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桥:“为什么?”
“我有点事情。”阮湖软和和的:“不太方便呢。”
沈孟桥咽了咽口水,从阮湖手上把粉红色狗绳儿牵走,胖达垮着个狗脸,看上去极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跟着沈孟桥走了,因为它闻到裤兜里头似乎有喜欢的小饼干的味道。
阮湖见一人一狗渐渐走远,连忙开启了【一起拍照吧】功能,手机略微轰鸣了一声,沈小萌穿着草莓装闪亮登场,这是他头一次在户外出现,但丝毫不怕生,十分高兴地抱着柱子,恨不得把身子扭成麻花。
任务要求是照片里出现道具即可,可阮湖还是想等沈小萌摆好姿势,专注地等待着他坐好,没料到身后凉风一吹,沈孟桥带着嘴里嚼着饼干的胖达悄无声息地闪现过来,冷声道:“又是游戏吗?”
阮湖:“!”
他不知道沈总什么时候过来的,被抓包了还有点不好意思,道:“就是上次和我一起拍照的……”
胖达焦躁不安地哼哼嗤嗤,沈孟桥道:“嗯,很可爱。”
阮湖下意识接道:“是啊他特别可爱……”
沈孟桥又说:“我可以和他一起拍照吗?”
阮湖:“?”
不可思议,沈总竟然主动要求合影……
见阮湖没说话,沈孟桥又耐心地问了一次:“我可以和他一起拍照吗?”
阮湖这才回过神来:“当然可以!”
沈孟桥把绳子交还给阮湖,把头凑了过去,中国结在他脑袋上方晃悠,沈小萌似乎感觉到身边有陌生人,十分敏捷地跳开了,而后远远地揣着手,冷着包子脸,老大爷一样地上下打量。
阮湖看着手机,不得不说,沈孟桥的脸在镜头中十分清晰,透过镜头更加显得他五官标准俊美,标准到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的比例,画面顿时闪闪发光,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刻高挺的鼻梁正在被沈小萌一阵旋风狂踹,看来大沈和小沈相处的并不算太融洽。
阮湖竟然油然而生一种自家熊孩子在四处作恶的愧疚感:“对不起啊沈总,他平时不这样的。”
“没事。”沈孟桥面无表情:“反正不会痛。”
沈小萌踹完鼻梁,又试图拽他头发,扯他睫毛,阮湖见状也不好意思让他俩再待太久,连忙选了个□□味儿没那么呛鼻的瞬间拍了下来,系统判定捕捉到了红色中国结,道具收集成功。
沈孟桥走回来,把头挨到阮湖的耳边,看那张照片。
温热的呼吸打在阮湖的耳际,肩膀挨着他坚实的胸膛,这姿势并不暧昧,明明和之前烧烤摊上林基建对他做的一模一样,但阮湖却不知为何心头一颤,下意识移开了身子。
沈孟桥敏锐地察觉到了,顿时眉毛一皱:“……”
为什么要躲开,难道他连林基建都不如吗?好难过!阮湖对他好不是特殊的吗?他自作多情了。没错,就是这样!有一点想哭,但不行,阮湖还在旁边……
阮湖可不知道咫尺之遥的沈孟桥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刚刚拍的那张照片调出来,正好卡到了沈小萌殴打沈孟桥的空隙,大沈小沈对着镜头面无表情,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沈建国都生不出来这么像的。
他试图开个玩笑:“沈总,你看他是不是和你有点……”
阮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头顶处传来吸鼻子的声音,抬头一看,沈孟桥不知怎么的又抿住了嘴,嘴唇微微撅起,皱着眉,看上去既生气又难过的样子。
阮湖:“……”
这是又怎么了?!
阮湖轻咳两下,试图缓解这莫名开始伤感起来的气氛:“沈总,附近有个抓娃娃店,刚开的,里面的玩偶都很可爱,去吗?”
没想到沈孟桥听了之后更崩溃了:“我去过了!”
“啊?这样啊,”阮湖心想真是老板心海底针,完全捉摸不透:“感觉……怎么样?”
“我,”沈孟桥简直气到发抖,“我花了一百块钱,一个都没有抓到。问老板,老板硬说是我太菜……”
阮湖:“……”
“好了,不生气了。”阮湖安慰他,“我抓给你好不好,给你抓十个。”
沈孟桥:“……好。”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阮湖越来越男妈妈了【。】
沈孟桥: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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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见家长
阮湖到最后也没有真的给他抓十个, 只是意思意思花十块钱给他抓了俩,沈孟桥接过小绵羊和小兔子,面部表情在欣喜和生气之间左右横跳。
阮湖应该知道他在想什么, 欣喜是因为有了两个玩偶, 但是自己一百块钱都抓不到一个,阮湖十块钱抓了两个,这样对比起来似乎就承认了自己是个菜鸡的事实, 于是乎更生气了……
两人抓完娃娃, 外头又开始应景地下起小雨, 胖达十分不耐烦地抖了抖身上的水,非常巧妙地溅了沈孟桥一身。
沈孟桥:“……”
原本说要玩到很晚的, 但现在也不过□□点,阮湖见沈孟桥磨磨蹭蹭的,没有打算开口说要回家的意思,就道:“沈总,去我家吗?”
沈孟桥咳了一声:“不太好吧。”
“……”阮湖有些无奈:“之前网上看到教程,试着泡了一下自制奶茶,我觉得挺不错的,而且热量也不高。”
沈孟桥立马把刚刚自己的话吃了进去:“现在就去吗?”
“嗯。”他们俩都没带雨伞, 所幸栈道离公寓楼并不远,二人有外套挡雨,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胖达没有人给它挡雨, 生气地哼哼哧哧,还跑到水洼里玩, 原本没什么大事的,把毛吹干就好,但现在已经满身泥泞, 脏兮兮的。
沈孟桥非常珍惜地把刚刚捂在怀里的两个小玩偶拿出来摆好,阮湖脱了鞋,第一时间告诉沈孟桥:“沈总,你帮忙拖住它。”
沈孟桥下意识双手握住了胖达肥肥的腰部,胖达十足不甘心地嚎叫一声,准备趁乱钻进沙发底下,但沈孟桥死死按着它,一脸迷茫,直到阮湖拿着浴巾走过来,揪住了胖达命运的后颈皮。
“沈总,”阮湖无奈道:“我得先帮它洗澡了,不然一会儿弄得家里脏兮兮的。”
“嗯。”沈孟桥把胖达仍在垂死挣扎的爪子抓住,递给阮湖:“要我帮忙吗?”
阮湖拎着胖达,半拖半拽地拉进浴室里去了,玻璃门一关,胖达火速逃到角落缩成一坨,翻着白眼看外头饶有兴趣盯着它的沈孟桥。
阮湖试了试水温,先拿水冲了胖达一遍,胖达丝毫不惧,哆嗦着脖子甩了阮湖一身水,使劲拿大爪子扒拉着玻璃门,试图抓出一线生机——
“沈总!”阮湖见玻璃门被胖达扒开了一道小缝,连忙叫他:“快关上!”
但此时此刻,沈孟桥却丝毫没有回应。
浴室暖黄色的光源下,阮湖身上的白色薄衣被淋湿,透出一点暧昧的色泽来,或许是被热水突然淋到,胸口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口口!!
沈孟桥恨不得把自己两只眼睛都扒拉下来丢进阮湖的领子里,面上神色越发冰冷,蹲在地上动也不动,心里头在挥着手帕放声呐喊:
好耶!好耶!好耶!!
胖达没想到拦在面前的高大男人竟然没有丝毫动作,贼眉鼠眼地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发觉玻璃门前被沈孟桥挡的密不透风,于是放爪一搏,从沈孟桥的胯-下一窜而过!
沈孟桥还在流着口水痴呆呆看,被胖达一钻而过,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侧翻,倒在浴室外的地上;阮湖则下意识追赶逃犯胖达,一脚已经跨出了浴室,震惊地发现沈总不知为什么也倒在了地上,顿时一脚刹不住车,整个人往前倒去——
沈孟桥伸出双臂去接,阮湖倒在了他的身上,但他梦想中的两个人嘴对嘴亲到的梦幻场景没有发生,甚至完全相反,他被阮湖的牙齿狠狠磕到了脸,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差点没当场疼哭出来。
阮湖连忙爬起来摸索他的脸蛋:“流血了没?”
沈孟桥咬着牙:“没事。”
阮湖:“真没事?”
沈孟桥:“……有点疼。”
阮湖:“沈总,对不起。”
沈孟桥:“对不起什么?你又不是故意摔的。”
阮湖抓着他脸看了半天,确定没有流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现在紧紧挨在一起,沈孟桥下意识用手搂着他的腰,顿时一阵微妙的感觉从心头掠过,又下意识移开了身子,但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反而更显得有些奇怪,于是到底移还是不移,这就成了一个问题。
他心头千转百回,纠结万分,低下头一看,沈孟桥兀自捂着自己受到重创的脸蛋哭唧唧,没有丝毫风花雪月的情感,顿时什么心思都歇了,熟练地安抚起来:“沈总要不要上点药?”
“不需要。”沈孟桥嘴硬得很:“一会儿就不痛了。”
阮湖不放心地看他几眼,见他现在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才出去把四处乱窜的胖达捉拿归案,拎着它进来的时候,发现沈孟桥又在偷偷摸自己的脸蛋,但他装作没看见,给沈总留个面子。
胖达死活不改,冥顽不灵,但奈何势单力薄,被阮湖强制洗了个透心凉,蔫了吧唧地出来了。
大型犬要吹毛可是个大工程,阮湖让沈孟桥先在沙发上好好坐着,然后给胖达用电风吹吹毛。
三十分钟后,阮湖收手,见沈孟桥竟然还乖乖在沙发上待着,姿势都没有换一个,顿时心生怜爱之情,问道:“现在要喝吗?家里还有小蛋糕。”
“好。”沈孟桥先应了一句,又加了一句:“蛋糕不用了。”
阮湖:“真的不用吗?”
沈孟桥:“半块。”
阮湖:“……”
本来惯例是散完步后吃零食的该是胖达,胖达蒙受了洗澡之刑,正悻悻地缩在旁边等狗粮吃,阮湖在投喂沈孟桥前得先安抚一下躁动的胖达,他拿出了草莓花色的口水巾,给胖达在脖子旁围了一圈。
沈孟桥的视线朝这里瞟过来,他觉得那个口水巾很可爱。
阮湖系完胖达的口水巾,就准备去厨房泡奶茶了。
一人一狗在寂静的客厅里互相瞪,这画面已是多少次的重演,胖达也记不清楚,它容量不大的脑袋里唯一感想就是,这人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沈孟桥对胖达的感情相比之下就较为复杂了。就在此时,他冷酷的瞳孔中露出三分怜爱四分嫉妒五分不爽,缓缓直起身来,就要去抓胖达的口水巾:“我看看。”
胖达如临大敌,飞也似地把头扭开:“汪!”
沈孟桥一击不成,再出一击,又去抓口水巾:“我看看就还你。”
胖达心说谁信你的鬼话,油光水滑的屁股一扭,十分狡猾地钻进了沙发底下,趴着了。
沈孟桥:“怎么这样?”
他实在对那条口水巾很感兴趣,而且胖达越不让看,他就越想看,于是乎也没有想那么多,把头挨到地上,高高翘起屁股,试图去摸胖达的爪子——
阮湖:“沈总,干什么呢?”
沈孟桥:“……”
他马上弹射起了身子,面不改色:“打扫一下沙发底的灰尘。”
“啊,很脏吗?”阮湖急匆匆过来,蹲下去,看见了胖达底下露出来的一只肥爪子,刚刚正在激烈地与方才收手的敌人进行格斗,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阮湖:“……”
算了,给沈总留点面子。
沈孟桥坐好,用小叉子把半块蛋糕十分珍惜地吃完了,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奶茶,神情安详,这是阮湖难得能看见他神情这么柔和的时候了。
现在想起来,沈总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毕竟老是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受伤,而且也老是伤到奇奇怪怪的部位,比如屁股,比如脸蛋,比如肚子什么的……
阮湖刚这么想着,就听到了沈孟桥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的铃声是一首钢琴曲,阮湖听过,而且很熟,是他当年练习钢琴时的一首高难度曲子,光前面的三分之一就已经足足练了将近一月,现在一听到甚至都快有条件反射了。
沈孟桥把马克杯放下,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阮叔叔。”
阮湖:“?我爸?”
有什么事还特意打电话给沈孟桥……
沈孟桥专心倾听着对方说话,冷声应了几句,最后道:“好的,我会回去,谢谢阮叔叔。”
电话挂断,阮湖忍不住问:“沈总,什么事?”
沈孟桥把手机放好,一本正经道:“我爸生病了。”
“生病了?!”阮湖心脏忽的漏了一拍,是有多严重还需要让第三人来进行通知,难道是出意外了吗……
“嗯。”沈孟桥看出他神态慌张,冷冷道:“估计是又感冒了吧。”
阮湖:“?”
感冒?
沈孟桥继续不紧不慢道:“他每次都是这样。这次是跑到小溪里去抓鱼。”
“抓鱼?!”阮湖依旧不太理解:“如果没有大事的话那就好。可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
沈孟桥又把杯子端起来,呵了口气:“不知道。”
等等,阮湖想了想这两个人如出一辙的性格,那大概就是不好意思了吧。毕竟这么久了他也没有见到沈孟桥特意给他爸打过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