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国外旅游,把钱花出去,她辛苦了那么久,早该出去走走了。
别想着把钱留给孙子孙女。
他们自己的孩子,难不成还得辛苦长辈帮着养么,那说出去可就得让人看笑话了。
藜麦在旁边听着,见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温和不似作伪,又看着他们儿子跟老太太关系亲昵,就爱黏糊在老太太跟前玩儿。
便知道他们关系相处的不错。
毕竟老太太性子慈爱豁达,她儿子儿媳看着也是脾气和善的人,必定能相处得很好。
知道老太太日子过得不错,藜麦也就放下心来。
从老太太家里出来,几人商量下,就准备回市里去。
路蕴吃饱喝足,脑子上线了,逐渐也回想起沈萃的事儿,在路上一直念叨着要去找找沈萃。
藜麦笑着,“市里那么大,咱们也就对咱们学校这块儿了解些,甚至连汽车市场的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去找。”
现阶段可不像后世,手机人手一部,而且智能机普及之后,功能千变万化,网络四通八达。
随便开个定位就能按照路线找过去,现在手机还算是奢侈品,他们三儿都没有。
藜麦是纯属觉得手机没什么用,路蕴是没那闲钱,倒是秦封,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爱带着。
他这么跟路蕴说,路蕴还不放弃,“不管怎么说,我得去找找,万一找着了呢,哎,今天是我的错,怎么可以放萃萃鸽子呢。”
他看起来有些沮丧,等到了学校门口,执意要去找沈萃,就先跟藜麦他们分开了。
藜麦看着他走远,略皱着眉。
秦封笑着摇摇头,“所以跟你说,让你早点告诉他沈萃的事儿,也就不要让他在沈萃身上花费这些闲工夫,人家压根也不会领情。”
藜麦摇摇头,“没证据的事儿,怎么说。”
真是对于沈萃这事儿没有证据就有些苦恼了,秦封拧了下眉,右手搭到车门上。
从旧衣服里掏出盒烟,抽了只刁在嘴里,“行吧,我给你找证据。”
藜麦不喜欢他抽烟,不过也只是对烟草的味道不喜欢,并没有到厌恶的程度。
见状只是皱了下眉,没说什么,认真的看着秦封,“你别找人给我伪造些证据出来。”
秦封把烟刁在嘴角,并不点燃,挑了下眉,“你连这个还计较呢,咱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路蕴对沈萃死心吗。
只要这目的能达到,你管我这证据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着痞气的抽了抽嘴角,满脸的不正经,“那小姑娘现在可盯着我呢,你总不会像是让我亲自上阵,去给她弄出点什么事儿来吧。”
藜麦冷笑一声,“你只管去,你猜我拦不拦着。”
说着转头往旁边那条街走过去,也就相当于默认了秦封这个要伪造证据的想法,毕竟沈萃跟他们可没什么好关系,他也并不顾忌跟她使什么手段。
他们市中心有条河流,并不算得太宽,大概就二十来米左右,把整个市区一分为二。
他们学校就靠近河流附近,往旁边走横跨过两条街道就可以看到河。
这河很早就在,市里的人也很注重保护它。
平日里但凡有谁敢往里扔点什么垃圾,那肯定是要被周围的人举报出去,等居委会的人上门敲门谈话罚款的。
因此河岸被保护的很好,两侧都种满了芦苇和其他小型灌木花草,偶尔还有野鸭子之类的在浅水滩上游泳栖息。
河岸两侧都被树立了很高的防护栅栏,夏天里隔段时间栅栏会被打开,让市民去河滩上玩儿。
沿着河道就被设计成绿道,种满了桂花树,随处可见都是翠竹春兰,还有各种爬藤月季和紫罗兰搭的架子。
每天都会有很多人过来逛逛,看看河道风光,也顺便散散心。
绿道旁边就是林立的建筑,上层用作居民楼,下层用作店铺。
藜麦想要开店的位置就在这边,离学校很近,而且人流量足够多,环境还好,也确实合适居住。
这边的房子修得都不太高,多数都在五六层左右,因为不是新建的楼,电梯还没有安装,楼层都会稍微偏低。
他往河边走,秦封笑着跟在他背后,“你就这么无头苍蝇的乱窜,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我带你过去吧。”
说着把嘴里叼着的烟掐着扔掉,他就拿来闻闻过过瘾,从来不在藜麦跟前抽烟的。
之前藜麦说要在这边买套用来开店的房子,秦封就给他留意着了,现在正巧带他过去。
也没开车,反正位置离得不远,走过去正合适,还能多拖点跟藜麦在一起的时间。
不然等事情办完,藜麦这个狠心的,扎进学校就不出来。
他岂不是连人都见不着,多可怜啊。
藜麦还不知道他又在心里戏精了,两人就从学校门口溜达着走过去。
秦封给选的位置不错,从学校门口过斑马线直接横穿过去,指着右手边的商铺,挂着店面出售的牌子,“就这儿,你看看。”
藜麦点头,走过去细看,这边建筑不算新,不过看得出来店里之前的主人还挺爱惜的。
墙上没什么明显的污渍痕迹,深色的木质地板也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太深的划痕。
墙上贴着素雅的墙纸,看着居然还不错,“这里之前是卖什么的。”
“你猜猜,猜对了有奖励。”
秦封笑着,走上前,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选了一个开门,“进来看看吧。”
藜麦有些疑惑,“你怎么连钥匙都拿到手了。”
犹豫了下,跟着他进门,外面看着店面不大,不过里面的空间居然还不小,因为进口很深。
按照长宽算,这间屋子的长度大概在宽度的四倍左右,看起来就是个长条。
整体装修很素净,四周和地面都打理的很安静,头顶的灯中规中矩,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线
其他东西都被搬干净,甚至连张椅子都没有,藜麦仔细看了许久,也没猜出来这地儿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秦封得意的跟他笑着,“之前是卖书的。”
就是卖些课外阅读资料和习题册之类,不过学校附近这种店铺太多,收益根本维持不了租金,更谈不上赚钱了,租期一到就跟房东说不续租了。
这房子的主人并不在市里工作,加上工作特别忙,根本抽不出来时间回来处理,房子就被空置在这里。
秦封那天看到,就找人联系了房东,说要把这里买下来。
房东还挺高兴的,他之前父母都在市里,也就把房子买在市里准备在这边安家。
可后来因为工作关系,不得不在临省定居,之前父母给的和自己的积蓄都砸到这套房子里了。
在他工作的地方还不得不租房子住,前两任女朋友都是因为这个关系跟他分手的。
因此听说有人要买这套房子自然高兴的很,让他们先去看,如果看到觉得合适,他之后抽空过来办交接手续。
这不,秦封就领着藜麦过来看房子了。
等他楼下四处看完,秦封指着靠后面的楼梯,“上楼去看看吧。”
这套房子也就是秦封之前说的跃层设计的那种,单层楼距很高,不过每套都是上下两。
下面可以用来当做铺面工作室,上面二楼就用来居住,很合适。
房子上面就跟下面有些不同,是分开设计的,楼梯口连接着客厅,两室一厅的格局。
并不跟下面同样的长条形状,反而略微有些方,整体来看就像是写了个T字。
藜麦没接触过建筑设计,有些看不太懂他这个上下两层是怎么设计的。
不过上面装修跟下面差不多,都是简单比较温和的,也没什么损害,当然家电什么的都没有。
到时候如果真要买下来,后期肯定是要重新规划装修的。
单看房子藜麦觉得很不错,就转过头去问秦封价格,“大概要多少钱。”
秦封拿手指转着钥匙圈,“这里靠近学校,房子又是跃层,两层算下来大概240平,总价是13万。”
听到这个价格,藜麦略愣了下,这可是市区的房子,而且他们学校位置虽然不在市中心,按照往后的规划,也是在一环内的。
他笑着摇摇头,“真跟买白菜似得,这价格便宜得我都恨不得买个百八十套房子,等着他们升值,到时候卖出去,就够我花一辈子了。”
要知道他当年从跟秦封住着的地方搬出去,专门找着个偏僻幽静的小镇上,准备养老。
那会儿他也是靠着酿酒卖酒维持生计,自然也需要买个面积稍大的房子。 市里的环境太繁杂,加上房价的关系他考都没考虑,县城里没找着合适的地儿。
他就找了个小镇,就镇上的房价都在七千多一平,当时他那窝,也就差不多两百平。
算下来还不如这个跃层两层面积多,花了他一百四十多万。
他也只是这般感叹一句,说完就收起心思,“我觉得挺不错的,咱们去跟房东签合同吧,顺便把手续走一遍。”
秦封点头,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放在客厅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让他签字,“房东不在这边,你先签字,手续我去跑。”
说着又问他,“这块儿你准备怎么装修,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没有的话,我找人来给你装。”
藜麦拿着笔在合同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还会做这个呢。”
秦封从头到尾就是个粗人,对于装修设计从来都是一窍不通的。
他就不信秦封还会设计装修房子呢。
秦封见他签字签得那般爽快,显然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且信任,心中欢喜,把合同收起来。
大咧咧的笑着,“我是不会干这个,不过我记得你镇上那套房子和店铺的样子,大体上按照那个来呗。
你总会喜欢的,要是有什么细节不对,你再提。”
藜麦略微愣了下,他在镇上住着的时候,故意不去听秦封的消息,也不见他派过去的人。
还以为秦封彻底已经远离了他的生活。
没想到秦封还曾经去镇上看过他,甚至可能在他身边待过很长时间。
他之前恨透了秦封的背叛,觉得看到跟他有关的人,听到他有关的消息,都是脏了自己耳朵,眼睛。
现在听到秦封提起这些事儿。
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酸,他低垂着头,轻声跟秦封道歉,“对不起啊。”
秦封正在计划着什么时候去趟房东那边,让人把字签了,然后把手续跑完,然后可以大刀阔斧的开始装修。
就听到他低声念叨了句“对不起”。
再看他搁那眼睛又开始红了,就觉得不对,连忙把人拉过来,“怎么了这是,好好儿的,突然就不高兴了。
什么对不起啊,你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咱们这不是过得好好的么。”
藜麦点点头,“恩。”
他点头应着,突然眼泪珠子就掉下来,倒是吓了秦封一跳,满脸都是惊慌不已,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别哭,别哭,乖啊。
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给你摘下来行不,你别哭啊。” 藜麦摇摇头,“没事儿。”
“没事你哭什么!多大人呢,羞不羞啊。”
秦封表情凶狠的呵斥着,手上给他擦眼泪的动作却是温柔到极致,“行啦行啦,别哭啦,等下别人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说着有些懊恼的摇摇头,“哎哟,我的天啦,我这往后还得给你准备张手绢儿备着,免得你这流我一手眼泪。
咱两加起来这都快上百岁了,你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藜麦突然笑着,“滚。你才是个小姑娘!”
秦封见他终于不哭了,才松了口气,伸手把人揽到怀里,“没事儿,那些事儿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也别委屈了。
你看咱两,现在都正值青春,十几岁的年龄,往后好日子多了去,你得往前看,咱两都得往前看,才能越过越好。”
藜麦靠在他肩膀上,厚棉衣粗糙的料子摩擦得脸有些疼,吸了吸鼻子,“那时候我不理你,你就不觉得委屈吗?”
秦封沉默了会儿,侧头在他耳朵边轻吻了下,才开口慢慢说道,“也委屈,我这什么都没做,还觉得很冤枉呢。
你说我好好的媳妇儿,突然就跳楼了不算,还非得跟我离婚,我当然委屈,又委屈又难受。
我就想逮着你,问为什么呢。”
结果藜麦就死活要离婚,什么也不愿意跟他说,他也很委屈啊。
可是看着藜麦那绝望到心如死灰的模样,他也顾不上自己委屈了,就想着让藜麦过得好,想着要让这人好好儿,安安乐乐的活着。
只要藜麦好了,他的委屈算什么呢,他甚至跟本都没时间来委屈。
听他说话,藜麦鼻子就又开始泛酸,秦封没注意,仍自顾自的说着话,“当时咱两毕竟年轻啊,哪儿能想着有人天天没事干,就尽琢磨着对付我们呢。
这个也怪不得谁,就怪咱们太笨,两笨蛋凑一块儿过日子,可不得磕磕碰碰的呗,反正我皮厚,耐摔。
这不就让我撑过来了么,往后谁在敢离间咱两感,我就弄死他!”
藜麦被他逗笑了,他本身也不是悲观的性子,想了想,觉得很对,总归他两现在又搁一块儿了,往后对秦封再好些,也就好了。
“说的也是。下个月学校就开始期末考试,考完咱们回去把那些酿酒用的仪器全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