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嗤道:“老子不缺那点钱。”
程淋道:“人家顾裴一番好意嘛,你这人真是,怎么不领情呢。”
顾裴坐在一旁看他们三人吃得欢,忍不住道:“哎,你们别都吃饱了,一会儿还喝酒呢。”
程淋道:“喝酒急啥,先上几个姑娘,让我们陆大少开心开心。这一路上没少挤兑我。”
陆秦道:“你做的那事,我挤兑你错了?”
程淋道:“没错没错,你陆大少怎么能有错呢?有错的都是别人。今晚是你的接风宴,你就吃好喝好得咧。”
顾裴真叫了服务员,让上酒和姑娘。
不多会儿,酒上来了,莺莺燕燕也上来了。
陆秦挑了个看着比较清纯的坐在他身旁,其余三人也各坐了个姑娘。程淋看着上酒的服务员,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有些惊讶。
“哎,”程淋叫了陆秦一声,陆秦看向他,“又怎么?”
程淋让他去看那服务员,陆秦跟着看过去,不明所以。
待得人去后,陆秦才问:“干嘛呢你?”
程淋奇怪地道:“你不认识他?你们班的啊。城北徐公。”
“什么鬼,”陆秦莫名其妙,“我才来几天,认识谁。”
“也难怪,”程淋笑了下,道:“他是你们班的,可有名了。”
“哎,你俩说啥悄悄话呢?”坐对面的顾裴忍不住出声,“不想让我们听啊。”
“哪能啊,”程淋放大了嗓门道:“见着陆秦他们班同学了,居然在这里当服务员。哎你说,他刚刚认出我们了吗?”后面一句是对陆秦说的。
“认出了也没什么吧,”陆秦搂了身旁的姑娘,背靠着沙发,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酒,不大关心那个服务员的事。
“认不出我们无所谓,你好歹是他同学,不打声招呼?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程淋眼珠转了一下,鬼主意冒了上来,“不如咱们逗逗他,光喝酒也没啥意思。找点乐子。”
“好啊,”顾裴倒是很有兴致,“叫什么名字,把他叫进来。”
“苏城北,”程淋说着对身旁的姑娘道,“哎,你出去,把那服务员叫进来。”
那姑娘听了,答应了声,出去叫人了。
程淋拿了一排杯子,整了红的白的蓝的,五颜六色,边倒边笑,“既然这么无视我们陆大少,咱们就让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我说你们得了,”陆秦有些不耐烦,“就算一个班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认识就不认识呗,我也不认识他啊,你们无不无聊?”
“就是因为无聊才逗他啊。”程淋笑得贼兮兮,“瞧好了,一会儿准叫他今晚记住你陆大少的名字。”
不多会儿,那姑娘领着苏城北进来了,几人同时齐刷刷地看向他。
苏城北不知道这几位客人叫他来有什么事,那叫他的姑娘也没告诉他,此刻他进来了,只得问:“请问,几位客人可是有什么需要?”
陆秦抬头看向他,只看到了一张嫩生生的脸,白得过分,白得惹眼。陆秦脑中对他没什么印象,此刻跟第一次见面差不多。
“你就是苏城北?”程淋笑看着他,道:“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苏城北一听客人直呼他的名字,不由惊讶了一下,他起初看的是顾裴,并不认识顾裴,待看向程淋,居然是认识的,他不就是隔壁班的那个谁么?
几人安静地等他回话,苏城北看了程淋一眼,又看向坐他旁边的陆秦,这回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陆秦,不就是那个转学生么?他怎么也在这里?
苏城北之所以找离学校这么远的兼职工作,就是不想遇到学校里的熟人。没想到今天遇到了,还遇到了俩!苏城北心里有些恐慌,脸上变得不自然。而且他们,他们在干嘛,还一人搂着一个……
“看来是认识了,”程淋笑了下,道:“也没什么事,陆大少今天心情好,想请你喝两杯,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陆秦不赞同地看了程淋一眼,明明是他自己要人喝,非得把锅甩他头上,真是无语。
顾裴在那边道:“难得陆大少请客,不肯赏脸么?这些可都是名贵的酒,多少人还喝不上呢。”
苏城北跟随顾裴的话看向茶几上调好的酒,咽了咽口水,那些酒花花绿绿的,真喝下去,他今晚还能走么?苏城北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他喝酒,他只是个服务员,又不是陪酒的。陪酒不是有人陪么?
“行了,”陆秦有些不耐烦,道:“让他出去吧。”陆秦并不喜欢同班同学看到他在泡妞,也不知程淋和顾裴这两货是咋想,有病么不是!
“喝吧,喝完了就出去。”程淋对他道,“不给同学面子?”
苏城北看了程淋一眼,又看向陆秦,他知道使用这种包厢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得罪不起,可也没这么整人的。
“喝啊,怎么磨磨唧唧的。”顾裴在那边出声,“不喝就滚。魅色可不要这样没眼色的。”
“对啊,”程淋跟顾裴一唱一和,“这位可是你们魅色的小顾老板你认识吧,不认识也没关系,你知道他可以让你滚蛋就行了。”
苏城北身上背负着生存压力,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了。这份工作的薪水对他来说非常难得,他也干了好一段时间了,不想因此丢掉工作。
“我喝就是。”苏城北妥协了。
“哎,这就对了嘛!”程淋高兴起来,招呼着他,“来来,坐下喝,陪同学喝两杯,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第4章 4
苏城北无奈坐下喝了起来,那酒不知什么味儿,呛人得很,苏城北喝了几口就被呛到了。
“慢点喝,着什么急啊。”程淋在旁看着他。
因为苏城北的存在,几人都把目光投放到了他身上。他独立地坐在茶几外围,头顶的灯光洒下,照在他身上,整个人好似在发光。
陆秦看了他一会儿,没吭声。
“我,我不胜酒力,喝两杯就够了吧。”苏城北喝了两杯,为难地看向程淋。
“那怎么行呢?”程淋看向茶几上那一排玻璃杯,横三竖三,一共九杯,“喝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苏城北喝了两杯,已经有些晕了,但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大不了一会儿出去扣喉,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将余下那七杯酒闭了眼都灌进了肚里去。胃里顿时火烧火燎的,喉咙也像被火烧着,滚烫热辣。红晕漫上了他的脸。
“哟呵,”程淋见了,不由夸张地叫了起来,“这么生猛啊。”
“我,我喝完了,可以走了吗?”苏城北踉跄着站了起身,他要赶紧出去外面上卫生间。
“走吧。”陆秦发话,苏城北听了,再顾不得什么,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待得人走后,陆秦忍不住道:“你们也真够无聊的,把人灌了,这下开心了?”
“当然开心,来,咱们继续喝咱们的。”程淋端起了酒杯,“干一个。”
苏城北一出去,便快速往卫生间去,一路上踩着棉花似的,进到了卫生间,就扣喉咙,把刚灌进去的酒吐了出来。难受得要命。他的头已经晕完了。意识变得朦胧。耳朵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忽远忽近。
苏城北知道自己醉了,醉得很厉害。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知道此刻出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干脆休息一会儿。苏城北进到厕间,倚在厕所门后,掰扯了半天反锁了门,而后坐在马桶上靠着墙壁休息。挂在制服口袋的对讲机还在嘈嘈杂杂地讲着话,苏城北伸出软绵绵的手去关了。
本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出去,却是一下子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苏城北忽然从马桶上倒了下去,这一下子他也惊醒了。苏城北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十一点了。进来时好像八点左右,天啊。睡了这么久了!
苏城北脑袋还有些晕乎,酒劲没完全过去,但意识清醒了。他想着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得赶紧出去跟领班说一声。
苏城北从厕间出来的时候,又碰上了陆秦他们一帮人,陆秦喝得有些醉,程淋扛着他一条胳膊,一个姑娘揽着他另一条胳膊。几人晃晃悠悠地走着。
“陆大少,要上楼去开个房间么?你这样也回不去啊。”程淋的酒量要好些,醉得不是很厉害。
顾裴在后面扛着阳冬,阳冬彻底醉成了个死人,顾裴冲他们道:“上楼吧,上去开两个房。”
陆秦微眯了眼,看到苏城北从对面过来,那白得发光的皮肤,令陆秦有些心动。嫩生生的好似能掐出水来。比姑娘还嫩呢。
陆秦来了兴致,却不想叫这里的姑娘,这些姑娘个个看着很纯,不知道陪过多少人,陆秦嫌脏。
“你,”陆秦上前了两步,拖得程淋和那姑娘也跟着上前去,拦在了苏城北面前,苏城北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陆秦推开了那姑娘,揽了苏城北过来,强硬地道:“跟我走……”
“哎,你!”苏城北一点不想跟他走,虽然他们是同学,但他们不熟好吗!
程淋见是苏城北,也不知道陆秦拉着他同学是什么意思,但他一个人扛着陆大少挺费劲,便对苏城北道:“苏城北,你和我一起扛他上去吧。那姑娘,快去叫你们经理过来给我们开房,赶紧的。”
“好的。”那姑娘应声,跑着去了。
苏城北自己也晕乎着呢,但他到底没忘记自己服务生的职责,听程淋一说,只得和他一起扛了陆秦,往电梯口去。
陆秦揽了苏城北在怀,脸往他身上靠,嗅到了他脖间淡淡的清香,有些心猿意马。姑娘纯不纯不知道,这个应该是纯的了。看他早先喝酒那样,生涩得很。估计平时不怎么陪酒。
经理匆匆赶来了,带了他们乘电梯上去,给他们开了房。
陆秦进到了房间,就把程淋推了出去,“去另外的房间。”扔下这一句,随后关上了门。
“哎!陆大少,我靠!你什么意思啊?”程淋本想着两人凑合一个房间算了,就不跑来跑去费那劲了,谁知道这狼心狗肺居然把他推出了门,真是一肚子气。
程淋一被推了出去,陆秦的全部重量就压在了苏城北身上,苏城北感觉自己扛着一座大山。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苏城北自己也晕乎着呢,两人走得踉踉跄跄,差点没摔倒!
“你,你压死我了。”苏城北努力稳住身子,忍不住出声道,“你自己站稳啊。”
“嗯?”陆秦紧紧搂着他,嘴巴凑到他脖间咬了一口。苏城北顿时一个激灵,想推开他,却推不开,“你你怎么咬人啊!”苏城北有些恼,他头更晕了,给他这么一晃一带,脑子一团浆糊,只想着快点把他扶到床上去,趁早脱离苦海。
两人一步三晃悠晃到了床上,陆秦把人压下,便有些急不可耐。
苏城北想从床上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劲,“你,你起来,我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陆秦嗤笑了出声,开始扒他衣服。
苏城北根本想不到陆秦的意图。因为他们是同学,苏城北想,若今晚醉倒在他这里了,应该也不至于被怪罪吧。好歹是一个班的。
察觉苏城北温顺下来,陆秦心情愉悦了许多,这像是一种默许,他在无声地邀请他,陆秦的脑中这样想。
苏城北闭上了眼,正昏昏欲睡,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不大舒服。那感觉很细微,又或许其实很用力,只是他麻痹的神经感觉不到。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叫醒了他。
“!!!”苏城北睁开了眼,无神地望向身上的人,那人却没理他,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在他身上逞凶。
苏城北身体剧烈耸动,地动山摇,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要死要活。
脑中阵阵白光,眼前忽明忽暗。
身子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在火里煎,一半在雪里冻,快要死了。窒息绝望的感觉弥漫过来,苏城北止不住申吟出声。像一个将要溺毙的人。
他想推开那让他痛苦的根源,却因为脑子太晕,身子太软而无法行动。
最后他昏了过去。
苏城北的睡梦中极其痛苦,父母日复一日地争吵,打架,把幼小的他弃置一边,不管不顾。家里的东西总是被摔得稀巴烂,他看着母亲那张狰狞的脸,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心里慌乱而冰凉。泪水从眼角溢了出来。
他说了一句“不要,不要再打了”,然后就醒了。醒来的苏城北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知觉恢复的时候,他头痛欲裂,比头痛更甚的是,身体,好像被车碾过,骨头都碎裂的感觉。
苏城北努力回想了昨晚发生的事,他记得,那个转学生陆秦,“啊!”当他看到赤身抱着他的陆秦时,不由惊叫出声。声音沙哑得惊人。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苏城北一脸要哭的表情,陆秦!你醒醒,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苏城北无声地拍着陆秦的脸,把他闹醒。
陆秦皱了皱眉,不悦地睁开了眼,“吵什么?烦死了。”
“!”苏城北气不打一处来了,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因为他也没多少力气,那力道还不算很重,但足以让陆秦火冒三丈了,“反了你!”陆秦抓了他的手压在床上,欺身上来,他此刻把苏城北当成了某个露水情人。等看到是苏城北时,脑子当了一下。清醒了过来。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陆秦放开了他,坐了起身,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像是某个豪华酒店的套间,他对于怎么到这里的已经记不太清了。