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见这俩人其乐融融,气氛融洽,恍若无人,他自己在这里也只会自讨没趣,于是饭也不想吃了,气冲冲地回房间去了。
谢文听见李元出厨房时的带门生,拿刀的手顿了顿,也没旁的心思,转而继续处理食材。
谢文将培根切成丁,他见小侠客还未洗完,想着光吃炒饭也挺油腻,于是又去冰箱取了各种水果和一瓶酸奶,打算弄个水果捞调和一下口味。
冰箱里的水果都是比较甜的那种,比如香蕉,苹果和梨等,虽然谢文吃得少,但是冰箱里还是常备着的。
谢文一样取出一点,削皮切块一气呵成,再淋上酸奶,两大碗水果捞也就做好了。
“这叫水果捞,你来尝尝。”谢文端着其中一碗,又去拿了一个勺子,正要递给柳永年。
第22章 你要和我一起睡了
谢文见半天过去,他都做好了一切备菜工作,然而柳永年还在仔细洗着蔬菜。
其实也就一根葱和一个胡萝卜,柳永年却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揉揉搓搓,扣扣索索,甚至把胡萝卜蹭破了皮,这让谢文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
柳永年听见谢文叫他,转过头来想知道有什么事,但感觉自己头上有汗珠滴下,然后他感觉黏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于柳永年用手想抹一把额头的汗,却没想着手刚用来洗菜,上面沾了更多的水,这样一来,不近汗没擦掉,脸上反倒沾上了不少的水,直把他弄成了个大花脸。
谢文让柳永年站那别动,他将水果捞放下,又去抽了一点厨房纸,他走近柳永年,就要伸手给柳永年擦水。
柳永年被这高大的身材逼近,本想后退,却想到漂亮哥哥只是给自己擦水的,于是他忍住那股压迫之下想要逃离的感觉,站稳了身形。
但是最后,柳永年还是觉得大气也不敢多出,而且这点小事他自己完全可以来的嘛。
于是柳永年打住了谢文的手,想要接过纸巾,同时不好意思道:“大哥,我自己来擦,你去做饭吧!”
谢文听到大哥这个称呼,手一愣悬在空中,怎么感觉怪怪的。
他也知道这个是古人常用的称呼,用来尊称比自己年长的男人,但是自己怎么听都怎么不舒服,如果能用叠词,比如哥哥,那就好听多了。
谢文没有理会柳永年想要接他纸巾的手,反而直接越了过去,亲手抚上了柳永年的额头,目光专一,不露分毫,他用纸巾细细给柳永年擦拭汗珠水滴。
谢文盯着柳永年的额头,再无旁的可以入眼,这距离很近。
近的他可以看清柳永年头上的每一根毫毛,还有毫毛上挂着的水珠,谢文一点点轻轻将其拭去。
柳永年默默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他挑起视线,傻傻地盯着这个哥哥的眼睛,很灵动,但是细看之下,还有一股寒意渗透出来。
他也不自己怎么了,莫名感觉这个漂亮哥哥很亲和又很有权威,让他不想违逆漂亮哥哥说的话。
只是被谢文靠的这么近,柳永年大气微出,隐隐屏住了呼吸,致使头有点发晕,脸上浮起红晕,他无措地揉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被其他人听到柳永年的这个想法,说谢文亲和,估计会笑掉大牙。
天知道谢文是多么的高冷,即使因为应酬而表现的再亲近,那眼神中也总充斥着说不尽的疏离。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谢文。”谢文捉住柳永年四处躲闪的眼神,声音醇厚,像是晨钟暮鼓,字字落在他的心上,余音久久不散。
柳永年莫名想到前几天自己偷偷看的带颜色的小说,这个漂亮哥哥望向他的眼神,给他带来的感觉和书中一模一样。
像是要和他成亲入洞房一样,他被看的心头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毫无疑问,即使柳永年不是个颜控,也受不了谢文这样的颜值轰炸,让他感觉自己的审美标准好像提高了不少。
很快,柳永年抛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别人呢?
还拜堂成亲,他和漂亮哥哥两个人都是男生耶,如果自己这样想,漂亮哥哥会生气的吧。
于是他定了定神,也正经恭敬回谢文道:“鄙人姓……”
“我知道,你叫柳永年对不对?”谢文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又将水果捞送到了柳永年面前继续道:“尝一尝?”
柳永年刚想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叫什么,却又被这碗他眼中的水果粥所吸引。
他懵懂地接过,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既然想不起,所幸不想了,他现在只想尝尝这水果粥味道怎么样。
谢文给他递了一把勺子,柳永年舀了一块苹果,放入口中满足地笑了,真好吃,酸酸甜甜的,又有奶香味。
“你晚上就和我睡吧,家里不大,实在没什么房间了,那个哥哥把仅有的另一间房间占了,你只能跟我睡了。”
谢文实在昧着良心说话了,他这大别墅,不知道有十几个房间,他们现在拢共也就三个人,哪怕再住十来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谢文有自己的私心,所以就说没有空余房间了。
“好呀!”柳永年倒没什么别的心思,不认为有什么不好。
毕竟他以前和师父也在一个床上睡觉过,而且自己和漂亮哥哥都是男生,又没有什么性别之分,睡一觉又不会怀孕。
虽然自己刚刚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是只要他从现在到睡觉不去想,把这些无端的想法抛出脑子就无所谓了。
而且漂亮哥哥说的恳切,家里确实也没有空余房间了,他刚刚也看了这房间,确实小,也没大院子,空间确不足。
然而自己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七月谷更何况柳永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就只能选择在这里留宿,明天再做打算,于是客随主便答应下来。
谢文见瞒过了小侠客,自己晚上能再次闻到那股药香,伴着香味入眠,能够再睡一个好觉了,心中自然愉悦非常,剁菜的手也灵巧了许多。
他将胡萝卜先切成片,片又成丝,丝最后成丁,一气呵成,菜刀剁在板子上哒哒哒哒,律动感十足,刀影四散,连绵不断。
直让柳永年看得瞠目结舌,一口梨块含在嘴里半天忘了咽下去。
“你剁菜的时候真好看!”柳永年忍不住出声赞扬,他们那里都是女孩子做饭,漂亮哥哥一个男孩子能够这么厉害,他实在佩服。
柳永年咽下梨块,想到自己这话好像有些许歧义,夸男生好看是不是有点不礼貌,于是又不好意思重新道:“不是,我想说的是你剁菜的姿势很好看。”
说完柳永年才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说别人姿势好看,好像也怪怪的,于是他急忙解释道:“也不是,我想说你剁菜的技术很高超。”
柳永年越说声音越小,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笨笨的,这么一句夸奖的话都能说的乱七八糟的。
谢文明白柳永年的意思,自己也没啥介意的,反而觉得这话好听,比听到千万粉丝说他好看要愉快多了。
如果是粉丝这样说,他顶多回个我知道。
所以关键不是说些什么,而是这句话是谁说的。
但是谢文也不想让柳永年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然后自责非常,最后反而怕他,不愿和他说话,所以出声劝慰:“我明白你的意思,没事的。”
谢文说话间,把葱也切成丁备用,又拿出三个鸡蛋和碗。
他一手拿碗,一手拿鸡蛋,蛋磕碗沿,鸡蛋裂了个缝,又用手指掰开,蛋液就倒进了碗里。
谢文想让炒出的米饭粒粒分明,又显金黄色,所以需要先把鸡蛋液倒进米饭里,用手抓匀,将其抓散,让每一粒米饭都裹上蛋液。
完成这一步骤之后,谢文又打了两个鸡蛋入碗,顺时针搅拌均匀,只需往碗里加点盐调味,就可以点火开锅了。
谢文在锅中倒入适量的油滑锅,然后又倒入鸡蛋液,用油烘只几十秒,待鸡蛋成淡黄块状就倒出备用。
锅中留下的底油正够,谢文倒入裹好鸡蛋液的米饭翻炒,也不过一会儿,再把鸡蛋,胡萝卜丁和葱倒入,加入一点盐,炒至均匀。
这样,简单的黄金蛋炒饭就做好了,谢文以前懒得做饭时,就提前蒸上一锅米饭,第二天再辅以各种不同的配料炒饭,或培根,或肉丁,或虾肉,不一而足。
谢文盛出两碗,正好把锅中的炒饭盛完,他考虑到小侠客食量大,而李元作为艺人要保持身材,所以一碗大,一碗小,正好分的干净,他自己是没有胃口吃的。
“走吧,我们去客厅吃。”谢文三两下利落地洗完锅,又抽了两双筷子和勺子,端上两碗炒饭,领着小侠客往客厅去。
小侠客见案上还有一碗水果捞,想着这是另一个哥哥的,于是一并带上跟着漂亮哥哥出了厨房。
谢文家的客厅很大,南面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对着他自己精心营造的江南小院,采光十足,又有情调。
日月间,纳万物于眼前;风雨里,感天地之无常。
此时正是夜晚,也无从欣赏院内美景,只有一轮明月伴着星辰几点,挂在夜幕之上,又倒影在假山假水之上,幽光四溢,让小院平添了几分冷寂。
客厅里没有电视,所以沙发是对着落地窗的,两人坐在上面,窗外偶有萤火虫飞过,也有几分旨趣。
柳永年是住惯了山水的,七月谷风景如画,他也没觉得这里的山水有多心旷神怡,毕竟假的再真,那也是假的。
所以小院也不能吸引他的目光停留几刻,反倒是客厅里的新奇物件惹他多注意一些。
谢文见他自有探索的乐趣,于是放心道:“你先吃,随便看看,我去给他送去。”
“好呀!谢谢招待!那我就不客气了!”柳永年拿起筷子端起碗就往自己嘴里扒饭,去没想到这米饭刚出锅,尚还热得很,烫了他一声哎呦。
谢文忙去冰箱给柳永年拿了一瓶肥宅快乐水,这是他妹妹喜欢喝,所以就在冰箱存了一些预备着,此时正如救命良药。
他把易拉罐的拉环打开,送到小侠客手边,小侠客抬手灌到自己嘴里,正解了他嘴里凶猛的火势。
柳永年只以为这是水,只不过用铁盒子装着,然而喝完口中却有气泡炸开,而且接连打了几个嗝。
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吃太多了,所以不停打嗝,于是羞得放下筷子,不敢再吃。
谢文看他害羞,强行把嗝忍了回去,笑着解释道:“这是一种饮料。”
他见小侠客很感兴趣地在听,但又露出迷惑的表情。
谢文想到古代恐没有这样的称呼,于是换了个说法道:“也就是一种糖水?只不过在里面注入了空气,所以你喝完空气上涌,才会打嗝,这是正常现象,不是你吃的太多了。”
小侠客的羞涩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现在早就被这糖水所掳获,熟悉了这个感觉之后,心底却有一股上/瘾的感觉浸润心头。
冰冷的气泡在嘴里炸开的一瞬间,真的令人神清气爽,一扫夏日的颓唐。
“大哥,快去给房间里的那位哥哥送去,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柳永年见谢文盯着他也没有动作,自己也不好意思放开干饭,于是好心提醒道:“给他也拿一瓶糖水哦,可好喝啦!”
第23章 我想尿尿
谢文应声说好,收了盯着柳永年看的视线,柳永年已经被他太专注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了,饭也吃的不香。
谢文起身,端着炒饭和水果捞,没有拿可乐,而是在兜里装了一瓶牛奶,往一楼卧室走去。
他先敲左侧的门,毫无反应,这房间门口地毯上也不见有人踩过的痕迹,大概是不在这个房间的,于是谢文转而去了对面。
谢文又敲门道:“你要的炒饭做好了,出来吃饭。”
喊了两声,谢文也不见李元过来开门,而且也无声音传出,他眉头一皱,李元不会出事了吧。
这个没由来从心底涌上来的想法,让谢文觉得烦躁。
但是转念一想,莫不是走了,但是他刚刚好像留意了,李元的鞋还在门口,应该是没有走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声音传出来呢?
谢文当机立断,直接拧开门把手,本以为的反锁反倒没有,他都做好了踢门而入的准备了。
他刚想冲进去看发生什么了,然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在原地。
只见李元正靠在床边,坐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两瓶啤酒,也许是客厅里的冰箱吧。
李元喝的正酣,眼眶微红,楚楚可怜,一瓶啤酒已经见底,他正抱着另一瓶一口一口往嘴里灌,间或打个小嗝,又有酒气散出。
李元听到开门声,扭头就见是谢文进来,因此也不起身,只是撅着嘴望着谢文,半晌来了一句:“小文文,我想尿尿!扶我起来!”
谢文挑眉,只是觉得喝完酒的李元,天真好像又回来了,所以也没觉得李元向他撒娇,让他帮忙有什么不对。
这的确是他和李元以前的相处模式,什么也不避讳,什么也不在意,上厕所比个大小也是常有的事。
也正是这样,两个人的毫不顾忌,毫无距离感,让李元的身影在年幼的谢文心里生根发芽,这芽长出的藤蔓紧紧把他的心脏缠绕,几乎将它挤破压碎。
谢文以前总是这么细心照顾着李元的,他恍如李元的保姆,不管是出门在外,还是上学回家,他从来无微不至,哪怕是每天吃什么他都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