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急坏了莺哥,从小在芙蓉楼里长大的他,那见过如此的场面。可又帮不上什么忙,转念一想,车里的公子虽然有着轻伤,可却好象是练武的,兴许就能帮上忙,才想转身去叫,就和在他身后一直躲在帘子后面偷看的赵长右对个正着。
"公子不去帮忙?!"
莺哥大睁着眼睛不解的问道。
一下子就被人戳中软肋的赵二公子,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又慢慢转绿,再变回红,再由红转绿,红红绿绿的变了好几变,最后顶着铁青脸色,赵长右咬牙道:
"你,你管那么多,就这几个小贼,还有的着本少爷出马!"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还是死要面子的强挺着,从帘子后面出来,下了马车,和莺哥一起站到车旁看着,就是有些腿软罢了。
他这一现身,那一直暗兵不动的为首之人,目光一闪,心思一转,身形也就跟着动了起来,从马上一跃而起,直奔赵长右而来。
喷薄而出的掌力,有着十成十的功力,灌注了百分之百的真气,想要至赵长右于死地。
这一下刚刚还只是有些腿软的赵二公子,现在则扩展到全身,一下子就折了面子的跌坐在地上。整个喉咙像堵住了棉花团,想喊都喊不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那巨大的手掌就拍上赵长右的头顶,却不知为何突然改了方向,那名黑衣人快速的转身,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一个飞身跃了出去。
"啊!............"
一声震天的惨叫却出自两个人之口。
一个是莺哥,另一个就是那黑衣之人。
莺哥是因为那人要拍上赵长右才叫出声,而那黑衣人却是因为被人用剑重重的划伤了手臂,才凄惨的叫喊出声。
跃出不远的黑衣人转回身,一把明晃晃的软剑直指自己。
"金,金蛇剑......"
62.
"金,金蛇剑......"
用手拼命捂住伤口,妄图止住不断的涌出大量流血,那黑衣人却依旧能说出宝器的名号。
"你到识货!"
不知何时被人围攻的男子,早已经将赵长右和莺哥这两个没有用的家伙护在身后,对着被自己重伤后的黑衣人,李休与冷冷笑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干人等都停下动作,看着这边。
"剑侠段云楼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
那人闻言倒退一步,眼睛一转。
"李休与,你是四爷的人?"
脱口而出的言语,让黑衣人懊恼不已,突然住了嘴。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留你了!"
刚刚停住攻击的十几个人现在则因他的一声令下,一拥而上,竟不见刚才被李休与戏弄的模样,想是都拿出了绝学。
李休与也微微皱起眉头,认真起来,那把头次上场的成名宝器也仿佛活了起来,宛如游动的银设上下翻飞,一朵朵璀璨的剑花,绚丽夺目,在加上那飞舞的男子,白衣胜雪,锦衣玉容,场面真是华丽的无话可说。
受伤的黑衣头子则因手臂的重伤而驻足观战,渐渐两只留在外面的眼睛中,泄露出他的慌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的不安与烦躁,全部的心思都在那打斗的中心。
却全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
身后的不远处,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不放。
赵长右才被莺哥扶起就因为黑衣的重伤,而恶由胆生起了坏心,一心想要找回自己丢了的面子。
所以不安分的眼神四处漂移,结果就瞟到了一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李休与等人打斗上的黑衣人身上。看到全神贯注的盯着别处,坏心眼的笑容便爬到那张帅气逼人的俊脸上,算计的意味浓厚到要多龌龊有多龌龊!
一看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完全不计后果,赵长右就一抬手。
一道寒光脱手而出。
赵青丘特意给他用来用于防身的袖镖再一次现身,被不入流的赵二公子用到了偷袭这个见不得人的用途上。
真不知道一心担忧弟弟安全的赵家哥哥,要是得知这防身用的东西还有这个用途,会有什么想法,更不知道要是让那光明磊落的赵家爸爸知道,会不会因为生出如此的儿子自缢而死。
阴森的泛着利光的冷器,直笨那黑衣人的后心,虽没带多少内力,可是由于距离过近,也是力道十足。
那黑衣之人虽受重创,心思又在别处,武学上的造诣到底也是比赵二公子功力深厚,早就感觉到身后的异动,轻轻一转,腰身一低,就闪开了去。
但本可以躲过的事情,却出现了意外,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使行动慢上了一步。
那只毫无内力可言的袖镖紧贴着脸颊有惊无险的飞身而过,却带下那人脸上的面巾来。
四十多岁的面孔,是那种让人看过就忘的类型,只有微微下垂的嘴角能给人留下些印象,极其普通的眉目上刻满吃惊,可以算的上是到了惊恐的程度,看的出来,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面巾会被打落,更没想到出手之人竟然会是那个笨到无以复加的赵长右。
而暗箭伤人的赵二公子也愣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了。
满心以为一定会打中的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对方竟然能和李休与对上,那么人家的功力即使受了重伤,也比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强上许多。更没考虑过没打中的后果。
他只是单蠢的认为,这一镖不死也让他是个重伤。
所以愣在那里的赵二公子,因为这一镖差点就哭了出来。
傻傻的看看无暇分身的李休与,在怕怕的看看那被自己偷袭的中年人。
这回,祸可闯大了......
63.
完了!
他要是一怒,自己肯定死定了!
早,早知道就不要管他什么面子里子的了,现在可怎么办!
那个魔头被人缠住脱不了身,自己的武功又不济,要是这人象刚才一样,飞起来给自己一掌,到时候就是大罗的神仙也救不了自己,更何况那脱身不得的李休与!
这回,祸可闯大了!
越过眼前的中年男人,眼巴巴的看着被人围住无暇分身的李休与,原先还自信满满的赵家二公子,现在可是算的上是由单细胞的组成的脑子里,就剩下这个想法,整个人傻在那里不敢动弹。
可他那知道,就是这副模样看在那中年人的眼里,却是不同的解释,严重的变了味道。
怎么会!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玩劣成性,不学无术,只会欺男霸女的赵二公子,怎么会突然打掉自己的面巾,亮出自己的底牌来。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之前还在如此怀疑的中年人,现在则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假象,都是假象!
无极山庄的二公子,一直在人前的样子,都是特意做出的假象。
什么玩劣成性,什么不学无术,什么见色起意,那都是掩人耳目的东西。
此时此刻,一动不动,正高深莫测的看着自己的赵长右,才是真正的无极山庄的二公子。
那仿佛认出自己身份一般的眼神,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然凭众人眼中那个单蠢的赵家二公子,怎么会想到要突然打掉自己的面巾,而且出手奇准,不就是为了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吗!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有的落入眼睛中,模糊了原本清晰的视线,刺激着人体最柔嫩的部位,灼热的痛感麻痹着神经,使中年人彻底的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猛的凌空而起,也不去估计手臂上正大量的向外流血的伤口,因为极度恐惧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睁的大到不能再大,使整个眼球都严重的突出,扭曲了平凡的面孔,脸色煞白。
大张着五指,中年人以超乎常人,非常快的速度伸出了手......
一把抓住离着自己最近的那个物体......
..................
......
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被他这一动当时就吓的两腿直打颤的赵长右,眨巴眨巴眼睛,调转了头看看身旁也蒙住的莺哥,又转回来,看看那中年男人消失的方向,在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口气僵硬的问向莺哥:
"他,他要去那?!"
莺哥也是一头的雾水,迷惑的摇了摇头:
"不,不知道!"
许久两个终于反映过来的赵长右,非常破坏形象的一扬好象中了风的嘴角,断断续续说道:
"他,他好象,被,被我一镖,给,给打跑了!"
也有点明白过来的莺哥,脸色十分难看的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公子,你,你,好象,说对了!"
两人同时掉转回头,看向对方,依旧是面容僵硬的干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64.
且不说这两个踩到狗屎的家伙傻在那里,李休与这里也快分出了胜负,解决掉这十几个喽罗。
虽然一开始十几个人轻而易举的占了上风,可就如那落跑的中年人所表现出的不安一样,李休与已经有了十分的胜算。
游动的银剑,轻轻一划,一个优美的圆弧呈现在半空之中,带着森冷的剑气,将还在顽固抵抗的众人以巨大的力道弹开,分别在不同的部位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李休与立于中央环视一周,盯上了一个倒霉的家伙,所有人中就属他受伤的程度最轻,也就属他叫的最响。
软剑一晃,锐利的剑尖就抵到这个倒霉鬼的喉咙上,利马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在叫唤出声。
细长秀丽的凤眼一挑,李休与略显薄情的嘴唇一动,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
"说!"
那家伙顿时吓的上牙碰了下牙,牙齿相撞的声音让身旁的人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休与微微露出浅浅的轻笑,不禁看呆了这个家伙。
可细长的瞳眸却不见笑意,如水晶融化般的湿润瞳孔里泄露出几丝残忍,眼角再一次轻轻挑起来,嘴唇勾勒成锐利的弧度,艳丽的容貌在瞬间结成坚冰,周围的空气如同冬天降临一般冷凝下来。
轻轻一转手,一道银光映着那如玉的面容一晃而过,几滴还带着人的体温的液体飞溅在倒霉鬼的面颊上。
一声凄切的惨叫震荡着耳鼓,在整个耳膜中不断的回响,一点一点的回身看向那声源发出的地方。
离自己极近的距离,一个无辜的同伴,正握住不见了右手的手臂,就在自己的身旁不断的翻滚,从伤口中大量涌出的血液早就趿湿了衣袖,不断悲鸣嚎叫着的男人说不出的凄惨。
还未等自己掉转回头,那带着腥气的剑尖又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直指自己的喉咙,随时有将他划破的可能。
刚刚还轻笑的倾国倾城的男子,现在则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不论是细长的凤眸,还是薄情的嘴角,就连毛孔中都无一不透着恐怖。
"说!"
低沉却干净的声音足够让对方产生怯懦的想法,不自觉的想要逃避开。
"我,我,不知道!"
锋利的剑尖突然向下压了压,那人猛地痉挛一下。
那双细长眸子却在一刹那紧敛收缩,一抹乖戾的杀气惊现于眼底,带着冷酷厉声道:
"说!"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都是被他雇来的!就知道你身上有一件东西,是主子一定要得到手的!其余的主子都没说!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倒霉的家伙已经被吓的就差把自己老妈的闺名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