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最美的表情是什么吗?」
「那重要吗?」
「重要!」你紧握着我的手,那双眼神里透露出无法动摇的坚定信念。「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对我而言......这世上的一切,没有一项人、事、物能够让我去觉得去认知那是极重要的存在。你说的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表情,谁都能装作出来,重要吗?我倒觉得可笑了。」抽回了手,索性也不看向过于认真的眼眸。
「那并非是任何人能装作出来,发自内心的纯粹,是无法佯装。」
「可笑!」
「可笑吗?非也!非也!可是,你现下若能装作我所说的表情,那我也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无聊!」淡斥了一声,举杯饮尽杯中的余酒。
「你不好奇?不想知道吗?」
「不想。」
「唉!」折扇「啪」一声,阖了起来,「你若能对我笑上一笑,那该有多好!我真希望我是那能让你露出幸福笑容的那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表情?」
「然也。」
「那你笃定是无话可说。」只是个笑容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
「很美!很魅!这笑,倒可引来不少登徒子来磨磨你的剑锋。只可惜......」你摇摇头又叹息,「流于表相的美,不是真心的笑容,实称不上是幸福的笑容。你说做作容易,可是幸福却是难以做作。」
「你!」心中突起的怒,连拳都握得死紧。
可是,你却不怕反是笑起来,「你这怒气,可是真心切实啊!看样子,我要让你对我笑,也是件难事。」
※ ※ ※ ※ ※ ※ ※ ※ ※
【凤盼】
川水辉碧,数艘雕工精致的画舫停泊江岸,丝竹乐音铮然流泻舫外,舫中大厅里数名舞姬随乐音起舞,水袖飞扬,娇娆身子阴柔似无骨,更是魅如妖精勾人心魂。
随侍一旁的众人看着那舞姬迷魂般的舞,哪个不脸红心跳,偏坐卧主位的男子一脸索然无味,就好像眼前的歌舞不过是用来排遣时间,半点也引不起他的兴趣。舞姬们见男子无趣的神情,更加卖弄自身的魅色,轻巧的足尖跳跃出的舞蹈,如火焰一般,如醉酒一般,醺染红了众人的面容,陶陶然沈醉此等魅色之中;但,始终引不起男子的任何反应。
而坐卧主位的男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凤凰宫」宫主-柳律炎。擅使剑,其绝学「凤翎剑式」在同一辈中鲜有对手。虽然貌为俊逸,但性格过于冷傲,不易相处。
「宫主。」一名青衣男子匆匆而入,似有要事禀报。
难得的,柳律炎有了动作,从半卧的姿态改为正坐,扬手一挥,「都下去。」
只一个命令,所有的舞姬与其它随侍全都退至厅外,厅内只余青衣男子和柳律炎。
「如何?有消息了吗?」
「据属下探访结果,那人并不是宫主所要寻找的雁千飞雁公子。」
「不是他吗?」语气明显的失落,颓然地闭上了双眼。
「宫主,属下斗胆请宫主勿再寻雁千飞公子的下落,那日众人皆看见雁千飞公子跌下落霞崖,那落霞崖高且险峻,从那跌落的人分明......」要寻一名已死之人,除非是下黄泉寻去,怎么可能在人世间找着呢?
「住口!要你寻人,何来如此多废话!还是你已经不把我这宫主放在眼里了?」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立即调派人手,仔细探寻。」青衣男子不敢惹动宫主怒气,打算退下执行任务去。
「等一下,寒罗。」
「宫主还有事吩咐?」被唤作寒罗的青衣男子停了离去脚步。
「今天,本座不需要任何人伺候,不是紧急的事就别来打扰。」
「属下立刻交待下去。」寒罗明白回报这样的结果,是会让宫主一整日心绪低落,即使宫主不交待,他也会要底下的人没事别来烦闹宫主。
「下去吧。」柳律炎手一挥,寒罗就退离了柳律炎的视线内。
轻轻幽幽地一叹,柳律炎又复方才卧躺姿态,半遮的眼帘掩盖了明显的情绪,脑中思考何事也只有当事人才晓。
「你真的死了吗?雁千飞。」
三年前,他亲眼目睹雁千飞摔下落霞崖;三年后,他仍在寻找雁千飞的行踪,只因他不相信雁千飞会轻易这么死去!即使那落霞崖下从未有过人生还,即使落霞崖无攀附之处可下崖寻找,他仍是抱着一丝希望,一丝雁千飞还活着的希望。
只是时间愈久,他对于任回报雁千飞的相关讯息愈不敢聆听。或许,是该说他无法接受雁千飞的死讯,他派人找寻雁千飞的下落,也是要笃定心中-雁千飞还活着的念头;然而每次的回报,都足以让他黯然心伤。
他应该是厌恶雁千飞,死缠活赖又爱惹得他发怒动气。对于雁千飞,他始终无可奈何;无论他如何闪避,雁千飞总是能找得着他。就算是他冷脸以对,雁千飞对他一向是笑着脸。
即使,为了护他而落崖的剎那,雁千飞看着他的表情依旧是和缓的笑脸。
他以为雁千飞以往对他所说的「爱」不过是句戏语,直到那夺命的那一掌,直到那奋不顾身的身影挡下那一掌,同时他才恍然大悟。
若是戏言,早就叛离他了,又怎会在东方老贼追杀他之际,一路护着他的安全!
该死!为什么等雁千飞落崖,才发觉雁千飞对他的重要?
为什么偏在那时候,他深刻地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就算之后,他剿了东方剑英的巢,挑了东方剑英的筋脉,还废了那老贼的武功,即使大快武林中人的心,这都还不足以平息他失去雁千飞的痛!
「千飞......」
之前,他巴不得雁千飞消失在他眼前,别来烦他;现下,雁千飞真的不在了,他竟开始思念雁千飞的烦人!
惹他气,惹他怒的,几次老因雁千飞的话语而恼羞成怒,他面对雁千飞时的表情没一次好的,等他真的想对他笑时,雁千飞已不在他的身旁了。
「你不是想看我真心的笑吗?为什么不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如你所说,对你只有怒颜以对?
柳律炎沉重地叹口气,「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或许落霞崖下能给他个明确的答案。
无论落霞崖如何难以探查,也只有那里,才能确定雁千飞的生死。
※ ※ ※ ※ ※ ※ ※ ※ ※
「浊酒一壶,独饮!长剑一把,无用!美人遥遥,相思!」
夜空万点星子闪耀,屋外方正的石桌上一壶酒摆着,男子独坐在旁,微闭着眼,口中吟唱自做的词句。
「雁公子难得有兴致在赏月饮酒。」小屋旁的小道走来了一身银白长衫的男子,看雁千飞一人独自饮酒,便开了口。
「兴致吗?哈!」雁千飞笑了一声,「可惜,少了美人相陪,否则这酒喝起来更醇厚了。」三年了,他会不会被他遗忘呢?
「雁公子若需要人陪伴就说一声,我想我家小妹一定乐意陪伴雁公子。」
「令妹是美人,但却不是我心中的美人,我的美人在栖梅谷外。」雁千飞又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元公子,我并非令妹的良配。」
「未来之事,难说。」元公子亦坐在石桌的另一端旁。「琴绍温婉有礼、贤淑聪慧,不知雁公子是对琴绍何处不满意?」
雁千飞放下手中的酒杯,唇习惯地扬起笑,「在下感激元公子相救,但若言及婚配,请恕在下不能答应。」
那日,他受了重伤又自落霞崖跌下本以为铁死无生,怎知突起的一阵强风让他免于摔跌在坚实的石面上,但却让他吹落在河流上,昏迷中倒喝了不少水,幸好河流经过栖梅谷逢人相救,否则就成了水流尸了。
但让他困扰的是,栖梅谷的主人元绍云却要他娶其妹-元琴绍为妻,否则不让他离开栖梅谷。而栖梅谷为了阻止外人进入,排了不少机关阵法,他不懂机关阵法也离不开栖梅谷。这么僵持下,一待就三年了。
三年了,要忘记一个人也是很容易的,但他却始终忘不了心头上惦念的身影,即使他有可能被他心中的美人给遗忘了。
「雁公子......」元绍云想再说什么,可是雁千飞却要他别再开口。
「嘘!别说了。好气氛破坏了,酒也会变得难喝的。」雁千飞对于自己一再坚持拒绝的事,没有谈下去的兴致。
「雁公子真不打算考虑?」
「唉呀!酒涩了。罢了,今日就到此吧。」雁千飞起身,把酒壶封了,没心情再喝了。
「雁千飞!」元绍云见雁千飞的态度如此,心中微怒。
「啊!对了,」雁千飞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回头对元绍云说:「元公子你该庆幸的是,我是君子而不是小人。强求的姻缘只是恨,不会圆。」
元绍云闻言一愣,但立即明白了雁千飞话中的意思。
假使雁千飞娶了琴绍,琴绍必告知出谷的方法,一旦雁千飞出了谷也有可能不再回栖梅谷,到时琴绍反是落得......
「浊酒一壶,独饮!长剑一把,无用!美人遥遥,相思!」雁千飞哼着刚才的词句走回屋里。
元绍云看着雁千飞的背影隐于门后,摇了摇头,沿着来时路回去。
琴绍妹子,非是大哥不愿帮妳,只是该放弃时无论如何强求也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欣赏雁千飞,更不希望就此让栖梅谷多个敌人,他很清楚雁千飞并非简单角色。
~待续~
[发表时间:2004-4-19 12: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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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舞2
更新时间: 11/27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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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忘了说.....
这篇凤凰舞是圣圣的生日贺文,所以不开放转载!
若有转载到的,麻烦请撤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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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舞2 作:圣徒Saint-Robin
【凤思】
一路奔跑,好不容易甩了后头的追兵,气力也几乎要用尽了。
东方剑英那老贼处心积虑地想毁掉凤凰宫及其各大派门,独霸武林的祸心够明目张胆。他也忒大意了,没注意到东方剑英老早就想对他下手,才落得堂堂凤凰宫宫主得仓皇逃命的狼狈模样。
凤凰宫里有寒罗和韦香在,且凤凰宫向来隐匿应不致让凤凰宫的据点曝光,东方剑英想剿了凤凰宫还得费一番心力。他沿路留下的记号只有凤凰宫的人才知道,只是寒罗与韦香他们不知能否顺利的找到他们。
「律炎,你没事吧?」雁千飞一手扶着柳律炎,担忧的问着。
「没......没......呕!」突然的气血不稳,柳律炎只觉得一阵昏眩,一口鲜血就这么地吐了出来。
雁千飞眉间一紧,连忙点了柳律炎身上数处大穴,随即掌贴着柳律炎背后缓缓送入真气,平息了柳律炎体内紊乱的真气,才收回了掌。
「还说没事,」雁千飞摇了摇头,又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伤得不轻。」
雁千飞扶着柳律炎到一处较隐密山洞里去,让柳律炎靠着岩壁休息。
「该死的东方剑英!这一掌的仇,我柳律炎势必讨回!......咳......咳咳......」情绪的波动让柳律炎猛咳了起来。
「你别激动。」雁千飞叹了气,又输了部份真气给柳律炎,「气死自己就没办法向东方剑英讨公道了。」那天他看到柳律炎负伤前来找他时,剎那间他觉得他的手脚都冰冷了起来,看到柳律炎靠在他怀中的虚弱模样,心里一半是慌一半是焦急。
好不容易帮柳律炎处理好伤势,偏又来追兵,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柳律炎负伤未醒,他只好带着柳律炎一路逃了,逃了几日总算是甩了追兵。
「你......」柳律炎瞪着雁千飞。
「你的内伤很重,我来帮你疗伤。」雁千飞坐了下来,打算帮柳律炎疗伤。
「不用了。」柳律炎抓住雁千飞的手,摇了摇头。「别浪费你的真气,我的伤没那么快好的。万一......你!」唇边掠过的温度,让柳律炎的脸彻底绯红,连话也忘了该怎么说。
雁千飞绽了笑,「嘘!别说话。不管要耗费多少真气,我也不愿让你的内伤再拖延下去。」没让柳律炎有反抗的机会,他手贴着柳律炎的掌,开始缓缓输送自己的内力替柳律炎疗伤。
一个时辰过后,雁千飞才收功回掌,柳律炎因体力不支向前倾倒,雁千飞眼捷手快的将人揽进自己的怀中,让柳律炎靠着他的胸膛躺卧。
「你知道你这样子有多诱惑人吗?」雁千飞浅笑着。
「你敢对我有任何不轨行为,我会让你比死还难看!」即使虚弱,柳律炎威胁的口吻可没少半分。
「你想谋杀亲夫吗?」
「你!」柳律炎最受不了的就是雁千飞的自以为是。
「好好好!你别动气,我不说就是。」雁千飞想到柳律炎的状况非比寻常,若让柳律炎气得伤势复发,心疼的还是他自己,何必自作虐呢。「你好好休息,我在这守着,没事的。」
柳律炎倒是觉得奇怪,这雁千飞一向不是以闹他为乐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收敛了?「你......反常。」
「反常?不,我一向如此,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反常吗?应说他舍不得。
柳律炎没应话,沉默的让雁千飞以为柳律炎睡着了。
当雁千飞拿自己的外褂盖在柳律炎身上时,才听到细如蚊蚋的声音:「谢谢你。」
「你若肯真心地对我笑,我会更高兴的。」
「你白日梦最好少做。」柳律炎也懒得跟雁千飞气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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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柳律炎斥了一声,手中锋利的凤翎剑挥舞得更急,剑锋所指之处更是血花弥漫。
昨夜,他看到凤凰宫的暗号,得知寒罗和韦香已带凤凰宫的人马沿路赶来,正庆幸可以解围时,没想到东方老贼一行人的速度竟是这么快的追上来,他和雁千飞逃至落霞崖时就被东方剑英他们给追上了。
「柳律炎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别做无谓的抵抗了。」青衫老者冷眼看着仍做困兽之斗的柳律炎二人。
「东方剑英你休想!」柳律炎旋身,一式「怒火鸣凤」杀退欺近他身旁的啰喽们,他长剑指着东方剑英,怒不可遏地应道:「邪魔歪道还妄想一统武林,你是人老胡涂了,还是春秋大梦做多了?」
「小子!」东方剑英显然被柳律炎惹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要不把你给杀了,怎显我东方剑英的威名!」东方剑英手势一起,一群人又蜂拥而上。
「威名?我瞧是恶名罢了。」雁千飞对东方剑英的自大很不以为然。
在应付杀手之余,雁千飞仍不时注意着柳律炎,连日来虽输了不少真气帮柳律炎疗伤,但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治疗,他很担心柳律炎的内伤再度复发。
「臭小子!」东方剑英对跟在柳律炎身边的雁千飞也甚感不快。「今日老夫定要你二人丧生此地。」
「谁会命丧于此,还不一定!」柳律炎喝道。
只要再撑一下,等凤凰宫的人来,他定要东方剑英好看!
「小心一点!」锵然一声,雁千飞一剑挡下了偷袭柳律炎背后的杀手。
「唔!」柳律炎眼前一眩,差点倒下,幸好雁千飞及时扶住他,又为他挡去了许多杀着。
「没事吧?」雁千飞担忧地问着,他考虑着要如何杀出重围以保柳律炎的安全。
「还好。」柳律炎稳住体内几乎翻涌的内息,他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体力迟早会耗尽的。要不是之前受了内伤,这些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