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点头应道,“行,后面单独隔一块出来,放仪器,也就不用动。
其他的年后应该能装修好,你要是跟路家人一块儿过年,过完年回来住,正好。”
说着又笑着,“我就住在你旁边,走,我带你去看看。”
拉着藜麦往后面走,客厅外面就是阳台,秦封站在阳台上,指了指旁边那栋楼,“就那,看见没,五楼。
就是阳台上开了老大一蓬菊花那个,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他回过头,看着藜麦,认真的发出邀请,“你要不要过去坐坐。”
藜麦摇摇头,“今天还是算了吧,咱们还得去找你说的那位烧瓷的师傅呢,等明天学校开学了,我就不方便出去了。”
秦封满脸失望,连肩膀都怂搭下去了,有气无力的,“哦。”
藜麦伸手抱着他的脸揉捏几下,“有精神点没。”
秦封摇头,看着藜麦两眼冒光,“你亲下我就好啦。”
藜麦有些无奈,就着两人靠在一块儿的姿势,在他脸上亲了下,被觉得不够的秦封拖着,对着眼前的薄唇用力亲吻下去。
沿着优美的嘴唇形状慢吞吞的摩挲轻咬着,认真又仔细的品尝着到嘴边的美食,藜麦伸手想推开他,“秦……”
“别拒绝我。”声音里透着些许压抑,略微沙哑着,又带些轻微些愉悦感,“乖,我就亲亲你。”
他用力搂着怀里的人,胳膊微微收紧,把人带的跟自己更靠近些,恨不得两人能融为一体,动作缓慢又坚定的吻遍藜麦嘴唇上的纹路。
舌尖灵巧的撬开那两瓣薄唇,往更深的地方滑进去。
他们许久不亲吻了,舌尖彼此纠缠的有些生疏,藜麦僵硬的怕自己不小心咬到舌头。
恩,他的舌头,或者是秦封的。
因为在狭窄的空间里早分不清楚那是谁的。
两人靠得极近,他能从秦封眼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红着脸,眼神迷离,整个人晕乎乎的。
若不是还能撑着面前这人,他可能会有些站不稳。
呼吸的气息缠绕着他们,藜麦甚至能闻到还残留着些涮羊肉的味道。
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羊肉味儿的吻……
这个想法让藜麦不自觉的笑起来,他轻轻颤抖着,笑得特别开心,在慌乱中差点咬到秦封来不及退出去的舌头。
然后就那么靠在秦封身上,笑得浑身乱颤,“哈哈哈哈哈!”
秦封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在那笑,全身燥热着,某个地方已经悄悄的有了动静,他烦躁的把人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别笑了!”
藜麦笑得停不下来,在他怀里闷着气还在直乐。
然后觉得自己大腿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惊讶之余,才刹住笑声,差点没把自己给噎着,“咳!”
他轻轻咳嗽了下,从秦封怀里抬头看他,“要我帮你吗?”
“别闹。”
秦封伸手把他的脸又按回自己怀里,哑着声音,“让我安静会儿,你再闹,我怕我忍不住。”
“好吧。”藜麦在他胸口闷生闷气的开口说道,就那么安静的任由他抱着,让他自己缓过气儿来,“秦封。”
秦封的声音还哑着,“嗯?”
藜麦犹豫了下,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吃花生糖。”
现在想想,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傻,居然亲手把那条围巾和那包花生糖,送到自己敌人手里,想想就觉得心痛。
秦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好,晚上回来给你做。”
第48章 仇人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 藜麦还能感觉到自己嘴角都在微微发烫,想也知道嘴唇上的红肿还没消下去,他略略皱着眉,“这样子怎么出门?”
他还是要脸的好吧。
秦封盯着他泛红的薄唇看了半天,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车上有围巾,等下我拿给你戴着,遮下就好了, 别人也看不到。”
藜麦并没怪秦封的意思,毕竟他自己也很享受亲吻的, 只是想着自己这样子不能出门,便觉得有些微微的羞怯和不自在。
听他有了解决办法, 笑着点点头, “好。”
跟着下楼,秦封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个包装袋, 从里面拆出条米白色围巾给他围到脖子上。
围巾是拿毛线织的,厚实且宽大, 围绕着脖子,往上拉就能把他脸给遮住, 看上去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怕冷,不愿意让冷风吹着脸, 并不显得特别突兀。
秦封帮他整理好围巾, 顺手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略显得秀气的耳朵, “耳朵会冷吗?”
藜麦摇摇头, 他不是特别扛冻,所以天气开始冷起来就全副武装,毛衣羽绒服都穿上了,就没脱过。
之前林卿说他衣服款式都差不多,经常换着穿别人也都以为他是一套衣服穿整个月,他还不信,只说谁没事儿还盯着他穿什么衣服。
——结果他就那么穿了三周,何老师就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没过冬的衣服,说她男朋友还些旧衣服,可以拿给他穿。
虽然不是全新的,不过能穿,为这事儿林卿笑了他整整一周!
被逼无奈之下,藜麦只能又重新买了两件颜色稍微亮眼点的,其中就有他身上穿着的这件。
偏深略暗的酒红色,说是跟某种红酒相似的颜色,漂亮又不张扬。
还带着镶毛毛的帽子,他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白色围巾,动了动自己脖子,略微有些不自在,“会不会感觉颜色搭配的怪怪的啊。”
“不会。”
秦封认真的看着他,见他半张脸都被围巾挡住,就剩下双精致明亮的眼睛和额头露在外面,由衷的笑着,“你怎么穿都好看。”
他的麦子,从来都是最好看的。
藜麦不信他,摇了摇头,“走吧。”
秦封笑着跟他玩笑,“你别不信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会儿你就穿着件洗破了的牛仔裤、身上套着洗变了形的T恤。
衣服上还从地上蹭到半边油渍、脸上头发上都沾着红彤彤的辣椒酱,可我就站在外面往你那边一瞅,就觉得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再走不动道儿啦。”
然后就看着藜麦被人踢倒在地上,那火气就再没忍住,冲进去把闹事儿的都给狠揍了一顿,转过身就看到藜麦呆呆愣愣的站在那,皮肤白白的,眼睛红红的。
跟他小时候玩儿的兔子玩偶一样,好看的不得了,当场就下定决心要把人弄到手。
藜麦怕他再扯下去,天都要黑了,赶紧制止了他的回忆,打开车门上车,“走啦。”
之前秦封说认识的那个烧瓷师傅住在郊外,秦封开车绕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人,师傅年龄看着不小,身材略瘦,皮肤有些枯黄,两鬓斑白。
他们到的时候老师傅正在院子里转泥胚,转轮呼呼的转动着,动作轻盈敏捷,手里的泥胚很快成了形状,看着应该是个广口略微平坦的陶瓷碗。
见有人到,满手泥水也不好招待客人,朝着屋里喊道,“小明,领客人到屋里坐,我弄完这个就来。”
很快有人从走廊后面出来,边走边嘟囔着,“说多少遍别再叫我小明了,烦不烦啊!再这么叫我,我可就喊你老明了。”
等看到藜麦,略微愣了下,“哎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藜麦也有些惊讶,“明哥。”
旁边老师傅哈哈笑着,“你个臭小子,从小到大喊我老明的次数难道还少了么,愣着干甚么,赶紧把客人领进去喝茶。”
他手里的泥胚已经成型,在做最后的修饰加工,做完就能放到旁边特定的架子上阴干定型,最后放到窑里经过高温烧制,成型为漂亮精致的瓷器。
明音瞪了他一眼,领着藜麦跟秦封进门,拿老爷子珍藏的大红袍给他们泡茶喝,边烧水边跟藜麦说话,“你跟小林后来怎么不去酒吧了?小林头上伤好些没。”
藜麦笑了笑,“他挺好的,伤口就是破皮,平日里注意下就没事儿了,已经结痂好得差不多了。
酒吧的工作时间太晚了,晚上熬夜太久不说,离学校也很远,回学校不方便,林卿重新找了个其他的兼职。
明哥你呢”
“那还挺不错的,你们毕竟是学生,酒吧这种地方平日里去玩玩挺好,就当涨个见识开开眼界,在里面待久了难免有人看见。”
他泡好茶,拿小杯子给两人倒茶,“我嘛,我也不在那边待了,小梅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气焰太嚣张,我才懒得看她脸色。
老头子托人给我找了个学校教书的活儿,我才不想去,一群小屁孩儿整天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啦。
说不定连半个有天赋的都没有,我能被他们活活折腾死。”
藜麦觉得以他的水平,一般学校根本不用请他教音乐,略想了想,“是五中那边的老师吗。”
明音对当老师这事儿明显没什么兴趣,随意的点点头,“对,五中,你跟小林是在五中隔壁一种念书对吧。
哎呀,不说这个啦,你们过来找老头子是有什么事儿吗?”
见他不愿意多谈,藜麦也就没有问,“我想跟老先生定一批装酒的罐子或者瓶子,材质都要细白瓷,目前有两种需求。
一种是造型上需要可爱圆润些,罐子上面所描绘的图案色彩也最好鲜艳丰富些,可以用比较灵巧精细的动物或者花卉。
另一种要求就比较简单,罐子造型大气冷冽点就行,就是颜色稍微有点要求,我想要青色,如果是梅子青最好。”
明家虽然世代做烧瓷这行,不过传到明音这儿就断了,他从小对瓷器没什么兴趣,反而对音乐上天赋出众。
用他的话说就是谁愿意天天儿的跟着泥巴打堆,都是只有小屁孩才玩泥巴,把老爷子气得够呛,念完高中就把人撵出去了。
到现在也只是偶尔回来,闻言皱紧了眉,“梅子青是个什么玩意。”
他扯着嗓子跟老爷子喊道,“梅子青您老人家能烧吗?”
外面老师傅正小心翼翼的把泥胚放到架子上,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把手里的宝贝给摔坏咯,恨铁不成钢的转头骂道,“你老子我当年烧天青瓷的时候,你还跟在我屁股后面玩儿泥浆呢,竟然敢怀疑我的手艺!?”
明音被骂惯了,不痛不痒的瘪瘪嘴,小声跟藜麦嘀咕着,“又吹牛,我怎么没看到过咱们家里有出现过天青色的瓷器?!”
藜麦看着他背后那博古架上的那个细口广肚的天青色罐子,眨了眨眼,暗道面前这人应该其实并不知道天青色是个什么样子,是个彻底的外行,跟他说怕是也说不清楚的。
好在外面老师傅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派不上用场,迅速的摆好了泥胚,洗干净手上的泥水,慢吞吞的迈着步子进屋来,在椅子上坐下来,细问藜麦需要定什么东西。
藜麦就把刚刚的要求又提了一遍,老师傅摸了摸自己胡子,“这简单,我年轻的时候就爱画些猫阿狗啊,蝴蝶蛐蛐什么的,画得都还活灵活现的,保证你满意。
这梅子青也不难,这个色漂亮,不过不难烧,我跟前几个徒弟也都能烧出来,都是小事儿,你这用来装酒是吧,具体是要多大的。
要我看,不如这样,瓶儿我给你搓两种规格的,200ml和500ml的,都弄成细口长颈的,配上软木塞,摆在店里好看。
客人买回去,也好倒出来喝,等喝完了,还能拿来当花瓶插朵花儿放桌面上,也算是可持续发展利用了,不浪费。
等他天天看着那瓶子,怕不是想不起来你这酒都不行。
罐子我给你烧几个大小不一样的,烧一个一升的,一个五升的,再弄个十升的,再大我看也就不必了。
毕竟要若是客人要得再多你就拿10升的罐子给他数,真要批发也就不必整包装。
你用那瓦罐玻璃瓶装了,直接拿车拉回去,也就行了。
你看我这主意如何。”
藜麦本来还想跟师傅商量下细节呢,不过老师傅毕竟是老师傅,对这行了解颇多,经验丰富,基本上该想到的都照顾到了。
他自然觉得很是满意,“就按照您说的来,瓶子罐子每种都先要20个,您大致算算价格,我先给您定金。
然后您看下这个时间什么时候能够烧制出来,我就过来取,到时候在把钱给您付清。”
老师傅原看他年轻,觉得年轻人可能做决定还得犹豫下,毕竟这可都是钱,交了定金就不退的。
见他这般爽快,也挺高兴,就跟他算了价格,“这时间嘛,我手上还有批单子正在做,可能要稍微晚一点,年前收工前必定是能做出来的。
我把样品做出来,你们看看,若是满意,咱们在接着做后面的单子,你们留个地址,我这儿做好了,找人给你们送过去。”
藜麦在学校不方便,想了想,干脆就留了秦封的地址,“那麻烦老先生了。”
老师傅摇摇手,“不麻烦不麻烦,我们靠这个吃饭,谈什么麻烦。”
又说了几句,见天色不早,藜麦就准备回学校,就跟明音和老师傅告辞,他可还记得晚上要请林卿吃饭呢。
老师傅让明音送他们出来,走到门口,秦封先走到旁边去开车,藜麦想了想,还是开口跟明音说道,“明哥,其实去五中当老师的事儿,你可以考虑下。
五中的学生跟其他学校不一样,他们人很少,而且除了文化课,他们都是自主选择要学的艺术课程。
愿意学音乐的,自然也都是对音乐很感兴趣的,都会乖乖听话,不会烦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