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地上的照片,纪父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地拿起一张照片凑近了看。
大概是打累了,纪守亮终于松开了纪守义,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后痛哭流涕:“爸……”
“纪叔。”几个村民想把纪父扶起来。
纪父一把挥开他们的手,继续颤抖着手翻看地上的文件。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纪守亮的痛哭声,和纪父快速翻看文件的哗啦声。
王婆子等人也都看清楚了照片里的内容,脸色瞬间就跟着变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杜罗霞和纪守义。
捂着肚子蜷在地上的杜罗霞一脸惨白。
怎么可能?
纪父一目十行,放下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他猛的回头看向杜罗霞,睚眦欲裂,歇斯底里地吼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抓起手边的竹条,爬向杜罗霞,任由旁人怎么拉他他也不搭理。
杜罗霞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她惊吓过度,以至于连解释都忘了。
村民们见了,一脚把她给踢翻了,然后三两下的将她和纪守义扭倒在地。
左脸死死的贴在地上,杜罗霞母子俩终于反应过来。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打人是犯法的。”
村民们冷声说道:“我们谁也不说,谁知道是我们打的你。”
说着,他又狠狠给了杜罗霞一巴掌:“猪狗不如的东西。”
村里的路是纪父修的,祠堂也是纪父修的,以往村里的孤寡老人和五保户也是纪父在养,试问罗河村的人哪个没有受过纪父的恩惠。否则当初纪家出事,他们也不会主动把钱送上门去。
更何况,打人算什么。往上数个十一二年,隔壁上山村也有通奸的,被人抓住揍了一顿之后就给绑在了村口的树上,当天晚上下雪,上山村的村民们没注意,那两个奸夫淫/妇就这么活生生的给冻死了,他们的家人闹起来,上山村的村民死都不承认,死都不赔钱,他们家人不仅没有捞到半分钱,还因为事情闹大了,丢尽了脸。
往近了说,当初夏思忠可是被夏赫山下狠手给开了瓢,送进医院缝了十八针,躺了五六天才恢复过来。结果呢,夏思忠一家不仅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还倒赔给夏赫山十万块钱。
所以,他们这样还算客气的了。
这一巴掌也彻底地打醒了杜罗霞,她惊慌失措,头发散落在脸上:“我知道错了……洪江(纪父),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钱都给你,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贱人,贱人——”纪父已经失去了理智。
也就在这时,王婆子突然喊道:“纪小子,你的腿……”
众人齐齐看去,只看见纪父的两条腿一条蜷着,另一条半跪在地上,已然是有了知觉。
第46章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因为中风在轮椅上瘫痪了将近两年的纪父竟然还有康复的一天。
要知道, 脑血管病的最佳恢复期是三个月内, 有效恢复期在六个月内, 一般六个月后恢复的可能性极小,加上纪父的血管堵塞得比较严重, 所以早在一年多前, 医院就已经断言纪父没有康复的可能了。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老医生放下手中的肌电图, 激动不已:“只要在我们的指导下坚持做康复训练, 再辅以针灸、按摩、药物等辅助治疗手段, 我相信最多不超过四个月,不, 最多不超过三个月,您的父亲就能恢复正常行走。”
“那就好, ”纪守亮绷紧的神经一松,他左手扶着椅子,慢慢地坐了下去, 他红着眼眶, 呐呐说道:“那就好。”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件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夏垂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纪父的病情能好转过来, 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这一年多来,吃进他肚子里的灵泉水、灵兽肉还有半成品灵植就算没有三四百斤, 一二百斤总是有的,这些可都是温养身体的圣品。
纪守亮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 他伸手抹了抹脸,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咬牙切齿:“走,去找纪洪泽。”
与其坐在这里悲春伤秋,倒不如去找纪洪泽一家的不痛快。
两人是下午三点左右的纪洪泽家。
看见纪守亮两人过来,纪洪泽眼前一亮,招呼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件事情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看我现在虽然退休了,但身子骨其实还算硬朗,我这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想找点事情来做。”
“我左思右想,还是开饭店最轻松,正好我有一个老同学,他儿子就是学厨的,以前在盛世做二厨,最近打算出来单干,我就想着,等我们把饭店开起来,能不能从你们农场里进货。”
盛世是隔壁丁市的一家五星?4" 我靠种田发家致富0 ">首页16 页, 毒频辍?br /> “当然了,我们也会给你们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分红。”
纪洪泽打的一手好算盘。
现在整个户省餐饮界谁不知道,夏垂文家的农场就是一个吸金石,和他家合作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纪洪泽琢磨着,反正他该出的气都已经出了,与其继续和纪守亮父子死磕,倒不如留着他家。
有他们在,就算夏垂文并不打算和中低档次的酒店餐厅合作,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拒绝他的请求。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想到饭店开起来之后日进斗金的场面,纪洪泽就忍不住地眯起了双眼。
他回过头,看见纪守亮两人还在门外,却是一愣:“你们怎么不进来?”
纪守亮的目光落在客厅里正在哄孩子的郑颖身上,怔愣了好一会儿。
注意到纪守亮的视线,郑颖眉头微皱,抱起孩子就要回房间。
纪守亮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纪洪泽,嗤笑着说道:“看来大伯您的家底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实啊,给纪守明买了一辆五十万的车和一套两百多万的房子之后,竟然还有余钱和人合作开饭店。”
“你说什么?”纪洪泽面上一僵。
连带着郑颖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纪守亮只说道:“我爸住进医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后他就能站起来了。”
怎么可能?
纪洪泽猛地握紧了双拳,面上却不显。
他心惊胆战,不明所以,只能是顺着纪守亮的话往下说:“好事,好事啊……不过,之前医生不是说……”
纪守亮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亲大哥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一气之下,好了。”
纪洪泽瞳仁一紧。
“大伯,”纪守亮冷眼看着他:“我最后叫你一声大伯。”
他说:“你知道对故意纵火和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犯人,法院会怎么判吗?”
他自问自答:“按律,放火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嗡的一声,纪洪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哆嗦着嘴角:“你,你——”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纪守亮侧开身体,露出身后的一队警察。
他一字一句:“你欠我们家的,我都会让你一一还回来。”
为首的中年警察举起一张拘捕令:“纪洪泽,你因涉嫌故意纵火,非法占有他人财物以及伙同他人篡改公考成绩被捕了。”
看着拘捕令上自己的黑白照片,纪洪泽呼吸一促,两眼一翻,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爸——”郑颖大惊失色。
纪守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吃过晚饭,两人合力帮纪父洗了个澡。
将搓洗干净的毛巾挂到阳台上,纪守亮回头对夏垂文说道:“垂文,你回去吧,这儿我看着就行。”
“好。”夏垂文点了点头:“农场那边你不用担心,江先生说会让他那两个保镖留下来帮几天忙,你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好。”纪守亮勉强压下眼角的酸涩,伸手锤了锤夏垂文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了兄弟。”
“应该的。”夏垂文说道。
送走夏垂文,纪守亮坐回到病床前,他握住纪父的手,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纪父含泪点了点头:“嗯。”
夏垂文是在第二天早上回到的罗河村。
两个保镖忙着给地里的蔬菜浇水,糖瓜正和玄城子在葡萄架下下棋,秘书在一旁围观,江灵钧则是在收拾行李。
夏垂文敲门而进。
“你回来了!”江灵钧眼前一亮。
“嗯。”夏垂文的目光落在床边的行李箱上,略有些失望:“这么快就要走了。”
江灵钧也有些舍不得,他舍不得夏垂文家的红烧肉、卤鹌鹑、干锅牛蛙、羊奶炖桃胶银耳……还有……面前这个人。
他承认,他是有点喜欢上夏垂文了。
然后他就把自己给卖了:“等忙过这一阵子,我再来找你。”
“好。”夏垂文眼底带笑。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对了,之前的事情,我还没向你道谢呢,多亏了你帮忙,要不然我们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恐怕还得费上不少的功夫。”
“举手之劳而已。”江灵钧说道。
“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却是莫大的帮助。”夏垂文顿了顿。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加之又是在分别的关口上,夏垂文不免有些蠢蠢欲动。
他的目光落在江灵钧的嘴唇上:“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夏垂文的视线太过灼热,江灵钧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红着耳尖,不答应也不拒绝。
其实,他也挺期待的。
夏垂文周身的愉悦几乎化为实质,他当即大步向前,一把抱住江灵钧。
四目相对之间,夏垂文慢慢地低下头,凑上去碰了碰江灵钧的唇瓣,干干的,软软的。
他张嘴吮了一口,江灵钧也下意识地跟着张开了嘴。
夏垂文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乘胜追击,撬开江灵钧的牙齿,勾着他的舌头起舞缠绵。
没过多久,江灵钧便彻底地陷了进去。他轻喘着气,笨拙地迎合着夏垂文的侵犯,他两手搭在夏垂文的肩膀上,皮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裤子上,骨头缝里都透着酥软。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难怪热恋中的男男女女都喜欢接吻,原来接吻这么舒服。
一直到江灵钧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夏垂文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开。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夏垂文抱着江灵钧,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心满意足,亲了亲江灵钧的额头,讨好道:“这可是我的初吻。”
就像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初吻早已经被父母夺去了一样,夏垂文也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初吻还在,七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江灵钧:“……”
作者有话要说:
江灵钧:……呵,大猪蹄子!
第47章
“嗯……”江灵钧心情复杂, 他吸了吸鼻子, 努力做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来。
夏垂文不疑有他, 他松开江灵钧, 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玉坠,塞进江灵钧的手里:“这个给你。”
“嗯?”江灵钧翻了翻手里的玉坠, 玉是好玉, 洁白无瑕, 而且刻的还是他的生肖, 一只大公鸡, 就是做工有些粗糙。
他抬头看向夏垂文:“这是?”
“护身符。”夏垂文说道:“我自己做的……刚开始学,做的不好, 你先戴着,等我手艺好一点, 再给你做新的。”
江灵钧心底一暖,他握紧了手中的玉坠,勉强压下想要翘起来的嘴角:“嗯。”
其实, 猪蹄也挺好吃的。
想到这里, 江灵钧主动凑上去,亲了夏垂文一口。
然后就被夏垂文按住脑袋又是一顿好啃。
江灵钧就这么走了, 临走之前,他和鼎山集团达成了合作,以三点三亿元的价格买下了华宇皇冠。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七月上旬, 养在纪家的那几万头春蚕就陆陆续续地开始吐丝了,在王婆子两人的精心照料下, 到了七月末,蚕茧开剪,夏垂文一共得了一百八十斤鲜茧,其中鲜蚕蛹一百三十斤,茧层五十斤,远远地超过了纪守亮估算出来的一百二十斤的产量。
正好,裕隆陈经理的堂哥的岳父就是开蚕丝厂的,夏垂文把收获的这批茧层打包寄给了他,请他帮忙做几床蚕丝被出来。
夏垂文估摸着这五十斤茧层出个二十斤的蚕丝应该不成问题。
二十斤蚕丝,可以做两床五斤重的冬被,两床三斤重的春秋被还有三床一斤多重的夏被。
正好够他和江灵钧换一套被子。
当然了,如果能省出一套来给纪父那就更好了。
至于那一百三十斤鲜蚕蛹则是被金科的采购给抢了去,于是隔天,金科的菜单上就添上了一道售价九百九十九元的香酥蚕蛹。
春蚕的季节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是秋蚕的舞台。
再然后,田里的水稻熟了。
因为水田里还养着螃蟹和小龙虾,所以收割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在玄城子和两个保镖的帮助下,夏垂文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完成了收割工作。
脱粒,晾晒,剩下的禾秆也不会浪费掉,全被万悦拉走了,,没和夏垂文合作之前,他家的招牌菜是禾杆草煨蛇,水律蛇肉质肥美,炖煮之前,放在铁架上用禾秆草熏一会儿,熏好的水律蛇全身金黄,散发出淡淡的焦香味和草香味,风味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