了,以免到时候污了大侠的眼睛......"我话还没说完,落腮胡子就不耐烦地打断我,"废话少说,老子叫你撕你就撕。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把脸遮起来,非奸既盗!"
我被吓了一跳,从他的语气来看想来这个落腮胡子对戴面具的人已经深恶痛绝了?
看来我不照做他们是不会放人的了......
我犹豫地看看四周想,都三个月了......到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
算了,反正脸让别人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如果我真的丧命於此,那也是我的命了。
所以我还是将面具揭了下来。
耳中立刻听到四周响起了一片抽气声,想必我那小半张脸纵横可怖的烧伤已经证明了我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落腮胡子终於向我点了点头,松开了拉住红的缰绳的手,我正把面具重新糊好,他的眼睛就瞟向了我的身边。我立刻解释:"这是内子,张花。"
落腮胡子"哦"了一声让开身子,示意我可以走了。我马上催促红提步,在离开前听到後面的人在议论:"妈的,又一个鲜花插牛粪的,老子怎麽没这个福气?"听得我一阵不快,不过感情他把自己也当牛粪了,所以我就不计较了。
和陌生变装男子走过街头拐角,他立刻就抗议:"张花好难听,我叫陈妍,双耳陈,女开妍。"
我"恩"了一声,心想,这多半也是个化名,既然这样,那叫张大花李阿花或是陈妍又有什麽区别?
又走了一段路,直至离开了那段危险区域,我就让他下马,没想到那家夥居然赖著不动。
"别啊,他们也许还会找过来,请公子好人做到底,再帮小女子一段时间吧?"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瞪他,还没见过这麽不要脸的家夥。正打算拒绝,他又抢道:"莫非公子要去什麽地方?"
"没......"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没关系。让小女子陪你,反正我也没事可干。"
"不用......"喂......
"还是说你有同伴了?对了,你有两匹马。其实再加上我一个也没问题吧?而且虽然看公子一副出远门的样子,但是刚才我探过了,公子其实是没有武功的吧?这样很危险的,实话不瞒你,虽然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很能打的,我可以在路上保护你的,好吗?"
"............"我呆然地看著他一脸恳求,只是回答,"和我一起很危险,还是各走各的好。"
"危险就更应该加上我了,我说过我很能打的。"
"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是夫妻!"
"那是假的......"
"我也不是女的。"
听到他这句,我不自主一愣,没想到这家夥这麽容易就坦白了他的伪装。我奇怪地盯了他半响,最後还是决定:"总之,我不想和你走。"
说完吹了个口哨,玄立刻立起身子将他摔了出去。我掉转马头打算离开,他居然就喊到:"我也可以开销路上的全部费用!"
声音还未落下,我已经再次出现他面前了。
我尽量换上一个看起来和蔼的微笑向他邀请:"欢迎你,兄弟。"
没办法,最後一个条件对我来说太具诱惑力了,可以说正中死穴。
要怪也只能怪碧落追得我走投无路。
既然有了付帐的人,住处自然好找了许多,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进去,小二立刻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二位客官,请问是用膳还是住店?"
"住店。"我说,然後看了看身边的兀自出神的金主,接著道:"两间上房,再准备一桌酒菜,鸡鸭鱼肉是拿手的只管上来。一个时辰後送到我房里来。"
小二一听,知道是有钱的主上门了,一张脸马上笑成了一朵花,高声叫道:"好咧──请二位客官跟我走。"
这一声让不知为什麽从进店起就注视外面街道的金主回过神来,他立刻拉住我问:"慢著,为什麽是两间上房?一间就够了吧?"
然後他把我扯回来小声说:"出门银子得省著花的。"
我一下笑了出来,向他抬抬眼睛,於是他明白了我是在捉弄他。
"男女有别,请姑娘自重。"我故意这麽说。
"去你的......什麽有别没别的,咱们是夫妻,自然是要住一起的。相公别不好意思。"然後在我发话前,他对小二吩咐,"就一间吧。"
小二听到这话有些泄气,但看了看我们的架势似乎明白了什麽,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又高兴地招呼:"那两位这边走。"
他立刻就跟了上去,我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当他把我们引到一间宽大的上好客房时,我知道小二明白什麽了。
因为若大的房间里只摆放了一张香檀做的大床,一看就知道是干什麽用的。
我有点好笑地看向前面那位衣著豔丽的假姑娘,果然发现他脸色有点发黑。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现在再换房也晚了,不然哪儿有夫妇共处一室却分房睡的?
我走向前去回头对小二说:"行,就这间了,你下去吧。"然後把脸色不佳的他拉进来。
其实我和谁睡都无所谓,单纯的睡觉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而且他也不可能真会去嫁人,所以两个大男人也不存在声誉问题,不必在这种事上费劲。
他最後还是无奈地把包放好,然後突然对正在清理包袱的我说:"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这个人很恶劣。"
"是吗?"被人说恶劣还是第一次,感觉很新鲜。
我整理著包里药瓶,发现果然还有几瓶闺房密药。打开一瓶闻了闻,一股浓到有点发闷的幽香飘散开来。我皱著眉赶紧盖好瓶盖,将媚香丢到一边,拿出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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