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诺都来不及伸手拽他,又惊又怕让他焦急的大吼,“方乐!”
碎冰地太滑,方乐又太心急,脚下不稳也跟着摔了一跤,扑在美女蛇的身上,“卧槽!”
方乐是想要去拔下那把钥匙,没想到把人家扮鬼的小姐姐的外袍给扯开了,露出半只小酥胸,只可惜小香肩小酥胸也没办法拯救那张融化的越发彻底的脸,之前好歹能看个五官,现在几乎一码平了,血迹斑斑的无脸女鬼。
方乐手脚并用的重新爬起来,忍受着美女蛇的两只冰凉凉的爪子在胳膊乱摸,抓住了钥匙用力拔起,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生怕把这来之不易的线索给弄掉了。
身后闫诺赶过来,抱住了方乐的腰就把人提起来揽在怀里,真的是恨不得踹上这女鬼两脚。
尖笑声停下,转变了成了哀怨幽幽的泣哭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钥匙到手了,得赶快找到出口。
付路阳已经不用指望,叶丛也没了魂儿的扒在张予帆身上,趁着棺材里没有鬼,闫诺翻进去摸索了一遍,摸到了一个孔,能插丨进去一根手指头,应该就是钥匙孔没有错了,“找到了,还真的在这里。”
忽近忽远如泣如诉的BGM顿时夹杂起发疯女人的尖厉嘶叫声,谁听谁腿软,方乐不停的咽口水,被闫诺拉了一把也翻进棺材里,毫不犹豫的把钥匙插丨进去,一扭,“嘎哒”一声,另一边儿的棺材底儿突然就碎了,噼里啪啦的掉到下一层去,露出光线大盛的一个出口。
闫诺先下去,跳到了地上后仰头对方乐展开双手,“跳,我接着你。”
方乐做好准备,对付其余人大叫,“你们跟上!”说完也消失在棺材里。
付路阳最胆小,叶丛自认为还能再坚持两秒钟,让他先跳了,几个人动作利索,没让重新爬起的女鬼有可趁之机,张予帆断后,刚跳下去,那美女蛇就扒着出口把脑袋给垂下来,细长的脖子晃晃悠悠,一整个跟吊在天花板上的艺术吊灯一样。
叶丛磕磕巴巴,“不会,不会跟过来吧,不会吧。”
梁然说,“应该不会的。”
美女蛇的RNA脖子慢慢一圈一圈又转回去,跟拧螺丝没两样,六人看的一瞬不瞬,明明很恐怖却就是挪不开眼睛,自虐似的,直到那无面女鬼把自己的脑袋给拧回去,彻底的没了声,才算作罢。
第五十六章
第二个房间是冰冷刺骨,这第三个房间就是潮湿闷热,四周都是暖光灯,瓦数充足,让整个房间都明亮到刺眼,暂且没有BGM也没有丧尸女鬼出现,一时间像是在摄影棚里。
付路阳搓搓脸,“要不,咱们先歇一歇缓一缓。”
“缓一缓吧,太激烈了。”叶丛赞同,他很想把给小太阳的那一块驱魔令牌要回来,不知道怎么开口,愁的直皱眉。
闫诺抱着方乐汲取安全感,鼻子埋在他头发里使劲儿呼吸,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方乐倒是觉得刺激的够味,在大家都挤在一起安抚心跳的时候,默默的打量起这个房间,却因为光线太亮严重干扰视线,什么都没能看清,再吸取前车之鉴低头瞅瞅地面,没有血迹,倒是似乎很潮湿,砖块之间有发霉的痕迹,还有墨绿色的青苔一样的东西。
瞅着瞅着,光线突然呈阶梯式的变暗,众人顿时紧张起来,付路阳最先抖着音说,“地上,地上有头发。”
有头发有什么好怕的,谁家地上没点儿头发,尤其是长头发的女孩子,你去看看她们的房间,两天不打扫,别说地上,床上沙发上哪儿哪儿都是掉的头发。
光线一直暗到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整个房间,现在方乐明白为什么之前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为四周全是落地镜,全方位照出他们六人的身影,唯有其中一个角落里突兀的有一口水井。
闫诺也看到了水井,第一个想法就是贞子要爬出来了,他手伸进裤兜里捉紧了驱魔令牌,“待会儿要是受不了,我们拿令牌驱散。”
然而贞子并没有爬出来,一缕一缕蔓延出来的倒是付路阳念念叨叨的头发,大家都惊呆了,像是配合众人懵逼的心情一样,头发骤然成井喷之势,不再是一缕一缕而是一团一团的飞溅而出。
大家都拭目以待这些黑糟糟的头发能闹腾出什么鬼怪来时,四周的镜子突然呈竖向中轴线翻转开来,每个镜面后都或走或爬出两个丧尸来,爬的那个若是在地上爬也就还好,毕竟第一关已经见过了,好歹算是有点心理承受力,可偏偏他们是在天花板上爬,垂着巨长的一条舌头俯瞰你,等待时机捕获你。
叶丛刚刚怂了一关,这关不甘心的想要找回点儿势气,他躲过行动缓慢的丧尸跑到水井边儿,不管怎么样,这个格格不入的水井就很像出口啊,然而满地的头发很好的发挥了它们的作用,叶丛被绊了一跤,摔在井边儿上,还好双手及时撑住没有磕到碰到。
张予帆心急火燎的跟过来大吼,“你干嘛你,你还单独行动你!”
“这儿八成是个出口。”叶丛边解释边被拉起来,张予帆盯着他身后一声大叫,拉着人转头就跑,从水井里爬出来一个扎着冲天揪的小女孩,比目前遇上的任何一个鬼都要恐怖。
付路阳那边儿也正是水深火热之时,他被两个奇行种给牢牢拽住了胳膊,试图把他和梁然给分开,付路阳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崩溃了,“别抓我啊啊啊,救命!!”
闫诺和方乐闻声前来帮忙,不能打鬼,那就只能靠蛮力把一脸鼻涕眼泪的付路阳给拽回来,梁然像个八爪鱼一样勒紧了付路阳,“别着急,我拿令牌。”
付路阳鬼哭狼嚎,“梁然你别放手,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别放手啊啊!”
“乖,我没放手,我拿令牌。”梁然一手勒着他一手胡乱的伸裤兜里,终于把驱魔令牌给亮出来,“还不退下!”
两个奇行种迅速的松开手,夺过驱魔令牌回身跑到镜子后面去了,付路阳因为惯性猛的扎回梁然怀里,委屈到极致,“不是说抓开路的吗,吓死我了啊啊啊!”
“小太阳,要不你退了吧。”闫诺皱眉看他肝胆俱裂的小模样,“别逞强,吓坏了怎么办。”
“我...”付路阳真的心动,泪眼汪汪的看向梁然,“那你呢,我,我还可以再陪你玩一会儿,大概...”
梁然揉了揉他脑袋,“走,出去喝奶茶。”
付路阳拽住方乐的手把自己的三块驱魔令牌都塞给他,“方乐,诺哥就交给你了。”
张予帆和叶丛才赶过来,几步路被那缠人的头发绊了好几下,险些没摔倒,那冲天揪小女鬼就跟在后面,银铃一般的笑声放在春光明媚的午后公园里是活泼动听的,放在下巴连着半张皮吊在脖子上,手捋着自己舌头玩儿的小女孩身上就是催人窒息的。
付路阳越过他帆哥就看见了蹦蹦跳跳过来的小女鬼,一口气没换上来噎的满脸通红,方乐回过身被吓的连声大叫,抓着闫诺连连往后退,“怎么还有小孩儿!”
要么说恐怖元素最盛行的就是洋娃娃,婴儿,小孩儿,镜子,连丧尸都没排上号。
梁然边给付路阳顺气边在房间里大喊,“退出!我要退出!”
下一秒钟,房间里还缓缓蠕动的鬼立刻放松了精神,小女鬼刚要扒在张予帆腿上的手也收回去,颇有一种扫兴的感觉,“我还没开始吓唬你们呢。”说完转身又走回到水井里藏起来不见了。
爬在天花板上吊着长舌头的那只鬼不知道怎么一个空翻就落在地上,把舌头给取了下来,就像唱京剧的戏曲家取胡子一样,从耳朵上给取了下来,操着一口带笑的语调问,“不玩啦?”
众人:“... ...”
付路阳摇摇头,可乖巧了,“嗯,不玩了。”
于是假舌头小哥哥招呼过来另一个鬼,“你带剩下的直接去下一个房间吧,我带他们出去。”
小鬼领命,带着方乐四人走进其中一面镜子后,指指那扇木门,“推门进去吧。”
“所以那个水井真的不是出口啊。”叶丛小声嘀咕。
小鬼说,“哦,那个水井啊,里面有个鼓风机。”
叶丛:“... ...”
被带出来重见天日的付路阳深深吸一口气,假舌头小哥哥还笑眯眯的,“就送到这了,我继续回去吓人了啊。”
温暖的黄色灯光,可爱小巧的多肉,娇艳欲滴的花卉,香喷喷甜腻腻的奶茶,扑面而来的再也不是血腥味,付路阳转头看梁然,打心眼儿里感慨,“他娘的,像死了好几遍终于重生了一样。”
“你还记得你刚刚说的话么。”
刚刚?刚刚没有哪一个瞬间不是吓破胆的,他除了尖叫能说什么话?
付路阳一脸疑问,梁然带着他往窗边儿走去,“你说让我别放手,你什么都答应我,真的么。”
“假的。”付路阳毫不犹豫,这人一肚子坏水,“我发现你比那些鬼还要可怕。”
“是么,下次也把你弄哭好不好。”
“当然不好!”
陈郁词面对着出口先看到两人,她主动的坐到柯梦梦那边儿去,对入座的两人好奇到,“怎么样?”
梁然刚坐下就起身,手指抓在付路阳脑袋后轻轻挠了两下,“你给她们讲讲,我去拿奶茶。”
外面这四人轻轻松松说说笑笑的闲聊,而里面继续闯关的四人来到了第四间屋子,是一间破败的教室。
也许是前三关被吓的提高了受惊阈值,这还算是熟悉的场景让四人都稍稍放松了心情,方乐扫视了一圈,“墙上有箭头,跟着指示走吧。”
教室的书桌上垂死挣扎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学生,肚子上是一个掉落下来的电风扇,其中一片扇叶贯穿了她的腹腔,肠子铺了满书桌还在往地上流去,另一个书桌上有位男学生惨遭同样灾难,他是被削掉了脑袋,头颅不知道滚哪儿去了。
哦凑,这简直是作为学生多年来幻想的成真了,每到夏天一开风扇,总要担心受怕,尤其是电线的塑料防护套老化碎掉后,肉眼可见天天不停转的电风扇就堪堪连着三两根电线,惊悚不惊悚。
“还好咱们学校安空调了,”张予帆说,“不然这得多大的心里阴影。”
这个房间很容易,四人按照箭头指示顺利找到出口,连横在必经之路上的男学生的头颅都没能吓到他们。
从这一关开始,开路有张予帆,断后有闫诺,智囊团是方乐,叶丛负责在混乱中救人,四人磕磕绊绊有惊有险的挣扎着通关了前三十多个房间,其中逗留时间最长的是一间是医院。
很有年代的医院,墙壁上半层是白漆,下班层是黄漆,昏暗的走廊病床上躺着一个抽搐痉挛口吐不知道什么鬼汁液的丧尸,全身腐烂的不能看,恶心到无法形容,张予帆打头最先看到的,嗷了一嗓子,使劲儿朝后面挥手,“别看别看,三天吃不下饭!”
闫诺赶紧抬手把方乐的眼睛蒙上,“我带着你走,别担心。”
方乐“嗯”了一声,贴在闫诺的胸前跟着他的步伐走,“你们有听到什么哭声吗,好像是婴儿,还是猫叫春。”
叶丛没有胸膛可以依靠,于是贴在直掉渣的墙壁上跟个螃蟹似的横着往前挪,“电影里不都是猫一叫就停电了么。”
“你别乌鸦嘴。”张予帆探头探脑的推开唯一一扇门,还没看清楚屋里什么样子呢,滋啦啦的一串电流声响起,最终“啪”的一下,物理实验课上听到过相同的动静---电路短路造成电源烧毁,门后的屋子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张予帆气急败坏,回身就想给叶丛来两下子,“就你乌鸦嘴就你,说什么不好。”
方乐和闫诺跟上来,四个人堵在门口,“现在怎么办,里面这么黑,之前不管怎么样都还有点儿光源。”
断电后才消失了没一会儿的猫叫春从黑黢黢的屋里传来,还是左右两声道的,此起彼伏,跟比赛似的一阵比一阵叫的响亮。
“别是要我们看猫交配吧。”叶丛没头没脑的来一句,他乌鸦嘴欠惹的祸,于是主动挑起开路的活儿走进屋里,方乐在后面仔细听了片刻,“不是猫叫春,是婴儿哭,小心一点儿,别踩到了。”
“踩,踩到什么,这黑不拉几的,我什么都看不见。”叶丛崩溃,“诺哥,咋办,我满脑子都是蕊蕊屁大点儿的样子,要真是婴儿,会不会一进去看到的全是小蕊蕊啊。”
“你是不是还嫌不够可怕。”闫诺被他说的尾巴骨凉飕飕的,“别瞎想,先找找光源。”
第五十七章
正在门口僵持,身后走廊里“嘭”的一声像是重物坠地,方乐刚要回头去看就被闫诺给按到肩窝里了,“别看,是病床上那个人。”
要是说“那个鬼”可能还没说“人”那么惊悚,虽然一路上过来早已明白就是人在吓人,可他娘的就是适应不了,真想知道点评网上评论说“一点儿不可怕,还跟扮鬼的工作人员聊家常”,就,就真的不玄幻吗?
张予帆就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看到腐烂的丧尸几乎是蹭掉了一层皮肉混着脓血朝他们爬来,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画面,他回头挤在叶丛背上催促,“快进去快进去。”
前方未知,后方鬼畜,闫诺实在不想让方乐看到身后反人类的场景,拥着人先叶丛一步迈进满是婴儿啼哭的黑屋里,方乐捉紧了他的手心,“先找光。”
门被关上隔绝了地上爬的丧尸,叶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硬起头皮在门口的墙壁上到处摸,大概是福祸并行吧,他摸到了电闸一样的东西,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掰下去,天花板上一排排吊灯逐一亮起,整间屋子霎时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