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为了爱情————堕落天使刹那

秦天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伸手摸了摸眼睑，干的。痴痴的傻笑了片刻，秦天开始爽朗地笑了，"是呢！高兴！"他肯定地说，"我很高兴！"
看到秦天久违的爽朗笑颜，姜姗松了口气，走到冰箱边，拉开门翻了翻，遗憾地说："只有白水，可以么？"
"白水就好！"秦天迅速回答。

第056章
汪嘉齐这几日可谓是如坐针毡。
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整日蜷在办公室里，不吃不喝不说话不睡觉；另一个，从医院失踪后整个人就如同蒸发了一般，连汪氏发动所有力量都找不到蛛丝马迹。--这叫汪嘉齐如何能不掀桌？！
"啪啦--！"刚刚从各个渠道传真过来的消息从汪嘉齐手中四散而落，他也算是快要步入老年的人了，硬是把书房里那张清代檀木桌掀了个底朝天。噼哩哗啦一阵琐碎的声音，各种文件、摆设、用品散落一地，惹得屋外几个佣人连忙冲进来一看究竟。
管家还道是老爷突发了心脏病之类的，先拨了120才赶到书房。
"你们都出去！"汪嘉齐大手一挥，不让佣人们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老爷......"，管家心疼他的身体，不免多嘴一句。
汪嘉齐对这些佣人没有怒气，看了老管家一眼，吩咐道："准备车，我要去公司"。
佣人们面面相觑，管家也是略为一惊。
"还不快去？！"汪嘉齐一拍桌子，"还让我说多少遍？"
汪嘉齐前脚刚离开汪家本宅，老管家后脚就一个电话到了公司，找的，自然是现行负责人：汪海。
汪洋的样子是人都不忍心让汪家老爷子看到，此时汪海更是全副武装准备好了站在公司门口等待着汪嘉齐的车子出现在视野。
"爸爸"。汪嘉齐踏出一只脚的时候，汪海毕恭毕敬地说。
汪嘉齐面无表情，看了汪海一眼，却问："汪洋呢？我要见他"。
汪海就知道是这么回事，赶紧扶住汪嘉齐，道："爸爸，汪洋他在办公室，公司最近忙，他没空回家......"
汪嘉齐不听他在大堂里废话，一步一步走到电梯口亲自按了按钮。
"有我在公司敦促汪洋，他不会做出不妥的事的，爸爸，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我晚上跟汪洋一同回家......"，汪海还是不依不饶地做着工作。
却不想，汪海越是这么说，老头越是固执，电梯来了，汪嘉齐不管汪海迈步走进去，汪海没办法，只好也跟了进去。
两个人不管周围的眼神、公司员工的鞠躬行礼，径直走到汪洋的办公室门口。
"爸爸......"，汪海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汪嘉齐抬了右手，表示"你们谁的话，我也不想听"，完了，自己推门进去。
秦天从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眼角的湿润，赶紧擦了擦，坐起来。习惯性地抬手拉开抽屉吃药，摸了半天没有摸到药瓶，秦天清醒了，俯身看了空荡荡的抽屉，才想到自己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什么都没有。
自嘲地笑了两声，秦天掀了被单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在椅子里坐下来，他就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
担心。害怕。
秦天莫名的担忧，诚惶诚恐地以为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汪洋憔悴的脸。
"起床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姜姗。
秦天舒了长长的一口气，站了起来，心里感激着姜姗能对自己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就收留自己。
姜姗心情倒是不错，手里拎着塑料袋，找到秦天后，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收拾一下，吃早饭吧！"
"谢谢"。秦天由衷地说。
姜姗顿时停了动作，觉得莫名的尴尬--两个字，一个瞬间就把她跟秦天推出去老远，她怎么能轻易受得？但是好歹也是商人，很好掩饰过自己的失落，姜姗一边把刚买的热乎乎地早餐摆在餐桌上，一边对秦天说："白天你不能在这里"。
"啊？！"秦天惊呼--他以为他可以在这里藏着，直到自己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姜姗看到秦天的表情，笑了笑，说："白天这里有工人，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从昨天见面到今天，姜姗看出来秦天在可以躲避着汪洋，虽然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理，可是姜姗就是不能对秦天这个孩子袖手旁观。--至少，她能够保证他的起居。
秦天接过姜姗递给他的牛奶，说："可是......，我不想出去"。--这倒是事实，他本就不喜欢人多，更何况跟着姜姗，就必须穿梭在各大商场、精品店、专卖店。加上他现在生病的情况，秦天更是对人多的地方退避三舍。说完呷了一口牛奶，秦天全吐了出来，看得姜姗一阵手足无措。
"这是纯牛奶？"秦天看了标签，问。
姜姗将信将疑地盯着秦天，然后，不等秦天有所反应，伸手就按上了秦天的胸口。
"喂......你......"，秦天赶紧后退。
姜姗收回双手，安然坐回座位，说："这我就放心了"。
"啊？！"秦天完全不明白姜姗是什么意思。
带着一丝诡异地笑，姜姗对秦天说："刚才......"
"怎么？"
"我怀疑你怀孕了！"姜姗说的非常快。
"啥？！！"秦天跳了三丈高，问。
姜姗不紧不慢，悠悠喝了一口果汁，说："不过，刚才我又确认了一次，你是个男人，不可能怀孕"。
秦天哭笑不得，"就因为刚才我喝了牛奶又吐了？"
"你以为呢?"
"我只是因为肠胃消化不了纯牛奶！"秦天急得想抓墙，赶紧解释。
姜姗又喝了口果汁，看着秦天有些涨红的表情，笑道："看把你给吓的！"然后，她接着说："可是前前后后一想，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什么可能？"秦天不解。
"故意躲着汪洋，面色难看，进食不多，喝牛奶就吐，如果你是个女人，这些就非常好解释了--还没有办事就先搞出孩子了"，姜姗再次不能克制地笑起来，说："刚才我还真以为你是女的来着......，可是，你果然的确是个男的......"
秦天越听越觉得离谱，问："大妈，我哪里像女人了？"
姜姗却不以为然，说："以汪家三少的为人，为了保护真正喜欢的女人，让她一直女扮男装这种事情，他绝对做得来......"
秦天收敛了脾气，被姜姗的话引得又想到了那个昨夜整晚都出现在梦境中的男人，想象着汪洋的一举一动，口音语气，秦天"扑哧"笑了，坐在姜姗对面，有些腼腆地笑道："是呢！他一定做得出来！！"
看到秦天含着爱的笑意，姜姗一阵心酸，收了闲聊的情绪，郑重其事地问："那么，你怎么突然要躲起来？"
笑声嘎然而止。刚才还轻松活泼的气氛瞬间就被冻结了，秦天收敛了笑容，手指玩弄着食品包装袋，忧郁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疼。
"因为我快死了"。如同在D市的医院里告诉李天正时一样，秦天平淡地说。

第057章
汪嘉齐出现在汪洋办公室的时候，汪洋正瞪着眼睛凝望天花板，看不出在想问题，还是就那样单纯地发愣。听到有人进来，他便翻身面朝沙发靠背，缩成一团。
"汪洋？"汪嘉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汪嘉齐强忍着不满，上前在汪洋身边坐下，把手搭上汪洋的侧背，说："汪洋，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再做打算啊！"
这下汪洋有了些许的反应，但也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汪嘉齐大为震惊，看着汪洋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脸，汪嘉齐心里泛起阵阵痛楚。
"汪洋，你是爸的儿子，就算你再不成器，也还是爸的儿子，爸不指望你成为多么出众的人，但是，爸爸始终都期望你人能好好的"。
学长，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汪洋眼球转了转，望向自己的父亲，把汪嘉齐跟某个脑海里的人影重合。
汪嘉齐看到宝贝儿子汪洋有了反应，一时高兴，竟难得得安慰道："你垮了，秦天要心疼了"。
学长的命，在秦天看来，无价呢！
汪洋动了动身体，一连几天滴水未进让他虚弱无度，手撑了沙发，汪嘉齐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汪洋这才坐了起来。
"爸爸......"，他的声音细若游丝，含着汪嘉齐的名字，"我想他......，我想秦天......"，忍了数日，憋了数日，汪洋的满腔悲怆这才奔涌而来。双手掩了脸，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汪洋泪流满面，一塌糊涂。
看到汪洋这个样子，汪嘉齐心里仿佛穿了无数根针；而一想到从小流落在外，却已经绝症缠身的另一个儿子秦天，他心里更是犹如刀绞一般。当初把秦天送医院，他已经暗中让人替自己跟秦天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不出所料。--这个结果是汪嘉齐意料之中的，可是，自己得这个儿子何以在外流落20多年？更何况，究竟李天琴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生下秦天的？当初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是什么让李天琴怀着秦天没入人海从此销声匿迹20余年？--这些问题几天来始终萦绕在汪嘉齐脑海，有待证实。
秦天那，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呢？我的儿子......
想着，汪嘉齐也变得纵横起来。父子二人，趁着办公室里无人，各自发泄了内心的悲凉。
因为我快死了。
"啪--，咯啦啦啦......"，姜姗手边装着果汁的杯子应声倒下，在桌子上滚了几个滚，"啪啦--！"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在崭新的地板上砸出一个漂亮的花，橘红色的果汁从桌子上缓缓蔓延到地上。
"你刚才......"，姜姗不去管地面的狼藉，满心想着秦天在跟自己开玩笑，"说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秦天宜常镇定，说："我得了绝症"。
没有言语，姜姗有些站不稳，晃晃悠悠地步到门厅的沙发旁，倒了进去。秦天不动声色，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姜姗翻了半天背包，摸出支烟来，"啪"、"啪"、"啪"，连打三次火，都没有打着，最后用力地一按，"啪--"，伴随着气体喷出的声音，淡紫色的防风火苗跳跃在她面前。
慢慢凑近火苗，姜姗刚打算深吸一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松开开关，烟没点着。
"对你的身体不好，抱歉"，姜姗是指刚才打算吸烟的事情。
秦天只摇摇头。
沉默。
姜姗不能呆着不动，不能抽烟，让她的胸口更加闷地荒，豁然起身，她开始在自己尚未装修好的大厅里来回走动。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圈，姜姗才用颤抖的声音问："什么......病......？"
秦天看到姜姗的紧张和乱了分寸，竟多少有些开心--其实这个女人跟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也会焦虑、也会不安，更重要的，姜姗其实是个好女人。
"哎！我问你呢！到底什么病？！"姜姗见秦天半天不吱声，忍不住了。--想她姜姗也不是一个穷人，他就算是癌症，只要不到晚期，到了终归花钱就有救！
不就是钱么？我姜姗其他没有，救一个人的命，钱还是有的！！
"白血病"。秦天故意说地很随意，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起伏，他弯腰开始捡地上的玻璃碴子。
愣住了，姜姗呆住了。--有钱，也是没救。
"呵呵......"，一阵惨笑，姜姗走向秦天，命定道："起来！你不能受伤吧？让你流血了，汪家的三少这次非得活剥了我......"，姜姗说着狠话，却温柔地把秦天推到一旁，自己蹲在地板上扯了纸巾收拾起来。
--难怪秦天要逃，难怪......，就算是汪洋，就算是富可敌国的汪氏，也拿这事没折！！
看出了姜姗若有所思，秦天知道自己是个麻烦，于是对姜姗说："打扰你了吧？我看......我还是走吧......"
"别！"姜姗"唰"地站了起来，冲着秦天喊。
秦天站住了。
姜姗把手里的玻璃碎片收到桌子上，然后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以前......，是我有不对的地方"，她是指当初迷倒秦天的事，"现在，我已经不会对你做什么了。你......，就拿我当大姐姐吧。"
"你......？"秦天转了身，隔出距离看着姜姗。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缘何对他这么厚道，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我......"，秦天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世，犹豫片刻，说："我是个无父无母的私生子，不值得你这么......"
听到秦天贬低自己，姜姗不禁打断了他的话："那么不尽责任的父母，不要也罢！秦天，你有自己的价值，你看你设计的房子，我就很喜欢啊！"姜姗走到秦天面前，拉了秦天的手，说："秦天，不论汪洋对你如何，我姜姗，从今天起一定不能让你难过"。--没有抑扬顿挫，但却着实让人安心。
听了姜姗的话，秦天恍如隔世。他看不透这个女人，实在看不透......
"走吧！"姜姗拉着秦天进了车，"一会工人们就来了，会很吵的！"
"去哪？"
"买衣服啊！！"姜姗回答地干脆，"这还用问么？"
"啊？！"
"你过来这里住，自然要些换洗的衣服了......"

第058章
汪氏的所有商业事务全部转手交给汪海来打理，除了汪洋的首席助理小贾，其他的助理全部归由汪海调动。至于汪洋，暂时撇下了汪氏董事长的职责，抖擞了精神开始全心全意地着手寻找秦天的工作。
汪嘉齐坐镇家中，各方信息都会送报给他，关于秦天这个孩子，汪嘉齐地关注引来了家族里不少人的注意，并不时有人来电询问，想要探出来点消息。无奈汪嘉齐和他的那班手下口风紧的很，把秦天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
不透露他跟秦天的关系，是汪嘉齐顾全大局的唯一选择。如果秦天是健康的孩子，汪嘉齐倒是会考虑跟家族全盘托出，并提出股份、遗产等一系列问题的重分配；可如今，秦天已经是一个末路的孩子了。汪嘉齐只想在不引起家族跟企业风波的前提下，在他最后的日子里能好好尽尽他做父亲的责任，能弥补多少，算多少。
"够了......"，秦天看着姜姗一家一家进进出出地买衣服，手中袋子出一家店就多一个，难为情地说。
姜姗一脸无所谓，说："既然买了，就要买彻底！"
"啊？"秦天不能接受，"可是，好贵啊......"
"唉......"，姜姗看着秦天一脸不好意思，说："你心里不好受吧？"
"嗯？"
"离开你那学长，你心里不好受吧？"姜姗问得露骨。
秦天一惊，脸色刷地白了一下，但是过后，低头微微点了点，算是承认。
"啪！"姜姗击掌，笑道："是吧？！所以嘛，你就可以逛街啊，买东西啊，爱吃什么吃什么啊......"，说到这里，姜姗停了下来，即使她是个年过30的女人，也还是故作可爱地说："放心，刷卡！"
秦天眨了眨眼睛，反驳道："女人才这样吧？"
姜姗被驳地一时无言，最后才想到词回应，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要是想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去打游戏啊什么的，我也无所谓啊！"
秦天没想到姜姗会这么说，震惊之余，体会到了对方的诚意，心里又泛起了之前那种感激：
"谢谢"。
隔阂感，再次在姜姗心中泛起。--为什么一定要说谢谢？如果......，是汪家的那个三少，你就不会这么客气地说"谢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