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札不知道的是,沈衮一直都在克制自己。因为拥有了夏札这件事,并没有令他满足,反而让他的占有欲越烧越烈。
每次想要亲近夏札的时候,沈衮都会不停地叮嘱自己——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然而只要夏札冲他笑笑,他就会忘记所有,忍不住亲近他。
我能。
我应该。
因为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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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壹肆柒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步入了五月份。
距离夏札在现世醒来已经快一年时间。
回想去年刚刚起尸时的光景,夏札一朝醒来跨越了千年,像是无根浮萍一般形单影只、居无定所。他小心翼翼地学习和理解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为了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学人书写简历,希望可以得到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
而现在,他是天师博物馆的一员,身边不仅有相伴的爱人,还有两只可爱的灵兽幼崽。
人生起落不过如此。
除了夏札醒来一事之外,五月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沈衮的生日在月初。
几个月前,夏札故作无意询问过沈衮,他生日习惯过农历还是过阳历,得到的答案是——他从不过生日。
那时夏札只以为他不喜欢庆祝和热闹,但自从了解到重瞳一事后,他就知道不止是如此。
沈衮生来就被抛弃,后来长在阴修士手下,小小年纪就差点被人杀-害。尽管后来他被老天师救下,可老天师关心更多的是他的修炼情况,只希望守阵者后继有人,从没有为他庆祝过生日。
再结合沈衮之前说过的那句“和常人不一样”
………
或许在他眼中,自己的诞生并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据夏札所知,沈衮身份证上的日期就是他的阳历生日。尽管沈衮被救下的时候,他已被阴修士掳走快三年时间,无名无姓年龄不明,老天师帮他登记入户时,用的却是真实诞生日期。
因为重瞳者难得一见,生辰八字是可以通过推算得来的。
夏札决定为他过农历生日,时间在五一劳动节的后几天,他希望沈衮可以拥有一个明艳的五月。
只是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礼物又要如何准备……这些问题,令他苦恼了许久。
之所以有这样的纠结,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日常黏在一起,确定关系之后比以往更甚,沈衮拿个快递都会问夏札要不要牵着手一起去,实在难腾出时间准备;一方面则是因为沈衮什么都不缺,如果送他的东西注定只能成为累赘,倒也没了送的必要。
夏札知道,如果说送什么礼物能让他觉得开心,那一定是自己亲手所做。
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夏札决定偷偷炼制一个小型法器,再给他做一个生日蛋糕。
礼物决定好以后,如何避开沈衮,独自出门买制作蛋糕需要的食材,又成了下一个难题。这或许就是同居的坏处,自己做什么对方都有预料,所以很难给彼此准备惊喜。
.
今年的五一假期有五天假,老赵提前几天就打来电话,邀请他们一起出去旅游。
沈衮果断拒绝。
他怎么可能同意和别人一起外出,那就意味着不能随时随地和夏札亲热了,这对他来讲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就算要旅游,也是他和夏札两个人一起去约会,正好借此机会甩开那两只碍事的灵兽。还记得去年到海边玩,就因为带着一只灵蛟,浪费了多少两人独处的大好时间。
而且这个月是夏札醒来一周年的纪念月,是该一起出去旅行庆祝。
可沈衮发觉,这两天夏札似乎在躲避自己。
前段时间他缠得最紧的时候,夏札也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对他说“我觉得这样不好”。可最近夏札却总说要出门转转,还要特意提出单独出门。
单独出门。
——夏札在躲避他。
这是一个光是想想,就令沈衮难以冷静的结论。
可平复后仔细回想,除了提出想要单独出门买东西之外,夏札并没有抵抗过他的任何一次触碰。他甚至会主动亲近自己,习惯性地依靠自己,他们两人相拥的时候,他像要嵌在自己怀里一样柔软契合。
怎么看都不像是厌烦的样子。
既然如此,夏札为什么会想要独自出门买东西呢。
一年来,除了发现灵蛟那一次,夏札几乎每次行动都是和沈衮一起。
因为最初夏札没有记忆,不知世事的缘故,平日里生活用品都是沈衮外出采购。后来习惯成自然,便成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事。
而且夏札不用进食,也没有其他人类该有的生活需求,而沈衮早就把他春夏秋冬的衣服都买齐了,所以他对购买东西兴趣不大。
比起外出购物,他更愿意安安静静地待在天博中,多看几本喜欢的书籍。
所以沈衮才会觉得奇怪,心中生出无数黑暗的、阴沉的念头。
这天,夏札见沈衮正在画符,再次对他说:“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沈衮早有准备,画符的手没有停顿,一气呵成画好一张之后,他抬头:“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陪你一起。”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夏札摇头拒绝,“就是忽然想逛逛超市而已,灵蛟它们也很想出去放放风。”
灵蛟:“叽叽!”
毛绒团子:“biu~”
沈衮温声说:“我也能带它们放风。”说完还看了那两只一眼。
灵蛟和毛绒团子顿时吓得瑟缩在一旁。
夏札:“你还要画符呢,工作要紧。”
“无聊练手而已。”沈衮说,“符箓的数量足够我们用了,不急着画新的。”
夏札无奈地笑了笑。
犹记得上次沈衮帮他过生日的时候,便是借着外出的名头准备的,可到了他这里却行不通。只能怪他平日总宅在天博看书,只要没有委托就很少出门。
再者如今的沈衮几乎是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
夏札也思考过快递或外卖的途径,但那么做的话,同样很容易被沈衮察觉。
这么一想更觉得为难:光是悄悄购买食材就如此艰难,到时候制作蛋糕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沈衮见夏札神情有些失望,顿时不忍再反驳,对他说:“你要是想自己去的话,那就去吧,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夏札霎时弯眸,眼中闪烁像映着星星:“嗯,好。”
做好决定,沈衮送夏札出门,一路上都在不停念叨:“结账的时候直接出示付款码就行,记得怎么用软件打车吗,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夏札耐心十足,一一回答。
两小只伪装成了装饰品和挂件,灵蛟盘在夏札的手腕上,毛绒团子则熟练地坠在他的腰间。
夏札出发之后,沈衮坐在桌前,准备继续画符。他提笔沉思许久,直到狼毫笔尖的朱砂都凝固了,还是没有下笔。
好想知道夏札在做什么。
沈衮放下了笔,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上一次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思考了两秒,决定和上次采取一样的行动。
天博附近也有小商店,但难得出门一趟,要买的东西多且杂,当然要去大一点的超市。
夏札提前搜索好了制作蛋糕需要的材料,存在了手机备忘录。他推着推车,依照手机记录的顺序,一样一样将材料备齐,遇到灵蛟和毛绒团子喜欢的东西,也会随手买下来。
将雕花嘴放进推车里的时候,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回头环顾一圈四周。随后他收回了目光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逛超市。
采购完毕之后,夏札结好账,推着推车走出超市。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下脚步,像在等人一般,伫立在原地。
灵蛟疑惑,在他手腕上轻挠。
夏札安抚地摸摸它,然后掏出手机,给沈衮发消息:出来吧,我都发现你了。
发完消息后,他等了片刻,没有动静——这就很不正常,因为沈衮通常都是秒回他的消息。
夏札想了想,低头继续给沈衮发消息,这次他换了个说法:东西好多,有点重,帮我拿一下吧^-^不一会儿,沈衮从某个拐角走了出来。
灵蛟一脸懵:“……叽?”
沈衮默不作声拿起塑料袋,捡起推车里的东西往里塞。
夏札也拿起东西往袋子里装。
东西装好后,沈衮一人提起两个大袋子,低声示弱:“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没关系。”夏札笑,“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
沈衮:“什么时候发现的?”
夏札不答反问:“你是不是看出我要做什么了?”
他买的那些食材和用具,指向性非常明确,一眼便能看出是做蛋糕时要用到的东西。
果然,只见沈衮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上扬。
见他承认,夏札便顺势说:“你太高兴了,气息没掩住。”
沈衮:“……”
一般情况下,如果沈衮刻意想要隐匿自己,夏札便难以发觉。但是刚刚夏札拿起雕花嘴的时候,沈衮因为猜测出他的意图,霎时间喜出望外心绪翻涌,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导致灵气外泄。
夏札对人的气息分外敏锐,对沈衮更是异常熟悉,一刹那便捕捉到了。
沈衮道歉:“对不起,打乱了你的计划。”
“不用自责。”夏札看着他,认真道,“虽然我本意是想着最好能给你一个惊喜,可无论如何,最终目的是为了让你开心呀。”
沈衮提着东西腾不出手,便躬身将额头抵靠在夏札的肩膀上,声音低沉难掩愉悦:“我很开心。”
夏札伸手触碰他的头发,笑说:“这就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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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壹肆捌
两人说开之后,沈衮喜不自胜。他提着东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重物一点都没让夏札沾手。
因为跟踪需要潜行的缘故,所以沈衮没有开车来,而是施展了缩地成寸。因此他们回去的时候,仍然需要打车。
夏札叫了车。
沈衮的出现太过突然,等待出租车的时候,引得还在伪装的灵蛟和毛绒团子频频扭动身子,探头去看他。沈衮冷冷扫了它们一眼,两小只这才安安分分的扮起挂件来。
两人两幼崽就这么回了家。
回到天师博物馆之后,沈衮神清气爽,和出去时完全是两种状态,说成是新生也不为过。他将桌子上的黄纸、朱砂和符笔全都收了起来,然后将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在桌面上。
做完这些,他扭头对灵蛟和毛绒团子命令道:“过来,把你们的东西给我拿走。”
两只幼崽赶紧爬上桌面,找出它们各自挑选的东西,将其扒拉出来,带回窝里,以免慢一步就被沈衮毁尸灭迹。等它们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后,桌面上剩下的便是做蛋糕的材料了。
夏札找出早就准备好的教学视频,将手机递到沈衮面前:“这是制作步骤,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沈衮点头:“当然要一起。”
“那就在你生日那天动手吧。”夏札笑了一下,“我很期待。”
他希望沈衮可以拥有一个明媚愉悦的五月,但这份愉悦之情,并不是只有给对方惊喜这一个途径。有时候,陪伴更加让人心暖。
沈衮:“我也是。”
转眼到了沈衮生日前一天的夜里。
他们两人都在看书,面对面坐在桌前,沈衮时不时就要抬头瞧夏札一会儿。等到半夜的时候,他发现夏札竟然也在悄悄看自己。
某个瞬间,两人捕捉到了彼此的目光,不自觉对视良久。
忽然,夏札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神收回了视线。他微微睁大眼睛,连忙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确定时间后松了口气。
沈衮疑惑:“怎么了?”
夏札抬头看他,答非所问:“我现在可以到你怀里去吗?”
沈衮:“……”
反应过来,他几乎是立刻便往后退了一些,在自己和桌子之间留出一个人的位置。下一刻,夏札便落进了他的怀里,像云朵温柔地落进海里,任谁都会想要挽留。
夏札顺从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衮伸出手环住他,动作轻柔却坚定,心底被满足感所充盈。
少顷,沈衮忽然察觉到夏札在他脖子上戴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是金属制的,传来坚硬微凉的触感。
夏札仍侧坐在沈衮腿上,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再与他面对面相拥。
他笑盈盈地看着沈衮,说:“零点已到,生日快乐。”
沈衮喉头微动,将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拿出来,发现那上面挂着一个圆环。
“是戒指。”夏札说。
沈衮眸色渐深,右眼之中隐隐有金色的光闪动,声音甚至在微微颤抖:“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