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叫人给藜麦拔了针,给他把外套穿好,两人出门吃早餐。
外面就有卖包子稀饭的,藜麦平日里早饭大多都喜欢吃稀饭馒头,这会儿嘴里实在没味儿,秦封给他要了2根油条和豆浆,在让老板端了一小碟泡菜给他。
让他坐下吃东西,“你多少吃点儿,别让胃难受,等中午想吃什么咱们再做。”
藜麦乖乖的坐下,点点头,“恩。”
秦封端着碗开始吃饭,边跟他说话,“吃完咱们去路蕴那边看看么。”
藜麦含了颗泡萝卜在嘴里,用泡菜酸辣的味道把嘴里那股子刚挂水的苦味儿压下去,“吃完你回酒店休息吧,你这一夜没睡好吧。
路蕴那边也没什么事儿了,我过去看看就行,今天路叔叔应该回来了。”
秦封笑了下,“你这是心疼我啊,我倒是不累,平日里熬夜的时候多了去了。”
藜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打算掩饰,“对。”
说着端着放在旁边的豆浆喝了口,略笑着挑眉问道,“怎么,我还不能心疼你了是吗。”
差点没把秦封给呛着,“不不不,你这心疼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等下就回去睡觉去,你往路蕴家看看。
等中午没事儿,咱两在出去吃点好吃的,你想吃点什么啊?火锅怎么样,这大冬天的,吃火锅可爽快了,你吃不得太多辣,我们整个鸳鸯锅。”
藜麦向来是对吃什么没有太大要求的,他这会儿就感觉嘴里全是药味儿,怪得很,随意道,“随便吃吧。”
又想着问他,“你带换洗的衣服了么。”
秦封摇头,“没带,我回去的时候顺路买点儿,你还有差的东西么,我捎带着给你买了。”
藜麦想了想,他有个随身空间,平日里也挺爱扔点东西进去屯着,还真没什么需要买的。
也就摇头,“没呢,就那么着吧。”
说话间两人吃完饭,藜麦也不让他送,自己在路边喊了出租车往路家去,秦封就回去睡觉。
路家,路蕴和他妈妈也早起来了,路蕴妈妈正在吃早饭呢,见他过来就挥挥手招呼着,“吃早饭了么。”
拉着他进屋里坐,藜麦刚吃完早饭,烧退了,感觉身上也有了点力气,好得差不多了。
笑着坐下,“阿姨,我刚在外面吃过早饭了,您别忙,我就来看看路蕴,他好点了么。”
路蕴妈妈还不知道他发烧这茬呢,以为他一大早就过来了,笑了笑,“他好着呢,就是些皮外伤,医生给看过了,养两天就好,也不会留疤什么的。
昨晚上的事儿真是谢谢你跟秦封了,我这回来仔细琢磨着,越琢磨越吓人,那沈家一家子可真特么太没良心了。
要没这么快你们把事情弄清楚,我跟蕴蕴昨儿恐怕还真得被拖着难得脱身。
这要是被他们纠缠住,耽搁得久了,就算等老路回来真把事儿搞清楚,咱们这小县城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
怕就怕传的太快,到时候被搅乱了水,反而倒理不清了,白白的惹得一声腥!”
藜麦摇摇头,“这也不用谢,只要没事儿就好,我看看路蕴去吧。”
路蕴妈妈点点头,“要谢的,不过等老路回来,处理了后面这些事儿,咱们再谢谢秦封去。”
他们家毕竟还是路蕴爸爸当家,说着就领着他走到路蕴房间跟前,敲了敲门,“蕴蕴,麦子过来了,你跟麦子玩一会儿。”
“哎。”里面路蕴答应着,有气无力的,“门没锁,麦子你直接进来吧。”
藜麦就打开门进去,见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口红的红、紫的紫,就跟打翻了的颜料盘一样。
还在那龇牙咧嘴的叫唤着,“我这次可遭了老大的罪,浑身都酸疼的厉害,动都动不了。”
藜麦走过去在他书桌跟前坐下来,“还是平日里缺乏锻炼,等回学校里,你该再去报一个武术班,多学学怎么打架。”
“谁要学那个。”路蕴嫌弃的咧着嘴角,又拉扯到嘴角的伤口,疼得“哎哟”一声,“我可是文化人,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你不是老说奥力解决不了问题么。”
藜麦脸色从进屋就有些不太好,沉着脸,“这话你倒是记得牢,还能记在心里,那我说的其他话怎么不见你这么认真的记着,也这么听话呢。”
说着伸手在他脸上用力戳了下,路蕴疼得在床上滚到一边去,嚷嚷着,“你干嘛啊!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想给我来个伤上加伤啊!”
藜麦就冷笑一声,开口的时候语气也有些重,“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伤活不活该呢,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把人约出来咱们跟她谈谈,把事情说清楚。
你倒好呢,就自己这么冲回来还跑到人家家里,怎么的,是准备跟她家里摊牌?你敢这么干,怎么就没想到会被别人拉着打呢。
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活该,啊?!”
说到最后就相当于呵斥了,路蕴有些理亏,瘪瘪嘴不敢嚎叫了,就想着跟他撒娇,“我那不是一时气晕了头么,你想想啊,她可是我女朋友……呸,什么女朋友,前女朋友!
一边跟我处着,一边跟别的男人混着,还怀孕,这事儿换你身上,你难不难受。
我都被气炸了,当时脑子里就一片空白找不着北了,就想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哦……”藜麦把椅子往后面拉了点,靠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所以呢,你问到了么。”
路蕴卡了壳,“我……”
自然是没有问到的,他哪能想到还能有被人诬陷这茬呢,恨恨的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她爱跟谁有关系就跟谁有关系吧,反正我是不会再喜欢他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活该。”
藜麦冷着脸给他下了定论,总结着,“昨儿要不是秦封的人发现你回来了,咱两跟着赶回来,你有没有想过,你被人冤枉之后该怎么脱身呢。”
路蕴沉默的皱起了眉,昨天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沈萃跟沈家人分明就没有给他说话解释的机会,从拉着他送到医院,全程就是打算把强、奸这个罪名给他扣到脑袋上的。
如果麦子跟封哥真没有及时赶回来的话,他可能真就被人摁上了强、奸的罪名,然后昨晚上在医院里那顿打也就白挨了。
他没地儿说理去啊,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挨了打,他还得配合警察调查,不知道要折腾多久才能回来休息。
——甚至直接被弄到警局看守起来也是可能的,毕竟就看沈家的做法,他们分明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才会报警报的那么坚决果断。
估计到现在还心神不宁,真六神无主,在那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怎么洗脱罪名,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他哪里还有这闲心思在这里抱怨身上伤口疼呢。
想到这个,路蕴不由的感觉到有些沉重,“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藜麦看了他许久,才笑着摇摇头,“昨天回来的时候,秦封跟我说让我不怪你,说这种事情,谁遇到也忍不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太沉不住气,哪怕你想对付沈萃,你跟我说一声,让我陪着你回来,而不是当着我的面,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结果转头自己跑回来。
你让我陪你回来,我难道会说个不字?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结伴。
真动手的时候,也能互相有个照应,不至于说就落入这种过份被动的地步。
这次我不怪你,若是真有下次,我也就真不管你了,懂么。”
路蕴略微有些楞,随即点点头,“真对不起啊,麦子,我反应慢,昨天开始还没觉着有多难受,后来回去之后就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愤怒。
到最后才忍不住的,我是这么没想到,沈萃她会做出诬陷我的这种事儿来。”
藜麦叹了口气,岂止是你没有想到呢,他听到这事儿也诧异的很,吃惊于沈萃闹得这出。
仔细想想,这事儿还真是不能太责备路蕴,毕竟正常人的想法就是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大家一拍两散,也就完事儿了,谁也不想闹这么一出来。
他摇了摇头,“对不起你别跟我说,出去跟阿姨说吧,她昨天可担心坏了。
我也希望这次的事儿能让你长长记性,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这顿打白挨了吧。”
路蕴认真的点头,“你放心,我会吸取教训的!”
藜麦才露出点好脸色来,“行吧,那你可得记牢了。”
他站起来,“你在家好好养着,等周一再去上课,我先回去了。”
“哎,别呀。”路蕴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拉他,“怎么刚来就走,留下吃午饭吧,我爸爸中午就该回来了,我妈正想着要做大餐呢。”
被藜麦没用多少力气,戳着倒回床上去,“路叔叔回来,还得去找沈家那边掰扯掰扯这次的事儿呢。
掰扯清楚了,就该来跟你清算你早恋的账了,你等着挨揍吧。”
说着冷笑道,“你啊,还是自求多福吧,还有心情留我吃饭呢。”
出了门,路蕴妈妈也留他吃午饭。
藜麦想了想,路蕴这次虽说遭了些罪,可好歹他身边父母都在,养伤也有人照顾。
可他跟秦封两人吧,除了彼此是真就没人可以依靠的,他是真怕秦封强撑着不睡觉,也不喊累,把自己给累垮了。
心里打算回去盯着秦封睡觉,中午在盯着人好好把饭吃了的,也就拒绝了,“不吃了,我跟秦封等下回市里去,他还有点事儿。
对了,阿姨,之前您不是说还有人想买杏子黄么,我期末考完试准备起一批,我给您留个地址,到时候有人问,你让他们来找我拿吧。”
路蕴妈妈想的是等路蕴爸爸回来,处理完事情,再专程去谢秦封,也就没狠留。
接了地址,笑道,“好,这可好,她们可都惦记好久了,等你这店开业啊,肯定都去支持你生意。”
藜麦从路家出来,就转去酒店等秦封,他原想着自己也没房卡,得在外面等着秦封睡醒呢。
结果刚到酒店,就看见秦封坐在酒店大厅沙发上,靠着沙发眯着眼睛打盹儿。
身上的衣服换过了,看样子倒是洗完澡收拾好了,藜麦走过去轻轻推了他下,“你坐这儿干嘛呢。”
秦封睁开眼看着他,迷迷糊糊摸着人手,拉着人笑着,“等你呢。”
藜麦皱了眉,他就知道这人肯定不会乖乖回去休息,当即冷了脸,“让你回去睡觉,你坐这等我干什么,我还能走丢了不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睡过。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厉害,身体是铁打的,想要修仙,不睡觉也没事儿啊!你要上天是不是。”
“别生气啦。”秦封笑着,拉着他坐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去路家很快就回来,我若是回去睡觉了,你没门卡进不了门。
又怕吵醒我,肯定不愿意给我打电话,就只能坐这儿等,想着你得在这外面坐好几个小时。
我哪里还睡得着啊,干脆就在这等你回来,再回去睡,也能睡的安心些。
你说是不是这样的,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就回去睡到下午五点,再起来吃饭,好不好。”
藜麦瞬间心里五味成杂,眼眶发涩,多少言语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最终只能吸下鼻子,“你管我愿意坐在哪儿等呢,这么大的县城,难不成还没有我去的地儿么。”
秦封认真的看着他,目光深沉专注,嘴角微微上扬着,看着他眼角微红的样子,能甜到心里去,“有的。”
他轻声开口说道,语气柔软到有些吓人,“县城这么大,能去的地方很多,可是我知道,你最想去的,是我身边,所以你来了,所以我在这等你。
麦子,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么。”
说完拉着藜麦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笑眼睛开始发光,“你摸摸我的心跳得有多快!”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藜麦跟前,小声跟藜麦说话,“我现在一点都不困,特别的兴奋,浑身都在亢奋着,就想跟你做点什么。”
藜麦低着头看他,看着他亮晶晶的双眼,和因为兴奋翘起的嘴角,手掌下面能清晰无比的感觉到旁边这人心脏在跳动。
沉重又有力、缓慢却又蓬勃。
因着他,跳动的有些乱了节奏,跟着心脏搏动的,还有他身上那有些硬邦邦的肌肉。
温热的捂在衣服里面,可藜麦却觉得自己手接触到的这块,炽热到有些烫手。
“好啊。”
藜麦轻声说了句。
秦封愣住了,扬起的唇角猛然僵住,脸上眼里都是错愕,仿佛自己听错了什么,“麦子,你说什么……”
抓着藜麦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收紧,他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藜麦把自己收抽了回来,认真的看着他,“我说,好啊,正好我也想,跟你做点什么。走吧。”
说着转身往他们住的房间里走过去,秦封都分不清楚自己该惊喜还是该觉得惊吓,赶紧从沙发上蹦起来追了过去。
磕磕碰碰的问道,“不是,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不是说……”
藜麦已经在门口站住,朝他伸手,“门卡。”
秦封从包里拿出门卡打开门,还想问他,“麦子……”
被藜麦拽进房间里,反手关上门,把人摁到门上,“你闭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