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果然是憋得太久了。
看了眼熟睡的儿砸,方灼悄悄翻身下床。
为了不吵醒邢森,他连灯都没开,衣服一脱就跨进了浴缸。
夜里四周静谧,浴室里的水声被无形放大,邢森睁开眼,摸了摸旁边的位置,还是热的。
他下床来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一下,“爸爸?”
方灼冲了五分钟,屁用没有,正想自给自足,被邢森这么一叫,直接给吓萎了。
方灼:“……”尴尬的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出去。
感觉到男人身上冰凉的水气,邢森眉头皱起来,“你在里面干什么?”
方灼的脸顿时就红了,还好黑漆漆的看不清。
他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有点热,洗个澡。”
邢森“哦”了一声,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胳膊,语气严肃,“以后别用凉水,对身体不好。”
方灼心说,儿子诶,你只要别再突然蹦出来吓人,粑粑身体绝对不会出问题。
见孩子闷闷的低着头,方灼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邢森其实有点自责,他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所以才亲了亲他,没想到男人这么敏感,不经撩拨……
有些事情不能深想,越是深想,越容易失控。
邢森张开嘴,声音变了,“我也去洗一下。”
方灼看着疾步越过自己的身影,心里纳闷,大半夜的怎么还排队洗澡啊?
他假装往病床走,浴室门一关就立刻倒退回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哟,还真是洗澡呢。
正打算悄咪咪的离开,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怪性感的。
方灼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眨了眨眼,反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冷静冷静,儿子大了,这他妈不是正常现象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在一番自我训斥下,心脏终于趋于平静,方灼佝偻着腰摸回床上,侧身把脸朝向窗外。
浴室门被人拉开,发出吱呀的响声,方灼迅速缩成一团。
很快,背后的床铺下陷,邢森重新钻进了被子里。
他看了眼缩成虾米的方粑粑,伸手碰了一下,“爸,你再往边上就该掉下去了。”
“啊?哦。”方灼闭着眼,昏昏欲睡的样子,往里挪动了一点点。
邢森猜测男人刚刚大概是听到什么,在不好意思。
他直言道,“爸爸,我有个很喜欢的人。”
这是主动找我谈心呢,方灼不装了,转身和邢森面对面,做出倾听的表情。
邢森知道自己一面对男人,就很容易失控,所以他半阖着眼,敛住了所有情绪,轻声说,“是个男人。”
方灼愣住了。
他也是穿了以后才弯的,没当着家长出过柜,完全不知道此时作为家长的自己,该作何反应。
思维在“训斥”和“安抚”上来回打转,半分钟后,最终选择了宽容的慈父人设。
未免吓到儿子,他放低声音,温柔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喜欢,爸爸都支持你。”
邢森依然垂着眼,看着似乎很痛苦,方灼立刻靠过去,用力抱了一下他。
“日子是自己的,爸爸不希望你因为外在因素把自己束缚起来,奶奶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都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快乐。”
邢森抬起眼,目光沉沉,伸手用力回抱住方灼,用下巴抵着男人的肩膀,“真的什么人都可以吗?”
“可以。”方灼说完就猛地想起某些玛丽苏文,立刻补充道,“不过不能玩儿强取豪夺那一套。”
邢森没说话,只是用手臂钢铁将人死死勒住,仿佛生怕人跑了。
方灼只当他是高兴过头了,无奈的摸了摸儿砸的脑袋,望着昏暗的天花板,回忆两人刚刚的对话。
信任、宽容、无条件支持,试问这么好的粑粑去哪儿找?
他把系统叫出来,自信满满地道,“信任值肯定涨了,快看看。”
233看了下数据,“哇,目前信任值9个点。”
噢耶。
方灼跟系统说了声晚安,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医生来查房,确定病人身体恢复正常,批准可以出院了。
出院前,又对方灼反复叮嘱,吃东西不能贪多,搞得方粑粑在儿砸面前很没面子。
两人刚到医院门口,邢森的手机就响了。
方灼偷偷瞄了一眼,来电是一串数字。
邢森盯着号码看了一瞬,没有任何迟疑的接通。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总之宝贝儿子的脸色变了,有种风雨欲来的阴森感。
等邢森挂掉电话,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邢森眉头紧锁,抬眼看向男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陆浔,做事情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不计后果。
“老师问我怎么没去上课,我还以为今早已经请了假,结果没有。”邢森的语气很平淡,垂在两侧的拇指却用力掐住食指的关节,在克制情绪。
方灼忙说,“我自己回家就行,你赶紧去学校。”
邢森点了点头,“好。”
恰好有辆出租车经过,方灼拦下,麻利地把儿子塞了进去。
他站在原地目送邢森离开,等到看不见车屁股,才掏出手机,查询刚刚记下的号码。
居然是警察分局的座机号。
警察局这种地方,当然是来往的非工作人员越少越好,少,说明治安好。
像方灼这样,没事还偏要往警局凑的,还真没有几个。
他低头抓了抓胳膊上被蚊子要出来的小包,问系统,“还没出来么?我快被咬死了。”
233,“你再忍忍吧。”
方灼忍不了了,用指甲在小包上掐十字花,掐完以后,浑身都舒爽了。
邢森从警局出来,一抬眼就看见自家满脸笑意的傻爸爸。
男人斜靠在车门上,两腿一叠,非常潇洒,吸引不少女生回头。
邢森的阴翳的眼睛掠过一个正在花痴的女生,女生吓了一跳,连忙把眼神收回去,挽着朋友一脸怕怕的走了。
方灼对此毫无所觉,脑子里正在演练,待会儿儿砸跟他坦白一切时,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要是放之前,这种私自跟踪的行为,只会被邢森戒备排斥。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可是拥有9个点信任值的男人,邢森只会认为,粑粑是在关心爱护他。
“你怎么来了?”邢森走进,略低着头看向男人热得微红的脸。
方灼哼哼,“骗我。”
邢森说,“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方灼昂首,示意他最好是老实交代,否则今天没完。
邢森抬起手替他拿头发上的白色柳絮,“我都告诉你,但不是在这里。”
“行,你说个地方。”方灼很好说话。
毕竟一旦邢森把心里最后的秘密说出来,就等于对他交付了所有信任。
最后一个信任点数至关重要,值得在一个庄重,或是大排场的地方交付。
这叫仪式感。
邢森忽然附身,鼻尖擦过方灼的耳畔,轻柔的鼻息扫过,方灼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爸爸很怕痒?”邢森已经直起身,黑色眼睛里映着阳光。
何止怕痒,这身体还敏感得吓人,方灼自然而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糟心透了。
他说,“别没大没小。”
“哦。”邢森想了想说,“去你工作的地方吧。”
会所虽然取缔了某些服务,但依旧少不了男女调晴的画面,方灼觉得儿子去有点不大合适。
看出男人在犹豫,邢森又说话了,这次的语气有点委屈,“我想多了解一点你,这样也不行吗?”
方灼心一下子就软了,立刻点头,“你说行就行。”
邢森笑了,一口牙齿白的晃眼。
啧,儿子一笑,粑粑我真的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给他,真是太好看,太有感染力了。
抵达前,方灼给经理发了个短息,让他好好整顿纪律。
可毕竟经理不是他肚子里蛔虫,没法知晓他心中的所有想法,总会有地方没考虑周全。
譬如穿着兔子装的长腿大姐姐。
邢森进入会所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张脸都黑了。
他回头,似笑非笑道,“原来爸爸喜欢这样的吗?”
第78章 我真的不是你爸爸12
兔女郎们个个亭亭玉立,脑袋上的长耳朵一晃一晃,后面还有团白色的小尾巴。
在此之前,方灼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也吓了一跳好嘛。
经理笑呵呵的跑来邀功,“您昨天不是说可以做主题活动吗?这兔女郎派对您看着还满意吧。”
方灼看着经理眼角笑出的鱼尾纹,有点头疼,“周经理,我们可以温和点,你这用力也太猛了。让他们把衣服换了。”
经理见他不太高兴,知道这次的马屁没拍对,立刻挥手示意女孩儿们下去。
旁边一直安静的邢森突然笑起来,他问经理,“这些衣服是会所采购的?”
虽然不认识,但能被大老板亲自带来的人,绝对不能得罪。
经理恭恭敬敬的说,“是的,而且质量都是最好的。”
方灼莫名其妙,“怎么了?”
邢森抿嘴,摇了摇头,又问经理,“有多余的吗?我拿一套。”
方灼震惊了,难怪儿子问他喜不喜欢的时候语气怪怪的,原来是他自己喜欢啊。
经理请示地看了老板一眼。
方灼是个宽容的父亲,儿砸的癖好当然要选择包容和理解,他对经理点了下头。
“您稍等,我马上去给您取来。”
经理了然,迅速退下,不到十分钟,就拿着一套崭新的兔女郎衣服,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衣服是邢森自?7" 再苏就炸了[快穿]0 ">首页 39 页, 航庸ナ值模缓缶妥缴撤⑸希皇褪值陌谂鹄础?br /> 他取出兔耳朵发箍,轻轻一动,像只耳朵就在空中晃来晃去,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
方灼不忍直视,却又矛盾的觉得,一个冷脸帅哥这样认真的摆弄毛绒绒的兔耳朵,有点萌,真的只是一丁点。
纠结片刻,方灼还是决定跟儿子谈谈心,“邢森你跟爸爸说说,你真的对这种……”剩下的话他没说,让儿砸自己会意。
邢森听出了他的后话,揉捏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反问,“你喜欢吗?”
考虑到直接摇头可能会伤到儿子的自尊心,方灼没有明确表示,只说,“你高兴就好。”
这话刚说完,就看见邢森笑了。他拿着发箍走过来,修长的胳膊伸,就把耳朵戴在了方灼头上。
发箍被邢森掰了几下,方灼的戴着不紧,但是很别扭。
他想摘下来,被邢森抓住了手腕,“爸爸不是说我高兴就好吗?”
方灼:“……”
他挣扎,“儿砸,粑粑在上班,需要注意形象。”
邢森站在方灼右手边,斜靠着办公桌,“为什么要在意形象,是因为会所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不是。”方灼以为他是没有安全感,急忙保证,“你放心,爸爸这辈子就守着你过,不会给你找新爸爸或者新妈妈。”
邢森的眼里闪过明亮的光,稍纵即逝。
他附身用力抱住方灼,“爸爸你对我真好。”
方灼宠溺的拍拍儿砸的背,把人推开,脸色也随之变了,“所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邢森抿唇,似是在思考,又死在犹豫。
片刻后,他道,“我爸妈的案子有线索了。”
“凶手出现了?”
“嗯。”邢森说,“其实你猜到了吧,凶手跟宋震庭有关。”
方灼点头,何止是猜到了,粑粑还回到过凶案发生的时候呢。
想到那场血腥的梦境,方灼背脊发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邢森说,“不太清楚,我那时候太小了。”所以当他把怀疑对象提出来的时候,谁也不肯相信他。
“那几个凶手离开我家以后,就人间蒸发了,一定是宋震庭帮他们隐匿了行踪。”
宋震庭是个很警惕的人,他不会散养几只为了钱,不要人性的疯狗,所以他手里一定握有能拴住对方的把柄。
邢森那天去宋家的书房,其实就是想找到一些相关的蛛丝马迹,但是宋震庭的警惕性太高,房间四个角全是监控不说,保险柜附近还装了红外线警报器。
正是这样精密的保护,才让他更加肯定,保险柜里一定有他要的东西。
而几只疯狗会挣脱主人,重新出现,大概是主人最近喂的饭菜太素,不能再填饱他们的肚子。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他们或许是以这种,对双方都很危险的方式,威胁宋震庭妥协。亦或者,有人拿出了足够的诚意,驱使他们背叛了原有的主人。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想对邢森来说都是最有利的。
邢森只是简述,很多细节都没有详说,但方灼知道,这里面背后藏着很多的辛酸和危险。
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要怎样背负着这样沉重的东西,走到今天。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蔓延着让人难过的气氛。
方灼调整着情绪,突然想起什么,“给我哥寄匿名信的是你?”
邢森说,“是。”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A3项目表面做得再滴水不漏,但只要肯花时间和功夫去挖掘,就一定能找出纰漏。
邢森从很早以前开始,只要有空,就会去A3的项目基地,观察进出的车辆。偶尔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就悄悄摸进卸过货卡车的后车厢,仔细查看。
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还真被发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