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答应,所以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被送去其他酒店,充当开心果。
男人的手指钻进了冬冬的衣服里,蛊惑般说,“我正好住在那儿,明天我能搭个顺风车吗?”
冬冬咬了咬唇,“我到时候跟领班说一声。”
“真听话,我还要再借你一样东西。”男人抚慰的动作温柔下来,让人有种被呵护的错觉。
冬冬像是着了魔,茫然地问,“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三辆商务车顶着暴雨出发了,其中一辆开进了温泉酒店的停车场,其余两辆则是前往其余两处高级酒店。
一行青春靓丽的男男女女下车,被领班带着上楼,被安排在酒店里的ktv和赌场内,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
这些新注入的新鲜血液,很快就让死气沉沉的酒店活跃起来。
隔着后院围墙和浴室玻璃,方灼都能听见哈哈哈的粗犷笑声。
他从浴缸里出来,擦干走出去,霍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等他。
船没有来,凶手没有抓到,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霍延和几个老板约好了,要谈生意。
衣帽间里,是今早刚送来的新衣服,全是国际大牌。
方灼把衣服穿上,衬衣领子扣死,又往脖子上贴了几片创口贴,这才满意走出去。
那几个老板早早就等在客房部一楼的大厅,一人带了一个伴儿。
见霍延过来,立刻上前握手问好,随后一起去了保龄球馆。
这球馆已经被包场,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打扰。
打了两轮以后,老板们坐下来,看似口吻随意,实则字字珠玑,语言来往间全是没有硝烟的战火。
方灼咬着吸管,听得目瞪口呆,传说中的大佬间的博弈,真的好凶残,眼神里飞的全是刀子。
还好他只是个小屁民。
所以说,没钱有没钱的快乐,像他,喝个椰汁都能乐呵老半天。
霍延抽空看了他一眼,小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牙齿咬着吸管,红色的嘴唇微微一抿,就能听见细微的哧溜声。
“给我尝尝。”霍延把头低下去。
方灼立刻把吸管给抽了,他可是清楚记得上次男人的嫌弃。
霍延看着椰子顶部不大的洞口,眯了下眼睛,“你让我怎么喝。”
“就这样喝呗。”说完,方灼两手把椰子举起来,往下一倒。
白色椰汁流出来,准确无误的进了嘴里,最后他还不忘舔了下嘴角。
霍延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这么孩子气的事情可干不出来。
可是话已经放了,背后几位老板又都盯着看戏,这口椰汁他必须喝到。
方灼把椰汁往男人面前一捧,示意他赶紧喝。
霍延嘴上没动,手却已经爬上少年的后颈,“乖点,别闹,把吸管插回去。”
方灼无辜,“你不是不愿意用我咬过的吸管吗。”
之前说什么来着,总有一天你求着我要,呵呵。
霍延笑不达眼底,浅勾着唇,“记仇,嗯?”
后颈的那只手也不知道怎么捏了一下,身体里突然蹿出一股酥麻,方灼差点喊出来,红着脸把吸管插回去,喂到男人嘴边。
霍延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方灼抱回来再吸的时候,没了。
卧槽,这也太幼稚了吧!
方灼十分大度的没有计较,离开座位,去前面的店里想再买一个。
刚看准一个又大又圆的,一只手已经抢先把椰子抱了过去。
视线顺着那只手上去,栗色的头发,青春又张扬,五官精致可爱,方灼对这人有点印象,是其中一个老板的伴儿,好像叫什么冬冬。
冬冬对上他的目光,“这是你看上的?抱歉,我……”
“没事,我再挑其他的吧。”方灼摆摆手,没放在心上,转瞬就挑到一个更满意的。
老板将椰子破开,取出椰肉和汁液搅拌榨汁,又找了个新鲜的,被掏空的椰壳灌进去。就这工艺,难怪比外面贵两倍,保镖立刻上前付账。
他一走,冬冬也抱着行新搞好的椰子往回走,只是没像方灼一样去往老板们的方向,而是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坐在较远的地方。
等到几个老板把事情谈完,他们才能过去。
方灼把椰汁护送到霍延身边,反复说明,这是自己特意买给他的,刷完这波好感,就跑去前方,自己玩儿保龄球去了。
他的准头很低,一颗球丢出去,只能砸到三两个瓶子,这还是巅峰战绩,保镖在一旁看得眼角之抽搐。
大老板是样样精通,这位是一窍不通,天生一对。
那头,几只小鸭子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冬冬,你刚刚跟他接触了下,感觉人怎么样?”从第一眼见到方灼,他们就知道,对方跟他们不一样。
冬冬说,“挺温和。”
“我看他跟霍老板很亲密的样子,不像是被包的,更像是另一种关系。”有人说道。
冬冬笑了一下,“不可能,做戏吧。”
旁边另一人赞同道,“也对,霍延是什么人,不可能跟一个男人认真。”
方灼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谈论对象,正扒拉着自己汗津津的头发,往浴室走。
保镖一路跟着进了浴室,检查里面没别的人以后,又退回到门口守着。
方灼进去脱了衣服,开始洗刷刷,想起背后的金龙,他艰难地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龙尾的金色似乎更加耀眼了。
就在这时,哗啦的水声中,响起了一阵音乐。
他关掉水,把脑袋探出去,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帘子一掀开,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手机。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名字,是有人来电,想了想,他把手机捡起来,接通。
那头的人很着急,“您好,是您捡到我的手机吗?如果可以,能麻烦您还给我吗?”
方灼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我在保龄球馆的浴室门口等你。”
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等他出去,看见急匆匆赶来的人才知道,电话的主人竟然是那个叫冬冬的青年。
冬冬对他近乎感激涕零,一个劲儿的说谢谢,还说要请他吃饭,被方灼给婉拒了。
“那交换个微信号总可以吧。”冬冬一副期盼的样子,眼睛里也是泪汪汪的,搞得好像如果拒绝他,就是十恶不赦。
方灼心挺硬,完全不为所动。
结果到晚上的时候,保镖递来了个信封,这是他在门缝下发现的,里面装着一千块钱,上面留了一个号码。
方灼猜到是谁,把号加上,
冬冬很快就发来消息,
方灼问他要房间号,对方说什么都不肯给。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上赶着送钱的。”方灼有点莫名其妙,“阿三哥,能入侵系统,查到冬冬的房间号吗?”
233对这种拾金不昧的雷锋精神非常赞许,消失了三秒,丢过来一个房间号。
房间正好在他脑袋顶上,还真是巧。
方灼拿上信封,正要出门,被霍延堵在了门口。
“去哪儿?”霍延的目光落在那个信封上,想起什么,眉头倏然拧紧。
他问,“谁给你的?”
保镖立刻将方灼当雷锋的事讲了一遍,语气中全是不经意流露而出的自豪感。
方灼,“……”
霍延的脸绷得更紧了,眼睛里氤氲难辨,直接把方灼手里的信封拿过去,递给了保镖,“查到房间号以后还回去。”
保镖拿着信封走了,结果不到十分钟,人又回来了,说是房间没人。
霍延的脸拉得老长,一想到少年的手沾到别的男人的钱,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很不舒服。
方灼见他脸色越来越差,怂兮兮地提议道,“要不我微信发红包给他?”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一个小穷逼,把所有网络账户里的钱凑在一起,还差了老大一截。
叹口气,看向气场全开,陷在柔软沙发里的霍延。
男人阴沉着脸,目光晦暗,有点恐怖。
算了,还是别打扰大佬修仙了,找艾佳吧。
艾佳挺大方,一口答应下来,很快就把红包发过来了,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霍延似是被铃声吸引,豁然抬眼看过去,目光锥子一样,戳在方灼的背上。
他仍旧在犹豫。
龙族对自己圈占的财富有很强的独占欲,一丁点也不能分给他人,哪怕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可身在人类社会,有些开支是必须的,这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
如今他却在思考,或许可以分享一点给林海洋。
因为他发现,比起分享自己的财富,他更加无法忍受少年接受其他男人的金钱。
这简直就像是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方灼对男人的纠结全然不知,他正举着手指,准备戳红包。
指尖刚好触到屏幕,手机就被一只大手给抽走了。
霍延迅速扫了一遍聊天记录,皮笑肉不笑的反问,“我吝啬?”
方灼委屈,“没有没有,你往后看,我还帮你说话呢。”
霍延把手机丢回去,从钱包里抽出各种银行卡,并排着摆在方灼面前。
方灼懵逼,“三哥,大佬这是干嘛呢?”
233,“好事。”
方灼顿时从懵逼变为了惊喜,这这这,这他妈是要我选一张么!
霍延表情颇为严肃,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凌厉凶狠的眼神中,藏着一点不舍。
“你选一半,以后不准收其他人的钱。”
方灼目瞪口呆,“一半?”
霍延不确定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眉头紧蹙,片刻后,他肉痛的说,“给你三分之二,不能再多了。”
第96章 恶龙的宝藏17
三、三分之二?
方灼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也是天旋地转,被这几个字给炸懵了。
一半不够,还他么给三分之二,大佬这是有多爱我啊!
方灼赶紧让系统把数据调查来,果然,小星星被点亮了,目前是四颗啦。
大佬的爱真实诚。
他心里啧啧啧,跟系统说,“阿三哥我错了,真的,我现在特别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子,大佬哪里是吝啬,分明是在酝酿大招。”
233说,“一个耳巴子哪里够,至少得两个。”
方灼说,“到底不是亲生兄弟,心真狠。”
233赏了他两个字,“呵呵。”
方灼听出了嘲讽和冷漠,撇撇嘴,开始纠结要选哪些。
大佬的卡就是不一样,颜色比较单一,不是黑卡就是金卡,颜色上没法多做选择,那就从尾号上选吧。
结果方灼发现,大佬可能有点小迷信,尾号不是6就是8,两个都很招人爱。
他为难的抬头,“霍先生,要不你帮我选吧。”
霍延,“……”
这跟拿刀往自己身上刮有什么区别?
眼前的人不再是呆蠢的小白兔,而是一只还要吃他肉的狼。
霍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自己选。”
方灼叹口气,“可是6和8我都很喜欢呢。”
放弃哪个都觉得很遗憾,最好是全都揣进兜里。
呸,不能这么贪心。
他都想好了,除了家用以外,剩余的钱得都给大佬攒着,要是有一天大佬垮台了,这些钱应该够他东山再起。
听了少年的话,霍延脸上的阴郁逐渐加重,呼吸变得粗重。
他绷紧拳头,竭力克制住怒火,收起那些银行卡塞回钱包里,“那就都别要了,省的你纠结。”
方灼,“……”还有这种操作?大佬你这是耍赖吧。
方灼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霍延大步离开,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保镖抿了抿嘴,有些恨铁不成钢,“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嘴那么小,能全塞下去吗?”
“我没想全塞啊……”方灼的心情过山车,突然高涨,又突然从云端跌到谷底。
好在他健忘,这点小事打两盘游戏就全忘了。
那头,艾佳见他迟迟没领红包,又发来消息。
方灼这才想起正事,刚准备点开红包,霍延如同一阵飓风,又气势汹汹地刮了回来。
他粗略扫了眼屏幕上的对话,把手机截过去扔远了,啪的一声,方灼面前就被撒了一堆银行卡,紧接着脑门上被粘了张小纸片,是一张便利贴。
“密码都是同一个,自己背下来。”霍延冷冽道,给钱都给的高高在上。
他刚刚出去,被保镖补了不少毒鸡汤。
譬如,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来带来,死不带去。又譬如,钱嘛,没了可以再赚,可是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保镖们也是冒死谏言,这棵铁树好不容易才开花,如果这朵花落败,再想有下一朵,怕是比登天都难。
他们也是真心诚意位老板好。
方灼眨了眨眼,错愕的看向男人,慢动作的捧起那堆卡,热泪盈眶,恨不得抱着金主爸爸嚎啕大哭。
太感人了,大佬怎么能这么好。
一看着少年眼里闪着金光的泪花,霍延就觉得口干舌燥。
他遵从本能,俯身轻舔,将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金色液体卷入口中,甜的。这一刻,他竟然觉得那一堆银行卡给得很值。
方灼细心的数了下,和之前大佬掏出来的数目一样,这是一张都没给自己留。
他分了三张以8结尾的银行卡过去,“给你。”
随后用网银把金主大佬的钱转给自己,又转给了冬冬,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他将那些银行卡,整整齐齐的装进了自己的破钱包里,又把钱包塞进了衣帽间的衣服里藏了又藏,像只努力藏食的小动物。
霍延捏着那三张卡,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