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眼圈微微泛红:“时哥,你真的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吗?你说过的,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
原来谢珩那天在电话里说的竟然是这件事,可笑的是我居然还答应他了。
“等你哥和你父亲受到应有惩罚的那一天,也许我会原谅你吧。”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往宴会大厅走去。
我无法再多停留哪怕一秒,我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只是和谢珩呆在一起我都控制不住心中汹涌的恨意,如果真的让我见到谢瑾和谢仁,我怕我会冲上去杀了他们。
正文 第87章 再不说话,就亲你了
第87章 再不说话,就亲你了
我怒火中烧地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季靖闲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重重吐了口气:“我刚才碰见谢珩了。”
“谢珩?”听到这个名字,季靖闲的表情明显不悦了起来,“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跟谢家人没什么好说的。”我摆摆手,“算了,不提他了。”
季靖闲紧绷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正好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刚刚来的消息,当年调查你父亲车祸案的负责人找到了。”
“马警官?找他有什么用?”
季靖闲前段时间的确问我过关于办案人员的事情,我没想到他会去找马警官。马警官是当初办案人之一,印象中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警察,后期由于线索全断了,案子就没再继续查下去。他后来还以个人名义给我汇了几次慰问款,不过都被老妈一并还了回去。听说那是他在清野公安局经手的最后一个案子,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带着生病的儿子到大城市求医去了,我那时候才知道,他家为了给儿子治病花光了全部的积蓄。虽然他没有为我老爸抓到凶手,但我对他还算有好感。
“他儿子说手上有重要线索,但前提是你亲自去找他。”
听说有线索,我立刻急道:“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
季靖闲笑了笑:“我就知道你着急,已经让助理把票订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和季靖闲连夜坐飞机去了宿冶市的马家,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身体瘦弱,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病了很久,他先开了一道门,在防盗铁门里拿出一张相片对着我比了比,确认我是时尘本人之后才把门打开。
“你们好,我叫马楷,是马国华的儿子,你们尽量轻点儿,我妈已经睡下了。”他边说边引着我们进门。
我问他:“你父亲呢?”
马楷眼神一黯:“我爸一年前去世了。”
我惊道:“马警官去世了?”
马楷点点头。
我遗憾道:“节哀顺变。”
马楷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我整理我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他有一封写给你的信,我拆开看了,上面说他离世之后,如果有人来问起当年的案子,就把这封信交到你本人手上,如果没有就算了,不要去打扰你。今天季先生派人找过来,我本来想给你送过去,但我这个身体不太适合出远门,只能把你请过来了,这样应该是怕东西落在了不该落的人手里。”
“什么信?”
“到我房间来吧。”
跟着马楷进屋,马楷从床头柜里拿了出一个信封递给我,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我拿出信纸,迫不及待展开。
一封几百字的信,不到一分钟就能看完,而我却整个人如雷轰顶,难以置信地来回看了好几遍,拿信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却很震撼,是当年全部事情的真相。
其实马警官当时已经拿到监控视频了,但谢仁许诺他可以出钱为他重病的儿子联系到肾源治病,所以他装作毫不知情……原来谢仁不仅买通了面粉厂老板,还买通了马警官。
怪不得当年调查真相阻力重重,所有证据同时人间蒸发,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一场是里应外合的阴谋。
我大脑一阵嗡鸣,浑身血液逆流。
这信上还说,那个至关重要的面粉厂监控视频被他留下来了。
“说,视频在哪里!”我怒吼着,扑上去绞住马楷的衣领,力道大得恨不得要把他提起来。
“小尘,你冷静一点。”季靖闲立刻握住我的手,他掌心的温度让我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一把推开满脸通红的马楷,咬牙切齿道:“赶快把视频给我。”
马楷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面带惧色地递给我。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了,你们可以离开了。”马楷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暴力,说话都结巴了。
离开马家,我坐在出租车上,手里握着u盘,内心久久未能平复。
季靖闲用力揽住我紧绷的肩膀:“小尘,放松点。”
我转头问季靖闲:“你带电脑了吗?我今晚就想看这个视频。”
“今晚一定要看?”
“一定要看!如果你没带,我现在就去网吧看。”当年苦苦追寻的车祸真相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那好吧,我现在就让人去弄一台电脑过来。”
对于季靖闲来说,这是件小事情,很快,季靖闲随行的人就弄了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送到了酒店。
季靖闲将文件拷贝了一份在电脑上,然后退出U盘,视频弹出来的时候,我呼吸都停滞了。
画面上的老爸正抱着滑板过人行道,从这个拍摄角度可以隐约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我心脏猛然皱缩,他一定是在想怎么给我一个惊喜,他最爱给我惊喜了,然而下一秒,一辆大红色的跑车疾驰而来,将他猛地撞飞出去……
锐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我死死捏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目眦欲裂。
“小尘,要不先别看了吧。”
季靖闲伸手想要关掉视频,被我拦住了,因为我看到从车里出来的人,就是谢珩的哥哥谢瑾!
他慌慌张张地检查了一下情况,然后上车,再次从老爸的身上碾了过去……
红色的跑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老爸支离破碎的躯体。
我眼前一黑,几拳猛锤向屏幕,疯了一样把电脑摔在地上,砸了个稀烂,季靖闲在一旁看着我,并没有阻止。
听到和看到,完全是两码事。
我撑着双膝,几乎要被溺死一般大口喘气,喉间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还有什么,能比亲眼看到自己至亲意外死亡的全过程更令人崩溃的?我根本不敢想象,那一刻,老爸有多痛苦,我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刚才的画面,心脏就痛如刀绞。
一向宽厚待人的老爸一心只想调和我跟老妈的矛盾,却无辜惨死在车轮下,而那个该死的畜生,却在这世上潇洒快活了十几年!
我太恨了,我恨谢家的泯灭人性,更恨这世道的不公平!
我喉间发出野兽般悲戚的怒吼,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浑身发冷,冷得牙关都在打颤,我伏在地上干呕了几声,瞬间泪眼婆娑。
季靖闲蹲下来抱住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脊背,哄人一样低声道:“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好受一些。”
我摇摇头,双手揪着季靖闲的衣领,声音嘶哑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是我爸,为什么谢瑾这种畜生能苟活在这世上?”
季靖闲覆上我冰凉的手,摩挲了两下,沉声道:“相信我,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看着季靖闲笃定的目光,我撕裂得血肉模糊的心脏奇迹般地平复了不少,我慢慢放开了他,整个人打着哆嗦,失了魂一样倒在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季靖闲轻声道:“小尘,到床上去好不好?这么晚了,你该休息了。”
他小幅度动了动,露出了天花板的吊灯,我空洞地望着头顶乍泄的暖光,恍若未闻。
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无奈道:“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你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多惹我心疼。”
他等了一会儿,我还是如同死尸一般瘫着。
他捏住我的下巴吻了上去,一开始只是怜爱般地轻碰了一下,见我毫无反应,便撬开了我的双唇。
几秒钟之后,我突然回魂一样醒过神来,但我没有推开他,而是如同濒死之人汲取力量一般激烈地回应他,与他唇舌纠缠,嘴里蔓延出血腥味也不顾。
他怔愣半晌,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和惊讶,我闭上眼,不再去看他。
汹涌的泪水淌进嘴里,又瞬间被搅散,这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剩下,我蛮力把面前的人压倒在地上,如同没有思维的低等生物般疯狂追逐着赖以存在的力量,不死不休。
正文 第88章 小尘,你昨天晚上好猛啊
第88章 小尘,你昨天晚上好猛啊
最后,我筋疲力竭地趴在季靖闲身上,理智还未归笼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头疼欲裂,浴室传来水声,好像有人在洗澡。想起昨天的事情,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我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下睡前的经过,头更痛了。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季靖闲赤.裸着上身从浴室出来,锁骨上有两个明显的红印,都是用牙咬出来的,简直惨不忍睹……
我背后冒出一阵汗,我昨晚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我没喝酒,当然知道昨天做了什么,只是我实在不愿想起,我昨晚居然把他按在地上亲他,还……咬他的锁骨,反复碾磨同一个地方,跟个狂犬病一样。想到这里,我脸颊滚烫,羞愤难当,只祈求季靖闲千万不要主动提起。
谁知下一秒季靖闲就开口道:“小尘,你昨天晚上好猛啊,这印子都消不掉了。”
曾经那个惜字如金薄情高冷的季靖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去不复返了,看着他笑盈盈的模样,我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抱歉,昨天是我失态了。”
他俯身撑在床沿,身上的热气猛地包围住我,他在我耳边低声道:“你以后要是想失态了,尽管找我。”
我立刻与他拉远距离:“季靖闲,我觉得你还是话少一点比较好。”
“是吗?”
我跳下床,推开他,大步走进卫生间。
我出来的时候,季靖闲已经穿戴整齐了,手上正端着一杯茶:“来,把茶喝了,能缓解头痛。”
季靖闲倒是从头到尾都坦坦荡荡的,不过丢人的是我,他的确没什么不好意思。
我不自在地接过来,一口饮尽。
“我们尽快回菱北吧。”我几乎一刻也呆不下去,我已经等不及看谢瑾被绳之以法了。
“我订了下午三点的机票,等会儿吃个午饭再走,你没吃早餐,中午多吃点,我老觉得你最近瘦了不少,肯定是没好好吃饭。”季靖闲说着捏了捏我的脸,被我一巴掌挥开。
“最近都是季总下厨做菜,我哪敢不好好吃?”我怀疑季靖闲的眼神出问题了,我最近不仅没瘦,反而在他一日三餐锲而不舍地敦促下胖了不少。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你变瘦,那段时间你不吃不喝,瘦成皮包骨头,真的吓坏我了。”季靖闲往前一步,面对面贴着我,深潭一样的双眸溢满自责和痛惜,不似作伪。
我呼吸一滞,季靖闲说的是去年热搜p遗照的事情,虽然现在想起来已经没有当初的崩溃,但我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我定定地看着他,道:“季靖闲,我感谢你愿意帮我,如果没有你,撞我爸的凶手可能永远都找不出来,但你不要可怜我。”
“我不是可怜你小尘,我是心疼你,我更痛恨当初的自己,如果我那时候能对你好一点,你就不会遭那种罪了。”季靖闲苦笑了一声,“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算是自作自受吧。”
我别开头:“行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季靖闲和我之间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态度”,而是“信任”,但信任这玩意儿不是一朝一夕嘴上说说就能建立起来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现在表现得好像很在意我,但要是再来一回类似的事情,保不准结局还是跟之前一样,我最大的胆怯也就在这里,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去赌一把。
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季靖闲抱怨:“小尘,你今天对我好冷淡啊,你昨天晚上明明那么主动。”
前排开车的司机突然猛咳一声。
“靠,你给我闭嘴!”听着季靖闲委屈的语气,我真想拿针线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宿冶市离菱北不远,飞机很快就降落在菱北机场,我和季靖闲直接回家,他把视频备份加密传给了替他办事的人,要求他们尽快将所有证据整理出来,把各方面关系都打通好,确保能让谢瑾一审死刑,且无任何减刑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