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啊。”夏林望着夏成国愣了一下,“爸爸,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夏成国冲着他往杨萍萍那边使眼色,示意他说通妈妈才可以,道:“不行。”
“好吧。”夏林长舒一口气,幸好坚定的没有说去上网的事,不然这会估计皮开肉绽了。
“以后我会定期跟你们班主任和教练联系的,你别想耍心眼,之前就是对你放纵过度,让你觉得干什么都行。”杨萍萍戳他脑袋一下,“以后我也会叮嘱乔启升,少惯着你,都惯上天了,还惯着呢。”
夏林:“哦。”
要是没有乔启升拿着他的卷子,今天多半要废。
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家长会如期而至。
在杨萍萍打扮漂亮走进教室,找到夏林座位,正跟别的家长打招呼,看见桌面放着的卷子时。
门口的夏林仿佛能听见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哒哒,哒哒。”
“轰!”
第24章 帮你辅导
夏林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开完家长会,杨萍萍沉着脸,路上一句未说,直到进了家门,冷着脸说:“把门关上。”
“哦。”夏林知道纸里包不住火,这下八成要完,乖乖的把房门带上,还没等他把鞋脱了,杨萍萍就把卷子怼到他胸前,大喊,“你就给我考这点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夏林还是哆嗦一下,赶紧捧住卷子。
杨萍萍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指着他半天才说出话:“我跟你爸都是大学老师,你就考这点分?”
“数学九分?!”
“语文刚及格,英语22!”
“脚指头答题都能比这高吧!”
夏林站在原地,手捏着卷子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说啊,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人乔启升也游泳,现在在省队,人家小学考试成绩怎么就能次次全班第一?你差哪了?”杨萍萍叉着腰,我的在屋子里一圈圈踱步。
最后似乎冷静一些,站在他面前,手指着他点了半天空气:“你是比他少个脑袋还是少个啥?”
“妈也不指望你考成班级第一年级第一,但你至少及格吧?”
杨萍萍把卷子夺过来,手敲打着卷子:“你瞅瞅,你考的这分数?我记得上学期也不这样,还能及格啊?怎么着,四年级的题比三年级的难?是由线代还是有高数啊?”
她拍拍自己的脸:“就你这分数,我这脸,你让我往哪搁?”
“妈妈……”夏林委屈地说,“我下次好好考。”
“你考个屁。”杨萍萍几次都像冲过去给他俩耳刮子,都忍住了,“我问你,你是真学不会还是怎么样?还是你逃课了?”
夏林心头一紧,赶紧摇头:“没有,我绝对没逃课。”
“你逃没逃课我一问便知,也不用骗我。”杨萍萍直言,而且就他这些小把戏,他们小时候都用过,还能看不穿?
“我真没逃课。”夏林再次肯定,他就是逃了游泳训练。
“那你就说吧,下次准备怎么办?”杨萍萍问。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杨萍萍指着他:“你给我站在这反省,想不明白今天晚上别吃饭!”
“但我一会还去训练呢。”夏林回头说。
“就这成绩还练个屁,好好反省!”杨萍萍走过去开门,见门口站着的乔启升,刚才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笑道,“启升啊,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不是该在学校上课吗?”
“哦,外婆叫我中午回来吃,就顺便过来看看。”乔启升借口找的好,总是杨萍萍心知肚明他回来的意思是什么,也没道破。
乔启升往里面探头,一眼看到站在门后,低着头背对着他的夏林:“阿姨,夏林他是……”
“哦,刚开完家长会,成绩不理想。”杨萍萍直言,都能考出这个成绩来,她脸都丢光了,害怕什么丢人了。
“要不要我帮着看看问题?”乔启升从知道夏林的鬼成绩后,就琢磨是不是可以辅导一下,就凭他那聪明脑袋瓜,要不是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断然不会是这个分数。
“啊,这……”杨萍萍回头的功夫,乔启升就从门缝挤进来。
他睨了眼夏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轻声道:“那事说了吗?”
夏林微微摇头。
“阿姨,卷子能给我看看吗?”乔启升指着她手里攥的跟废纸一样的卷子问。
“看吧,跟你当初比看差远了。”杨萍萍虽然有所缓和,但想想就觉得生气,站在一旁死盯着夏林。
此刻的夏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地砖太硬,他头抗不过,只能低着头,盯着瓷砖缝隙放空大脑。
半晌,乔启升开口,同时斜了夏林一眼,真是没想到他的成绩能差成这样,远远超出他的预想,道:“阿姨,这次考试难度不大,都是些基础,只要基础跟上了,下次考试没问题。”
“基础,他基础都没有,怎么盖楼房?”杨萍萍也不是不能辅导,但之前辅导过几次,夏林不是越听越困,就是笨得让她想撞墙,根本没法教。
平时看着机灵,都是表象,内里都笨透了。
“没事,阿姨,交给我,每天我给他辅导两小时,从训练结束到睡觉,下次考试让他有个飞跃。”乔启升自信地笑。
“还是算了吧,我辅导的他都不听。”杨萍萍把卷子拿过来,“而且你还要训练,还要上学,初中很重要,课程也跟小学截然不同,可不能松懈,我打算给他报个班了。”
“阿姨,真的没事。”乔启升瞥了眼夏林,“他就是聪明脑袋不往对的地方使,而且这种小事您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就行。”
“你管这叫小事?数学全班垫底,我当初上高中的时候,数学还经常全班前五呢,他爸更是次次第一,你瞅瞅他,遗传谁了这是。”杨萍萍说着说着就更气了,实在没忍住吼了一嗓子,“夏林,下次能不能考好?”
“能……”夏林偷偷看向旁边的乔启升,“吧。”
“还能吧,是必须!”杨萍萍一个劲扶胸口,有口气更在哪里不上不下,烦都烦死了。
“那阿姨,就这么说定了,我辅导他半学期,没效果您在找辅导班。”乔启升又补了句,“上课外辅导班还要占用一部分训练时间,对他游泳也没好处。”
“话是说的轻松,他要是能像你这样,我就烧高香了。”杨萍萍摇着头,“启升你是不知道,他还逃游泳课,教练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当时我忽悠一下,要不是我还年轻,心脏好,血压不高,直接过去了。”
她等了夏林一眼:“早晚有一天你的把我给气死。”
“阿姨您消消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乔启升说完抬手给了夏林胳膊一下,“听见没?以后跟我学。”
“知道了,哥哥。”夏林瞄了眼杨萍萍,见她还在那手扶胸口顺气,蹭过去戳戳她肩膀,“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好好学习,好好训练。”
杨萍萍皱着眉,没好气的挥了下手没搭理他。
等夏林回头,就看乔启升正跟自己招手,他走过去,说:“哥哥,你真的要辅导我啊?”
“不然呢?”乔启升要不是怕他挨揍,肯定把上网的事说出去,“我警告你,要是再有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吧,哥哥,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25章 彻底戒掉
期中考试告一段落。
夏林也确实有一阵子好好学习好好训练好好补课。
然而游戏就像是毒/品,时时刻刻勾着一个九岁小孩的心弦。
就在一天游泳训练结束,乔启升去找夏林,要在路上监督他被英语单词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在泳池。
在里面找了一圈,还问了队里之前认识的人,都说今天没看见。
等乔启升从游泳馆门口出来,迎面碰到慌慌张张往这边跑的夏林。
刹那间,乔启升心头窜起一股怒火,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一把逮住他:“干什么去了?”
算着点回来的夏林没想到还是能碰上他,只感觉被他逮到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一秒:“我……”
乔启升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拍了他书包一巴掌:“没记性是不是?”
“哥哥,我,我就……”夏林支吾半天才想起一个借口,“今天教练说放假!”
“夏林,你真当我是傻子。”乔启升无法理解他的行为,用力摇摇头,“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眼看着乔启升从身边走过,夏林赶紧追上去:“哥哥。”
连续扯了几次手,都被乔启升甩开,夏林噘着嘴十分委屈地说:“哥哥,我错了,我……”
大步向前的乔启升突然停步,跟在后面的夏林来不及刹车,结结实实撞在他身上,揉着鼻子可怜兮兮地说:“哥哥,痛。”
要换做往常,乔启升肯定二话不说就是关心,但今天,此刻,他真的太生气了:“夏林,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你上次是怎么保证的?这次又是怎么做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拍拍夏林的胸口:“你问问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夏林低下头,一下下咬着嘴唇:“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想玩游戏,我以为忍了一个多月就能戒掉了,结果……”
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吧夏林从泥沼中拉出来的乔启升抿着嘴,想了半天:“你去的哪家网吧?”
“就游泳馆附近的那个。”夏林继续说,“离家里远……不容易被发现。”
这下真给乔启升气笑了:“你还行啊,还不傻,知道离家远不容易被发现。”
就在夏林以为他缓和一些的时候,突然听他扬起声音。
夏林从未见过他那样。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补课每天晚上几点睡?我的那些笔记根本就不是上课记的!我上课从来不需要记笔记!”乔启升用力戳着自己的胸口,“我用心教你,你呢?你怎么做的?我不求你回报我,至少你要对得起你自己吧!”
乔启升已经尽量让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后,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结果就是自己气得够呛。
他不再说话,闷头往前走,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到底为了什么,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几个小时,也好在训练中表现的更好。
“哥哥,哥哥。”夏林追上去,倒着走在他前面,“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改,我现在就改,立刻,马上!”
乔启升放缓步子抬头:“夏林,对不起我无所谓,你得对得起你自己,若干年后你回想起现在浪费的光阴,你觉得你会不会后悔?”
夏林愣住。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
“哥哥,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是我……”夏林没说完就被乔启升打断。
“你辜不辜负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辜负你自己。”乔启升摇头,“你呀,你还小,禁不住诱惑可以理解,也不是不同意你去玩游戏,可你不能本末倒置,得分得清主次。”
夏林:“哦。”
乔启升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不确定他是否听懂,但此刻应该是听进去了,道:“明天周六放假吧,我带你去各地方,明天早上去你家找你,你跟你妈说我要带你出去玩,然后说周一周二游泳队要集训。”
“可我们不集训啊。”夏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此番为何,“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你就照我说的做,去了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乔启升八点准时敲响他家门。
开门的是杨萍萍。
乔启升恭恭敬敬道:“阿姨早上好。”
“诶,进来吧。”杨萍萍闪身让他进门,“我听夏林说你要带他出去玩?”
“嗯。”乔启升点头。
“去哪啊,什么地方要去两天,危不危险啊?”杨萍萍昨天问夏林,那家伙一问三不知,只能给乔启升来个三千问了。
“哦,我一个队友家开的,可以钓鱼吃饭什么的,挺有意思的,正好组织我们去,说可以带朋友,我想夏林正好闲着,就带他去玩玩。”乔启升说完见她怀疑,赶紧解释,“阿姨您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杨萍萍问归问,但对乔启升还是非常放心的:“那行,你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临走的时候,杨萍萍突然想起集训的事,又问了乔启升一嘴:“那个集训的事,是市里面组织的?”
“嗯,是的,这不是年末有一场市级比赛,提前训练一下。”乔启升脸部红心不跳的撒谎,给夏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哦,那我得给他带点吃的。”杨萍萍说完就要去厨房准备吃的,却被乔启升叫住。
“不用的阿姨,集训那里都有准备。”
杨萍萍:“是吗?”
“嗯,我去过。”乔启升说。
“那行吧,那你们注意安全。”
虽说平时杨萍萍没少说夏林,可真到了他离开,还有点舍不得,在门口站了好久,一直等到俩人消失在视野里,又跑出窗台看着他们。
出了楼道,夏林终于憋不出了:“哥哥,你那个队友家在哪啊?”
乔启升回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转过头道:“你还真以为我要带你去玩?”
“那……”夏林不明白,他费这么大劲把自己带出来,不就是为了出去玩,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