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反正昨晚的肌肤之亲只是权宜之计,不代表什么的,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继续划楚汉河界!
书生不知道堵在胸口的那股郁气是什么,想压下,却冲上更多。
"我去清洗了身子。"
根本没指望丁冉会回答,一时间书生怔住了,没反应过来。
"怎么越来越蠢了,喂,我说我去洗了身子,满意了没?"碧落他们是不是给他吃了白痴药?让他变成傻瓜来气死他啊。
刘清彦回魂后,眼睛骤然一亮。
明亮的眼刺疼了丁冉,他搞不懂他干吗那么开心,他一没奉承他二没夸奖他,这书呆惊喜什么惊喜啊。
"你身上还留有被人控制的毒,能少出门就避免出门。不然你再被人抓去了,我可不保证会去救你。"
"小生被人控制了?"
"废话,不然你干吗刺我?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被人控制后胆子到大了,哼。"鼻孔出气,显示他的不屑。
刘清彦很不想当累赘,可是......"小生有事要办,和别人约好的。"
丁冉闭眼,深呼吸,再呼吸,很好,这书呆有本事,该死的真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他怒火。
"天杀的,再大的事不能缓一缓吗?我在想办法为你调解药。"屏不住了!熊熊烈火喷出口腔。
"对不起,小生做人是有原则的,约定好了就一定要做到。昨夜,昨夜小生不是也没食言吗......"
刘清彦有点受伤,又被厌恶了,懦弱的性子不是被人欺就是被讨厌。除了刘叔没人喜爱和他生活在一起。
良心在谴责他,强烈的谴责他,这书生......罢了,谁让他是他家人呢?
被他打败了,叹口气,丁冉好言好语地说,"你与别人的约定里有什么要做的,和我说吧,我去帮你跑腿。你待在府里会比较安全,我没有训你的意思,你被抓一次是我的失误,这一次我在府里做好了陷阱,不会让你被抓第二次。所以,请你为了我的老命着想,别惹事了。"
他没想惹事的,他只想赚点钱,让丁冉在刘家不愁吃穿!他也考虑过若是贸然娶丁家小姐进门,怎么养活她,后来想到了那法子,他是真心想和丁冉过一辈子的。现下知道他是男儿身,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管是男子还是姑娘家,既然决定要做永远的家人,那就不能亏待人家。
破例好几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对书呆,他只有浓浓的无力感。"呆子,相信我就说,不相信我那就拉倒,本少爷尚有其他事忙着做。"
被绑去这一事和丁冉脱不了干系,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他的错了。丁冉的身上有太多迷,缺点也一大堆。他该相信他么?这事一个弄不好,是要被抓去官府的......
"书呆,我没时间等你。"
"我不叫书呆!我叫刘清彦,那些绑我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仇家。但是你说过叫我别插手你的事,那我就不插手。你要我相信你,我该怎么相信你?"他讨厌他一次次叫他书呆,他有名有姓的,书呆是对他的不尊重。他讨厌他这么喊他,打从心底里讨厌。丁冉没有喊过他的名字,一次都没有......
"哟,难得,你也有不称呼自己为小生的一天。"丁冉拈了拈额前的发,刻薄地道,"刘清彦是吧?要人别人不叫你书呆就别时时刻刻弄得像个呆子,脑子长得聪明一点。该看人脸色时就要懂得应变,哪天你能取悦我了,到时你不提醒我,我也会自觉称呼你为刘大爷。"
过去几个月,这种刻薄的话不是没听过,但从没像今日这般难受,钻心的疼。捂住心口,是被控制的毒发作了?
"无声的抗议是吗?我承认绑你的人是我的仇家,可他们谁不绑偏只绑你。我告诉你理由好了,在这刘府里,唯一够格能绊住我的,就是你--刘清彦!"
拍案起身,愤然拂袖而去。
他们的位置是不是颠倒了,该拂袖的是他吧,刘清彦黯然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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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把茶杯摔在地上,丁冉心烦意乱。
绿色的茶叶混合着水,把地上撒的乱糟糟,一团乱。渐渐蒸发的水好似他方才说过的话,泼出去收不回;被蒙上灰尘的叶片就如在他心上抹不去的那个呆子,看了碍眼,却愈加鲜明。
他没错,书呆被绑去他不是把他救回了?就算有错他也弥补了,书呆不肯相信他,是书呆的错。书呆对他大小声,难道他不能呛声回去?
怒火越烧越烈,丁冉又摔了个杯子,他居然不相信他!他居然不相信他!
他自私没伤害到其他人,他脾气坏没发泄在别人身上,他哪点不好了,他哪点不好了!?
地上一片狼籍,那是丁冉无处发泄的苦闷。也是书生搅乱他心湖的证明......
19
"呀!夫人,有盗贼来过么?地上好乱......"翡翠捧着一叠东西走进前厅,也就是丁冉大发雷霆的地方。
丁冉抿着唇不答话。
"夫人生气了么?这是姑爷要我交给夫人的,说是拜托夫人代为交予他人手上,是很重要的。"翡翠把东西递给他。
丁冉沉默地接过,从翡翠身上抽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写道:
盗贼没来过,是我不小心弄翻了茶水,抱歉。他要你把这东西交给我?还说了些什么么?
翡翠偏头想了想,"啊,姑爷还说他很信任你。还有点关于这东西的细节,他说里面有地址,夫人只要按照这上面的地址把东西交给那些人就行了,接下来就没事了。"
这样子啊,那我现在去送。丁冉顿了下,又写道:他午餐吃了没?
翡翠掩嘴笑道,"姑爷和夫人说的话都一样呢,真好,你们都关心着彼此。"
有点被看穿的狼狈,丁冉把笔和纸一齐塞进翡翠的手里,抱住刘清彦交给他的东西就往外走。
"夫人早点回来,姑爷等着你哦。"翡翠在丁冉身后大声喊着。
一个踉跄,他差点在丫鬟面前失颜跌倒。
出了刘府的大门,丁冉打开翡翠交给他的东西,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应该就是那书呆写给他的了。
到最东边的巷口,自有人会接应。
接应!?怎么搞得好象密探行动,这书呆子神神秘秘打算做啥?
带着疑问,他不道德地拉开裹着丝线的那叠东西,入目后他怔住了,书呆在玩火啊!他有没想过后果?做这么危险的事,怪不得他不肯轻易告诉他了,该死的,那他上几次见着的情景都是他在和人交易喽?
这么一想,脸上就布满了阴霾,他太乱来了。他缺钱可以向他开口啊,死撑面子有何用?
沉着脸,他举步向东走去,他得与他的"东家"好好的"协商、协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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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巷口处,几个商家围在那里各个露出贪婪的面孔,像头猪一样等待主人的喂食。
"哈哈,又可以大赚一票了,那书呆子真是呆。"猪头一号摸摸突出的油肚子大笑。
可恶!只有他可以叫刘清彦为书呆,这些垃圾没资格叫他!由于武功特别好,大老远的,他就可以听见那群猪叫声。
另一个尖腮猴也扯着他那尖锐的嗓子后后直笑,"后后,谁叫他穷,要养活老婆嘛。这种书呆子怪不得亲戚们都不要,只能和那个老头管家相依为命。"
呸,谁说没人要那穷书呆,他对他非常满意。丁冉加快速度直奔暗巷。
"哎,说真的,那书呆子皮肤很嫩,摸起来可比那花娘呢。"猪头二号用猥亵的话语说道。
火山爆发,脑子里掌管理智的神经噼啪一声断裂。他果然没瞧错,那群垃圾是在吃他家书呆的豆腐。很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飞身闪进暗巷,不意外见着几个垃圾惊恐的脸,然后给了他们一个轻蔑的笑,当着他们的面把那叠东西撕裂,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的宝啊,别撕别撕......"猪头一号扑上来想抢救那叠东西,可惜腿太短,还未够着就被踹飞出去,跌在熏臭的垃圾堆里,成为名副其实的"垃圾"。
"还有谁要来抢的?"嘶嘶嘶,宝贵的东西四分五裂了。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竟然抢走我们的货物!"是那个吃尽刘清彦豆腐的猪头二号。
揪起猪头的衣领,丁冉发狠地把他摔向墙壁,"砰"地一声猪头被摔的鼻血直喷,倒地不起。
"吃人豆腐很爽是不是?你们吃别人豆腐我没意见,居然不要命地吃我家的人的豆腐,嫌活得太长了是不?告诉你们,他不会再做这买卖了,你们要是敢威胁他,别怪我让你们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又一脚,把尖腮猴踹了10米远。不满意,怎么也不满意,那呆子肯定不止被吃一点点豆腐。
不爽地再在三个人肚子上重重践踏几下,直到两人口吐白沫了,才不情不愿抬脚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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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夫人回来了。"在府里翘首以盼的翡翠把丁冉回来的消息第一个告诉刘清彦,因为姑爷特别强调过,无论如何他要第一个见到夫人。
"谢谢你,能不能把他请过来?"刘清彦儒雅一笑,风度翩翩,读书人呐,气质是好。
翡翠红了红脸,点点头去请丁冉。
"咳......小生请你做的事......?"刘清彦试探性地问问。
丁冉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说:"毁了。"
"毁了!?"书生瞪大眼睛。
丁冉老神在在地彻了壶茶品了一口,道:"对,毁了。"
"你是故意的。"书生的手指抖啊抖地指着丁冉。
"没错,我是故意的。"又轻啜一口,恩,好茶,运动完后品到好茶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像斗败了的公鸡,刘清彦颓丧地倒进椅子里,"为什么,小生相信你,把事情交给你,你为什么要害小生......"
"我没害你,我在帮你,"他淡淡地道,"你经济有困难不早说,我已经准备好几个人来为你赚钱了。正正当当的钱,那种钱你不要赚了。"
"临摹名人的画当真品卖,你以为你每次都逃得掉吗?你临摹的手法很像,非常像,要是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我也会把它们当成真品。可你要知道被抓到不是坐几年地牢能解决的。"
"我知道。"
漫步走到刘清彦跟前,丁冉挑起他的下颚,轻佻一笑,"担心什么呢,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你的家就是我的家,谁不想自己的家好好的呢。呵,我再无赖也不会把刘府玩败。"
"你......"刘清彦眼圈热热的,他真没用,枉费做个男人。
"哎?好歹和我圆过房了,拜托请你拿出‘夫君'的气势好不好。"就算在床上他是妻子那一方,可外界所知的书生却是男方。懦弱的被他欺也算了,连随便几个外人也可以欺他,这口气,他咽不下!
所以他狠狠地教训了那几头猪。
总之一句话,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小奴。
20
好怪,他的眼睛竟然无法从那个恶劣的人身上移开。
坐在书房里,他会时不时地瞄向外边,那个坏嘴的人在和新请的西席吵架。依他的心得,每次败下来的人肯定是丁冉,真神气,那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会败下风,太不可思议了。
放下手中的毛笔,刘清彦的眼不知不觉紧跟着丁冉走。
他和西席打起来了,天,丁冉被西席打飞出去了。
刘清彦忍不住冲出厢房去外边扶起丁冉,美美的脸上一个黑眼圈出现了......
刘清彦朝打黑的那部分轻手揉了揉,嘴里还不住地道,"是不是很痛?"转而面对西席,"你这人......怎地这么暴力,做西席的不该温文尔雅吗?"语气是怒斥的,他的心很难受,像被人拧绞着,好心疼。
丁冉被他的大惊小怪弄得哭笑不得,这是在唱哪出戏呢,算了,看在他让他心里暖暖的份上就饶过他了。他拉了拉书生的袖子,用眼睛告诉他别再揉了。
缩回手,他知道自己逾矩了,"对不起......"
"哎哟,这里又没外人,你装什么哑巴,欺负人家老实人?"西席的毒嘴和丁冉有的拼。"怎么?拿不出刚才和我吵的气魄了?一刻钟前还很英勇的,现在就变缩头乌龟了?哼,府里的人都被你去派遣做事了,你担心个什么劲。"
"你......你不要欺负他。"丁冉还未开口,那懦弱的书生就替他教训了西席。
丁冉用种很古怪的眼神瞧着他,仿佛从来没认识过这样的刘清彦一样,"你没病吧?"
"这个西席太坏了,没有西席该有的素质......我们,我们再请一个......"
西席抚额大笑,"哈哈,师弟啊师弟,你捡到宝了。"
"师弟?"刘清彦的脑子转得不快,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他是我师兄,李若愚,我找他来当三个少年的西席。他对经商很有一套的,就是人品太差。咳......你不用担心......他会欺负我。"他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这坏毛病肯定有遗传性!
原来是他自己多虑了,他叫的没错,呆子,是呆。仔细想想,依丁冉的性子会不使计谋害欺负他的人么?若不是熟人会纵容那么多次?
刘清彦有说不出的郁闷,不想被人嘲笑,转身回去继续练字。
"喂,书......刘清彦,你等等。"丁冉喊住他,见他回头了,给了他一个美美的笑,"我对你的‘英雄救美'很满意,以后对付外人就该有这种气魄!"
好烫,心口好烫,那个微笑要把他的心都勾出去了。以前就知道丁冉的美,等他真正释放出那魅力时,他又无法承受,太强力了。心要跳出来了,他的眼前不断浮现那温柔的、美美的笑......
回神时,他已经拿起笔,在宣纸上画下了在他心口抹不去的那道身影,一个群芳绝伦的美人。
失神地抚上画中人的脸颊,他的眼里充满了迷惑,充满了不解,他自己甚至都没感觉到自己的眼里尚存有另一种情绪,另一种温柔得要渗出水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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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对他和我的差别很大嘛。"双手环胸,李若愚字字夹刺。
"我警告过你别逼我在府里说话,很危险的。"丁冉在说话期间朝李若愚撒了一包粉,李若愚轻松挡下,这招屡试不爽。
"你自己定力不好,怪得着其他人?你管我说话别理我不就成了?自己忍受力不强还怪别人,品德是差。"
青筋暴跳,丁冉终于知道他的坏脾气是怎么炼就成的,是被这混蛋逼出来的!"到底是谁品德差!?你这个......你这个......"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当真不考虑一下么?"这件事他少说劝了不下十次了,这师弟的脑子顽固得像个石头,好歹人家顽石也点头,他呢,是一点都不屑。
"烦死了,我说不用就不用,你有空还不如多去教教那三个少年,我请你来不是和我打混的。既然已经脱离了师父的羽翼,那我就不能再麻烦你们。"
"对方的身份也不低,你不怕你那位又......"后面的不说破,留给他想象的空间。
能让一个王爷忌惮的身份,可见一斑。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