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证据到手,谢瑾插翅难逃,接下来的事情季靖闲说交给他去办。
尘埃未落,我依然给季靖闲做保镖,但是总没有之前那么自在了,看到季靖闲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时常想起在酒店的那个晚上,再加上季靖闲老是时不时故意提起,让我恨不得当场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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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中午的,老妈和宋医生突然来了菱北,说是来旅游的,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菱北作为经济文化大都市,的确是旅游热门,老妈年初就说了想来玩,我本来是想亲自带她来旅游的,结果被宋医生抢先了。
去接他们的时候,老妈问我这段时间住在哪,我只好告诉她我住在朋友家,她听了之后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我也无可辩驳,毕竟关于凶手的事,我还不能这么早告诉她。
老妈和宋医生在各大景点玩了两天,宋医生说想以老妈男朋友的身份请我吃个饭,我把季靖闲护送到家之后,就去了饭店,结果我前脚刚到,季靖闲后脚就到了。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是我请小季来的。”老妈笑呵呵地把季靖闲拉到座位上,“尘尘,小季又是给我和你宋叔找车找私人导游,又是安排我们住度假酒店,我跟老宋人生地不熟的,这几天多亏有了他费心招待。”
“老妈,我不是说了陪您旅游吗,是您自己说不要我管要过二人世界的,导游和酒店我也给你们找好了,怎么都变成他找的了?”
老妈嫌弃地摆摆手道:“你找的那个导游坑外地人,还好老妈跟你宋叔聪明没上套,至于酒店嘛,既然来旅游,还是住舒服一点的比较好。”
“……”
“放心,没花季总的钱,都是我跟你宋叔掏的,反正是打折房,那个私人导游也不贵。”
我看了一眼季靖闲,他冲我笑了笑,我确信季靖闲一定在价格上动了手脚,以季靖闲对生活品质的苛求程度和对老妈的讨好程度,他绝对不会搞出什么廉价的安排。不过,要想糊弄住老妈和宋医生他们这种大半辈子生活在小城镇的小老百姓,不难就是了。
看着老妈情绪颇高的样子,我突然想起老爸的事情,便悄悄给季靖闲发了条消息,让他先别让老妈知道。
我示意他看手机,他给了我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老妈看我跟季靖闲眉来眼去的样子,脸上洋溢起别有深意地笑,吓得我立刻坐正身子,装作无事发生。
饭间,老妈问:“尘尘,房子的事情办下来了吗?”
我愣了一下,险些忘了房子这回事,那个房子早就已经过户给季靖闲的秘书李女士了,手续还是跟她一起去办的,钱也打到了我的账上,我把季靖闲支付的三百万还到季靖闲账户上,手里还剩下一百多万。
我点点头:“嗯,办下来了,现在我手上的钱够给您在虹榆市区买一套房子。”
老妈笑道:“傻儿子,你给我买房子干嘛?这钱你自己留着,好钢花在刀刃上,以后多的是要用钱的地方。”
“是啊是啊,等我跟你妈妈结婚了,她就跟我一起住了,我在市区的那个大房子一个人根本住不过来。”
“结婚?”
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简直太突然了,我完全一点准备都没有。
老妈埋怨地拍了宋医生一下:“哎老宋,你怎么说漏嘴了。”
宋医生乐呵呵道:“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嘛,小尘也有权利早点知道你的决定。”
“老妈,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啊?”
“就前段时间旅游的时候,不过老妈跟你宋叔说了,你要是不同意,这婚咱就不结。”
老妈看着我,紧张的模样像个带结婚对象见家长的小姑娘,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独断专行的样子。
“小尘,我一定会好好对心河的,她一个**持家庭事业这么多年,也该有人帮她分担给她幸福了,你以后也要成家立业,没时间陪她就放心交给我吧。”
宋医生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方方面面都顾及了一遍,我要是不同意,反而显得我不体贴老妈。季靖闲曾经调查过宋医生,他人很好,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我倒不觉得老妈这么强势的女人会受欺负,我只是怕她伤心失望。
我思索片刻,满上一杯酒道:“宋叔,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尊重我妈的决定,希望您也尊重她。”
宋医生与我碰了一杯:“那是自然,我和心河是自由平等地恋爱,我说过的每一个字也都是经过践行检验的。”
“差不多行了啊老宋,还没完没了了,一把年纪说这种话,不害臊。”老妈嗔怪地白了宋医生一眼,脸都红了。
不知道她当年和老爸恋爱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反正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她和老爸在家庭地位上就一直处于一个女强男弱的状态,从未像现在这样过。
“那可不能行,我得拿出真心实意,好让小尘接受我。”
我没再说什么,把杯中的酒喝完。
宋医生虽然平日的工作很严肃,但实际上是个风趣幽默又健谈的男人,季靖闲则依旧像在我家那样不遗余力地讨老妈欢心,看老妈受用的样子就知道老妈对他有多满意。几个人里面,我这个亲儿子倒成了最不会嘴甜的那一个。
一面是深爱我和老妈的老爸将要报仇雪恨,一面是幸福洋溢的老妈将要另结新欢,两件事赶到一块儿,我心里总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季靖闲看出了我的思虑,在我耳边轻声道:“父母辈的事情,放宽心。”
他说完在餐桌下面握住了我的手,我抽了一下,没抽开,我不敢动作太大,就由他握着了。
我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加入吹捧老妈的行列。
三个男人一台戏,把老妈捧得飘飘欲仙,一顿饭吃下来,脸上恨不得多笑出了几道皱纹。
把老妈和宋医生送回度假酒店之后,我坐在车里哂笑了一声:“说这个酒店价格不贵,我看你也只能骗骗我妈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
“这个酒店对于我来说不贵,我给你母亲开的价格对于你母亲来说也不贵,无论从哪一方角度来看,我都没说错。”
季靖闲最擅长诡辩,我反问他:“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酒店对于我来说很贵?”
“当然想过,所以这是我用来孝敬你母亲的,不需要你出钱。”
“我妈我自己孝敬,你凑什么热闹?”
“正因为是你的母亲,我才要好好孝敬,这才是因果关系。”
我一时语塞,半晌道:“算了,懒得管你。”
季靖闲下午有一个跨国会议要开,他怕我无聊,把他设在公司的私人豪华健身房借给我用,我刚从拉力器上气喘吁吁地下来,就意外收到了谢珩发来的信息,他说他想见我,我没回他。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句话过来:时哥,我想了很久,寝食难安,最后还是决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实在惊讶,我没想到谢珩居然会为了得到我的原谅真的大义灭亲,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原谅这么值钱。
我想告诉他不用了,但又想到不能让他知道我拿到了关键性证据,反正多一条证据不是坏事,说不定能让谢瑾死的更惨一些。
我回复:在哪见?
谢珩给我发了个定位过来,我.草草冲了个澡就过去了。
地方不远,坐两站地铁就到了,只是有点偏僻,是个城中村,也不知道谢珩怎么约了这么个地方,可能是为了躲谢家人的眼线。
我站在落灰的旧墙边等了一会儿,把墙上密密麻麻的小广告读了个遍也没等来人,我刚准备给他打电话,突然感觉背后有人靠近,然而我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嘭”的一声,我后脑一阵剧痛,世界天旋地转,瞬间陷入黑暗……
正文 第89章 死了也没关系
第89章 死了也没关系
我迷迷糊糊地醒过好几次,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昏暗一片,鼻腔里也充斥着一股霉味,我胃里翻涌了几下,忍不住干呕两声,只是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后脑蹭在墙上传来一阵锐痛,我猛然想起我是被人打晕的。不远处的墙角扔了一个棒球棍,上面还粘着血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我脑袋上的。
后脑的伤口上好像贴了一层纱布,血是止住了,但只要稍微动一下,眼前就疯狂冒金星。
我试图挪动四肢,发现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了起来,我这才真正意识到,我这是遇上绑架了。
我避开伤口仰靠在墙上,依然觉得难以置信,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突然降临在自己头上,任谁都会发懵吧。
那天在宴会上,谢珩没说两句话眼圈就红了,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压根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从高中那会儿就是出了名的巴结我,多年后再见,他也依旧和以前一样对我掏心掏肺,证明他本质和谢家人是不同的,我也就没多想。我不信是谢珩骗我过来的,要么就是他被发现了,要么就是干脆有人拿了他的手机给我发信息。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脑袋昏昏沉沉间,后悔不迭,是我掉以轻心了,以为拿到视频就可以万事大吉,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一个旧仓库,楼梯口堆了几袋吸潮用的石灰,有的已经破损了,漏出熟石灰粉,看来是弃用很久的地方。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回答我的只有回音。
“靠,有人吗!”我抬高音量,眼前一阵眩晕。
“喊个屁,你要干嘛?”一个抽着烟的黄毛从拐角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你是谁?这是哪里?谁指使你的?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我一口气问完,胸口一阵缺氧的窒息感。
黄毛戏谑地看了我一眼,弹了弹手上的烟头:“你觉得我会回答你么?”
“……”
“你现在人都在这里了,还管这么多有什么用?”黄毛弯腰揪住我的衣领,满嘴烟臭味扑到我脸上,“你老实点,等我老板办完事了,说不定还能放你走。”
我皱眉道:“你老板姓谢?”
他直起身体抽了口烟:“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现在是几号?这个问题总能说了吧。”
“3号。”
原来我被关了两天了。
“我想尿尿。”
黄毛恶狠狠地驳回了我的要求:“谁知道你想耍什么鬼把戏,尿裤子里吧。”
“我就在那个小水沟里尿,你盯着我不就行了,你看我都被你们整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逃走吗?”我有气无力的动了动四肢。
黄毛摩挲了一下下巴:“也是,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老子再给你一棒子。”
“前天在路上是你打的我?”
“是老子,怎么?”
“没,你下手够狠的。”
我胳膊撑着旁边的水泥台挣扎着站起身,由于双脚被捆,只能一点一点跳到水沟边上,假装没站稳摔了一跤,那里有个从老式铁窗上落下来的铁片,我顺手捡起来藏进了袖子里。
我手背在身后艰难地脱.裤子穿裤子,回到墙边坐下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大汗。
“我饿了,麻烦给我弄点吃的来吧。”
黄毛凶神恶煞道:“老子又不是来给你跑腿的。”
“我都快两天没吃饭了,你要是把我饿死了,你老板也不会放过你吧,你给我弄碗泡面就行。”
黄毛眼珠子转了几转,兴许觉得我说的在理:“行,那你在这里老实呆着。”
趁黄毛给我弄泡面去了,我立刻用铁片割手腕上的麻绳,这个铁片虽然有点生锈,但前端还算锋利。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我立刻藏起了铁片,不过并不是刚才的黄毛,而是一个穿着西装面相刻薄的男人。
“谢瑾!!!”
看清来人,我一瞬间呼吸粗重,要不是被绑手绑脚,我八成会当场扑上去将他大卸八块。
“是我,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见面了,你说你明明活得好好的,干嘛非要为一个死了的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怒吼:“那个人是我爸!你爸被人杀了,你他.妈不想报仇?”
谢瑾不屑地笑了一声:“那可说不准,我只会选择对我有利的。”
我没想到,谢瑾居然冷漠自私到了这种程度,难怪是连杀人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不知道谢仁听到这番话会不会气死。
我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企图?”
“我要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谢瑾拿出手机拨了个视频出去,接视频的是季靖闲的助理。
“季靖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