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现代耽美]——BY:烟猫与酒

作者:烟猫与酒  录入:12-09

  覃最在某些方面是个有些“自我”的人,他表达和感受感情的阀门跟大多数人都不在一个地方。
  比如他会因为知道杜苗苗肯定情绪不好,主动打电话跟他联系,请他吃饭听他说话,像以前对梁小佳那样。
  但也都只是“听”。
  他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站在一个“外人”的立场上。
  外人做不了更多,他看杜苗苗难受,会试着扔给他一颗糖,却不会把杜苗苗的心情代入自己身上。
  可是今天突然接收到的这两条信息,他全都在瞬间代入了江初。
  如果是江初要结婚。
  如果是江初跟他爸妈闹崩到家都回不去。
  这原本是两件在江初给予回应以后,被覃最本能杜绝在“可能发生”以外的事。
  本来它们也不可能同时发生,在江初和他的家庭关系里,这两件事只会出现“二选一”。
  覃最想不到如果真的发生了,不论是第一件还是第二件,他会怎么样。
  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
  以前他从来不会为了还没发生的事而心乱个没完,他只会想时间快点再快点儿,让他能尽快挡在江初前面,挡住这些压力。
  “没有。”覃最看了会儿江初,用攥着手机的那只手磨了磨屏幕,“就是困了。”
  “不都说了让你去睡,”江初一下子陷回沙发里,“赶紧挂了吧。”
  今天在寝室里接视频,许博文和康彻都在底下坐着,覃最没好意思跟江初说那句“想你了”。
  挂完视频,他给江初用微信发过去。
  下一秒他就收到江初的回复:就知道你得补上
  覃最那边不再回复后,江初把手机扔回沙发上,咬上根烟愣了会儿。
  今天心里发乱的不止是覃最。
  下午跟老杜看完楼盘出来时,他有些感慨地叹一声:“你竟然也要结婚了,以前老感觉这词儿跟你搭不上边。”
  “是,以前都觉得我已经当爹了。”老杜给他扔了根烟。
  “也不是。”江初笑笑,“你一天那么潇洒,我以为成家的事儿你怎么也得拖到三十五六才考虑。”
  “我潇洒个屁。”老杜拉开车门上车,自嘲地笑笑,“我都被杜苗苗捆成什么样了,以后养自己儿子的劲儿都使他身上了。”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半路,老杜随口问了句:“你呢?”
  “我什么。”江初问。
  老杜笑了:“我看是你得潇洒到三十五六才考虑。”
  人呢,自己窝在家里,或者跟同类窝在一块儿的时候,都特别能给自己鼓劲儿。
  什么为自己而活,不要在意他人的目光会更快乐。
  而一旦处于人群之中,这都是屁话,连屁股上坐了个饭粒都会尴尬得如芒在背。
  老杜随口的一句话他都心里一虚,只能笑着打个岔,根本没法接。
  周腾不知道在扑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江初的视线漫无目的地随着它转,手背往沙发上一滑,无意识地摩挲两把。
  覃最在他身边的时候,江初抬手就能碰着,抬眼就能看见,确实可以做到不去想别的,逃避可耻却快乐。
  不在旁边,他不管眼里还是心里,往哪儿一搭都不上不下。
  其实他也什么都没想,就是整个人从里到外的没个着落。


第85章
  老杜的婚礼定在七夕节, 宋娇定的。
  端午那天,他俩提前去把证领了,正好就在高考后的一星期。
  “真的假的, ”大奔翘着腿在椅子里揉肚子, 划拉着朋友圈乐了, “所以老杜成了咱们这群人里, 办事儿最有效率的一个?”
  “嗯?”江初正在剥粽子, “领证了?”
  “啊。”大奔把手机朝他举过来,“还发个朋友圈。”
  “挺上相。”底下已经一长串评论了,江初笑笑, 伸手戳了个赞。
  “他两口子都上相。”大奔收回手也开始打评论,“我得让他晚上先请咱们几个吃顿最后的单身饭。”
  “要点儿脸, ”江初尝了口粽子, 有点儿腻,他又给扔回盘子里,“真要是这么个饭局,你们都没资格上席。”
  “是, 得一桌人看着你吃。”大奔朝盘子勾勾手, “不吃给我。”
  晚上的饭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关心着一件事:“杜苗苗知道么?”
  “朋友圈都发了他能不知道么。”老杜扫了眼扣在桌上的手机。
  “你让他从朋友圈知道?”江初有点儿意外。
  虽然情况不一样, 但他还是立马就想到覃最。
  如果他结婚让覃最从朋友圈里知道, 覃最说不定能直接把家给他点了。
  “他你还不知道?不想说话根本就不理人。”老杜挺头疼地看了眼江初。
  “高考完就收拾个箱子飞他姥家去了, 电话也不接, 微信也不知道看没看见。”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抬手搔搔眉毛, “那么大了, 还是一点儿都不懂事。”
  “话也不是这么说。”华子接了句。
  一群人里就他最实诚, 别人都没说什么,他夹了个花生米看着老杜。
  “他肯定心里有数,”华子抬抬筷子朝老杜手机上指了指,“你也说他都大了,就是大了所以才没跟以前似的跟你又作又闹,这不挺懂事儿自己收拾东西就跑了么。”
  “我看你也闭上嘴。”方子又捞了一筷头花生丢他碗里,“让你说得跟老杜巴不得赶孩子似的。”
  “你就故意歪我意思。”华子摆摆手,把花生米夹起来吃了。
  华子话表达得不清楚,但是大家都能听懂。
  江初尤其能明白,就像他对方舟和覃舒曼,覃最对江连天。
  家里突然多了个女主人,杜苗苗不管对宋娇有没有意见,跟他俩在一起待着都不会得劲儿。
  那已经不是他和老杜的家了。
  宋娇坐在对面看一眼老杜,有些尴尬地笑笑。
  “你俩这天儿聊的,我要是宋娇都得一人灌三杯。”大奔给垫了个台阶,“把人这后妈难为得都不敢吭声。”
  “那还能敢灌么。”宋娇立马踩上来笑着叹气,“我这后妈在你们这群亲叔叔跟前儿可太难了。”
  一群人笑着喝了轮酒,江初换了个话题:“快出分了?”
  “快了。”老杜点点头。
  “苗苗今年考得怎么样?”江初问。
  “不知道。”老杜又看一眼手机,锁屏扔在桌上,“随他,我能为他做的反正已经都做了。”
  覃最期末考试周的时候,杜苗苗的高考成绩正好出来,踩着零头过了二本线。
  不算多好的成绩,但是江初一听说,还是打心底里觉得高兴。
  这小孩儿去年连三本都没考到,这么一比较,他这一年是真的没浪费。
  跟覃最打电话的时候他提了一嘴,覃最已经从杜苗苗那儿知道过了。
  “你呢?”江初又开始数医学院放假的日子,“这次需要在学校多待几天才回?”
  “今年不用,考完试就能回去。”覃最说。
  他这学期开始,对往后要学习和接触的东西逐渐入门了。
  节奏也清晰,给自己安排的任务都完成得很顺利。
  “你是不是特别想我,哥。”他问江初。
  “实话啊?”江初不紧不慢地拉着嗓子。
  “假话也行。”覃最说。
  “实话其实真没太想。”江初乐了,掰着手指头跟他算数,“你想啊,你三月份刚走,这才六月底,中间又是清明又是五一的,掐头去尾三个月都不到,我都没……”
  “说好听的。”覃最冷漠地打断他。
  “想,太想了,”江初立马配合着改口,“别考试了小狗,去买票,过一个小时我开门就得看见你,看不见你就等着回头挨揍。”
  “下星期就回去让你揍。”覃最又轻轻笑了声。
  覃最挨揍的日子定好了,江初却没能跟寒假似的那么巧,正好躺在家给他开门。
  他姨的儿子结婚,他得开车带老妈过去参加婚礼。
  “豆豆属什么的来着?”老妈估计想半天了,上车就问了句。
  “反正比我小两岁。”江初随口应着,他正手指头飞快地给覃最发消息,“人都要结婚了,你别老一口一个豆豆的喊。”
  “我倒是天天连名带姓地喊你,也没见给你喊出点儿紧迫感。”老妈瞪着他。
  她这阵子比之前还能见缝插针地催江初。
  以前好歹还带点儿暗示,现在就差一看见江初就把“催婚”用口红写在脸上了。
  关键江初老没个动静,也不能怪她着急。
  眼见着这一年又过去一半了,女朋友都不见他往家领,老妈干催没结果,越说越上火。
  “他结婚我姨怎么提前也没说,太突然了。”江初心里明白老妈这情绪今天肯定得有,拐个弯把重点给她绕开。
  也确实突然。
  原本按他的计划,过会儿就该去车站接覃最了,现在只能让他自己回去。
  “跟谁没说?”老妈抽他一胳膊,“”你去群里看看一家子除了你谁不知道,我看你一年到头心里就没点儿亲情。”
  她说的是个二十多口子的娘家群,江初从被拉进去就给屏蔽了。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往里面发几个红包,不用多大,这群老姨老舅们只要点上就开心。
  “哎,我的错。”老妈今天简直是无差别攻击,江初赶紧认输哄她,“我给豆豆随多少钱?”
  “给你备好了,回头微信转给我。”老妈从包里掏个信封塞他车斗里。
  “还给指定个渠道。”江初收到覃最的回复,笑着把手机也扔进去,“不能忘。”
  豆豆结婚在邻市,离得不远,来回也就一个多钟头。
  去的路上,江初都没敢跟老妈说可能得早点儿回去。
  一直等参加完婚宴,天都晚了,看老妈跟他姨聊得停不下来,有要过一晚再走的意思,他才咬咬牙跟老妈提了句得先回去。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回来,刚给我发微信,现在一个人在家呢。”江初还玩了个文字游戏。
  “回来就回来,他回来你不在家还不行了?”老妈抬眼盯他,“又不是小小孩儿……你不说他会做饭么?”
  “不是会不会做饭的事儿……”江初被老妈这岔打得想笑又无奈。
  是他想覃最了。
  “去跟你姥说会儿话。”老妈有些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推推江初的肩,“过年还念叨多久没见你了。”
  “你是要在我姨这儿过一天?”江初赶紧搂搂老妈的肩,“那我明天来接你。”
  “用不着你。”老妈嫌弃地把他拍开。
  跟一家子人打完招呼,江初开始往回赶。
  前半截路他开着还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离家越近,那股归心似箭的意思就越强烈。
  等在车库停好车上楼,江初已经完全能体会上回覃最跑着回来见他的心情了。
  江初没跟覃最说要提前回来,原本想直接奔到家门口拍门,想第一眼就看见覃最。
  手都抬起来了,他心思一动又换了主意,还是捏着钥匙轻轻把门转开,想看看覃最在干嘛。
  周腾听见门声,从客厅颠出来朝他跑了几步。
  然后隔着两米的距离蹲坐下来,斜着眼珠子朝他卧室转转脑袋。
  江初把它扫开,放轻手脚推开门缝往里看。
  覃最抱个枕头,正埋着半张脸趴在他床上睡着。
  这狗玩意儿估计是到家后洗了个澡,直接这么光着就开始睡了,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就一张空调被还缠缠巴巴的搅得没个形。
  上边上边没盖全,底下也遮一半露一半,紧绷绷的后腰漂亮地凹下去,后背随着呼吸的节奏安稳起伏。
  睡得倒是香。
  江初抬手错开衬衫的扣子,神奇地发现光是这么看着覃最,他脸上竟然已经带上了笑。
  随手把衬衫往地上一扔,江初膝盖压上床沿,弯腰用胳膊抄底儿圈起覃最的肩,埋头朝他脖子里用力亲了口。
  “回来了?”他另一只手又刮刮覃最的肩胛骨,贴在他耳边笑着问。
  覃最睡半截突然被勒起来,先是猛地一惊,感受到江初熟悉的气息,又瞬间踏实下来
  “……把我词儿抢了。”他哑着嗓子笑笑,攥着江初的胳膊把他掀在床头。
  覃最这次放假虽然没在实验室多留,但是一学期下来,他负责的大大小小各种琐事都得捋一遍。
  连带着魔鬼考试月,他这几天跟个陀螺似的,都没怎么好好睡。
  胡闹到半夜,他还想捞着江初多说会儿话,结果被江初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耳朵,眼皮不知不觉就阖上了。
  在家里睡觉跟在学校不一样,尤其是跟江初一起睡,覃最是从里往外的放松。
  这回松过头了,以至于他一夜几乎没做梦,再睁眼则是因为客厅响个没完的动静。
  覃最没什么意识地翻个身,用胳膊往旁边一划拉,没摸到江初。
  他眯缝着眼很费劲地抬抬眼皮,才发现自己眼一闭不知道睡了几个钟头,窗帘外面简直亮得扎眼。
  覃最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被江初给传染了。
  之后他才听见客厅的动静还在响,并且彻底明晰起来,像是有江初在收拾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
  覃最搓搓脑袋,下床套了条裤子,拉开窗帘开门出去。
  “哥。”他喊了一声。
  跟玄关前换鞋的女人对上视线后,他一脑袋瞌睡虫“噌”一下全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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