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俊秀听了这朴有仟这绝情的话,又急又气,本来发生了那晚的事,便是倍感羞耻了,又说出无所谓的话来,看来,他只是把自己当做玩物一般,对待花街的女人打发打发便是,山上茅舍里的话都是假的?儿时的那此承诺也都真的是儿戏?是看错了他朴有仟还是从来都是自己看错了自己,看来自己的份量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重要,气的跪着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
"少爷,朴大人打发人来问,咱们什么时候起程。"
自那日宴会后三日,金在中对外虽是一直在做迁回苏州的样子,可是心里多少有几分急了,若他料想,那朴有仟必是早就急不可耐的找他商量这档子事了,只是那日俊秀回来后神情恍忽,一问三不回口,倒是吓坏了自己,宴会也没有吃,朴有仟只说还有公务,早早的离去了,这是自己看错了朴有仟待金俊秀的意思,还是这两个人迟钝过了头?或是又发生了哪些曲折?可又不方便多问,可不,朴有仟果真还是按奈不住了,来差人打听行程了,这便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安稳了些,自己看人果是不错的。
"就回五日后......"
"是......"
"回来,记住,这次切莫打赏,记住了!"
"是,记住了......"
就等着朴有仟的行动吧,看看是谁猴急了忍不住。
......
"少爷,金府回五日后起程......"
"五日后?这么急了?"
"是。"
"你看他金家如今光景几何?"
"恐是真的不济了,过去捎信问话都会赏个酒钱,如今连这个都免了,倒是寒蝉不少......"
"知道了,你下去吧,去帐房领一两银子以。"
"谢少爷打赏赐......"
......
"我家少爷请金公子并贵府乐师细亚金氏上别馆述旧......"
"请回朴大人,小人如今正忙于准备搬迁的事宜,还需安顿闲杂人员,见谅!"
......
"少爷,金府正在遣散大批的仆佣。"
......
"我家少爷请金公子并贵府乐师细亚金氏上别馆述旧......"
"请回朴大人,正处理土地房产,过几日得了空,一定登门拜访。"
......
"少爷,金府正在拍变卖杭州土地了。"
......
"我家少爷请金公子并贵府乐师细亚金氏上别馆述旧......"
"请回朴大人,府下正在拍卖生意,过几日得了空,一定登门谢罪。"
......
"少爷,金府正在盘卖生意了。"
......
"少爷,朴大人来了!"
"在哪儿?"
"就在前厅等着呢!"
"好,这就出去,你可说我正在商谈盘卖生意的细节?"
"是这样的。"
"做的好,命下人一个也不要上前厅来,茶说也不要送,知道么?"
"明白了,少爷。"
如今,他这是在哭穷,哭的越惨烈,朴有仟就越心痛,倒不是心痛了他金家的产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而是因为这金俊秀死活不与金在中脱掉干系,如今落破成这样,还一直撑着不肯从了他,一定是在心痛这金俊秀日后没有着落的生活,也许,更重要的是妒忌自己与金俊秀这般的亲近也未可知吧。
金在中略做失落的从里屋晃了出来,就像憔悴了几年一样,少了往日的几分神采,可依然儒雅。
"朴大人!金某给朴大人陪不是,前几日有劳小厮屡次递帖子,只因为实在有事,一时无法分身呀。"
"搬迁之事可都处理好了?"
"已基本妥贴,只需再签几道合同,便真正的告别了,唉!"
"我了解你的心,可苦了你了。"
不对,如今是可苦了俊秀了吧。
"朴大人,如今,金某还有一事相求,了了这桩心愿,便也安心了。"
"何事?若是朴某力所能及,定全力相帮。"
"如今我金家快要落破,别说照顾金乐师这等才华横溢的能人,便是一个下人的吃穿用度,也是没有闲钱可管的。金乐师算来本不是我们金家的人,也不是买来为奴为婢的下人,他来,便是上客,如今,只怕再也供养不起,可心里知道,金乐师还是向着在下的,只一心想帮些忙,并不嫌弃受苦受累,只是这样把个璧玉似的人儿藏书在这里受苦,实在于心不忍,若是朴大人爱才,又看在过去家生奴的面子上,请再收了他,也算帮了金某的一个忙,了了一桩心事才好。"
"金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只是这件,我便全力办到可好?"
"合生,请金乐师上来。"
......
厅堂上,金俊秀冷脸的立在当下,金在中满眼泪光的握住他的手,朴有仟看在心里,却有几分不爽,又不能表现出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一双眼直钩钩的盯着那两只握的越来越紧的手,此时的金在中却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这大鱼怕是真的快要上钩了。
"金乐师,我知道你是想报了金家的恩,才等着门客下人们都被遣了,仍留在这里要陪着我的。"
"金公子快别这么说,知恩图报,这是人之常情,算不上什么美德,如今金家有难,我岂能得了银子,说走就走,这也太不仁义了!"
"我知道你的好心,只是你想想,若是你回了朴大人身边,一来对你未来是好,二来,也算是让我安了心,拖累着你,心里总是不安的,你叫我这样如何是好?"
"金公子,细亚定会帮助金家,不曾想下来仅是混得一口饭吃......"
"俊秀,你便听了金公子的,随我回去,我也送金公子一些银两,有了本钱,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朴有仟看这情势,便开了口解劝道,只是这金俊秀听他开了口,偏不搭理,就当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令朴有仟好不难看。
"少爷,何少先生来辞行了。"
"朴大人,门客来道别了,我先去辞他一辞,您先屈就等等可好?"
"有事便去吧,我与金乐师再商量。"
这时,管家合生传话说一门客前来辞别,金在中正好抽了身,正好是个留给二人单独谈话的机会,也悄悄的退了下人,何先生的事也放在一边,只躲在窗下的走廊下,偷看内面的情形。
朴有仟确定人都退光了之后,猛一上前,一把抱住金俊秀的腰,放肆的乱吻一通,惹的金俊秀用力的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朴大人!朴!朴大人,请,请自重!"
"跟我走,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我便放了你!"
"不,决不同意的!"
朴有仟听他厉声的拒绝,拉开他,死死的盯着他的眼。
"为何?你是舍不得他金在中了?"
"混说什么!我早说过,金公子对我有恩,是我尊敬的人,如今这样,我若舍下他离开,和那些前来辞行的薄情门客有何区别!"
"你这话好冠冕堂皇,你可知道,他金在中看你的眼光都快把你给吃了,你还混然不知觉!还是你早和他苟合了!你说!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亏我朴家供你念了这么多的书!"
"没有!我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金公子堂堂正正的贵公子,又更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与糊涂事来了,倒是你朴大人,那日的事又是个什么意思!"
朴有仟不知道这金俊秀在外头磨练了许多年,竟然性情刚烈了起来,真敢忤逆起自己的意思来了!又急又臊,放开他,只一手指着他,半天无话。
"你!你!"
"朴大人纵使是官,也不能这样,我虽是男性,又是下贱身份,自然告不起你,可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你!恨你!死去的娘若是知道这件事的话,怕是再也不喜欢你!任你作贱又怎样!心是高的就好,大不了一死白了!"
"你!你敢动动死的念头看看!你若是死了!金在中的事我便一分一毫也不再管!你就只管去死你的,他金在中也只管去死他的!"
"你!"
金俊秀气的两眼充血,泛了点眼光,一阵的心慌,用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那样子好比满园盛开的桃花,似云似霞的光艳。
朴有仟见他这番模样,纵使生气也生的如此的勾人心魂,真不愧是春的孩子,自己养大的小哥儿,过去怎么就没动过这个念头呢?真是太小了,连美的都看不清了,便一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甜甜的说:
"你又何必为了这件事去寻死呢?多那些话是气你的,你也别这样了,只好好的活着。我问你,若是我这次肯帮了金家,你可愿意立刻回来,不再闹了?"
"可见你是看我好骗,又来打趣我的吧,这件事,不是说了么,哪有这么好的办法?"
"上头的意思自然不好忤逆了,只是若是我有办法就此扳道永乐,就不一定了,你说是么?"
"真有办法?当真?"
"当真,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么?定是说一不二的!"
"好,我答应你,若是真有办法救渡金家,我便立刻回到朴府,再不别扭,回了家生小奴的身份,一辈子为你朴大人做牛做马,决不反悔!"
"这可是你说的!好,有这句话我便去办!"
外面的金在中原只是设了个计逼着朴有仟就犯,没想到金俊秀竟然如此的表忠心,看来对他们金家是感谢的死心塌地的,不觉的也感动了起来,看他金俊秀又并非好龙阳之人,这一回去,除了那天真的金俊秀,傻子也知道朴有仟定是把他收进了房里任凭自己爱来爱去的,哪里会有为奴为婢的苦日子,不觉的可惜了起来,若是自己也能得了这么个美人儿,也是好的吧,可惜可惜,偏这样的美人儿是一定要送给朴有仟的。
......
金在中借着合同要晚上十天再订,也就耽误了行程下来,其实是早知道了朴有仟有动作,耐心的等,这金俊秀也不再像过去那几日的仇恨起朴有仟来。
这日,朴有仟请了家里的小厮上门递帖子,说是请金在中和金俊秀过别馆一趟,有要事相叙,一定是永乐的什么事吧,金在中便邀了俊秀一同前往,临行时,却神秘的令俊秀换上最为出众的那套布衫,就像赴什么正规的宴会一般,好不隆重,只是这金在中心里明白,此次邀了金俊秀去,一定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何不随了他的愿,想想,就快要成功了。
进了别馆,这还是头一次,别馆里的家丁虽也是朴家仆人,却因为一半是新手,另一半过去都是在门外听差的,只远远的听说过艳名远扬的伴读俊秀小哥儿,不曾一见,如今一识,果真美的不可方物,像天仙儿似的,见之忘俗,便感觉这上上下下的人儿,都不停的盯着自己的脸在看,只有这随行的管家朴恒见金俊秀来了,也不多招呼了金在中,便上前迎他去了。看来这朴有仟欲夺秀心是早有的了,连管家都知道朴有仟要金俊秀来的目的,金在中一边感觉好笑,一边也感觉可惜了起来。
"这不是俊秀小哥儿么?越发的高了,雪白了,和春快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人儿了!"
"恒大叔好!亏您还惦记着小人!"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最喜欢得意的,快别行礼了,上前堂坐着吧,少爷可在那儿等着呢!"
"是,有劳您了!"
远远的,便望见朴有仟一身家常服装的坐在正堂的位子上,想必也等候多时了,金在中便迎了上前。
"朴大人,打扰了!"
"哪里!今日有要事商议。"
金在中一听此话,心中便了解七八分,定是好事,断不会错的。
"金公恐怕回不得苏州了。"
"这又是为何?如今金家在杭州的产业已是支持不下去了,朴大人此话何意?"
"我指若还没有盘出染坊,金公子可愿意接手这单子的生意?"
"朴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永乐家的的确是百年的老字号了,工艺一流,这一点,金某深深佩服。"
"唉,只可惜,只可惜最近查了件案子,这案子,倒和永乐家的二少脱不了干系,只怕官家再和他们合作,有失了身份。"
"朴大人,此事恐怕还要慎重再三吧,永乐坊的老一辈与家父有些交情,对他的家风与人品也略知一二,如今,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呢?"
"话说家门不幸恐怕也是指如今的永乐坊吧,况且,这次出的是桩风月之事,那永乐家的二少两年前看上了西湖湖畔的一贫家女,一再求和,想取了进去当小姨太太,只是这女子刚烈的很,说是早有了许下的人,便不从,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无原无故的投了湖死了,这是旧案了,当时断的是湖边失足跌了进去,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定与那永乐家的二少脱不了干系,恐怕是行贿了当时的小官儿,就在几个月前朝廷正在审查一些可疑的冤案,我只随便翻了翻案宗,便感觉有些蹊跷,如今就算有人保住了家里没事儿,这官家的生意断是不可再给他们了,金公子说是么?"
金在中笑而不答,这桩案子恐怕全杭州城的人都有耳闻,这永乐家的二少自是风流生事之辈,只是因为他家老爷一直乐善好施,往往做了错事,都有良好善后,一年后便也平息了下去,如今,这朴有仟又把这陈年旧案翻出来,怕不只是想查查这冤案吧,更多的是找个岔子把永乐家的搁倒,机会让给金家,不对,应该是为了得到俊秀,才出了这么个看似卑鄙的法子,可谁让他是官呢,不过不论怎样,生意总算是到手了。
"既然官家遇上了麻烦,在下也不好再推辞了,只是我们与单家的事......,恐怕资金一时周转不灵呀!"
"这点金公子放心,若答应了,便立刻签了契约,官家自是按老规矩,先付上三成的订金,我便再在凤来阁招待各界商贾,宣扬此事,他单家知道了你们与官家有生意,便不再会逼迫的这么紧了,你说可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朴大人抬爱!哈哈!......"
......
当晚,便留住金在中与金俊秀坐客别馆,三人畅饮成欢,皆有些微醉了,这金俊秀却仍顶着酒力,继续抚着他的琴,落在常人的眼里,都是粉饰晶透不可方言的美貌,更别说如今早就醉眼朦胧的朴有仟了,似乎在他光华的外表下,凭空的散出了一圈的花环,仙子果真下凡了!
朴有仟端着酒盅,嘴里便开始糊言乱语道:
"金公子,你看这可不是位仙子!"
"朴大人想是吃多了酒了,这哪是什么仙子,只是金乐师罢了!"
"不对,嗯,从小我便觉得他是位仙子!样子生的可真俊俏呀!"
"的确俊俏非凡,朴大人可喜欢!"
"喜欢!一直都喜欢着!"
"喜欢便送给朴大人!"
金在中哪是不胜酒力的毛头小子,朴有仟醉醺醺的大赞金俊秀美貌时,他便也装着晕了头,顺着挑逗了下去,不一会儿,便装是醉的睡了过去,朴有仟见他伏在了桌子上,便令下人准备了上等的客房,请得他去休息了,待厅里只剩下朴恒和金俊秀时,便使了使眼色,朴恒也识趣的关上了门离去了。
金俊秀吃了几杯,有些醉了,未注意到周围的动静,还在自顾自的弹奏着,不觉朴有仟转个身轻轻走到他身后,贴着他的背紧紧的环住,另一只手抓住拨动琴弦的纤指,唇早就凑到他的耳畔,暧昧的吹着暖气:
"你的手可真小真软!今天这身衣服是特意穿给我看的?好美!衬的你更美了!"
金俊秀一惊,忙回转过头,两片红唇便被早就候着的朴有仟含进了口里,用力的吮着。朴有仟越发的放肆,一只搭在他肩上的手,滑进了他的衣胸口,轻轻的摸锁抚弄着装饰在胸前的两点樱红,一会儿,便把金俊秀的上衣褪至了腰间,这莹玉般的肌肤透着酒醉后被情欲熏染的羞涩绯红,向在不经意的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