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栖鲸晃晃手里的早点:“给你们带了豆浆油条黑米粥。”
林与千一下子清醒了,喜滋滋地在床上接过早点:“等会儿有课?”
“没,”夏栖鲸咬了口奶黄包,道,“下午有两节大课。”
林与千:“我等会儿要去活动中心抢票,你去不去?”
夏栖鲸一脸茫然:“什么票?”
林与千瞪大了眼睛:“你没看群里?Andromeda乐队下周演出的票啊!”
“哦,那个啊,”夏栖鲸顿了一顿,若无其事喝了口豆浆,“很抢手么。”
“岂止是抢手,昨天夜里有黄牛放消息说票全部被他截下来了,因为有不少校外粉丝在求票,炒到了两千一张,引起学生抗议,吓得经联部今天早上紧急发声明,只能凭校园卡领取,一人一票,先到先得,不能代领不能多领。”
夏栖鲸:“这么夸张么,这乐队很红?”
林与千神神秘秘的:“其实吧,算是小红,但是因为出道也没多久,这个蹿红速度也很吓人了。特别是主唱叶望,巨帅!苏断腿!眼神一秒沦陷!性张力爆表的顶级alpha!每次一出现在舞台上,那个感觉,啧啧啧,好像全部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其他人都黯然失色了。”
夏栖鲸:“‘好像全部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你以前好像也是这么形容时屿的。”
林与千毫无羞赧:“帅哥的特质都是相似的嘛~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吧?十点开始放票,这会儿估计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夏栖鲸想拒绝,但是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心想领个票就领吧,到时候找理由不去就好了,于是默认着答应下来。
林与千吃完早饭,打着哈欠起床洗漱了。
夏栖鲸坐着等他的时候,突然接到周毓玲的电话。
周毓玲在一家电器商行上班,这个点已经是上班时间了,手机背景音挺安静,估计是偷偷在楼梯间之类的地方打的。
夏栖鲸把合同差不多敲定的事情告诉她,周毓玲似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忧心忡忡。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周毓玲试探着道,“你带时屿回家来玩,我给你们做糖醋排骨。”
之前一直是夏父在和时家商谈,周毓玲还没有见过时屿。
夏栖鲸觉得其实没什么必要,一场交易而已,又不是真的结婚,有什么必要搞得像见父母一样郑重。
但是周毓玲显得很坚持。
或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纯粹的不放心。
夏栖鲸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
……
林与千和夏栖鲸赶到活动中心的时候已经九点五十了,活动中心前排了长龙,拐了几道弯,直接排到人行道上去了。
林与千欲哭无泪:“这群小蹄子,肯定是半夜来排的!”
夏栖鲸安慰他:“没事,经联部说放票有一千多张呢,肯定来得及的。”
两人抱着冰镇柠檬茶,顶着太阳排了半个小时。
结果就是那么巧。
排到林与千前面一个人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张。
林与千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瞪着欢天喜地携票而去的omega们,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抢劫。
夏栖鲸咬着吸管劝他:“算了,大哥,算了算了。”
林与千扑进他怀里嘤嘤哭泣:“我的Andromeda!我的叶望!我的取向狙击!呜呜呜呜呜……”
差点把柠檬茶撞洒了。
夏栖鲸赶紧把柠檬茶挪开,无奈地抱着他。周围人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正低头努力吸柠檬汁,突然听到面前传来淡淡的男声:“这是趁中午太阳大,烤火取暖来了?”
夏栖鲸一抬头。
和某人看了个眼对眼。
时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干净的黑色T恤,似乎是刚刚结束课程,面色有些剧烈运动后的红晕,额发都是湿的。
身旁跟着笑眯眯的彭启。
时屿微微敛着眼睛,盯着夏栖鲸怀里抱得死紧的林与千,淡淡道: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第24章 又吃醋了
林与千回头看见时屿,差点一口咬了舌头。
“时时时时时时神——”
时屿笑了一下:“不热?”
这一笑就是青柠汽水里的冰块融化,沁凉微甜,咕嘟咕嘟冒着小气泡,在炎炎烈日下清爽可口。
林与千受宠若惊:“不热不热,今天天气晴朗嘛哈哈哈哈哈哈。”
时屿意有所指:“可是你们袖口都被汗浸湿了。”
说的是“你们”,眼睛却只盯着夏栖鲸,还有两人抱在一起时紧密无间的距离。
林与千这才反应过来,放开抱着夏栖鲸的双臂,傻笑道:“这个点不是街舞课吗?时神今天不用上课?”
时屿看见两人分开,眉眼不易察觉地微微舒展开了,挺和气地说:“刚上完,下来买点饮料——说到这个,你们今天怎么没来?我听副社长说,上次你们俩是一起来的,后来听了一半你就提前走了,是觉得跟不上吗?”
夏栖鲸竭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老子为什么不去,你还能不知道?
装什么懵懂无知小白兔呢。
林与千却是只注意到了后半句,欢欣道:“上次提前有事就先走啦,我主要是陪老夏的,老夏他上次特意……”
夏栖鲸狠狠踩了他一脚。
林与千硬生生把“特意去堵你”吞了下去,拐了个弯道:“特意去看看情况,看人多不多,能不能报上名。”
时屿瞥了眼夏栖鲸收回的脚,笑了:“那么,夏同学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呢?”
语气轻松,却透着异样,似乎别有深意。
林与千似乎也察觉到微妙的,剑拔弩张起来的气氛。
看看时屿又看看夏栖鲸,谨慎地闭了嘴,小心观察两人的神色。
夏栖鲸面无表情:“嫌累,不想上。”
时屿:“哦?可是上次明明表现得很好呀,社长还跟我夸你很有天赋呢。”
放屁。
明明上次进入热感期之后就面色潮红全身瘫软了,动都动不了,能看得出来个锤子的天赋。
这是故意揭他伤疤吧,是吧。
夏栖鲸毫不客气:“那多谢了,可惜我对街舞不是很感兴趣,不仅今天不去上,以后也不会去。”
时屿耐心道:“那夏同学这学期打算报什么社团呢?”
夏栖鲸想说关你屁事,忍了忍,道:“社团太耗时间了。”
时屿笑道:“那看来,夏同学这学期是打算好好学习了?”
夏栖鲸假笑道:“我们这些学渣,自然是比不上班长大人聪明伶俐,学什么都无师自通,一学就会了。”
阴阳怪气不死你。
时屿一点都不生气:“那也挺好的,如果这学期末能考到中游,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夏栖鲸:“……”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吧,是吧。
林与千一脸惨不忍睹地扭过头。
时屿一脸温和:“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如果,夏同学确定自己的自制力很强的话。”
自制力很强,不会“两个人待在一起满脑子都是学习以外的事儿”的话。
夏栖鲸:“……”
林与千听不懂,傻乎乎道:“为什么要自制力很强啊?怕老夏带你打游戏吗?”
时屿:“你们经常一起打游戏?”
林与千:“是啊,逃课的时候就打游戏嘛。”
时屿:“只是打游戏么,会不会有点单调。”
林与千毫无防备:“也去KTV唱歌,或者爬山游泳,我们寝周末通常是集体出动的。”
时屿不动声色:“只是宿舍几个人一起玩吗,还是也会和alpha一起玩?”夏栖鲸终于忍不住了:“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林与千没心眼,听不出来,夏栖鲸却是越听越不对劲了。
时屿这哪里是聊天,分明是在套他的隐私和生活。
合同签了是不假,他可没打算把自己的时间全部卖给时家。
时屿这精明劲儿,跟他外公真是一样一样的。
万恶的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从不手软。
时屿看着他:“不关我的事吗?”
夏栖鲸一点脸面都没给他留:“我和时老师是云泥之别,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我周末做什么,和什么人吃饭打游戏,当然也和时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时老师就不用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了吧。”
虽然一口一个“老师”,语气却是毫不客气。
时屿的表情没变,眼神却是显而易见地沉了下来,嘴巴也抿紧了。
夏栖鲸才不管他,问林与千:“喝完没?喝完走了走了,去食堂吃煲仔饭。”
林与千恋恋不舍:“啊?这就走啊?”
他还没和时神交流够呢。
时屿忽然道:“你刚才不是问我,自制力是什么意思么?”
林与千趁机拽住夏栖鲸,赖在原地:“什么意思?”
时屿慢悠悠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以前见过自制力不好的同学,连自己的信息素都控制不住。明明体质敏感,被碰一下就软得不像话,还偏偏要去招惹自己不熟的alpha,拉着人家的手求人家帮自己打抑制剂。”
夏栖鲸:“……”
林与千惊诧道:“有这样的Omega?真的假的?”
时屿似笑非笑:“怎么有假,我就遇到过。”
林与千追问道:“什么时候?是高中吗?哪个班的?”
夏栖鲸死死地盯着时屿。
眼神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死他了。
时屿云淡风轻道:“记不清了,也可能是大学吧。”
林与千疑窦顿生:“为什么要陌生的alpha帮自己打抑制剂啊,他早上出门前不打好再出门的吗?”
时屿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可能记性不好,忘了吧。”
林与千不屑道:“什么记性不好啊,要我分析的话,八成是那个绿茶O故意的!”
夏栖鲸差点摔了手上的柠檬茶。
时屿看了夏栖鲸一眼,语气却装得茫然:“啊?什么意思?”
林与千兴致勃勃道:“哎,时神你感觉不到吗,好多omega为了接近你都会使点小手段的,什么忘记带纸巾啊,走错路啊,奶茶买多了啊,太多太多了。这个拜托你帮忙打抑制剂的omega,八成也是这样,故意早上不打抑制剂,骗你和他亲密接触呢。心机太深了,我跟你说,这种爱装小白花的omega千万不能要!”
夏栖鲸脸都绿了。
林与千还想接着说,夏栖鲸一把捂住他的嘴。
林与千:“唔唔唔?”
一阵站在时屿身旁的彭启解围道:“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你们刚才在这儿是做什么?”
林与千委屈涌上心头,掰下夏栖鲸的手,道:“唉,说来话长……”
彭启看了看不远处的放票处:“……Andromeda?那是什么?”
林与千正要解释,夏栖鲸忽然开口道:“一个很火的乐队,你们没听说过吗?”
时屿抬起眼,看着他。
夏栖鲸毫不胆怯地和他对视,话里有话道:“主唱巨帅,光是站在舞台上就好像信息素爆炸,也是我见过最迷人的alpha。”
时屿双手插在裤兜里,没说话。
彭启倒是笑了:“这么厉害?信息素爆炸是个什么形容,有点夸张哦。”
夏栖鲸也笑了:“那你真应该也去买票看看,不是所有的alpha都能信息素那么强大的,也有的alpha号称是alpha,信息素却淡得像白开水,扔进beta堆里都找不出来。”
第25章 揉耳垂
时屿信息素寡淡的事,林与千不知道,彭启却是知道的。
彭启看见夏栖鲸语出惊人,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随即大笑出声,嘲笑地看向自己的挚友;“你好像没跟我说,你惹了个呛口小辣椒味儿的omega?”
又辣。
又够味儿。
时屿没什么表情:“统计学作业自己会做了?”
彭启涎着脸皮:“别这么严肃嘛,我这不是,一直等着你哪天有空,咱俩一块儿研究研究。”
时屿:“那就闭上你的嘴。”
微微冷漠起来的神情,和平常不一样,也和在夏栖鲸面前时很不一样。
彭启做了个给嘴缝拉链的动作,举手投降:“得嘞,小的给时大少添堵了,是小的不对,这就麻溜儿滚出您的视线。”
彭启随便寻了个理由,说要请林与千吃饭,很有眼色地把林与千哄走了,留下时屿和夏栖鲸两人站在原地。
夏栖鲸把空柠檬水杯子扔了,拍拍屁股也准备走人。
时屿冷声道:“站住。”
夏栖鲸心说你是天王老子啊,你让我站住我就得站住,那我面子往哪儿搁。
然而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定住了。
夏栖鲸暗骂自己这身体不争气,一到关键时刻就犯怂。
难道早上吃了人家一顿饭就嘴软手短了?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时屿三两步绕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夏栖鲸:“有事?”
时屿:“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夏栖鲸忍住骂人的冲动:“班长大人,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有什么误解,我虽然和你们时家签了合同,但是身体还是自由人吧?除了合同规定的内容,我没有义务在其他时间听你的话,或者做你安排的事,希望你搞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