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真正的理由不能说!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心中却有了另一番打算。
不久,董贤父亲董恭升为光禄大夫,弟宽信为驸马都尉,妹妹进宫封为昭仪,被称为"次皇后",赐房"椒风"。
人总是有贪念的,当他得到一些,他就会想要更多。
一个人所背负的名利外物越重,他就不容易舍弃、离开。
此时,董贤官拜大司马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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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你的婚期了......"
刘欣邀了董贤此刻在御花园内喝酒,尽管明天会很忙,可董贤没有拒绝。
"心情不好?"
"该好吗?"
"不该吗?"
"好友成亲,当然高兴,只是......"刘欣看着董贤被酒熏红的脸,露出淡淡的苦笑:"你不爱她。"
"爱?"董贤看着他,微笑着:"我不需要啊。--爱会让人变得懦弱,我们,你和我,都不需要。"
是吗?我需要,我需要你的爱,贤。
刘贤看着董贤,眼中有伤心,也有爱,只是--董贤看不到。
"那么,我们不说爱--我们喝酒。干杯。"董贤举杯。
"干杯。"碰杯。
一饮而尽。
一饮而尽。
酒却不是一般的酒。
当董贤知道时,已经晚了。
--只是让你暂时失去内力的药,不要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
--我不希望你娶她,不希望你娶任何人。
为什么?好奇怪的话。
--我爱你。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刘欣看着因自己告白而呆愣的董贤,笑了--却不是愉快的笑容。
"你......你说什么?"
"我爱你。"
"你疯了!你不好此道的!"董贤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的确。但我偏偏爱上了你。"
不!为什么要这样!我是如此的信任你,为什么你要背叛我的信任!
面对董贤眼中的指控,刘欣只能以一声声"我爱你"来回答。
次日,整个董府张灯结彩,沉浸在一片热闹喜庆的气氛当中。
未央宫内,难得清闲的刘欣坐在绿柳拂波的湖畔。
今天,是"他"的婚期。
作为君王,太皇太后赐的婚,他该去看看的;作为好友,生死之交成亲,他更该去看看;但是作为一个爱着"他"的人,去了,只能让自己的心更痛,不如不去罢。
洞房中,董贤看着盖着红头巾的新娘,轻轻一叹。
并非他对这场婚事有什么不满,毕竟他当初也接受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与他共伴一生的女人将是他身边最大的敌人,今后他即使在家,每一言、每一行都需格外小心,不能留下一丝把柄,想到这里,他就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董贤走到床前,轻轻掀开头巾。
那是一张美丽却也毫无特色的脸。也许是自己太过于美丽的关系,董贤对女子的容貌要求很高,这个女人--他的妻子--并不合格。
最终只是又一个牺牲品罢了。
勾起她的下巴,董贤不禁想起刘欣来--那个侵犯自己的男人,大汉朝的帝王,自己曾经最信任的朋友,却背叛他的人。
被男人拥抱的自己,仍在疼痛的下体不断提醒他那场对他来说毫无快感的性事,不愿想起,却完全不受控制的自己跳进脑海。
好想逃开!
"啪!"门被人粗鲁的打开。
刘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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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半裸的新娘被董贤推倒在床上,他气的快要发疯了。
只有我才能碰他!
"跟我走!"刘欣冲过去,抓住董贤的手,就要把他拉出去。而董贤因为一时惊讶,就被他得逞了,留下不知所措的新娘,一脸的迷惑。
一出了房门,清醒过来的董贤就甩开刘欣的手,冷冷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做什么?看着董贤,刘欣心里也不仅自问:我到底想怎么样!
在未央宫中,一想到董贤现在正抱着别的人,心里就什么也无法思考,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这里了,还做了那件怎么看都荒唐透顶的事--在"别人"的新婚夜将"别人的"新郎拉了出来,而且他还想......
"是啊,我究竟在做什么呢?究竟你对我下了什么魔咒,让我如此无法自拔呢?"刘欣苦笑着,双手抚上了董贤的脸,正要吻上他红艳的双唇,可董贤一扭头,躲开了。
"我劝你放手,不要逼我使用暴力的。"董贤冷冷的说。
刘欣用双手固定他的头:"我答应过不杀你,可没答应过不动你的父母、家人、和朋友。只要能留住你,什么卑鄙的事我都干的出来。"
董贤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仿佛从不认识他。他所认识的刘欣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此刻,看着刘欣眼中的霸气和魄力,他才真正认识到,站在他眼前男人是一个皇帝!
刘欣抱住董贤:"跟我回去。"
董贤又跟着刘欣回到了未央宫,那个曾经和刘欣饮酒下棋,吟诗作画,秉烛夜谈的地方,那个昨晚自己被侵犯的地方。他不该来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刘欣的感情不是爱,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爱,但是他还是来了,无法拒绝。面对刘欣,无法,也不敢拒绝--那个人是大汉皇帝!
"贤,我要你。"刘欣亲吻着董贤的额头,双手把他抱在怀里,发誓再也不放手!
董贤浑身僵硬,不知所措。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况。一直以来,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处理的很完美,但是这次......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刘欣把他抱到床上,轻轻拉开他的腰带,不停的在他的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不一会儿,董贤已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摇曳的烛光在他身上晃动,呈现一明一安的挑逗效果。
刘欣吻住他的唇,一手轻捏着他一侧的樱红,一手在他嫩白的臀部附近摸索,探入他紧闭的菊穴。
好痛!董贤吃痛的皱皱眉,却倔强的不愿发出求饶的声音。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自尊也决不允许他臣服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不管那个人是谁!
刘欣将董贤翻过身,在他耳边喃喃的说:"放轻松点,否则又会将你弄伤的。"
董贤当然知道这时候只能放松,但对痛苦的情事感到恐惧的身体却深深记住了昨天的疼痛,拒绝合作。
"该死!"怎样也无法顺利进入的刘欣骂出了脏话:"我不想用药,你就不能合作一点吗!"
如果可能的话,董贤真的觉得现在马上死去好了,也用不着受这样的屈辱,对向来心高气傲的他来说,真是比死还不如。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弟妹,他就知道他绝不能死!否则不知道刘欣会对他们做出些什么事来。
他知道刘欣一定是故意的!封赏他的家人、收纳妹妹作妃子,都是为了现在这样拿他们来威胁他。他真是太大意了!如果是别人,他一定能够识破这种计谋的,可偏偏对方又是他最信任的人!
早已憋得难受的刘欣终于决定不再委屈自己,对这种情况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要董贤马上接受他是不可能的,也许永远也不可能,但是他早已决定,即使董贤会恨他一辈子,他也决不放手!
刘欣一个挺身,贯穿了他的身体。董贤疼的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不让喊疼的声音脱口而出。眼睛已经湿了,却拼命忍住,不愿让刘欣看到他流泪的样子,这是他仅存的自尊了。
董贤以为自己会昏过去,意识却越来越清醒,野兽般的交合姿势,让他更是觉得屈辱。
为什么他会遭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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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董贤悠悠醒来。经过一夜的情事,他觉得全身酸痛。毫无快感可言的性事让他痛苦不已,却只能勉强自己去接受,甚至要去习惯。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很悲哀。
唯一让他好受一点的是,醒来的时候,刘欣已经离开了,不需要看到他,或许还能暂时的欺骗自己--一切只是一场梦罢了。
坐起身,腰部以下都已麻痹了。董贤掀开被子,原本雪白的大腿内侧布满了樱红的圆点,虽已不疼,但恐怕要好几天才能消掉。红白相间的液体沾满了下半身,说不出的淫糜,可在董贤看来,却让他有想吐的欲望。
这种日子还会过多久?
正这样想着,刘欣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气死朕了!那帮老匹夫!"竟说什么董贤以色惑主,祸国殃民,要杀了他。气死他了!
董贤看着他,心中五味繁杂,不只该说什么好。
刘欣坐到他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贤--"
董贤浑身一震,以下甩开他正要抚上联的手:"不要这样叫我!"
刘欣一下愣住了。
"那是刘欣叫的,不是你。"
"我就是刘欣啊!"
"不,你不是,--你是皇帝,大汉天子。"
"我是!"刘欣抓住董贤的肩膀,大声说。
"不,你不是。我所认识的刘欣已经死了。"
刘欣一把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肩上,顺着背滑落。
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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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英子走了进来:"秉皇上,太皇太后有请陛下与董大人。"
走进太皇太后的寝宫,刘欣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尽管自己是九五之尊,但面对将自己带大的皇祖母,刘欣不经意间就会处于弱势。面对皇祖母的威严,尽管不愿,他仍无法打破局面。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感到倍加难过。作皇帝,却做的如此窝囊,更有甚者,还要与自己的亲人为敌。他现在所面临的敌人都是自己的舅舅、祖舅爷,让他情何以堪?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微臣拜见太皇太后。"
"哼。"冷哼一声,太皇太后没有吱声。
刘欣心下苦笑,知道皇祖母叫他来必定是为董贤之事,看来她气的不轻,而自己却还未想好如何应对。
"近因国事繁忙,孙儿未常来给皇祖母请安,还望皇祖母见谅。"现在是能拖就拖,不过恐怕没什么作用。
"哪敢那!我老了,谁还会管我这个老太婆呢!"
"皇祖母......"
"你们也太乱来了吧!平常两个人有些什么小动作,以为我老太婆老眼昏花,不知道啊!告诉你们,我清楚的很!只是以为你们知道什么叫‘自制',没有说罢了,你们以为我老来无聊,给董贤牵什么红线啊!我想有个女人,你们至少会有所收敛!哈,这下可好,新婚之夜连新郎都不见了,这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吗!新娘可还是我选的呢,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现在,我什么面子都没了,你们就高兴啦!"
"皇祖母,我......"
"我什么?好,你倒给我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天哪!这该怎么办才好!
"微臣实在不知太皇太后所谓何事。昨夜皇上昭微臣进宫,只为国事紧急,耽搁不得。"
"就只为国事?"太皇太后当然不相信,这种谎话骗谁啊!
"当然。"董贤说的理所当然:"不然......太皇太后以为还有何事?"
"这......"太皇太后突然沉默了。这些话叫她如何开口?大汉皇帝、他的孙子竟然喜欢上一个男人,这话传出去实在太难听了。
刘欣被吓出了一头冷汗,董贤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啊。现在大家是彼此此心知肚明,谁也不说出来,但如果太皇太后真的什么都不管,把这层纸给捅破了的话,那董贤是必死无疑。
"竟然皇祖母也认为没事,那么儿臣与董卿家就不打扰皇祖母休息,先告退了。"说完,刘欣便拉着董贤出来了,没看到太皇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
"现在的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甫出宫门的董贤只留下这一句,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只剩下刘欣仍呆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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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贤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刘欣掬起他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眼光移到自己的脸上--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柳叶秀眉,明眸皓齿,脸不敷而白,唇不点而朱。如果是长在女人的脸上,她一定会很高兴吧,可是,对他来说,这张脸带来的全都是不好的回忆,还有痛苦......
"为什么那样说?"刘欣的话打断他的思路。
董贤疑惑的看着镜中的人。
"为什么要帮我?"
刘欣不明白了,他以为董贤是恨不得杀了他的,可又为什么要帮他解围?就算当初在皇祖母面前说了那些话,也可以说是在帮他自己,但离去前的那一句又算什么呢?他在担心自己吗?
此刻董贤也不太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他应该走,但是他不能走,虽然不能走,但若依他的性子,也决不会多嘴多舌的提醒一个那样对他的人什么,但对刘欣--他不放心。
甚至,与其说他不能走,更不如说他不放心走--现在更是如此。
"为什么!"刘欣扳过他的脸,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告诉我,为什么?"是关心他吗?他可以这样想吗?
"为什么?"董贤毫无意义地重复他的话:"这是我答应你的,不是吗?"
刘欣瞳孔倏的扩张,不敢置信的盯着董贤,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这,就是你的......答案?"他困难的说出这短短的几个字,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
迎着董贤冰冷的眼神,刘欣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竟然还会奢求他或许会--至少会有一点--喜欢自己,他好笨哦,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个笨蛋!
"是啊,还能有什么理由呢?"刘欣松开他,双手捂住脸:"我真是太笨了--竟然会以为你至少会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我......"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哽咽着说不下去。
"......"
"对不起,我......"许久,刘欣才抬起头:"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说完,他便跑出了未央宫。
一整个下午,董贤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也不动。什么也无法思考。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董贤仍只是坐着,不知该干些什么。
"董大人,皇上今晚要留在瑾德妃那儿,还请董大人早些休息。"
对方的声音渐渐远去--是个记不住面貌和姓名的小太监。
董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整整一个下午就坐在这儿,什么也没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像一个女人似的等着刘欣!
"呵呵......哈哈哈......"董贤无可自抑的狂笑了出来,心中却涌起无限的悲哀。好像问自己:你为什么还能够笑的出来?
突然,董贤感到一线杀机。
一转身,一枚明晃晃的飞镖便深深的刺入他刚才所站的地方,带起一串血珠。
轻轻用食指抹掉脖子上的血痕,用舌头舔了舔,董贤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冷眼望向眼前的两个黑衣人:"让我猜猜看,究竟是惹着谁了,让人竟然派了刺客来......"
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董贤会有这种反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