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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贤趴睡在床上,凌乱的床单显示着已经沉寂的激情,金色的丝被只是遮住了重要部位。原本光滑雪白的裸背上布满了引人遐思的红色圆点,显露出无边的春色与情色味道。
刘欣上前,轻轻在他被上落下一吻:"圣卿,该起来了。"
"嗯--"董贤呢楠一声,好困,不想起床。
刘欣将他翻过身来,吻上了他红艳的双唇。刚睡醒的董贤不自觉的呻吟出声,双手攀上刘欣的脖子。
斜眼一瞟,发现董恭已不在,刘欣微微一笑,说:"圣卿,你不是想回去看看吗?"
听到刘欣说的话,董贤立即醒了:"你是说......"
"要去的话现在趁天色还早就去吧,早去早回。"
董先听了他的话,一时回转不过来。在他印象中刘欣不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人啊,早上还那么绝决地说死也不会让他回去,现在就变了?
"怎么?不想回去了?"刘欣笑着说。
"不!"管他呢,先回去再说。想着董贤马上穿好衣服,准备回家。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董贤临走前狐疑地问。
"我在你心里不会就是那么不通清理的人吧?就相信我一次好吗?"
定定地看着他,董贤笑了:"好,我相信你。"转身正要走,又突然被刘欣拉住夺取了呼吸。
"嗯......"
不知过了多久,刘欣才放开他:"对不起......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吧。"刘欣拿了件披风给他:"晚上天凉,多穿点......"
"嗯。"董贤望着他,享受着他的体贴。"我一定尽快回来,等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转身便出了宫门。
望着董贤离去的背影,"对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刘欣口中逸出。
董恭出了未央宫的门,直奔董府而去。回到了家,仍然心中愤愤不已。家门不辛,竟然出了这么个败德丧行的逆子!
正在气头上,又见一家丁跑来,高兴的喊:"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董恭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喊什么喊!好,他回来好,让我打死这个混账!"
董贤一进门,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副场景,当下愣住了。
董恭冲上来便是一巴掌,口里还喊道:"孽子,你回来做什么!"
"爹!"
"老爷!"
董夫人与董宽信(董贤之弟)一齐上前阻拦。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董夫人挡在董恭面前,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做了什么!董家的面子都被他丢尽了!"
"我知道你是为哪件事!不过市井流言,怎可相信!"
董恭气得发抖,指着董贤说:"你倒是问问他,那是不是流言!"
"我......"面对父亲,董贤不知该说些什么,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如何辩解?那难道不是实情吗?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贤儿你......"董夫人看着董贤,满脸的不敢置信。
"孩儿不孝,让父母大人蒙羞了。"董贤跪下,想乞求双亲的原谅。
"你......你滚,不要再进我董家大门,全当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爹!"
"滚!"董恭喊道:"来人,送客!"
"爹!"
董贤被拉至门外,不愿离去,只是跪下不起。
董宽信见状,想要劝他:"哥,你就先走吧。爹正在气头上,听不进你的话的。等他消了气,你再来。"
董贤抬起头,看着他躲闪的眼神,一言不发。
董宽信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走了。
这时,似乎连老天爷也与他作对的下起雨来。
大雨洗刷着他的身子,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就想父亲的话,宽信的眼神,让他疼痛。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就这样痛死也好。如果雨水能洗涤人世间的罪恶,那是否可以洗净他污秽的身躯与已被污染的灵魂,回复那自然的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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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卿?圣卿?"刘欣拍拍董贤的脸,怎么都没反应?
谁在叫我?好吵......
许久,董贤才回过神来。这是......未央宫?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刘欣开心的说,刚才不管他怎么叫他,董贤都没有反应,真是吓死他了。
涣散的眼神慢慢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刘欣?"
"是我。"刘欣把董贤扶起来:"你晕倒在董府门口,朕叫人把你带回来的。"其实是他自己去接的--因为他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
董贤定定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突然,董贤拉下他的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小英子看到这一幕,马上示意所有人离开,只留下两人独处。
"呜--"刘欣正想加深这个吻,却被董贤推开。
"啪!"
还没回过神来,董贤突然给了他一巴掌。刘欣就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做的吧。虽然我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但我父亲说亲眼看到......是你安排的吧。"董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刘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下手还真重--没错,我是故意在董恭面前和你表现得很‘亲密'。"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但如果事情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他只是不希望董贤离开他,最好他哪儿也不能去,除了他身边,他哪儿也去不了。
可能是受到打击,董贤听了他的话,一直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圣卿?"可能是董贤实在太久没有反应,刘心不放心的叫了他一声。他宁可董贤生他的气,就算跟他打一家也好,就是不愿看到他这么没有生气、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样子--他这个样子,让他好心疼。
突然,董贤嫣然一笑:"皇上,您还要董贤的身子吗?"说着,慢慢的,一件一件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过程中一直保持着蛊惑的笑容。
带他将最后一件亵裤脱下来后,董贤赤裸着身子走到刘欣面前,右手将发带解下,一头乌黑的秀发便如流水般泄下来。董贤伸出一双藕臂圈住刘欣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如果你还要我,抱我。"
刘欣抱着董贤,慢慢把他推倒在床上。董贤主动吻上他的唇,双手摸索着他的腰部,结下他的腰带。
刘欣抓住他的手:"停下来!"他喘着气:"住手......你并不像这样做。"
"那又如何?"董贤笑着说:"不管我想不想,都得这么做,不是吗?"
"我不会再勉强你。"
"如果你今天不抱我,以后就别想碰我!"
"贤......"刘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流着泪吻住了他。
在刘欣进入董贤的体内的一刹那,董贤再也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
两人疯狂的做爱,即使被子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浸湿了,仍然没有停止。
就算马上死去,也不愿意停止。
即使心中无比苦涩,动作仍然激狂。
他,渴望爱,却得不到。
他,想要爱,却不能爱。
他,希望能永远爱他,直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他,希望能结束这场自己刚刚觉察的无望爱情,永远堕入黑暗,不再醒来。
或者,只有死亡才是两人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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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现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浑身的酸痛提醒着他昨天的放浪形骇,皱了皱眉,他勉强爬起身来。
"来人,准备沐浴。"
不一会儿,训练有素的宫女们已经准备好了。
摈退所有人,董贤躺进大得出奇的大理石浴池中,在氤氲的水气中暂时放松了自己,弥漫的花香让他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最近所遇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清晰异常的梦而已。但,从股间滑下的男人的液体再次粉碎了他的想望。
温暖的水缓解了肌肉的酸痛,却缓解不了心灵的痛楚。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自己想要的究竟又是什么?
就在两天前的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对刘欣并非如所想的那般无情的他想要相信刘欣,却被他再次无情的背叛;就在昨天的这个时候,自己和刘欣在床上激烈的作爱;现在,刘欣不知道在哪里,而自己则在这浴池中清洗着刘欣留下的痕迹......
是犯贱吧?
董贤笑着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手一划,影象散开了,马上,又合在一起;散开,又合在一起;散开,又合在一起......
沐浴过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但刘欣还没有来......
第二天。
在正式上朝之前,大臣们都在侧殿等待着,也顺便交换一下各自的小道消息,也可以说,这是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说长道短的机会。又或者,他们会交流一些对时局的政见,若是不同的党派,也难免一些小小的争执。也有人,只是趁着这个时机打个盹,补补眠,或是,喝些茶,让自己在这清晨能够清醒一点。
如果说最近有什么事情是最让人注意的,莫过于董贤的莫名其妙的升迁了,就在昨天皇上再次封他为高安侯。原本,皇上对董贤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虽然心里不服气,可也没人胆敢正面挑衅,而且汉室几代皇帝都有这种嗜好,但是,这回,好象又有一点不一样,皇上对董贤的宠爱似乎也太过分了,让人不安。
大臣们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董贤进来了。原本闹哄哄的侧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议论声戛然而止,视线纷纷投向他,其中,羡慕、嫉妒的有,鄙视、不齿的更多。
董贤知道自己的出现带给他们多大的想象空间,什么表示也没有,安然的坐下,喝茶。
马上,一名官员跑了上来:"董大人,不,现在应该称‘董侯爷'了,恭喜恭喜啊!"
"是啊!"另一名马上接话:"董侯爷现在可是皇上当前的大红人呢!真是让人羡慕啊。今后还请侯爷在皇上面前多为下官美言几句啊!"
"是啊,是啊。"另外几人也接腔。
"哼!不过是以美色迷惑皇上的无耻之徒,还在那儿沾沾自喜,真是毫无廉耻!"另一边的几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这是疾贤妒能!"
"你是阿谀拍马!"
眼看着,两帮人就吵了起来。
"啪!"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双方都静了下来,纷纷看向董贤。
董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手中的一个茶杯--已经粹了。
看了四周一圈,扬起一张笑脸,董贤软软的说:"各位大人,该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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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刘欣急急忙忙赶回未央宫,却没看见董贤的人影,问了宫女,才知道他一个人在荷花池呆着。
急急忙忙跑过去,走近了,却不忍打扰。
刚下了朝的董贤连朝服也没有褪,倚着汉白玉的栏杆,望向荷花池的水面--这么说,或许也不对,因为他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只是盯着,象是透过它看着其他什么--显得那么美丽、圣洁......和遥远......
刘欣跑了过去,紧紧抱住董贤。
被突然抱住,董贤只是轻轻转过头来,看了刘欣一眼,问:"怎么了?"
不要离开我!
简单的话却不知为什么而怎么也说不出口。刘欣只能抱住他。
董贤见他这样,也不再问,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这时,一名太监跑来:"启禀皇上,丞相王嘉御书房求见。"
刘欣皱了皱眉:"什么事刚才在朝堂上不能说的!"他转向董贤:"你也一起去吧。"
"我去恐怕不太合适。"
"今天你来早朝不就是想提醒我--你是一个朝廷大员吗?"
董贤转过身,看着刘欣,不说话了。
"走吧。"刘欣说完看也不看董贤一眼,转身便向御书房走去,好象肯定董贤会跟过来似的。
董贤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等在御书房的王嘉看见刘欣进来了,马上迎了上去:"微臣叩见皇上。"
"平身。王卿家有何要事?"
"是关于......"王嘉抬起头,看见董贤,没想到他会在,愣了一下。
"王卿家?怎么不说了?"
王嘉皱了皱眉,像下定决心了一样,迎上董贤似笑非笑的目光:"微臣此次前来是为董贤之事而来!"
董贤扬了扬眉毛,早猜到了,而且,也差不多知道他要说什么话。
而刘欣面孔一冷:"王嘉,朕前日才封的圣卿作高安侯,你难道忘了么?竟在朕的面前直呼其名,你什么意思!"
王嘉赶紧跪下:"微臣并无对圣上不敬之意,只是圣上遭小人蒙蔽,轻信谗言,实非社稷之福、百姓之幸啊!是以臣不得不说,请皇上明鉴!"
"哦?"刘欣冷笑:"那你倒是说说看那。"
"皇上宠信董贤,臣本无话可说,但圣上宠贤过甚,前日因东平之事升其为高安侯,然臣认为东平事冤,拔董贤为高安侯,恐怕难以服众。另,皇上赏其财钱月逾万两,贵震朝廷,而董贤并无功绩,独以......独以美色迷惑皇上,败坏朝纲,违乱法度......"
"够了!"刘欣实在忍不住,大声呵斥道:"王嘉,今日如果任你如此污蔑朝廷大员,今后朕如何服众!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皇上!微臣是为您、为大汉朝尽忠啊!皇上!董贤他为祸朝廷,若不除去,必为祸端啊!"王嘉不顾拼命拉着他的大内侍卫,大声喊,希望能让皇上明白他的心思。
"拉出去!"
"皇上!"
"住手!"董贤突然的一声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皇上,王丞相之言虽有失偏颇,对微臣也有所误会,但请皇上念在他为官多年,功劳颇多,此次直谏皇上也是真心实意为大汉朝着想,只因对微臣不太了解,又因政见不同而有所误解,相信并非有意污蔑微臣。是以,虽其言辞激烈,有所冒犯皇上,但皇上天性仁慈,微臣不愿皇上只是因为一时气愤而误杀忠臣,希望皇上开恩,饶王丞相不死,也显吾皇之仁爱。愿皇上三思!"
刘欣听他这么一说,火气已消了大半,既然董贤不愿追究,虽然自己心里还是不舒服,但还是算了。
但是--
"董贤!你这个奸佞小人!不要以为你为我求情,我就会感激你!我王嘉誓死也不会接受你的假仁假义!不要以为你可以骗得了我!皇上虽遭你一时蒙蔽,但以色事人,岂能长久!你风光不了多久的!"
"董贤,这种人你还为他求什么情!"刘欣瞪着王嘉:"既然你不领情,那好!拖出去斩了!"他挥挥手,两名侍卫又抓住王嘉,把他拉了出去。
"小人当道啊!昏君!昏君......"
听着王嘉渐行渐远的声音,刘欣气坏了:"可恶!这种人你还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