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森林[现代耽美]——BY:Dilemma

作者:Dilemma  录入:06-29

  陆见森抚摸着八音盒上“林森”两个字:“倒像是她从来没变过,一直没存在过,又一直……没离开过。”
  向海捧着他的脸,抚着他微红的眼眶:“听不听是你自己的选择。”
  “嗯,”陆见森猛吸一口气,摇着头,“抱歉,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这些事,爸爸说,阿姨她……”
  “她就是住院了,”向海把陆见森翘起的呆毛压下去,他和陆致远谈过这件事,为了不让陆见森恢复起记忆后影响到他的情绪,统一了口径说是住院了,不便探望,“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这个过程比较漫长。”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陆见森自然没有起疑,他又看了看那个八音盒,把他放在了床头柜上,抹了把脸,撩了撩头发:“哥,我想去理个发。”
  他的头发养到了这会儿,已经及肩了,刘海看样子是他以前自己修的,狗啃似的,最近总是戳到眼睛,他就扎个小辫,不仔细看,像个女孩子一样。
  “自己剪么?还是找个店理?”向海想着他自己的头发都是随便剃的,也没什么造型,图个清爽就好,陆见森从前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应该不会喜欢那么凑合着的方式。
  不过刚在美国遇见的那会儿倒是自己剪了刘海,现在想来那奇奇怪怪的刘海还有点儿好笑。
  “你干嘛笑!”
  脸上仅是一瞬的变化都被人眼尖地捕捉到了,向海没辙,只好坦白了说:“团团自己的手艺有点……不太理想。”
  “我就知道!”陆见森揪着他额前过长的刘海,“我就知道这么难看一定是我自己弄的!”
  “没有没有,其他方面团团动手能力还是很强的,可能就是经验不足。”
  “哼,哼!”陆见森握着小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他就假装自己被打倒在地上,陆见森还在揪自己的头发,“哥平时怎么弄的啊?”
  “自己剪啊。”
  “那你怎么就剪的那么好看!”
  向海本想安慰他“熟能生巧”,可心思一转,又换了个答案:“不知道啊,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陆见森冷不丁地又被撩了一下,红着脸小鸭子一样地跑进厕所里去了,占先了一步把门锁上,说什么都不肯开。
  “团团,乖乖团团,开门。”
  “你不准再瞎讲话!”
  “好,好。”
  向海嘴上答着,等陆见森门拉出一条缝来时,又一脚卡住了,样子看着正经,话却说得油嘴滑舌:“团团,我瞎讲什么了?”
  “你,你就是,你……”
  陆见森两只手都用上了也搬不过向海一只胳膊,还被人钻了空子,侧着身溜进来,在额头上蜻蜓点水掠过一下:“好啦好啦,我帮你剪,团团乖。”
  “什么,谁要你剪了!你今天去沙发上睡!”
  “楼下有浣熊哦,指不定大半夜还会摸进来……”
  “砰!”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向海再回头时,刚才还避他不及的陆见森现在整个人就差爬他头上去了。
  “什,什么东西,浣熊进屋了吗?”
  向海把人抱在怀里,顺着背:“不会,我门窗都关好了,顶多就是进贼了。”
  “贼!又进贼!这个地方是不是风水不太好……”陆见森一紧张就话多,在批判了一阵美国人造房子多么不符合中国古人的智慧后,发现向海一脸“你说得对”的样子看着,手却在他腰上吃豆腐,“流氓!”
  向海这几天已经被这两个字骂得耳朵都生茧了,现在只像是棉花砸身上,不痛不痒,再加上陆见森被吓着了只想找点东西抱着安心,手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不可以!快去,快去看看什么东西,学长一个人呢!”
  “没事,没什么大事,”向海想着姚承安刚才的态度,悠哉悠哉地逗着陆见森,“万一我下去看了,那贼上楼来了怎么办啊?”
  “不行,我跟你一块儿去。”
  陆见森一招树懒上树,把向海的胳膊抱得死紧,向海也乐得他这个状态,带着他走出门去。
  向海挪一步,陆见森就跟两小步,手里还拿着他刚才带上的武器,主人家挂在墙上的棒球棍,楼下漆黑一片,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俩走过姚承安卧室门前,意外于对方也这么冷静。
  难道不管是贼还是浣熊在美国都是常见的东西,两个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陆见森正疑惑着,没看脚下,差点一脚踩空滑下去,手里的棒球棍一下子送出了楼梯,掉下去的同时还有句骂人的脏话响起。
  他捂着嘴,惊恐地看着向海。
  “哥,我不会把他砸死了吧?”
  “砸死了刚好啊,直接送警察局里去。”
  “你不要这么……”陆见森一时没想好什么形容词,视线往楼下一飘,就见一男生穿着黑色的套头衫,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俩,手里还捏着那根掉下去的棒球棍,“哥哥哥!他,他来了!”
  向海这才正色了一点,把陆见森护在身后,后退了一步。
  楼下男生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沉着声音道:“我不打女人。”
  陆见森脸一僵,站着不动了。
  向海捏了捏他耳垂:“乖,等等。”
  言罢就走了下去,楼下人见他下来,身子一顿,随即棒球棍就招呼了过来。
  向海侧身一躲,扣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拧,那人就大叫着扔了球棍,向海跳下了楼梯,给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嘿,嘿,嘿,等等!”
  那做作的低沉声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清亮的少年音,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可惜喊得晚了,现在已经躺在了厚地毯上,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来。
  “哎呦,这不是陈与光么,大晚上私闯民宅,有何贵干啊?”
  向海挑着眉问道,陈与光气喘地风箱似的,脸涨得通红,他原本是想来给姚承安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姚承安靠两根筷子把他插了出去,好不容易又扒到了狗洞,花大精力钻了进来,还没见到姚承安脸呢,又被打趴在了楼下。
  “谁啊,这么吵。”
  姚承安像是刚听见外面动静似的,这才走出来看,陈与光眼疾手快地翻过身去,把帽子戴上,屁股对着他。
  至于陆见森,一溜烟地跑下去,趁乱踢了地上人一下,大声道:“小爷是男的!”
  再一溜烟地冲上楼去,躲在了姚承安后面。
  陈与光整个人贴在地上,以为这大概就是他人生的谷底了,向海的真低音炮在他头顶上方缓缓响起。
  “儿子,爸爸不支持你这桩婚事啊。”


第五十七章 够了
  姚承安把冷藏库里的冰块倒出来,放进袋子里,再走到客厅里,摁在陈与光头上。
  整个过程中,陈与光的眼睛没离开过他,一错不错地,要把他身上都盯出窟窿来。
  刚才陆见森被向海抱到了楼上去,上楼前还在和他拍着胸脯说,要有什么事就喊他。
  其实陆见森被向海惯得有点太粘人了,从前他没感觉出来,因为他们不熟,现在熟了,发现陆见森就像个小牛皮糖一样,一旦认准了人,就粘着不放了。
  甜也甜,粘牙也粘牙,他是受不起的,让向海自己消化去吧。
  陈与光把冰袋捂在自己脑袋上,好半天,正准备开口,他却先一步打断了对方:“你给我好好说话。”
  人果然噎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最后憋出来句:“你行李寄我们家来了。”
  “我们”两个字加了重音,像是在提醒他在这儿是客人一样,姚承安听着那久违的少年音,摸了摸耳朵:“果然啊,肯定是我爸寄的,缺心眼。”
  陈与光咬了咬嘴唇,脸上透着不服气:“你宁愿和他们住一块,还要给他们打扫卫生,也不要和我住啊?”
  住倒是真的和陈与光住方便,对方在生活上从来不麻烦他,之前向海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住向海那屋,厨房客厅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有几次敞着门,他瞟过两眼,也和他狗窝一样的卧室完全不一样。
  这也是他想和他住一室一厅的契机,房租减了三分之一不说,哪怕陈与光不给他收拾,他也有个人督促自己保持整洁。
  他脑中又出现小时候那个总是穿得一板一眼的小男孩来,总是一脸严肃地和他说话,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
  不像他,总是这儿那儿地钻,姚承安看着陈与光脏兮兮的衣服和脸,想着,现在轮到对方钻来钻去了。
  “你说话啊,我对你哪儿不好了?”
  陈与光的声音也带着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向海的太阴郁,陆见森带着股小孩子气,而陈与光的声音总是让他想起湖。
  像雨滴打进湖里,清澈,凉爽。
  “你说话啊。”
  “Hikari,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为什么不和你住,你自己想得明白了。”
  陈与光听到那个称呼时,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但只是一瞬,便黑了脸,低下头,闷闷地答道:“因为我喜欢你吗?”
  姚承安看着他手里抱着的那本书,毫不留情地回道:“是因为你拍照威胁我,骗我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大半夜的还私闯民宅。”
  “……你不喜欢的话,”陈与光抬起头,“离掉就好了,反正,我也拿你没办法。”
  姚承安叹了口气,直视他的眼:“Hikari,你听我说,你只是太在意当年的事了,你自己都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你听我说。”姚承安打断了他,继续道,“当年我没有和你说就走了,是我不好,到中国以后外婆病情变重了,我才留在了那边。”
  “那时候的我像你一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要结交陌生的朋友,我那时候中文还不到这么熟练的程度,大家都知道我从美国来的,看动物一样地下课来围观我,有时候我说英语他们又听不懂。在这边课业本来就不重,到了那边以后学的东西都是我从来没接触过的,更何况别人看一眼就知道题目在说什么,我有时候看个两三遍都搞不明白。”
  “要是我,我肯定不会排挤你。”
  “不是排挤的意思,你没明白,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和你经历过一样的时光,虽然理由不太一样,但那时候我同样地被集体所排斥,和大家玩不到一块儿去,外婆生病又很累,整天就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姚承安现在想起那段记忆来时,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好在语言条件在那儿,半年以后就开始慢慢适应了,但那半年简直是他的噩梦,“同样的,那种时候,我身边也会有那么个人,带着我玩,带着我一点点学语言,帮我把成绩提高上去。”
  陈与光皱了皱眉:“所以……那个人是谁?你喜欢他么?他男的女的啊?”
  姚承安扶了扶额,觉得自己简直是在鸡同鸭讲,对方思维像是个死胡同,天天就纠结谁喜欢谁的问题:“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时也很感激她,觉得她是我的生命之光,将来一定要娶她之类的……”
  “哦,她是个女的。”
  “陈与光!”姚承安吼了声,陈与光缩着头彻底闭了嘴,“但我后来发现,她其实对谁都好,帮助我能让她获得老师赏识,帮助她拿到三好学生而已,而且过了段时间以后,我也有了别的玩伴,那些小情绪,其实不过是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向你伸出了手,伸手的人可能并没有报太大的心思,你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喜欢对方。”
  陈与光没接话,就坐在沙发上,眨巴眨巴眼看他。
  姚承安愣了愣,给他扶了扶冰袋:“怎么啦,傻了?”
  “我怕安安你又吼我嘛……”陈与光说得委屈,还要挤两滴眼泪出来,“安安你真好,这么关心我,你刚才一摸我觉得不疼多了。”
  姚承安翻了个白眼,他果然是对牛弹琴,陈与光看着像是在听,实际上屁都没听进去。
  他站起身来,准备送客出门。
  “安安,安安你别走啊,”陈与光唰得站了起来,拽住了姚承安的手,“你,你再和我说说呗,你再说说,说不定我就说通了呢?”
  姚承安站着,看着男生扬起的脸。
  他突然发现,其实陈与光也没有变很多,他比自己小,哪怕是个成年人了,还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从前装得很老道的样子,现在想想其实那伪装一捅就破,是他自己心太大,什么都没注意到。
  他从中国回来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报复性地交友,谁都认识,谁都熟得和很多年的朋友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心底,他摆脱不掉当年的阴影,他永远害怕自己被同学们一个人扔下,永远害怕聚会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到场,永远害怕有人笑他说出的话。
  陈与光再喜欢他又如何呢,喜欢这种感觉是最靠不住的了,他有过那么多任女朋友,都说最喜欢他,哪个不是过段时间又翻脸不认人了。
  萍水相逢的友情最安全了。
  所以他和陈与光是在一次派对上认识的,派对上大部分人他甚至从没见过,抽到他玩真心话大冒险,一个人站在垃圾桶上跳舞,对着不熟悉的观众,大家都在拍他,都在笑,不认识的路人也在欢呼,这时候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生,站上来,陪他一块儿出丑。
  他们跳的是偏女性的性感热舞,扭着屁股蹲下去的时候,男生看着他,笑了笑,露出八颗大白牙来。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周遭安静得很,没有大家的笑闹声,只有他们俩跳着滑稽的舞蹈,互相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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