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朕承天之眷佑,受命於天,即天子位,为耀宜国君。是日起,改元盛昌,承宏业,沿旧邦,与诸臣民共享升平之乐,永图安庆。"
随著一纸诏书,一切纷争终於结束,作为先皇第六子的池沧尉终究继承了大统,而自天子生病以来的皇位之争争也在这一刻画上终点。
胜者王,败者寇,一殿众臣诸王,脸上的神情均是精彩万分,唯有右首那个年青人,一脸漠然,毫无所动。
当今天子安静得坐在龙椅上,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那一双眼,闪闪发亮,在为之後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感到兴奋,最想看到的,则是一个人的惊慌表情。
手一扬,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侍从便开始宣读另一道诏书:
"耀宜天子诏曰,天地畅和,万物更长,慈有凤氏立羽,温柔和顺,聪明贤淑,受天之顾,为嘉宁族人,现依我耀宜皇室之礼,册立凤氏立羽为皇後,母仪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诏书一下,原本只是惶恐不安的朝堂突然就热闹了起来,众臣喧哗的声音已经大到能够传进新天子的耳中,唯有站在右首的那个青年,也就是刚刚诏书中的主角凤立羽,仍是安静地站在右首之位,连脸色也不见有变。
温柔和顺,聪明贤淑?除了聪明还用得上外,其他词哪和这个人扯得上关系?
池沧尉坐在龙椅上冷笑,确实,他就是在胡扯,不过那又如何?基不是怕听到宦官读诏书时自己都会笑出声,他连阴阳调和都想叫御史写上去。
目光直盯住右首方向,与凤立羽的目光相撞,池沧尉勾起了嘴角,慢慢得吐出两个字:"皇後......"
虽然没有声音,但凤立羽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清楚到连众人的喧哗声都觉得小了很多。
静静得迈出脚步,使得整个大殿在一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息,一双眼狠狠盯著凤立羽的身形,深怕这个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一个不小心便落下个刺杀新君的罪名。
但并没有看见那场面,众人只见凤立羽走向殿中,缓缓跪了下来:"臣,接旨。"
一话落下,殿上更静,连风吹起了殿中幔帐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池沧尉只是笑著,从一开始便未间断的笑容扬得更大,他看著跪在大厅中间的人,那连登基都只觉不过如此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兴奋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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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经过一整日的忙碌,册後大典终於结束,凤藻宫迎来了他的第三十位,也是第一位男的主人,天子大婚与常人相比,礼节多了许多,虽这次是史无前例的男後,但仍是如此繁琐,待到众人退散,一切恢复平静之时,已是将近午夜时分。
"安歇吧,陛下。"即使经过了从大将军到皇後的转变,成为这个国家的第一个男後,所有相关人等都忐忑不安之时,凤立羽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发出的声音依然如平常一样沈稳。
池沧尉循著声音望去,便见凤立羽站在床边,繁重的後服虽说经过改良,但仍属女装,可是穿在凤立羽的身上却半点也不觉得别扭,这个被人称为耀宜国史上最年轻与最美丽的大将军,即使被新天子折辱至这般地步,仍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半点也没起涟漪。
这个认知让池沧尉的心情突然愤怒了许多,一把抓过凤立羽,一手扯下那人的腰带,看著那年看似花样繁复,实际上却是一拉便散的衣物自凤立羽的身上退下,唯剩白色的里衣。
唇忽略过对方的唇,只覆在凤立羽的颈上,落下一个深痕,然後便扯去对方的里衣,那人仍是安静的,任由自己一身赤裸。
池沧尉将人推倒在床上,扯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嘉宁族人,传说中为上天护佑的一族,男女皆可生子,那麽朕的皇後,朕真期待看著你这位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视的大将军挺著个肚子,产下朕的子嗣的样子。"
凤立羽只是安静地躺著,任对方的唇舌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那人脱掉自己的衣物,两具年青男性的身体就这样坦露在对方面前。
或许人的欲望向来是无法掩盖的东西,所以即便再云淡风清,身体也会被那人的手牵引出了情欲,更何况凤立羽早已熟悉了情欲的滋味,虽然以前的他,一直都身处上位。
无论是高高竖起的下身,还是覆在身上的薄汗,或者是情不自禁揽上对方肩膀的手臂,都召示著这个男人的身体,已在池沧尉的唇舌下兴奋起舞。
用牙咬开之前宫侍备下的瓷瓶盖子,手指上涂满了瓶中的软膏,然後便狠狠得刺进凤立羽身後幽闭的穴中,虽说有了软膏的润滑後并不会留血,可是干涩的後庭在经过如此粗辱的对待後依然会痛的。
既然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情事,那便让自己更兴奋一点。
凤立羽的一双手压住池沧尉的肩,头一抬,唇便印上对方的唇,所有的痛呼和呻吟,顿时都落进了唇齿的纠缠之中。
凤立羽的主动让池沧尉更为兴奋,也不待对方有所适应,手便抽动起来,但或许真是软膏的好处,即使是如此快速野蛮地抽动,还是让那紧窒之处渐渐柔软了,如绸般触感的嫩肉紧紧得缠住池沧尉的手指。
"好敏感......"池沧尉轻笑声在凤立羽的耳中响起,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适应性。
"既然承了你的诏当你的皇後,便已经想到有这一刻了吧,啊......"呻吟声终止了凤立羽的话,无论有多麽想忽视,兴奋的身体,还有已经插入的三根手指,都是无法当他不存在的。
早已兴奋的池沧尉听了这话,自然也不再客气,抽出自己的手指,便扶著胯下之物闯了进去。
从未被做过的人自然受不了被这近乎於被撕裂,凤立羽立时咬住了下唇,以免自己在始作俑者前示了继。
可对方显然是个并没有半点同情心的人,一旦闯入便是毫不顾惜得冲撞,无法依托的感觉只让凤立羽觉得自己如浮萍一般。
完全没有著立点,整个下身都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只能用手指揪住红色的床单,双脚紧紧崩直,痛楚和隐约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快感磨得人只能扭头逃避。
如缎的黑色长发散落在床上,还有几丝和著汗覆在那张脸上,池沧尉於高处望著凤立羽,征服的快感灭顶而来,身体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终於忍不住呻吟出声,双脚已缠上了对方的腰,痛楚已经麻木,可是快感却开始蔓延。
越来越快的动作早已让凤立羽失了神,胯下之物早已流出了透明的汁液,但没有手的辅助,并无法得到最後的快乐,可是双手需要抓著床单才能支撑,对方显然也没有需要帮自己解决的想法和自觉。
身体因为无法彻底满足而开始抖动,甚至痉挛,一次又一次得绞紧,让在凤立羽体内驰骋的池沧尉更加兴奋,在几个急速的抽动下後,终於泄了出来,池沧尉瘫倒在对方身上,看著凤立羽终於腾出手解决了自己的欲望。
交合过後仍然剩余的快感让双方再次胶著到了一起,抚慰的吻与互相抚摸的双手,便得两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对方的淫液,可是并不觉得肮脏。
很快,年青的身体再次起了反应。
虽然那只是身体,但是两人都知道,彼此的人生,已交缠到了一起新帝登基已逾四年,这四年中,四海升平,虽偶有小瑕,但也无碍於臣民们称当今圣上一句圣明君子。
虽说治法严厉,可是大部分时候,还算是一个温和的天子,勤政爱民更是属实。
至於後宫,皇帝自然也是继承了先帝们的风流遗风,四年来,除了皇後与原本在宫中的人外,三宫六院都又再添了不少,如今已有两位皇子三位公主降生,一片热闹的景像。
倒是皇後所在的凤藻宫,比起别的地方冷清了不少,皇後四年仍无所出,天子虽说每月都有同房,但两人於公众面前的表现,实在称不上恩爱,只能用一句相敬如宾来形容了。
在不久前,天子自小的侍读也是当今相爷之子,同皇後一样是嘉宁族後人的许舟桥入宫并被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自新帝登基以来便一直持继的许凤之争在那一刻开始便引入了後宫,一时之间,暗流涌现。
凤立翔在凤藻宫太监总管衣战的带领下行走,进行每月一次的固定见面。
虽说是皇後的宫殿,可是这宫中侍卫却少的惊人,当然这是因为皇後武功高强,又热爱安静而造成的,作为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无论凤立羽平时表现得如何毫无怨言,他还是察觉出自己兄弟的隐忍之下的难堪。
无论皇後得不得宠,这历届为後者方可居住的凤藻宫依然是宫中最精致漂亮的宫殿,特别是凤藻宫庭院的风景,虽不如御花园大气,却是优雅宁静,华丽中带著点清淡,正符合耀宜後训中的淡泊之意。
凤立羽就躺在庭院池边亭中的躺椅上,一头长发铺洒在椅边,即使过了这麽久,他仍不习惯那些皇後的装束以及派头,所以只要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他都是一身青衫再加披著头发,不梳男发是因为万一天子过来了,还得再梳男式的宫发,已免为制。
垂下的手上还捏著一本古籍的一角,人早已上在躺椅上睡去,经过四年的後宫生涯,凤立羽的皮肤早已不是先前的古铜色,但是肌肉与力量却没有从这个一直坚持著练功的人身上消失,但整个人,终因为这种生活而显得比以前看著温和了许多。
看此情景,凤立翔忙在亭外站住,宫中规矩让凤立翔无法越逾,即使那是他的兄弟,衣战也没有动作,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叫醒这每日都要午睡的皇後,只在暗中责怪这国舅怎麽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你来了,哥。"眼睛到现在还未曾睁开,但是神智却是清楚的很,闭目养神的凤立羽凭著脚步声便猜到来人,向著右手方向的圆凳一指,凤立羽道,"坐吧,哥,你不用客气。"
凤立翔随著那手指的方向自然也看到了椅子,也依言坐下,虽说凤立羽一直都叫他哥哥,可是凭著两人的身份,他那声弟弟却怎麽也不能说了,只能拱手道:"皇後,近来可好。"
"不就那样,你可好,家里可好?"
凤家向来是旺族,但是却没有太多高官,凤立羽原先的大将军一职已算是坐到了最高,但凤家历代经商,家财丰厚,再加上凤立羽之祖父又是帝师,父亲也是两朝元老,自然门生遍地,势力庞大,能与历代为相之许家想抗。
凤立羽仍没有睁开眼睛,只把那拿著书的手放回腹上,不待凤立翔说话便已说道:"告诉父亲,若家中真的需要,我会考虑生子一事的。"
"皇後......"见自己的来意被凤立羽清清楚楚得说出来,凤立翔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做答了,後宫之事也是朝堂之事,这确实关系到凤家的权势地位。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凤立翔仍是同情这位弟弟的,一个大将军到一个皇後,作为男人,自然知道这有多难受,更何况是要雌伏於他人之下,还要以男子之身为另一个男人诞下子嗣。
虽说这也是嘉宁族人的异能所在,可是以凤立羽个人来说,只怕是天大的污辱。
"还有什麽事吗?"见凤立翔久久未曾说话,凤立羽再度开了口,眼睛却仍然闭著。
不待人回答,凤立羽已轻声说道:"没事便退下吧,我累了。"
话一说完,便掉转了头,显然已不想再聊。
凤立翔也自知无话可说,只能告退离开。
刚将国舅送出宫,衣战还没走回到凤藻宫的门口,便看见那头走来了一群娘娘,一时之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真想直接走掉了事。
但以职责来说,实在不敢怠慢,便也只能迎上去道:"恭迎众娘娘,皇後娘娘正在午睡了,已说了不见客。"
顿时一阵喧哗,男人女人的声音混杂一片,由於嘉宁一族的存在,耀宜国并不在乎男男之禁,龙阳之风历代皆有,这代比以往还更甚了些。
尽管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著头大,礼数仍是需要做足,衣战恭身做了请的姿势,以压过众人的声音道:"对不住各位娘娘,请回吧。"
心里想著以里面那人的耳力,这凤藻宫外的热闹只早怕就是听到了,只是那人向来冷清,虽说有礼有节,但对著这些麻烦,也是能避就避,显然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若此刻想要听里面说一句皇後请大家进去,只怕要比登天还难吧。
话音一落,原本就喧闹的众人更是一片哗然,你一言我一语的,生生把个後宫变成了菜市场,衣战颇为头痛的看著众人,却也没有惊慌,只待他们吵完便走。
话说起来,其实这事近期也是几乎是天天都有,众妃子中有些人甚至就是故意过来惹事嘲讽的,谁都知道皇後不得宠,且他也除了後宫诸事我,对众妃的挑衅能免则免,不免也只淡然离去,这样一来,也给众妃留下了皇後可欺的假象。
这些日子来的这许多人,说起来也是无趣,他们不被晾在宫外,便是进了凤藻宫也见不到皇後一面,这次集体前来,显然是有人想给这个当了四年皇後却未曾真正介入过後宫纷争的皇後来个下马威罢了。
苦笑地望著众人,衣战心里暗道,这些人还当真以为这皇後可欺了吧......
"这是干什麽!"不怒自威的声音让原本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回便,见只见当今天子池沧尉搂著近来最为受宠的贵妃许舟桥站在众妃身後,显然对眼前的喧闹情况有些莫名且不悦。
"禀陛下,臣妾们想要求见皇後娘娘,可是他却闭门不见。"见是皇上来了,众人虽说慌张,却也不至於害怕,贤妃更是走向前来,向天子忿忿而言,皇後不得宠是出了名的,得罪他於这些人看来,显然并没有什麽大不了。
"哦......"挑眉看著众人再次热闹地诉说著皇後已经有多久没有与後宫众人说话,又是如何避而不见,池沧尉低下头向许舟桥发问:"你来宫里後可见过皇後?"
许舟桥侧头想了一会,方道:"除了封妃大典外,未曾见过。"
嘴上勾起一丝笑,天子显然起了兴致,但在衣战看来,这实在不是什麽好兴致:"那你们一起随朕去看看皇後吧。"
说话间,已是抬脚进入了凤藻宫,衣战无奈地看著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实在不敢拦阻,只能匆匆得跟在天子身後,向著天子解释道:"启禀陛下,众位娘娘都是下午来的,而每天这时,正是皇後娘娘午睡的之时,所以才未曾见到。"
衣战倒也没说谎,後宫众人本就是为了个皇帝而活著,早上个个都不会早起,便是起来了也要打扮一番,时间自然很快便到了中午,待到吃完午膳後又怕皇帝可能会乘著中午时间跑去哪位妃子那坐坐,自然也是个个不敢出门,至於到了晚上,更是在各自房中等待天子的诏幸,便更加不会出门了,如此一说,自然也就只剩下了下午的时间能够走动一下。
可是偏偏皇後每天都是清早起来练宫,中午又要处理一些後宫的一些修缮封赏事宜,下午才会去午睡。
当然,衣战可不敢猜测这皇後每到了後宫娘娘串门时间才午睡的真正缘由。
池沧尉听了这一番话,脸上虽是不动声色,心里则是狠狠腹诽了一番,他自然知道衣战说的都是真话,但也清楚地明白明白这根本就是皇後故意的。
想自己当初让这人进宫,就是为了折辱於他,可是这人却一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今日凑到这事,带著众人进来,自然不是所谓的主持公道或是别的。
相反他实际上很讨厌妃子们的此类行为,但会带著这些人进去,就是想要放任这群嫔妃去让凤立羽认清事实。
他凤立羽早已不是什麽大将军,如今的他,不过就是个仰仗自己鼻息生活的男人,他要让他认清这个事实,让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左右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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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人仍是一身青衫,便是连头发也也没有梳过,当今皇後就这样站在皇帝与众後妃面前,几乎毫无礼数可言。
望著这般情景,便是衣战也不由想要责怪自己的主子,如果说在後妃面前失礼并无所谓的话,那麽在天子面前如此失礼,实在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