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热热的,胀胀的,低眸瞧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这是约会吗?”
风辞点头,“当然。”
燕榅休笑,握住他的手紧了紧,“真希望一直停留在这一刻。”
风辞瞥眼瞧他,“都还没开始,你就想暂停?”
燕榅休轻声说,“因为这种时候永远是最好的。”
风辞挑眉,“那可未必。”
他想了想,问他,“我们以前约会的时候做什么?”
燕榅休说,“还没约过会。”
两个人已经快走到电梯那里。
风辞诧异,“没约过会?”
燕榅休点头,“你有点忙。”
风辞思索,“看来我还是个事业人。”
“不过没事,今晚肯定不会有问题。”
他信誓旦旦地承诺。
在网上买票。
两个人看了半天,都没什么要求,最后挑了个最新上映的。
去了电影院直接取票。
燕榅休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大桶爆米花。
一个气质淡漠的男人这幅模样,唇角还带着笑,看起来格外的亲民,一点都不吓人。路过的小孩胆子特别肥地指着他,回头问自己爸爸,“爸爸,这个叔叔都不害臊地吃爆米花,我也要!”
风辞在这边笑。
差点笑到肚子疼。
没过一会,就准备进场,燕榅休把爆米花塞到他怀里,挺有心情地问他,“好笑吗?”
风辞点头,“还行还行。”
选的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这天不是休息日,所以来看电影的人不多。
他们俩坐在后面,并不怎么起眼。
风辞有点想摘口罩,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电影播放的时间还没到,他把爆米花包封打开,拿了一个,塞到燕榅休嘴里,“好吃不?”
燕榅休对风辞塞过来的东西都是来者不拒,他咽了下去之后,“还可以。”
风辞的眼睛弯了弯,亮亮的,特别好看。
燕榅休看着,有些晃神,对他也回了个笑。
没过一会,头顶的灯暗了下去。
电影要开播了。
燕榅休还在看着风辞,看得风辞都没办法忽略,侧脸看他,“你到底是来看电影的?还是来看我的?”
燕榅休轻声说,“看你。”
他说着,凑近了些,“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风辞,“……”
他想了想,勉为其难的语气,“行吧。”
燕榅休伸手把他的口罩拉了下来,靠近,微微偏头,贴上了他的唇。
两个人的呼吸都下意识轻了不少。
唇轻轻地贴着。
特别美好的触感。
就连时光都仿佛静止了。
直到风辞没忍住,咬了他一下。
然后推开他,咳了声,“好了。”
燕榅休触碰了自己的唇,笑了声。
风辞没好气,“笑什么?”
燕榅休低声说,“你每次咬我都不会太用力。”
风辞,“嗯,然后呢?”
燕榅休继续说,“所以我每次都在想,你肯定是不舍得。”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风辞啧了声,“你今天好肉麻。”
燕榅休看向他,“是不是?”
风辞勉为其难的语气,“勉强算是吧。”
“别看我了,看电影。”
“好。”
接下来都没做什么。
安安静静地看电影。
就在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燕榅休肩上一沉,一个脑袋搁了过来。
他微微一愣,“阿辞?”
风辞没回话,靠在他肩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燕榅休眸色沉了一分。
但他没说话。
几分钟后。
正前方的投影幕布毫无征兆地黑了下去。
所有观众都愣了,“怎么回事?停电了?”
但没过一会,屏幕上显现出一排字。
「倒计时开始,05:00」
数字在不断跳动。
04:59
04:58
……
……
这种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不详的场景。
就比如,炸弹爆炸。
整个场面顿时被这种不详的感觉所笼罩。
有的人甚至立马起身就往外走,神情惊慌。
燕榅休侧过头。
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神情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察觉到燕榅休的视线,他偏过头,轻轻动了下眉梢,说了一句话。
“这些人胆子是不是太小了。”
燕榅休看着他,“你说过,不会有问题。”
“这场电影还没结束。”
风辞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语气漫不经心,“你看它还是看我?”
燕榅休动了动唇,“看你。”
风辞的手往下,丝毫不留情地扯开了男人的衣领。
纽扣不堪重负,崩掉了。
燕榅休眉眼沉了沉,“你不想碰我,何必。”
风辞勾了下唇,轻微的凉意,“我哪次没碰你。”
他看着燕榅休的眼睛,眸色冷淡,“乖一点,不然我随时让他消失。”
燕榅休别过脸,唇抿了抿,“这是第一次约会。”
风辞慵懒地靠在那,他舔了下牙尖,眸里掠过一丝嗜血的光。
他意味不明的语气,“是吗。”
第76章 约会
数字仍在倒计时。
01:10
01:09
01:08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在一片昏暗中,整个场面寂静无声。
带着无言的压抑与沉重。
不知为何,有人出去了, 却始终没有人再进来,不论是工作人员, 还是燕榅休身边的人。
这里就像一个只出不入的黑匣子,包裹着黑暗与难言诡异的沉寂。
两个人都没说话。
风辞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减少的数字, 神情难得轻松而愉悦。
直到最后五秒。
00:05
00:04
00:03
他站了起来, 转身走向一个方向。
燕榅休心头一跳, “阿辞。”
话音未落,周遭的一切如同灯熄烟灭般, 短短一瞬,彻底暗了下去。
就像是突然之间坠入了无尽深渊。
没有一丝光亮。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甚至都听不到风辞的脚步声。
那个人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暗夜里。
燕榅休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眼神不怀好意, 赤.裸.裸的侵略感, 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毒蛇般的恶意眼神。
他皱了下眉,想起身离开,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刚刚风辞说的话。
乖一点。
他冷静了下来,仍旧坐在那。
不知是不是空调坏了, 冷气开始越来越多,空气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燕榅休坐在那, 不知道坐了多久,几分钟,十几分钟,半个小时,抑或是一个小时?
他没看时间,这样的状态对于他来说,并不煎熬。
因为他曾经度过很多个这样的夜晚。
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很冷。
而阿辞,不在。
燕榅休按了按眉心,他感觉身体难得有点支撑不住,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折腾太多次,终于想起了要奋起抗议,又或者是,阿辞在他身边,心满意足让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软弱。
他的头开始有点晕。
一点点变得沉重。
直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被盖到他身上。
上面还沾着轻微的血腥气息。
燕榅休下意识唤了声,“阿辞。”
一只手伸了过来,捏着他的脸,像是在打量他的状态,风辞轻啧了声,些许不耐烦的语气,“自己能走吗?”
燕榅休撑着椅背站了起来,刚走一步,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下。
眼前的青年是个重影。
他站在了原地,难得有些无措。
外套顺着他的动作,已经滑落在地上。
燕榅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弯下身准备捡起衣服。
然后被青年一把拽住了,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是有些粗暴。
燕榅休没感觉到疼,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看青年伸手拎起外套,披到他身上,接着,抓着他的手腕,拽着人往外走。
但没走两步,男人一个踉跄,差点倒他身上了。
青年回头看他,这次是真不耐烦了。
“还有三分钟,你想死在这里吗?”
燕榅休看着他。
却问他,“你冷不冷?”
青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回话。
他弯下腰,“过来,我背你。”
燕榅休怔了下,靠近他,慢慢地伏在他的背上。
这人的肩膀宽厚,很温暖,能让人不自觉的安心了下来。
他环抱着风辞的脖颈,头轻轻地靠了过去。
仿佛能听到这人很轻很轻的呼吸声,他的脚步声也很轻。
燕榅休下意识凑近了些,他冰凉的唇贴在了青年的脖侧。
这人没有任何反应。
周围太安静了,燕榅休抱着对于他而言唯一的热源,脑子愈发昏沉,混沌一片,思绪也渐渐沉睡了下去。
隐约中,好像听见了警铃声,带着令人心悸的速度,由远及近而来。
嘈杂声。
爆炸声。
最后是青年说话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被送到了一个柔软而安全的地方,熟悉的气息开始离他远去,燕榅休心里一慌,下意识拽住了那人。
他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那个人没有离开,如他所愿靠近了些。
牙关被挑开。
微甜的液体被送入口里。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手脚被压制,无法挣扎。
滚烫的热度,在身体里肆虐,凶逞。
倾覆夺命。
燕榅休连呼吸都困难,仰着颈,大口呼吸。
他的额头,身上,开始冒汗。
汗水渐渐浸湿了衣料,黏在肌肤上。
但这个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跌宕直至疯魔。
燕榅休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正窝在青年怀里,他在昏睡时总下意识地朝这人靠近。
折腾来折腾去,风辞连电话都打不好,伸手把他揽住了。
男人乖乖地靠在他肩上,终于安静地睡了一觉。
而现在,燕榅休眨了眨眼,鼻尖嗅到这人身上的气息,脑海里迅速闪现出昏睡前的记忆碎片,虽不完整,但也能拼凑在一起。
他动了动,才发现身体此时如同一架已沉积多年的锈钝机器,沉重而无力,他甚至都提不起一丝气力。
他尽力抬起手,抱住青年的腰,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风辞没管他,指尖在敲着一个微型的平板电脑屏幕,视线快速地扫了几眼,没过一会,一条加密的信息发了过来。
他看了两眼,给对方的私人账户打了足够多的资金。
接着把电脑往旁边一扔,躺下也睡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调查汇报到燕榅休面前。
那家电影院当天晚上发生了爆炸事故。
但很奇怪的是,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被驱散了。
只死了一个人。
这家电影院的老板。
姓雷。
曾进过一次监狱。
过往经历有过赌博,嫖娼,与贩毒组织有过交集等,但因手脚足够干净,警方找不到更多证据,判刑不多。
燕榅休在看了所有的资料之后,落在了最后一行字上。
此人曾追求过宋二小姐。
也就是,风辞的母亲。
他母亲当年是难产而死,死之前身体状态已是不好,故而导致阿钰早产,且体质极弱。
燕榅休没再继续想,因为风辞从外面走了进来。
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要躺到什么时候?”
燕榅休扶着腰坐了起来。
他身上没穿衣服。
之前的衣服也都被这人毁了。
他就这样坐着,看着风辞。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
风辞压了下眉,转身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套衣服。
他把衣服扔到燕榅休身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我没力气。”
风辞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过去给他穿衣服,燕榅休全程靠在他身上,招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穿好了之后,洗漱。
最后风辞都懒得问了,把人横抱起,走到外间,开始吃饭。
他们现在不在医院,而是在电影院附近的一个酒店。
餐饮是服务员刚刚送上来的。
风辞吃了两口后,瞥了眼靠在他肩上的燕榅休,“怎么,想靠一天?”
燕榅休看着他的唇,“可以吗?”
“不可以。”
燕榅休没说话了。
就在这时,一碗汤被递到他唇边。
他喝了半碗。
接下来都没自己动手,全程青年就跟喂小孩似的,喂他吃饭。
但不得不说,这样吃饭的速度快了很多。
可能是因为青年不想跟他讲话,嫌他烦。
吃过饭后。
风辞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当然也没什么要拿的,戴上口罩,“走吧。”
男人在沙发上,半靠着,抬头看他,“去哪?”
“把你卖了。”
燕榅休笑了下,就见风辞走过来,“过来,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