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那么多!你给我生个孙子我才不愿意管你了!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方父可见被气到了极点,一不小心都把心中的实话说出来了。
方明明在心里冷笑,心里想,你生不出儿子了就想让我生儿子给你祸害,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面上却还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道:“孙子好说啊,明天你联系好医院,我直接搞个代孕不就好了,科技这么发达,您能不这么死板吗?人家顾三爷不也代孕了俩孩子吗?”
方父一下子爆发了:“你也配跟人家顾三爷比!”
方明明拿起包就往外走。
“我不配,那您让配的人给您生孙子去吧。”
方父在后面砸了一整套茶杯。
方明明一直到回到学校的时候,心情都非常烦躁,爹生父母养,谁也不是对家里人没感情,可是他爸总能一次次刷新他对父子情的认知。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要小孩子。
呵,找小三肚子里流掉的孩子给你生孙子去吧。
方明明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进了宿舍楼,想到一会儿要见到景安,他心情就变得好开心。
那天天心里一难过,喝了好多酒,遇到了一个星探,竟然就跟着人家糊里糊涂地走了,还糊里糊涂地签了个合同。
大有再也不想回学校见到景安的打算。
第二天一早就后悔了。
什么嘛,有男朋友又能怎么样啊?
他是不做小三,但是他们俩指不定哪天就自己分手了呢。
越靠近宿舍,他的好心情就越强烈。
他推开门,开心地叫了句:“景安!”
然后没看到景安,却看到了一只睁着大眼的胖团子。
胖团子正待在床边,摇摇欲坠。
方明明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她,把她提起来,放到了最里面。
他皱了皱眉头,认出这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小孩,说:“你爸呢,怎么把你扔这儿了?”
最讨厌不负责任的爸爸了,管生不管养?
景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看着他咯咯地笑。
方明明看着她笑,心情也莫名开朗了,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笑啊。”
和他一点也不像。
景虞笑的眼睛都变小了,说:“锅锅……”
方明明一下子被戳中了。
好可爱啊。
景安拿着盆进来的时候,就看方明明和景虞玩的正欢。
“你看这个是什么呀?这个叫枕头。”
“来,跟我一起念:枕——头——”
“再叫一声锅锅好不好?”
景虞也不回应他,一边开心地用两只小胖手拍床一边咯咯地笑,开心的一颠一颠的。
听见景安进来,方明明回头用非常责怪的看他一眼,说:“你怎么把小宝宝一个人放在这么高的床上?”
景虞闻言皱了皱眉,说:“我明明把她放到了地上,她是怎么爬上去的?”
“你竟然把她放到地上!磕到凳子桌子衣柜什么的怎么办!”
“我把她放到了水盆里,并且告诉他不要出去。”
方明明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个后爸!”
景安心想,那你可就错了。
虞儿一看见他,一脸的笑容马上塌了下来。
景安走过去,把她弄到角落里,看着她不碍事了以后开始铺床。
方明明气愤道:“她爸爸也太不负责了吧,竟然把她给你带!”
景安心里非常赞同景虞不应该给他这件事,但是他说:“他挺好的。”
言语间尽是维护之意。
方明明一愣,然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以后上了自己的床。
景安推推景虞:“往里面靠一靠,你把我的床弄皱了。”
虞儿委屈的像个三十斤的孩子。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景安有点犯愁。
要怎么样把她带去上课呢。
他给顾三打了电话。
电话是顾三的秘书接的。
“喂,您好,我是顾董的秘书,顾董正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景安顿了顿,继而慢吞吞地说:“那我等他开完会吧。”
秘书又问:“请问您是景先生吗?”
“……嗯。”
“顾董说,如果是关于孩子的事情,那您就不必问了,他让您自己解决。”
“……哦。”
景安挂了电话,看着瞪着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看着他的景虞,第一次觉得有一点手足无措。
方明明有点蠢蠢欲动:“要不我帮你看着?”
景安摇摇头。
方明明:“随你的便!反正你上午满课!”
景安最终选择了逃课。
这还是他第一次逃课。
虽然他不喜欢学习,但是因为怕老师突然点名,又不愿意麻烦别人帮忙点到,所以一直准时准点上课。
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个独来独往的孤独的大学霸呢。
但是景安预想了一下带景虞过去可能造成的种种问题,他还是选择了看起来最简单明了的方法。
等到上课的时间,楼道里一个专业的同学都走光了的时候,景安才抱着景虞下去。
可是去哪里呢?
基本没有独立带孩子经验的华国传统爸爸景安产生了一丝茫然。
他决定把问题交给另一个人。
他很认真地看向景虞,问她:“你想起哪里玩?游乐场可以吗?”
景虞扁扁嘴。
好饿。嘤。
景安不知道景虞的意见,觉得她好没用。
还是顾三最后拯救了自家心肝宝贝。
他发短信过来:“景安,你给虞儿做饭了吗?”
景安想了想,回他:“昨天早上泡了奶粉。”
顾三秒回:“昨天早上?你别告诉我你就喂了她一次?”
景安没回话。
顾三:“你现在马上去给她泡点奶粉,再弄一份豆腐泥喂她吃,不要外面卖的,不要放盐。”
景安觉得好麻烦。不如就把奶粉倒到她手里,让她自己吃不好吗?
顾三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立马又跟了一条短信:“你要是敢把奶粉直接倒给她试试?现在马上去做这些事,收到回复。”
景安生无可恋地回了个:“复。”
顾三:“……”
顾三无奈地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我在你们学校附近买了房子,地址和密码发给你,一会儿我叫人送去食材,你不许偷懒啊,不然虞儿会营养不良,发育不好的。”
景安看了一眼在他怀里沉甸甸的景虞,有些怀疑地“哦”了一声。
第35章 又遇郑召南
景安打了辆出租车,去了顾三给的地方。
电梯里,景安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郑召南。
郑召南带着墨镜,看不出神情。看见他,又从把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打开,走了出去。
景安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
郑召南也没再出去,只是甩开了景安的手。
景安看着郑召南带着墨镜冷漠的脸,说:“郑召南,我们谈谈。”
郑召南没有说话,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像是根本没有听见。
电梯停在23楼,他一点停顿都没有的走了下去。
景安刚想跟上去,就听见了郑召南压抑着颤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别跟着我。”
景安的步伐戛然而止。
他抱着虞儿的手紧了紧。
进了公寓以后,景安先给虞儿泡了桌子上放的奶粉,又给她做了豆腐泥,然后给自己做了几个菜。
顾三刚一进屋,就闻见了熟悉的香味。
奔波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
他走到大厅,看到景安和景虞对坐着吃饭的场景,又哭笑不得地说:“她自己怎么吃啊,你要喂她啊。”
景虞看见他来,一天的委屈终于有了出发点,一下子哭了出来。
景安夹菜地动作一顿。
他在考虑为她申请世界上最能哭的人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顾三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把景虞从儿童餐椅上抱下来,温声细语地哄她。
景虞知道旁边还坐着大魔头,所以见好就收,哭了一会就不哭了,委屈的坐在爸爸怀里吃饭饭。
景安见顾三光照顾景虞,已经没办法吃饭了,就跟他说:“把她给我。”
景虞一看到他伸出的手,大眼窝里酝酿着眼泪,随时准备开始一场狂风暴雨。
顾三说:“没事,等她一会儿睡了我再吃就行。”
景安看了一会儿以后,拿起手中的碗盛了点菜,然后夹起来,递到顾三嘴边。
顾三惊讶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脸有点红地吃了他夹的菜。
“你干嘛呀?”顾三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景安说:“别说话,多吃点。”
原来他也害羞了。顾三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好不容易等景虞睡着了,顾三躺在床上问景安:“你是不是要放假了?”
景安点点头,这个事他根本不用想,天天掰着手指头算:“还有一周的课,大部分试都考完了,考试周没什么考试,最后一场在周三,再过九天零十二个小时就放假了。”
顾三状似不经意地问:“哦,那你暑假去哪儿啊?”
景安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氲起些许笑意,故意说:“当然回家啊。”
顾三一下子变得好失望,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景安又说:“不过如果我妈不提这件事的话,我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
他妈和文家人八成是想不起他的。所以这是一个必然事件。
顾三转头看他,看见他眼睛里来不及收回的笑意,顿时明白了,瞪了他一眼,道:“好啊你景安,敢骗我!你长本事了是吗?”
景安搂住他,说:“没骗你。”
顾三一下子像一只被安抚的舒服的猫一样温顺下来了,窝在他怀里,笑着说:“那你就住在这儿吧,我每天过来。”
景安想了想,说:“我去你那儿住。这边没有你家里安全。”
顾三又蹭了蹭他的胸膛,说:“好啊。”
顾三自从小学二年级以后,还是第一次如此期待暑假的到来。
每天掐着日子数,搞得小景虞还没会说几句话,先学会了数数。
可惜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景安刚刚放假,就在宿舍楼下看到了文茵。
不知道她是怎么开车进的学校,反正穿的一看就是个千金大小姐,倚着辆看起来不怎么低调的车,冲他兴奋地挥手:“安安哥哥!”
惹得好多人往这边看。
景安走过去,皱了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文茵说:“我知道今天你放假嘛,所以一直在京市多待了几天,特意等你放假一起走的。快走吧,有司机,直接送我们回去。爸爸和丽姨一定等急了。”
景安想了想,只好跟着她上了车。
车子开了五个小时,景安在路上给顾三发短信,说没办法过去了,顾三过了好久才回过来一个“哦”。
景安发短信过去:“我开学提前回去。”
然后想了想,又追加了一条:“住你家。”
顾三这次秒回:“要是这次再不算数怎么办?”
景安见到之后愣了愣,然后说:“那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
“……嗯。”
顾三没再回消息了。
到文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其他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整栋别墅里就只出现了文不悔一个人,连佣人都没有。
文茵“哎”了一声,问他:“爸爸和丽姨呢?其他人呢?怎么就你自己?”
文不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景安,脸上纠结了好大一会儿,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像是避讳什么东西似的,看到四周没有人之后,才低着声音,很沮丧地说:“爸爸把家里人辞了一大半。”
文茵“啊”了一声,说:“为什么呀?家里破产了?”
“……没有,就是,就是丽姨走了。”
文茵又“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丽姨走了倒不稀奇,她感觉他们俩本身也不相爱,可是爸爸竟然会因为丽姨走了辞掉家里的佣人的吗?假的吧?
文不悔看出她的意思,顿时很懊恼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嘛,反正爸爸也整天不说话,跟一座冰山一样,谁知道他这么喜欢丽姨,丽姨走的时候他连留都没有留,潇洒得很。”
“结果丽姨刚走,第二天他就把家里的人辞了,还……”
他又压低了声音,声音像蚊子一样小的可以忽略不计:“说什么觉得家里太闹了,他想清静清静,简直恐怖死了。”
文茵也很沮丧,亏她自诩是文家情商最高的人,结果不仅连爸爸喜欢继母都没看出来,竟然连他们离婚的兆头都没看出来。
她问文不悔:“那丽姨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文不悔顿时又懊恼的拿头撞沙发,说:“刚知道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就该去要新的联系方式,结果现在别说丽姨去哪儿不知道,连手机都已经打不通了。”
刚说到这儿,他戛然而止,猛的抬头看向景安,说:“安安哥哥,你有丽姨的联系方式吗?”
景安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知道丽姨走的事情吗?”
“知道。”
“啊?”文茵惊呼,“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