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拘谨地用手擦擦裤腿,“没事没事,单识叔,你们去吧。”
黎凭跟着他上去,在开摄影之前,他道:“你别用脚踢溪岸,折根棍子敲打把鱼赶出来就行。岸边可能有有锋利的石头,也可能有蛇虫。”
赵单识乖乖点头,“我知道了,师兄你别担心。”
黎凭勾唇,“那我开摄影机。”
赵单识应下,立刻调整状态,抬头挺胸压肩,步履自然地往前走。
他目光在山谷两侧靠山的地方逡巡,最终看见一丛合适的灌木,走过去拗了一根粗细适宜的枝条,然后走回来。
学着黑子他们的模样,赵单识找到溪流最窄的地方,挖泥从两边向中间堵住,只留簸箕大小的缺口,把簸箕放下去。因没人帮他压着簸箕,他还特地放了块石头进去,免得簸箕被水流冲歪了,鱼逃出去。
放好簸箕后,赵单识从上游十二三米的地方开始赶鱼下来,他运气不错,第一次就收获了十六条鱼。
他在这个地方一连赶了三次,鱼收获得一次比一次少,这才换了个地方。
等拍到了足够的素材,赵单识已经离黑子他们有一段距离了,依稀能听见他们在下游的玩闹声。
赵单识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石头,昂头对关了摄影机走过来的黎凭说道:“我发现就这样跑跑跑,一点都不比在地里打草轻松。”
黎凭看着他鲜妍的脸,含笑问:“累了?”
赵单识一抹额头,“有一点。师兄,你累不累?也休息一下吧?”
“还成。”黎凭坐到他旁边,顺手拿纸巾帮他擦了下额头的汗。
赵单识按住纸巾,从额头顺着往下擦,擦完下巴,还顺着脖子线条擦了擦自己的前胸。
两人放松地坐在这个山谷里休息,赵单识缓过来了些,托着脑袋长呼一口气,“师兄,我们明天去卖菜吧?”
“茄子和青瓜应该能摘几十上百斤,豆角、辣椒也有四五十斤,再摘点番薯叶、空心菜,应该就齐活了。”
“好,今天傍晚我们去摘一批菜,明天摘完草莓再摘一批菜。”
赵单识眨眨眼睛,“好久没去卖菜了,也不知道卖菜这技能生疏了没有。”
两人捞完鱼,带着身后一群少年回去,他们还得继续拍做小鱼干的视频。
下午,黑子他们干完活,拿到一个大红包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赵单识算了一下,下星期他们来刚好可以摘辣椒和摘菜,地里种的大辣椒和小辣椒都陆陆续续地红了,一次应当也能摘个三四十斤。
辣椒比较难摘,个头小,需要耐心,黑子他们来了最好。
老爷子看他们傍晚就摘了两担茄子回来,问:“明天要去卖茄子呀?”
“对,试试。”
夏季瓜果没冬季蔬菜好卖,他们这茄子顶多也就卖三四块钱,青瓜同样,豆角和辣椒倒能多卖五毛钱,不过现在量不多,算一下,一个集市也就卖一千多块钱,这还得在菜都得卖完的情况下。
赵单识第一次觉得这步棋走错了,他应该多种一些经济作物才对,种菜实在太不挣钱了。
他要是种瓜果,情况会好的多。
不过现在也就是第一年,还来得及调整,明年他就有经验了。
其实蔬菜也不是不好卖,不过大家都种菜,这种小地方,很少有人会为了口味花高价去买别人种的蔬菜。反而,如果有一些珍稀品种,很多人就愿意花点钱尝一尝,打个牙祭。
赵单识把菜挑回来后并没有休息,他又去地里摘了一些黄瓜和小葱回来。
一直工作到晚上七点多,他才没有再出去。
现在已经快六月了,天黑得晚,他们干活的时间也相对延长了,不过这种天气比较舒服,既没有冬天的严寒,又没有夏天的酷热,干活的时候比较舒服。
回来之后,赵单识洗了清清爽爽的澡,黎凭过来帮忙烧火,两人做完饭,一家人吃了各自去休息。
赵单识和黎凭虽然已经在一起,不过两人并没有搬房间,还是各睡各的。现在唯一多了的步骤就是两人互道晚安,顺便来个晚安吻。
赵单识白天干农活辛苦,晚上睡觉沉,只留了两分神经留意兜兜的哭声,其他时候雷打不动。
因此,当守望号半夜发出警报声后,赵单识还反应了好一会儿,他坐起来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
守望号语气有些沉,“快起来,有人摸到你田里去了。”
“啊?”赵单识顾不上什么,忙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将睡熟的兜兜抱起来去敲老爷子的房门。
老爷子刚刚睡着,听到动静,他开灯扬声问:“怎么了?”
“爷爷,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您赶紧开门看着兜兜。”
老爷子听出了他声音的焦急,忙掀开被子,加紧脚步,“什么急事啊?这大晚上的?”
黎凭也被吵醒了,他穿戴好,打开房门走出来,“出什么事了?”
赵单识朝老爷子安抚地笑笑:“我回来再跟您说,外面有人再等我和师兄呢。”
“哎,好好好,你们快去吧,别耽搁了。”
狗窝里睡着的大黑被吵醒了,站起来也想跟他们出去。赵单识拍拍大黑的脑袋,指了指老爷子的房间,“大黑,你在这里守着。”
第46章 舆论
两人急匆匆地出门。
黎凭转头看向赵单识, 多少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出了院门,赵单识低声对黎凭说道:“师兄,草莓地里遭了贼, 守望号提醒我们赶紧过去看看。要是草莓被祸害了,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这片草莓地目前是家里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每个月能给他们带来三四万的收入,基于这个原因,赵单识前几天又种了几分田草莓下去。
黎凭跟他一起拿着电筒匆匆往那边赶, 低声道:“估计有人眼红,我们先去看看。要是能赶走就赶走, 贼硬来的话也别靠太近, 免得吃亏。”
“我知道。”赵单识咬牙切齿,“我不跟他们起正面冲突, 我就看看究竟是哪个龟孙子敢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来。”
黎凭道:“我们今天主要是去认个人,别硬来, 我们能种出第一批挣钱的草莓就种第二批, 就算这批草莓被毁也要紧, 总没有我们身体重要。地里的贼再强, 总归是这里的小混混,今天收拾不了他们, 往后有的是机会。”
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们两个外地人, 要是真跟村子里的人起了冲突, 吃亏了还不知道是哪方。
赵单识深吸一口气,点头,“我知道,师兄你别担心,有兜兜在。我有分寸。不过在农村,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完全不收拾他们也不行,师兄你等下就看我的吧。”
从家里赶去草莓地,快的话还用不了五分钟。今天晚上他们格外着急,只用了三分多钟就赶到了。
贼也没想到大半夜过来偷草莓居然还能被人发现,赵单识和黎凭打着电筒赶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草莓地里一个一个摘草莓,路边已经放了两大麻袋草莓了。
“守望号,贼有没有武器?”
守望号扫描后肯定地回答,“没有。”
“这就好。”赵单识匆匆道:“师兄,这些人没有武器,走,我们一人挑一个人随便打一顿。”
说着,赵单识风一样地提着木棍跑过去,还顺手抓起昨天留在田边的一柄锄头,一个爆喝,“我操你祖宗!”手里的锄头就扔过去了。
他手有准头,看准扔,锄头倒没打到人,就是田里的贼被这一声爆喝和飞来的锄头吓得半死,什么都不顾了,立刻从几个方向四肢并用,爬着要跑。
赵单识原本就在田头等着他们,来偷草莓的一共三个贼,黑暗中赵单识一个都没认出来。他手里握着木棍,一个贼正好冲他这边来,他冲上去,手电筒先对着对方眼睛一照,手里的木棍往他膝弯上狠狠一抡,那人瞬间跪倒。
赵单识专门瞄准腰、屁股、大腿、胸膛这些比较安全的地方打,手又快又狠,攻击像雨点一样落在对方身上,对方被打的完全回不过神来,只能抱头在地上打滚。
“哎哟!别打!别打了!救命!”
赵单识打人很专心,完全不管他说什么,手里的棍子照抡不误。
那边黎凭也逮着一个,手里的棍子一棍又一棍地抡下去。
“龟孙子,还敢来偷草莓!知道爷爷为什么不在这里守着么?你还真以为爷什么防范措施都没有啊?!”赵单识把人打了一顿,那人左躲右闪,瞅准机会,立刻站起来滚带爬的跑了。
赵单识也不去追,他冷哼一声,扬声喊:“下次还敢来,老子就把你打死在田头,挖个坑埋了!”
黎凭那边也故意放水让贼走了。
等贼都走了,两人才打着电筒察看草莓地的损失。
贼摘草莓的时候很不走心,草莓苗被他们祸害了不少,不少草莓苗连根都被拔起了,不管红没红透,被扔到了麻袋里。
赵单识查看了一下,越看越火大,对黎凭说道:“早知道我就该打重点,让他们起码一个星期下不来床!”
“没事,已经打得够重了。”黎凭安慰他,“这批贼被打成这样,起码有一段时间不敢惦记了。”
“那是!打的那么惨,看这些龟孙子还敢来?”赵单识郁闷,“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没认出来,等有空的话我打听打听谁被打了?那个跑了的也是,希望两个被打的能回去揍他一顿。”
“放心,肯定揍。”黎凭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半夜偷东西的能是什么好人?三个人来,其中两个人都挨了打,剩下的那个能好过?”
赵单识和黎凭一起把贼祸害的草莓都装到麻袋里,然后各自背一麻袋回家。
“我们这些草莓太打眼了,卖得也贵,估计还有不少人惦记,以后我们得加强警戒了。守望号,最近一段时间麻烦你别吝惜生物能,全天候对对我们家进行监控吧。”
黎凭淡淡道:“老爷子和兜兜那里的安全麻烦你也注意下,要是有谁打他们的主意,拜托你进行攻击,死了算我的。”
赵单识立即杀气腾腾地附和,“对,死了算我们的。”
守望号在赵单识脑海中说道:“你们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想了想,赵单识又对黎凭说道:“师兄你也不用太担心,留在村里混的混混都没什么出息,这一顿打,应该就能把他们打怕。要是还不行,再来几顿,把他们打服为止,绝不敢生出报复的心思。”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也是,我回来卖菜这短短几月已经挣了不少钱,估计没少惹人眼。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低调一点,尽量把我们的利益和村里大部分人的利益绑在一起,我们吃肉也给对方留点汤吧。算了,这些事情都要慢慢规划,一天两天弄不来。”
两人回家,老爷子抱着兜兜在家,担心得不成,“究竟怎么了?大晚上急急忙忙的。”
“草莓地里好像有人偷草莓,我们刚去看看。对了,爷爷,”赵单识怀疑这事跟老爷子那亲戚有关系,“这两天您出去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谁挨打了。”
老爷子心惊胆战,“你们还打架了啊?”
“没有,估计贼之间有矛盾,互相打起来了。”赵单识含糊过去后赶紧转移话题,“爷爷,您放心吧,家里两个大小伙子,怕什么呀?我就算了,您看看师兄,这肌肉,这身条,他以前还参加过自由搏击,能打着呢!”
老爷子一看他们仗着身手想与人打对台,立刻道:“能打也不尽量不打!我们哪里用得着跟那些渣子搏命?”
赵单识哄老爷子,“爷爷,您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师兄么?别担心了,什么事都没有,快回去睡,兜兜中间醒了没有?”
“醒了一次,我给他把了尿,又喂了奶粉。”
赵单识把兜兜带回房间,放在小床上,“那行,今晚应该不用再醒了。爷爷,您快去睡,我和师兄也再回去睡个觉,天亮了还得起来去摘草莓呢。”
老爷子一看时间确实挺晚,赶紧催他们去睡。
经过这么一晚上的惊心动魄,两人倒不困,草莓不知道有没有损伤,不能压着,两人将草莓倒出来晾着后一前一后回房。
摸到房门的时候,赵单识顿了下,转头对身后的黎凭迟疑道:“师兄,要不你今晚就在我房间里睡吧?两个人睡比较有安全感。”
黎凭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里含着笑意,“邀请我啊?”
在深夜的凉风中,他的声音磁性又性感,整个人修长结实,这么带点雅痞看过来,赵单识根本受不住。
张了张口,赵单识抬眼承认,“是呀,情侣嘛。”
黎凭轻轻把他一推,把他抵到门上跟他接吻。
刚开始还是一个试探性的吻,双唇摩挲,彼此呼吸交融。
黎凭含着赵单识的唇,赵单识轻轻舔了他的下唇一下。
这一舔犹如一个进攻的信号,黎凭眼神一暗,进攻立即变得疾风暴雨起来。
赵单识清瘦的腰被对方大掌抓着,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几乎要把他烫伤。
在这温度下,赵单识整个人似乎都烧了起来,晕晕乎乎,思维停顿。
良久,两人轻喘,赵单识脑袋抵在黎凭肩窝上。黎凭摩挲着,微用力摩挲他的唇瓣,将上面的湿意尽数擦去。
平息了好一会,两人才并肩回房,要不是时间地点跟情况都不太合适,他们今晚兴许会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